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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汉笑笑道:“阿帆,你自己刚才不也说在这里住得挺好的吗,怎么好端端的,还要去投军啊?好说这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伤着,那可就真是……”
“好男不当兵,这可都是旧思想了。”杨帆在心底暗自想到,赵老汉如何知道,在后世想要加入军队,那还得通过体检才行,而正是这体检,刷掉了不少像杨帆这样的有志青年。
张老汉啧啧叹了两声,继续说道:“前两日,隔壁老梁家的儿子从行伍中退了下来,你猜怎么的,缺了左胳膊,你说,这好端端的小伙子,现在没了胳膊,还有哪个姑娘家的会嫁他?”
“……”隔壁家的儿子杨帆这些日子里也没少见,战场上死伤在所难免,杨帆不是也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
只是之前楚赢有说过,这次是陛下钦点了三皇子楚子烈出征,这样一来,凭借着自己和三皇子不同寻常的关系,就算当不了什么先锋大将,至少也能混个百夫长之类的当当吧。
张老汉见杨帆沉默不语,还以为他语塞,更为得意地看了张家媳妇一眼道:“这不,刚才老梁还找我说,让我把咱媳妇嫁给他那倒霉儿子,嘿,他以为我老张是什么人了,咱老张家的人,就算是一条狗,那也比他老梁家的儿子顶事。”
“……”
张老汉说得一脸的振振有词,让杨帆根本无处插口,但听到张老汉拿着自家的儿媳妇和狗想比,额头也不觉冒出了几根黑线,只是张家媳妇还没有听出来其中的弦外之音,还道是公公护着自己,一脸感激地看着张老汉。
说了半天的话,杨帆还是不知道朝廷的大军什么时候会到,虽然他知道张老汉是为了自己好,只是这好不是杨帆所能承受的。
杨帆借了个托词,从张家大院跑了出来,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做才好。
安康村不大,居住在这边的村民也不过百户,而在这其中,就属张老汉的家最富裕了,这也是为什么张家媳妇长相娇美,在丈夫死后却没有改嫁,留在张家的原因。
杨帆沿着湖边走了几步,正在杨帆漫无目的,不知道到哪里去询问参军时宜的时候,前方忽的一阵骚动,将杨帆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凑热闹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优良美德,即便是杨帆现在有事在身,但还是禁不住好奇心地诱惑。
前面是一个矮桌,一个军士模样的男子一手提着狼毫笔,一手平铺着一张宣纸,这纸张微微泛黄,算不得极品,在皇城之中,一两银子能买一叠这样的纸。
这情景倒是有些像自己前世在电视上面看到的招兵,只是杨帆不敢肯定,伸手轻叩了一下桌面:“请问这位军爷,这可是招兵吗?”
那军士懒洋洋地看了杨帆一眼,随后将手中提着的狼毫笔扔到一边,指了指旁边挂着的一条横幅“大楚三皇子楚子烈征兵”,懒洋洋地说道:“看你也斯斯文文的,像是读过几年书的样子,难道看不懂上面的字吗?”
杨帆的那身官服经过迷踪山脉中半个多月的爬滚,早就颇得不成样子了,现在身上穿的衣服是张老汉的儿子以前的衣服,那那身官服因为张家媳妇不认识大楚的官服,早就当做垃圾扔进了江中。
没有了官服,那军士自然是不知道杨帆的身份。
可即便是那军士出言不逊,杨帆也并不恼火,笑笑道:“参军,算我一个,杨帆。”
“你?”那军士仔细地打量了杨帆一眼,看着那并不算强壮的身体嗤笑道,“你行吗?身无半两肉的,别等下连大刀都举不起来,就算上了战场,那也是给叛军送人头的。我可告诉你,我们大楚的军队,那可是铁打的,要是上了战场吓得尿裤子,我们可丢不起那个人。”
那军士说的也并不无道理,今天他已经劝退了两个想要投军的人了,那两个看上去都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听着村子里的长辈说了一些英雄事迹,就想着上战场杀敌,真是可笑。
“这点倒是不需要你担心,在下的确读过几年书,但是更多的还练过几年的功夫。”杨帆随手抓起军士旁边摆放的一口生铁刀,右手握着刀柄,左手按在了刀面的顶端,双手微微下沉,只是听得“咔嚓”一声,刀身应声而断,惊得那军士一阵骇然。
不过杨帆知道,大楚的武器跟着蛮子的大砍刀还是存在着很大的差距,当初在并州的时候,杨帆还靠着自己手中的大砍刀劈碎了蛮子手中的砍刀,更别说像这样的生铁大刀,表面上看起来很硬,同时也脆,一个稍稍懂些技巧,而且有身力气的人都能轻而易举地将大刀折断。
“这位军爷,你看,这样可以吗?”杨帆将断刀放回了桌子上,脸上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只是那军士再也不敢将杨帆当做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看待:“杨……杨帆,杨大侠是吧,好,我马上就写,军中有了像杨大侠这样的高手,那真是国家的大幸啊。”
“呵呵,军爷可以了。”杨帆朝着军士拱了拱手道,“只是这损坏了军爷的刀,真是让在下过意不去。”
“没,这算什么?都是一些小事。”军士将杨帆的名字郑重地写了下来,随后满是笑意地看向杨帆,“刀坏了大不了再去军械库领一把,要不等下杨大侠跟我一同前去军营,我也好给杨大侠介绍介绍我们大楚军队的一些规矩啊。”
那军士说得真诚,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因为像杨帆这样的身手,要是进了军伍之中,那随随便便就能捞到一个百夫长的位置,到时候,要是他念着是自己将其拉入军中的话,给一个百夫长的亲卫当当,也好过现在的征召兵,每日对着一些村民,手中十天半月的都没个孝敬的,淡都能淡出个鸟来。
杨帆不知道军士心中的小九九,但有人代为介绍,也好过自己瞎摸索,当下也是道谢:“那就有劳这位军爷了。”
“哎呀,什么军爷,不军爷的,咱们以后就是一个军中,那就是兄弟,老哥我叫沈斌,以后我们就兄弟相称。”那军士突然想到了什么,“而且我娘也是杨姓,这样一来,我们倒是比他人更要亲密了些,杨兄弟,你说是也不是?”
“是,沈大哥说得对。”
“好!”沈斌爽朗地笑了一声道,“那待会咱们兄弟俩就去军营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