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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头建宁回到坤宁宫,急急忙忙把太监服换了,小郡主问道:“公主,你怎么穿太监的衣裳?”建宁说道:“你有所不知,这是本宫的一个特殊爱好。”小郡主道:“特殊爱好,什么特殊爱好?穿太监的衣裳?”建宁觉得小郡主真是个好奇宝宝,又欺她天真无知,便随口胡诌,说道:“这叫做cosplay,是一门行为艺术。”
小郡主迟疑说道:“考、考试扑……雷?艺术啊……听起来真的好深奥,公主你怎么懂这么多啊?”建宁说道:“是啊,我最近要跟西洋鬼子学东西,当然会一些本土没有的了,你今天有没有很乖,没闹事吧?要是你表现的好,我学会了就回来教你,改日等你出去了,很多人会羡慕你的。”
小郡主急忙说道:“我表现的很好,我今天学会了铺床,嬷嬷们都夸我做的好呢。”建宁哈哈大笑,说道:“很好很好,真是乖乖小木木,我现在要去见皇帝哥哥,等会儿回来再跟你聊。”
小郡主眨眨眼,凑过来低声问道:“公主,我还没见过皇帝呢,皇帝是什么样的,我听说……皇帝狰面獠牙的,很可怕是不是?”
建宁想到上次康熙来小郡主没有出面,便偷偷一笑,说道:“是有些可怕的,不过也不是很可怕,总之你只要乖乖留在这里别到处乱跑,是不会有事的。”
建宁换了公主服,就去见康熙。一路到了上书房,门口的侍卫见是她也没拦,建宁迈步进去,却见康熙正坐在书案背后,似乎正凝神在批改什么,旁边的太监见了她来到,急忙要启奏,建宁竖起手指,在唇上比了个“嘘”的手势。太监领会,便无奈地又噤声退下。
建宁轻手轻脚上前,康熙始终都未抬头,批批改改写了会儿,说道:“茶。”太监倒了茶,建宁抬手接过来,便轻轻递给康熙。
康熙伸手接过,喝了口后往旁边一放,还待继续批奏折,建宁见他全神贯注的竟没留心到自己,便抿嘴一笑。
康熙目光一转瞬间,望见旁边建宁的袖口,顿时愣神。
康熙猛地抬头一看,见竟是建宁,又惊又喜,笑道:“建宁你什么时候来的?朕竟然不知道?怎么也没有人通报?”太监慌忙请罪,建宁急忙说道:“皇帝哥哥,是建宁让他们不要做声的,建宁见皇帝哥哥你在忙,所以不忍心打扰啦。”
康熙笑道:“你啊你,懂事的让朕说什么好……站了多久了?累不累?”建宁说道:“不累,只要站在皇帝哥哥身边儿,站一辈子也是不累的。”
康熙双眉一簇,动容看向建宁,说道:“建宁……唉,别说傻话。”他伸手握住建宁的手,看着她的脸,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
建宁说道:“皇帝哥哥怎么啦?”康熙收敛思绪,微微摇摇头,说道:“没什么……朕不过,想到一件事,还远着呢……暂时不用去想。”建宁说道:“皇帝哥哥想的一定是大事。”康熙笑道:“你又知道。”
建宁道:“我自然知道的。”她低头打量桌子上的奏折,说道:“皇帝哥哥在忙么?建宁是不是来的不凑巧,我等会再来也好,不然的话皇帝哥哥就当我不存在就好了。”康熙说道:“说的什么孩子气的傻话,朕就是想你了,故而叫人去看看你在哪里,……刚刚有人回来说你似乎不在坤宁宫,你又去哪里玩了么?”
建宁听他温声问着,忽然就想到刚才自己被刘一舟压制住时候的惊惧,顿时说道:“皇帝哥哥……”忍不住露出委屈之色。康熙手上一紧,说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何事?”建宁吸吸鼻子,说道:“没、没事。”康熙皱眉问道:“建宁,不许瞒着朕。”
建宁望着他关切的双眼,若是忍着不说,以康熙的心性,或许不会追问下去,但现在他如此关心妹子,怕只会叫人暗中查探,到时候查到她在何处就有点不妙。
建宁叹口气,便说道:“这件事说起来有些丢脸,所以不想要皇帝哥哥知道,……刚才建宁想跟人过招,却被打输了……”康熙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听了这话之后,又想笑,又是微微责怪,便道:“你这却是胡闹,你是堂堂公主,去跟谁过招呢?”建宁说道:“我看皇帝哥哥每天都勤练武功,我……我就也想学两招嘛,就找了个小太监跟我对打,结果、结果就输了。”
康熙望着她不甘不愿的样子,本来还担心她伤着,又觉得皇族公主跟人“过招”之类的未免不成体统,此刻却尽数变为满心好笑怜惜,便说道:“你好端端地呆在宫内,要玩就玩些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舞刀弄枪的做什么?伤着自己怎么办?哼,是哪个狗奴才敢跟你动手,朕要将他……”说到最后时候却严肃起来,双眉亦皱起。
建宁急忙叫道:“皇帝哥哥,是建宁逼他的,不关别人的事,皇帝哥哥别动怒,要是动怒的话就责罚建宁吧,皇帝哥哥是千古明君,不能为了建宁一件小事就有损皇帝哥哥的声名的。”
康熙见她说话真个越发可心得体,真正又叹又爱,便笑看着她,说道:“你既然怕损了朕的声名,那就老老实实的,不要做这些危险的事让朕着急动怒了。”
建宁嘟着嘴,叹气说道:“我……我只是觉得我很没用嘛,假如……有个坏人要伤害我的话,一点儿也没有招架之力,只能被人捉住乖乖宰割,那样实在是太憋气了。”她想到自己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就被刘一舟点了穴,心中真是十万分不甘。
假如这是在现代也就罢了,偏偏这是在古代,假如能够会个“降龙十八掌”或者“九阳神功”什么的,那就……哈哈哈哈……
建宁心头胡思乱想着,康熙却握着她的手站了起来,低头看着她说道:“你的小脑瓜里整天冒出些什么古灵精怪的念头?你呆在宫里头,哪里会有坏人伤害你呢?何况还有朕在,只要你在朕身边儿,朕就会护着你的。”建宁抬头看他,说道:“皇帝哥哥……”已经是撒娇的口吻,眼巴巴看他。
康熙又爱又怜看着这个妹子,她总有些出人意料的举动,奇怪的是他全无恼怒之心,只觉得她一举一动分外惹人怜爱,见建宁如此,便又哄道:“好啦,不要再多想了,听朕的话。”
建宁答应一声,却又说道:“对了,皇帝哥哥,你是不是会武功的?”康熙说道:“朕也略会几招。”虽然轻描淡写的,唇角却带着一丝自得笑意。原来他先前跟“小桂子”对招之时,进步了不少,何况他在深宫之内又非江湖上,所有的对手只小桂子一人,因此也自觉得练得还算不错。
建宁说道:“皇帝哥哥,不如你教我武功吧?”康熙吓了一跳,说道:“说什么,这哪里使得?”建宁目光闪闪看他,说道:“我要是叫别人教呢,他们毛手毛脚的,我又不耐烦,总是教不好,但是如果是皇帝哥哥的话就没问题了!皇帝哥哥!”她说着,便去摇晃康熙的手。
康熙轻轻一甩,将建宁的手甩开,说道:“不成不成,于礼不合不说,让太后知道了的话……”
建宁说道:“太后最疼我啦,知道我学些防身之术一定会高兴的,皇帝哥哥,你就教我嘛,我拜你为师啊。”
康熙心头一动,不由地扫了建宁一眼,看她眼巴巴的样子,面儿上还得装束着,便道:“不行……朕是皇帝,不能带头胡闹。”建宁哼了声,凑过去小声说道:“那么皇帝哥哥跟小桂子以前私下摔跤的事呢?是不是胡闹?”康熙见她说这个,便故意看向别处,若无其事说道:“朕那是练习摔跤,很正常的。”建宁哼道:“你虽然不说,我也知道,当时你们练习摔跤的时候,小桂子打伤过皇帝哥哥你!哼,这就是大逆不道,如果要按礼法处置的话,要将小桂子推出午门斩首!”
康熙见她抖出这一宗来,急忙嘘了声,看建宁笑眯眯不怀好意的样子,又笑着说道:“哦……你真是学坏了啊,居然拿这件事来要挟朕了。”建宁又重新抱住他的胳膊,说道:“皇帝哥哥,你就答应我嘛,反正我又不会对别人说……”康熙见她软硬皆施的样儿,心头又着实疼爱她,实在拿她没办法,便说道:“那……好吧,不过此事你可不能跟别人说,就算是太后也不能说。”建宁笑道:“我知道啦!建宁参见皇帝哥哥师父!”康熙见她笑面如花,又胡乱称呼,便也摇头而笑,说道:“你啊……”纵然他能指点江山,降服群臣,却偏偏拿这个丫头没办法,却又如此心甘情愿。
两个人说罢了这宗事情,康熙便又道:“对了,前日你说要跟汤玛法南怀仁学习,朕已经跟他们说了,明儿你来此间,叫他们见见你。”建宁大喜,不免又说了好些蜜语甜言的话。
建宁自上书房出来之后,便往坤宁宫而去,走到半路忽然有些心神不宁,只觉得胸口隐隐地烦躁。她想到自己曾被刘一舟打了一掌,不由地停下步子来想歇会儿,这一歇,却又想起四爷来,建宁心道:“当时我在里头也看不到,只听见外头声声响,老四的职业是皇帝,哼哼,武功想必不怎么样,不会也被刘一舟伤到吧?怎么竟没见他说?”想到那个人表面木讷内心奸诈的样儿,忍不住又捂嘴一笑。
建宁正坐在假山石上,却见有两个太监经过,说道:“桂公公不在房内,皇上哪也没有,刚听个侍卫大哥说竟是被太后叫去了,这可如何是好?宫外来的人还等着呢。”另一个便道:“只好再等会儿了,难道我们作死的要去太后那叫人么?少不得等太后放人再去告知桂公公了。”
建宁摇着帕子扇风,两句话便自耳旁擦过,片刻之后心头咯噔一声,顿时反应过来。
建宁蓦地从假山石上跳起来,向着慈宁宫狂奔而去,两个太监只见公主迎面发疯似的跑来,吓得赶紧退开一边请安,却见公主真个儿似疯了一样,急急直奔过去。两个太监摸不着头脑,赶紧躲开一边儿去了。
原来建宁在瞬间想到紧要之事:太后当日跟海大富决战之时,曾经同海大富谈起诸多宫内机密,比如康熙的生母之事,老皇帝顺治之事……而这些事统统都被“小桂子”听的清楚明白。小桂子已经成了太后的心头大患。太后先前不曾动他,一来是因为她跟海大富对战,伤重未愈,不想轻举妄动,二来也是因为建宁耳旁风的缘故。
如今太后痊愈了,自然要算账。建宁心惊胆战,脑中忽地闪过四爷被一掌拍死的凄惨样。
建宁一口气冲到慈宁宫,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刘翔见了必定认为同门师妹。
建宁瞧见诸多侍卫都留在慈宁宫门口,就知道四爷人还在里头,建宁生怕赶不及,人还没进门,先大叫一声,希望太后若是没有动手的话,听到她的声音便能及时刹住。
建宁没想到自己这仓促之举,果然成为四爷的救命福音。
建宁眼睛望见四爷兀自站在原地好好地,那颗吊在嗓子眼的心才算落了地。而太后见她来到,脸色一转变得柔和,便退后一步,离四爷远了些,四爷也适当退后一步,算是避让公主。
建宁此刻才放慢了脚步,然而跑的太急,脚下又踩得是花瓶底儿,方才也算是超常发挥,如今脚下一个踉跄,经过四爷身畔的时候竟差点跌倒。
四爷眼疾手快,想也不想急忙伸手将建宁扶住,建宁转头看他一眼,四爷身子一震,赫然发现她的双眼竟红红的。
四爷将建宁扶起,便缓缓放手,只道:“公主小心。”
建宁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说道:“本公主当然知道啦,还用你这奴才扶?”四爷心头一动,见建宁说的话虽然尖刻讨厌,但却偏偏笑吟吟地,而她面上的笑之中,也隐隐地透着一股舒心释然。
四爷深深看了建宁一眼,便躬身又退后,好似被呵斥而唯唯诺诺的样子一般。
太后见建宁仓促来到,心中本是又惊又惑,隐隐觉得建宁来的这么急,难道是为了小桂子那个奴才?忽然又看建宁呵斥四爷,仍旧是一副骄横跋扈的气质,便又放了心,望着建宁笑吟吟说道:“建宁,你方才跑的那么快是怎样?难道发生什么急事了吗?”
建宁走到太后身边,将手中帕子擦了擦眼睛,说道:“太后,建宁被欺负了。”太后一惊,声音都变了,怒道:“什么?谁敢欺负你?”建宁说道:“太后你看……”便将手伸出去,太后低头一看,却见她白嫩如玉的手腕上居然有一道血痕,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太后怒道:“这……是谁?!”
建宁跺脚说道:“方才建宁在外头玩耍,是那棵该死的花树,居然这么不长眼的就狠狠划了我一下,呜呜,好疼,太后你要给我做主,把那破树砍掉。”她一边哭着,一边挨在太后的胸前,一副任性无理的刁蛮公主模样。
果然太后一听,转怒为喜,轻轻拍着建宁肩膀,笑道:“你……唉,你这孩子,原来是这样,真是要吓死母后了……”
四爷在旁边听着,眼角余光望着太后怀中任意撒娇那人,心头滋味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