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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雁自然不知道这后头发生的事情。
她一回到家里,推开院门,不顾恰好在院子里淘菜的俞氏那惊讶的叫声,径直往二房岑大海和李氏住的里屋去了。
“雁……雁儿!你回来了?!”李氏正坐在床边照顾岑大海,听到动静,一扭头,见到是岑雁回来了,当即激动得语无伦次,不能自已。
“姐姐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岑扬也是高兴得围着她直跳。
“我没事,我回来了。”岑雁这时候才意识到,她昨晚一夜未归,给爹娘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岑大海,她担忧又自责地咬了咬唇,询问道,“娘,我爹他怎么样了?我回来时碰到村里人,他们说爹昨晚为了找我晕倒了?是这样吗?”
“这……”李氏闻言,就眼神闪烁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娘,到底怎么回事?你总要告诉我爹究竟是怎么晕倒的,我才好想办法救他啊!”岑雁一看就知道是有隐情,当即着急地追问道。
李氏知道这种事情一旦说出来就会造成家里更大的矛盾,但不说,那又怎么行?
她犹豫再三,还是选择道出实情:“你爹他,是被你大伯和三叔,用棍子敲晕,强行带回来的……是你奶奶对他们两个下的命令,要求他们哪怕把你爹弄晕,也得把他给带回来,不准他出去找你!”
话,一旦出了口,那就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接着,她又把昨日岑老太和岑老汉利用岑大海的孝心,用孝道压着他,再三阻挠他,不让他出去找岑雁的事,都彻底说了出来。
“太过分了!”岑雁一阵恼火,“我不在乎爷奶不管我的死活,可他们不该这么对我爹!他们把我爹当成什么了?!”
这根本就不是对待儿子,像是对待什么仇人,故意折磨他!
爹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没有回来,爹没有把她找回来……那他往后的日子,该得多自责?
怕是一辈子都要活在愧疚之中,抬不起头来,从此消沉下去!
岑老太是真的不把她爹当人看!
“你小声一些,万一被你爷奶听见了,怕是又要找麻烦……你爹他昨晚回来到现在,就一直醒不了……”李氏害怕地拉住岑雁,说着话,眼泪都掉了下来,“你爹要是万一有个什么意外,留下咱们娘儿仨,这往后的日子,可该怎么办?!”
她是真的感到绝望恐惧。
当初嫁过来,老李家的家当,都被岑老太搜刮走了,她手里头一文钱没有,还要拉扯着儿子和女儿,这种日子,她实在是想都不敢想!
“娘,你别急,让我看看。”岑雁知道这种时候,谁都可以乱,但她必须稳住,当即就安抚住李氏。
她扶着李氏在床边坐下,接着,取出了一小瓶灵泉水。
“娘,你帮我把爹扶起来,我喂他喝药。”岑扬对李氏说道。
“嗯,好,不过,你从哪里弄来的药?这是什么药?能给你爹吃吗?”李氏忙擦擦眼泪,帮着把岑大海扶起来,让他脑袋靠在她怀里,继而疑惑地询问道。
“能,等爹醒了以后我再跟你详细解释。”岑雁现在顾不上说那么多,更别提还要费神说谎话掩盖灵泉水的来源。
她打开瓶塞,把灵泉水一点一点,小心地喂给岑大海。
岑大海还是昏迷状态,灵泉水喝下去的少,流出来的多。
可她一点也不心疼,就一直这么喂他,一直到一整瓶都喂了进去。
她也不知道灵泉水是否有效用,可这时候,也只有这个办法来救人了!
岑雁十分后悔,没有早点把空间里那本书上的医术好好学一学,哪怕学个诊脉,也能知道岑大海的情况!
要是她学得好,指不定还能把纪云湛腿上的旧疾,也给一并治好!
“娘,爷奶他们,就没说请个大夫过来,给爹瞧瞧?”岑雁发现岑大海脑后垫着一块麻布,问道。
“我说了,可他们不同意,说爹是被你气晕的,睡上一觉就好了……”李氏摇摇头,忍住泪意道。
“……”
岑雁算是服了!
明知道爹是被大伯和三叔拿棍子打晕的!
她摸了摸岑大海的后脑勺,可她不懂医术,也摸不出来个什么,待把麻布抽出来一看,便见到上头已经干涸的大块血迹。
“居然流了这么多血……”岑雁气得拿着麻布的手都在抖。
出血,肯定是昨晚用棍子敲出来的。
就这样,都不请大夫不上药?
老岑家的人,心,怎么就这么狠?!
“我昨晚用清水给你爹清洗了一下,没有药,我只能用麻布这样给他垫着……”李氏想起昨晚上,岑大海满头是血的被岑大河背回来,就又是开始抹泪。
“哟,岑雁回来了啊,这一回来,也不知道先去找你爷奶报个平安,赶紧躲到屋里头是做什么?难道是怕被人发现什么?”这时候,俞氏阴阳怪气的声音,突兀地在外头响起。
“哼,一个小娘子,一夜没回来,谁知道昨晚是在哪里鬼混了?这回到家里来,还不赶紧收拾一下,好消灭一下罪证?”岑霜刻薄的话语,也紧跟着吐出来。
岑雁一听到这母女两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做派,就冷笑一声,一撩帘子,从里屋走了出来。
她住的房间,是跟岑大海和李氏住的里屋相对而立的。
此时,俞氏跟岑霜骂人,也是对着岑雁的屋门。
然而岑雁却从另一边岑大海和李氏的房间出来,顿时就叫俞氏母女的那些话完全站不住脚了。
她一回来不是回自己屋里,而是去父亲的屋里,自然是要查看岑大海的伤势,这是尽孝,谁还能说她什么?
俞氏脸上有些尴尬。
但她还是厚着脸皮,意有所指地道:“哟,还真回来了啊?刚刚进门见着我这个长辈,连个屁都不放一下,我还以为看错了,回来的不是你呢!”
这是骂岑雁不懂得尊敬长辈了。
“哦,三婶原来刚刚在院子里啊?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有看到,我就恍惚中好像见到院子里立着什么,还以为是水桶呢……没想到竟然是三婶啊!”岑雁一脸真诚歉意地说道。
“你!你敢笑话我?臭丫头,看我今天不替你爹好好教训你一顿!”俞氏听懂她是在骂她的水桶腰,当即气得上前一步,一巴掌就往岑雁的脸上重重招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