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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走进你的世界,和风一起紧紧拥抱你,直到你脸红着回应。
凉伊从没这么觉得眼前的人是这样让人想紧紧抱着,似乎呆在他身边,就很幸福,也拥有了对抗一切的勇气。她眨着眼睛,微微红了眼眶,却努力撑着,掉眼泪这种示弱的事情,是年纪小的人才可以做的事了。
“苏白,若是有一天,全世界都不要我了,你还要我吗?”她低着头,似乎在认真地看着路,可手却不自信地在他手里动了动。
他淡淡看着远方,冷峻的侧脸生出了一股子冷意,让人觉得这人好不识趣。女孩子这么开口问,自然是抱有期待的。
凉伊默了默,呵呵笑了笑,说:“你不要好像也不行了,以后我就赖上你了。苏白,我不喜欢背叛,但我可以接受谎言。你可以为她编造无数个谎言,但不要再让我闻到我讨厌的香水味,真的,很难闻。”
由着她说了这么多,苏白挑了挑眉,定住了脚步,带着笑意问她,“这么说,凉小姐这是承认自己苏太太的身份了?既然如此,那我也勉强听听你的意见。毕竟,我是个顾家的人。”
他说这话,波澜不惊,脸上甚至除了看不懂的笑容,再无其他,凉伊看不透,只淡淡笑了笑。见她不回应,苏白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说:苏太太以后要多去网站上搜搜怎么拴住一个男人的心。”
凉伊嗔怪,打开了他的手,收回文件的瞬间看到了在他手上划出的红痕,凑过头去,鼓着腮帮子小心翼翼地吹吹,继而,抬头看着他说:“这样,打几分?”
她一直留着一头长发,因着平时护理好,总是光泽的,柔软的,低着头给他呼气的时候,几缕头发在他手上划来划去,刺得他心痒痒,加上温热的气息,苏白轻轻咳嗽了几声,“八分吧,还有待进步。”
她哼了一声,撒开了他的手,气呼呼地往前走,无奈另一只还被他牵着。
医院大厅里,出现了这么一副画面,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气呼呼地扯着身后憋笑憋得耳朵红了的男人,不知这么形容恰不恰当,像是老牛拉车。
两人拉扯了一番,过往的行人不断行注目礼,凉伊厚脸皮也撑不住了,无奈叹了口气,缩回到他身边,学着苏小蕊的语调,奶声奶气地说:“苏哥哥,求你。”
她这么低身下气地求了,苏白满足地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任由着她扯着他往外走去。期间她一直低着头,害羞的脸带着无限的魅惑。
中午吃撑了的结果,便是下午嗜睡,认真不过半小时,头就蜻蜓点水一般,晃来晃去,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撑了一会,索性整个人倒在桌上睡了。
李雅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她在上班时间大睡特睡的画面,不由得咂嘴,心里想着,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到底是怎么游走在娱乐圈,还没人敢动呢?
轻轻放下了文件,谁知才转身,身后便传来她如同溪水般悦耳的声音,“李雅。”
她转身,看她微红的脸,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老大,这是李沫这些年的资料,请你过目。还有不周全的地方,我再去查。”
凉伊笑了笑,把手放在文件夹上敲打了几下,想了想,从抽屉里取出了陈一云敲定的方案,递了一份给她,“你看看这个,没什么问题,就直接去做吧。”
李雅接过了文件,看了看她,继而说:“看你脸色不好,需不需要我给你去买些药?”
凉伊笑着摇了摇头,人慢慢趴了下去,整个头埋在手臂里,乖乖巧巧的样子,让人不由得心疼。
出了办公室,李雅白了一眼凑过来的陈风,“人招够了?闲的没事听墙角。”
“哪有。这不来找老大商量商量嘛,哎,话说,老大怎么说,你的方案过了没?”
李雅微不可察地鄙视了他一番,一个大男人做事老是畏畏缩缩,躲在人后捡便宜,见他这样,李雅不由得反感起来,默了默,说:“你不是一直说老大是个靠脸吃饭的人吗?这不,我进去,人家看都没看,就直接给了我自己的方案。看来,我们还是没有很了解她。”
她等了一会,满意地在陈风脸上看到尴尬的神色,只笑笑,就走开,而身后的陈风,眼神晦暗地看着面前的门,不一会儿,笑了笑,离开了。
从午后睡到了下班,头疼没好,身体还发热起来,烧得她浑身无力,李拓打了电话,大概意思是道歉,保证以后不这么勉强她了。她只说了没事,自然知道这是陆雨柔报复她,这女人,总是出其不意,笑着笑着你就掉进坑里了。
其实,她一直挨着冻,吃完了那顿饭。
取暖装备在陆雨柔贴身为她夹菜时,就被关了。她寻了一会,找不到,便撑着,尽力多吃些,以此取暖。只是她没想到,李拓知道。
可这,似乎也怪罪不到他头上,毕竟陆雨柔是他的母亲,而自己,不过是个被何家抛弃的孩子。
挂了电话,她就觉得自己就要难受死了。胡乱吃了一些医生开的药,跑了几趟厕所,肚子舒服了,人却软绵绵的。
办公室里布置了沙发,她也懒得在意形象,整个人倒在了上面,勉强舒服了些,就开始催眠自己睡觉,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迷迷糊糊忆起在小镇时,她发烧时,母亲抱着她唱歌哄她,她一咿呀咿呀地哼,许云烟就故意唱高调,压得她气呼呼地同她理论。
瞎扯一会,精气神回来了,许云烟就逼着她喝中药,喝完了就不搭理她。
她总是气得一连好几天背对着她睡。
她苍白的脸上来了些笑意,继而,苦涩蔓延开来,再没有人,会这样逗着她闹了。
黄昏的阳光温和地打在她的脸上,给她整个人渡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看着真有些要升仙的意思。
苏白结束工作后,打了她几十个电话,都没人接听,想了想,驱车去了云烟工作室。
不来不知道,来了才知道这女人有多厉害,都快六点了,公司仅有的三人还在埋头苦干,而她趴在沙发上睡得昏天黑地。
暗自垂了眸,他微笑着对三人探究的目光点点头,指了指凉伊的办公室,随后开门走了进去,拉下了帷幕,隔绝了外界。
走到她身边,才发觉她的不正常,整个脸红得跟煮熟的螃蟹一样,探手过去,烫得不行,急忙抱起了她,往外走,路过三人时,“你们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
几人一惊,眼看着一陌生男人这么抱走了自己的老板。
“这人是苏总?”
陈风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你怎么不说老大身体不舒服的事?看这样子,我们是完了,谁不知道苏总做说到做到的风格。”
“不至于吧,老大似乎和他没什么关系。”
“你也不想想梦劫这么大的案子。”话说到这,再不明白,就显得智商低下了,几人中只有李雅是女性,便推了她去医院。
李雅收拾了一番,快速追了上去。
本以为追不上了,到了停车场,只见苏白站在车门口紧紧盯着车里的人,说了些什么,靠着门抽起了烟。想来老大病得这么重,这人怎么这样啊。
忍了忍冲上去的念头,靠着墙一直观望。
苏白抽了一只烟,碾碎,站定,看着她微微眯着的眼睛,伸手过去慢慢抚摸着她的脸,“伊伊,我是妈妈,听妈妈的话,去看病好不好。”
她脚紧紧抵着车门,微微抬头,一口否决,“不是,你不是。别碰我!”
由着她这么闹下去也不好,苏白眼疾手快地抱起了她,她却整个人往下坠,白皙的腿脖子被车边划了一道,口子不深,血流得倒是触目惊心。
苏白不由分说地将她抱了起来,一拉扯,伤口拉到,撕开了一些,凉伊疼得脸色煞白,使劲扑腾着,“苏白!你这混蛋!”
苏白深深看了她一眼,要不是她一直扒着车门,会生出这一箩筐的事吗?可看着她不停流血的腿,不由得心疼,加快了步子,把她塞到了副驾驶座,扯了衬衣,毫无章法地包了下。
转身把门关了,车子猛地开了出去。
李雅反应了一会,手忙脚乱地报了警,驱车跟了上去。
不过几分钟,便到了医院。他一直站在一旁冷静地看着医生给她包扎,直到量了体温,给她打上了针,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时,他才径直走了过来,坐在了凳子上。
“耍小孩子脾气很过瘾?”
凉伊装作看吊瓶的样子,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清醒过来后,勉强也能回忆起一些,一想到自己无赖地闹脾气,还在他面前,就觉得丢脸。
苏白正准备质问,房间里闯进了人,是李雅和两个警察,微不可察的笑笑,看向了凉伊。凉伊立马摇头,对着李雅说:“怎么了?”
李雅尴尬地站在原地,谁能告诉她,这两人怎么这么和平地坐着,不是应该杀人抛尸吗?
顿了顿,“老大,我……我以为……你被那啥了。”
两个警察也恍然大悟,训斥了李雅一番,便走了。
李雅尴尬地站在原地,试探着问,“我去送送,老大,有事联系啊,我随叫随到的。”
“可别了,我不太喜欢警察叔叔。”
李雅尴尬地笑笑,缩着头,逃跑似的跑了。
她一走,凉伊就笑出了声。他投来警告的眼神,阴森森的,怪吓人,凉伊愣了愣,收起了笑容,抬头看着天花板,可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还是出卖了她。
“很好笑?”
“没有。”
苏白站了起来,整理了衣服,看她憋笑,凑近了些,轻轻捏着她的脸,用暧昧的语气说:“苏太太,你完了,我这个人生气起来,很糟糕的,什么都哄不好,只有一件事,在床上能办到。”说着,在她耳侧缓缓呼出了一口热气,“为夫给你去买些粥,给你补补身体,怕你晚上熬不住。”
看着她呆楞住的表情,苏白满意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拿起了外套,心情不错地走了出去。
凉伊愣了好久,脸红了些,整个人钻到了被子里。
李家。
李拓撑着下巴看着李耳将一副从不让人看的画精细地包装起来,封画时盯着看了许久,意识到自己来到身边,才匆忙封了起来。
“你明天去历家一趟,把画送去,顺便替我跟历老说句,生辰快乐。”
李拓拍了拍手,摸了摸精致的包装纸,挑了挑眉,“爸,这画你都存了这么多年了,真舍得?”
“本就不是我的东西,让它回它该去的地方吧。”
“又是因为许姨。”
李耳拍了拍桌子,目光炯炯,吓得李拓退了一步,抱起了画,急忙退出了书房。
好像所有人都不愿提起她。
李拓知道许云烟是在九岁生日的时候,父亲带着他去了一个偏远的小镇,在那里过了几天,那几天,他过得很开心。
许云烟是个很温柔的女人,也很全能,什么都会。闲时,她会和父亲一起作画,聊天,说的都是些自己听不懂的。
身边的那个小女孩,许云烟总是叫她“死丫头”,而“死丫头”也总是傲气地同她争论,母女两,总是能逗笑父亲。
画是那时候许云烟画的,托父亲带了回来,说是要送给谁,父亲回来后,把画藏了起来。
李拓也是在那时候喜欢上绘画的,他喜欢坐在小凳子上跟着女人画画,感觉她手里的笔像是有魔法一样,总能画出美丽的画面。
而陆雨柔从来不会这样,耐心地同他解释。
父亲是在接到陆雨柔歇斯底里的电话后,带着他离开小镇的。小女孩嫌弃地朝他扬了扬手,迫不及待地跟个女孩跑去玩了。许云烟无奈地笑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拓儿很有天赋呢,以后有机会一定要给云姨画一副。”
他懵懂地点头。
多年后,他有了作画的能力,那人,却消失在这世界了。
五年前,听到这个恶耗时,家里的人都没什么反应,尤其母亲,甚至笑出了声。
后来,长大了些,李拓突然明白,对于世家来说,名誉比情感重要得多。
他将画放进了礼物箱,呆呆看了许久,回到了桌前,画到了凌晨,画好了一副人像,记不清的模样,却在此刻清晰起来。他将画卷好,固定好,放在了箱子里,随那副她作的画一同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