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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火焰腾空,燃烧之下,将那与鸩鸟共生的垂挂蔓藤直接烧成了漫天的黑色草灰,炙热的火焰中,黑色的业火流动,鸩鸟从空中在那一声虎啸之后,皆殒命掉落。
这……
周遭的毒雾一阵的摇晃,像是被风吹拂的,又好像是受到那蘑菇云的烘烤而变成了蒸腾的云起,竟世不断的往上,那火焰一卷,成苍龙卷往上,携带着周遭的毒雾都脱离了我们的区域。
我原以为是一哥的术法所成,正寻他身影之际。
只见他身上的衣衫被烧灼的破破烂烂,掌控符中火的他,脸上也是有黑色的草木灰,他飞身持剑格挡开爆裂的蔓藤,退了数步,落在我的身前,持剑立地,堪堪站稳。
他啐了一口,喝道:“何方道友出手相助?竟起冥殇业火灼,呵,是要将我等都烧死在这里吗?”
“怎么?不是你出手至此的吗?”我问道。
他看着我,语气中大有怨恨之意:“是个屁,要不是老子退的快,都被炸死了,这无常冥火当中,带着业火之力,我刚刚闯入那毒雾当中,本意是将荼毒的藤蔓烧尽,让这毒雾先行缓下来,再施道法,驱散毒雾,可一入毒雾深处,却是小看了鸩鸟之毒,这些东西虽说不过是中阶的鬼雾,可胜在一身剧毒携带冥河特有的性子,我虽不惧,却也不能完全不受影响,结果一时昏眩,又被鸩鸟所攻击,耽搁了时间。”
“我心中焦急,已知自己晚了一步,失了先机,我等注定要被鸩鸟困死在此,可……那一团业火非是我道家术法,更含有冥河之气,这都让我无法知晓来历,更重要的是,这法不分敌我,竟是要将我牵连进去,那一团灼火冲我而来,明明是要连我的性命也一起取了,这让我实在气极!”一哥愤愤不平,恨得牙痒痒。
“不管怎么说,也是他救了我们一命,我仿佛听到一声虎啸,也不知道是不是惊动了这林子里的什么东西。”我看着跳脚的一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定是没有夸张,那黑色的业火真要是烧到了他,一哥渣都剩不下。
可让我不能理解的是,这林子边缘的剧毒鸩鸟怎么一下子就死绝了,而且临死之前连毒气都没爆出来,这就让人不能理解了。
虽说鸩鸟对于一哥和阿庆他们来说不值一提,可要想大范围的将这些东西杀绝…
恐怕也是办不到,鸩鸟在林外的时候被阿庆一剑斩杀众多,这一次并未聚在一起,在毒雾中行动迅速,就连符中火都会落空…
瞬秒这鸩鸟…
我只能想到一种结果…
可…这分明是不可能的。
当时的情况太过混乱,我几乎是半昏厥的状态,许是出现了幻听也说不定,那一声虎啸现在想想,也不是那么真实,实在是太过缥缈,我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至于那牵连一哥的那团业火,似乎更是应证了我的猜测……
一哥走到阿庆身边,不平道:“哼,若不是这业火来的突然,救了你们,我非得把那人揪出来剁成两截,老子可是天师道的独苗。”他眼睛深沉,继续道,“能使冥河法的人,除了勾魂使,剩下的怕是冥河当中高阶之上的异兽,可我实在感受不到附近有勾魂使的气息,再说他们也没有理由帮我们,至于冥河中的异兽……”
“那更是胡扯了。”他说罢,在阿庆的身上接连刺下几道咒诀,似乎在施展什么术法,将那毒气先控制住。
三宝脸色难看,将周遭的几只鸩鸟的尸体又是一阵鞭尸发泄,毒雾已经随着那团业火卷走,我们周遭空了出来,一哥背起阿庆,道:“先离开这里,出去再说,阿庆师兄他对于这毒没有多少免疫力,全靠道术撑着,茅山的吐纳法不比我天师道差,他不过是毒气一时惑了心神,不曾入心脉,我还有点办法的。”
看着阿庆在一哥的背上像是沉沉的睡去,三宝神伤的样子让我痛心。
从一开始阿庆就展现出那副大哥的样子,更是立下誓言要保三宝平安,当他真的倒下的时候,三宝的心情,怕是比我看到一哥昏迷,更要难过几分吧。
阿庆此刻像是一个普通人,仔细看上去,他的面容之上除去了那一点点游离的黑气之外,还有一丝倦色,每次都身先士卒,挡在我们身前,甚至挡在一哥身前的阿庆师兄,他独特的人格魅力,那种让人心生信服,感觉只要有他在,所有的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现在阿庆师兄也倒下了。
面对着这还未入黄泉坟的现世,若不是还有一哥在,我真的有一种绝望的感觉,那种无力抗衡,随波浪而浮沉,没有办法抵抗这坎坷。
“呼……”终于是走出了这片林子,我长出了一口气,那所谓的黄泉水依旧是没有看到,可是所有人都确信,黄泉坟定是在前方,因为,只有黄泉坟才会给人带来一种跨越千古的时代沧桑,那种刻印着千年岁月的存在,光是伫立在那里,就算看不见,也能感受到。
哪怕是身体里的道力,都在翻搅着,不安的异动着。
这种气息,除了黄泉坟,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唯有时间的力量,才能亘古不变,让人心生敬畏。
“看来,你小子没乱指路。”一哥凝神看着那浩瀚而看不到尽头的一片冥河,我们所处的便是这荒脊山脉之中的边界,再往前,就需要度舟了,还好身后就是鸩林,不知道这早已经死枯的树木,还能不能承受我们。
“是……吞食天地。”我老实道。
“吞食天地?你与它之间莫不是真有感应?可那不是个仿品吗?”他问道。
我无奈道:“我也不清楚,白三圣莫名其妙把它给我,应该不会是个仿品吧?搞不好真是在那四百年前的山海关之战中遗落的法刀。”
“这……白三圣……”一哥也是深感头疼,“那老东西,可不会无故送你这玩意,还有他曾经许诺的仙骨,我总感觉,他对你有所图,泉,下次见到他,一定要通知我。”
“我也感觉那三颗脑袋的家伙坏心眼多……”我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两简单说了几句,一哥就开始给阿庆师兄去除身体内的鸩毒,正如他所说,一哥体内的鸩毒并没有入了心脉,只不过在身体里盘踞着,一时影响了心神,阿庆又不愿就此被鸩毒所控,导致自己强撑到昏厥,一哥只不过用道力将他身体内的鸩毒逼出来便好。
三宝看到阿庆身前不断的涌出那丝丝的黑色鸩毒,索性撕下一截袖子为其擦拭,不过是第一缕鸩毒被逼出来,阿庆猛然的睁开眼睛,先是有些茫然,当看到一哥冲着他点头,他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当下轻咬舌尖,恢复清明,手中掐茅山印,将那鸩毒都迫了出来,一口污血混着鸩毒吐在地上,地上滋滋冒着白气。
他开口道:“还是给你拖后腿了。”
一哥直说道:“是我耽搁时间了,小看了那鸩毒,阿庆师兄,是我的错。”
看到认错的张衡一,我觉得值了……
阿庆摆手道:“总之能够活着出来就好,我已经感受到黄泉坟那存在数千年的气息,那压迫感近在咫尺,可依旧看不到黄泉水,这倒是很奇怪,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出发吧。”
三宝急道:“阿庆哥你……身子……”
“有点小毛病,事后回到事务处自然有法子调养,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鸩毒已经被压了下去,先入黄泉坟是紧。”阿庆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情况,向着三宝坦白道。
三宝听闻阿庆这么说,虽心里难受,可想到黄泉坟内还有那自己的师傅,师兄,只能是轻咬贝齿,应了下来。
一哥站起来,向着那黄泉坟所在的方向,只能看到是一片的黑红,似乎雷霆闪过,不知这雨何时会来,需要赶在这雨来之前,入黄泉坟,要不然路难行,又不知道要生多少事端。
“需要入冥河水了,水中不知道又有什么东西,而且,我最担心的是那鸩林中的枯树已经腐烂,早已中空,不知道能不能受的住我们这些人。”一哥有些忧愁这事。
这里头,估计属他胖了……
下来就是三宝。
“可惜,这次赶回来匆忙,没能捎上我茅山的行云船,只能是用这木筏,一来耽误时间;二来便是这载物的重量,实在是麻烦。”阿庆也担心这点。
阿庆起身,往前走了数步,他开口道:“我先试试这冥河水的深浅,看看从何处能够撑起木筏,也捎带看看这冥河水中,会有什么样的鬼物存在。”
说着他已经抽出了钟念剑。
就在我们准备从身后的鸩林中伐木之际,三宝一声惊呼。
我等回头一望。
阿庆师兄,竟然是没影了。
一秒不到,在他话音落下不到一秒的时候……
他身影全无,地上甚至还有钟念划过的细细的剑痕……
这……
一哥更是睁大了眼睛,完全感受不到道法的痕迹。
阿庆师兄?难不成穿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