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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到了地方,闵凝又有点小紧张,虽然餐厅门脸淹没在华丽霓虹的街头,可进去一坐定,望着昂贵的菜单,闵凝就在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
再看他们坐在的餐厅二层,只有这一桌客人,果然是符合价值规律的价格和上座率成反比啊。
“吃什么?”连菜单看都不用看的傅凌风问闵凝,看得出来是常客。
这家餐厅广东菜和西餐兼有,再加上上次傅凌风下厨做得煲仔饭什么的,闵凝猜他应该是喜欢这一口的。
可这里一个煲仔饭竟然要两百多一人份,闵凝有点心疼,快速翻了几页,心疼得连胃口都没有了,“鸡蛋沙拉。”
这个最便宜。
“那喝什么?”
“柠檬水。”
傅凌风笑着对服务员重复了一遍,最后补充道:“给我也来份一样的。”
听他一说,闵凝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这种抠法,估计傅先生都没见过。
等服务员下去,闵凝忍不住问他要不要再加点别的,知道他吃惯了纯素,可工作一天总要吃点扎实的补充体力吧。
也不知道傅凌风从哪听出来关心了,竟然一脸感动,用奇怪的口气慨叹:“本来想嘲笑你抠门抠成守财奴的,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吃素就吃素吧,反正是你选的。”
什么叫我选的?
闵凝纳闷。
傅凌风回身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只细长的绒布盒子,从雪白的餐桌上推了过来,“生日快乐。”
离闵凝生日还有半个月,怎么就提前庆祝上了?闵凝有点吃惊,犹豫要怎么面对这份盛情。
“你生日的时候,我可能不在国内,谢谢你提前宴请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帮你选了一个不会让你讨厌的小礼物。”
看闵凝迟迟不动,傅凌风翻开包装盒,里面是一只光亮可以照见人影的黑色钢笔,手写字的年代正在过去,毛笔、钢笔这些写字的器物逐渐演变成某种气质的象征,有一支上好的笔仿佛连字都不是平凡的字了。
闵凝不认识牌子,光看异常锃亮的光泽感觉就知道,这笔是用来把玩不是写字的。
礼物就那么优雅地躺在绒布里的,两个人沉默在僵持中。她不想收,他也拒绝她的拒绝。气氛就这么冷场了。
服务员来上菜,暂时缓解尴尬。
闵凝慢慢叉着几片菜叶迟迟没有送进口中,胸中有话不吐不快:“我总觉得面对你的示好,心存愧疚”
“回报不了爱情,还回报不了友情吗,”不容回绝的言辞,很难想象,是怎么从一团和气的这个人嘴里吐出来的:“拒绝了一千八百遍,不差今晚这一遍,帮你庆祝赚钱、庆祝生日,暂时忘掉拒绝我,可以吗,大小姐。”
是,再拒绝就不识趣了。
闵凝收下傅凌风再次推过来的礼物,为表感谢,慷慨让他再点菜。
他直接被逗笑:“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吃菜叶子,半路说不吃可不行。”虽然这么说他还是另外点了两杯红酒和巧克力蛋糕。
有香甜滑腻的蛋糕撑场,这顿饭才有点生日餐的模样,闵凝包圆了两份蛋糕,他包圆了红酒。两个人全程终于能聊些情爱之外的内容了,说得最多还是这次私活相关的话题,傅凌风虽然还没看过最终成品,但骆玲点头的东西,他一向没有异议。
“她是我同校的学姐,精明有眼光,不仅是做生意,连挑衣服挑男人都饱含快狠准三字诀,你们出品的那个小活,她看就可以了。”
傅凌风只是为了给闵凝一个赚钱机会,至于她交的什么货,他其实不在意,就是做得烂,他也会照单全收吧。
“倒是你,公司也帮你注册了,毕业之后你就没有什么打算?”
离毕业看着还有一年半,其实大三过完,学校就已经没课了,找实习写毕业论文也根本用不了一年时间,所以重头戏是安排前途。
傅凌风循循善诱闵凝自立门户,组个正经公司,专做接外包的活,这样的日子不想也知道有多滋润,这群男人们随便施舍点网络维护的活,她都能饥荒不愁,可……
陆北会同意吗?
考研、出国、工作无非三条路,我都想过,可很茫然,茫然陆北会同意我走哪一条。
“再说吧,日后怎么样日后再说。”
傅凌风把话题开了个头就被闵凝生生掐断了。
他会意,点点头,陆北是他们闲聊的禁忌,这两年尤其明显,他们的生意逐渐变成水火之势,去年杨宜的事几乎断了他们所有和解可能,聊了,她和傅凌风只会更尴尬。
晚饭吃到快九点,环境悠然,没有人声嘈杂,他们有的没的聊得都忘了时间,从电影到大学流水账,越聊越远,要不是骆玲打电话来催他回公司继续开会,傅凌风还舍不得还结束。
等他们下楼结账的时候,闵凝才发现这家私房菜馆也快要打烊了,只是没人有骆玲的胆子敢催这位大少爷。
拿到账单一看,两份沙拉和甜品,外加服务费,一共是四百二十元。闵凝交钱结算,才想起来酒没算钱。
“是不是少算了?”闵凝问收银。
“没有呀,酒是傅先生的存酒,早就付过了,二楼包场的账单另出,会在月结的的时候送到傅先生公司的。”
包场?
闵凝瞪大眼睛看着傅凌风,这不是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吗?!
只吃个沙拉需要包场吗?!
傅凌风不在意地笑着:“以为你要请我吃大餐呢,所以包场的,”这句绝对是嘲讽,连旁边两个服务员都忍不住捂嘴偷笑,与风少的大手笔相比,他们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请吃饭的人能这么小气。
“只是小二楼的场地,人少咱们才好说话,不然你又要早早就说走啊,回学校啊之类。”
果然好气氛都是花钱换来的。
能把钱花得这么不明显,还能让人有种被珍视的感觉,闵凝心头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说不上来的甜意。
寒风扑扑的街头,红男绿女携伴而过,闵凝油然而生一种小女孩的怯懦:打江山的事让他们男人去做吧,她其实只需要缩在他们羽翼下,安逸生活就可以唾手可得。
傅凌风坐了骆玲的车返回公司,临走把闵凝交给他的司机,这个司机一看就比陆北的老陈要年轻冲劲足。
一路上并线超车行云流水,从金融街开到学校只用了半小时不到的时间,连开口说话起话来也像吃蚕豆一样,嘎嘣脆,特别健谈,开朗得不像大老板的司机。
“大家都叫我超子,我打败了好多人才应聘到这个职位……开车快是我的特点……要不是我,上次傅先生差点错过飞机,为这,傅先生还特意跟骆总夸我,给提前转了正呢……”
“那个,把我放在学校门口就好了。”虽然离宿舍楼还有十五分钟的脚程,可因为不懂应酬太热络的陌生人,所以,闵凝要为耳根争取一些清静。
叫超子的司机高高兴兴就答应了,放下闵凝,他就算提前下班了,驶离前,他再三拜托闵凝要为他在老板面前美言。
作为司机核心竞争力,恐怕不是快这么简单的,非礼勿听,非礼勿视这点他就不如老陈,闵凝无意点破他。
出来工作有多不易,她是知道的。美言这种事反正也是举手之劳,一会傅凌风打电话的时候她会为他提一下。
月明星稀,远离繁华,暗夜里走在没什么人的银杏道上,其实还挺惬意的,学校里,自有一股书卷味道,穿过年久的墙壁,透过粗壮的树植,弥散在空气里,细细密密地沁入心脾,呆久了必然气质高洁,人自芳华绽放。
闵凝正徜徉在愉快的情绪中,突然
她肩头被人拍了一下,还没看清来人,思绪就不知道游离到哪里去,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软绵绵的倒在路边,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昏昏然地无知无觉了。
这是一起绑票,事情来得太快,不要说反抗,她甚至没有警觉到危险,就被人五花大绑地丢进了一处废仓库里。
闵凝是被剧烈的手电筒晃醒的,一睁眼几乎暴盲,天地世界全是白花花的一片,她赶紧闭眼,只觉得头痛欲裂。
手被捆住,嘴上也贴住了胶带,此刻简直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毫无反抗能力。她从头到脚都害怕得微微发颤。
平日里陈凯讲过的那些自救方法,闵凝根本想不起丁点,原来所有技巧在直面死亡的时候都是空谈。
他们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掳走自己,他们的诉求又是什么?
除了他们主动告知,她根本无法推测!何谈自救。
“闵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一听这油腻腻的声音和淫邪的笑声,闵凝才真的害怕起来,是姜安,那个地狱来的魔鬼!
“看不出来,你这个小**也没什么过人的姿色,竟然能搭上陆北和傅凌风两个男人,而且连续坏我好事!”
说完,他恨恨撤下闵凝嘴上的胶布,我只觉得口唇撕裂,紧接着两个响亮的耳光一左一右落在我脸上,忘了感觉疼,只听到耳鸣吱着响个不停,立刻听力就打了折扣,只能听见姜安忿忿不平骂着:“x!本来指望靠上这边的人,等姓王的那个王八蛋杀来了也不用怕,你这个贱货!在里面不知道怎么挑拨,陆北、傅凌风,都是刚打个照面就被踢出来了!x!是不是你挑拨的!”
姜安被陆、傅两人嫌弃,闵凝虽然都在场,可明摆着她没做什么啊!
闵凝刚要辩解,耳光就落下来,姜安认定的就是要拿女人发泄愤怒,根本不是听她解释,当然,解释也是没有用的。
“那你想怎么样?”闵凝颤抖着问,仿佛问的是自己的末日。
“怎么样?哈哈哈!”
姜安大笑,跟着只听见他身边还有三五个人跟着过来拉扯闵凝的衣服,她尖叫着,扭动身体想要摆脱接下来的不堪,没错是不堪,姜安深谙制服女人的门道,只听撕拉嘶啦地声音从碎裂的羽绒服下面传来,我尖叫用尽力气哭喊着,“你不怕陆北报复吗?!”
他嘿嘿一笑,“弄完你这一票,我都走了,天涯海角,那小子去哪找我?!来吧,小美人儿,伺候完了爷爷,爷爷好送你上路!”
闵凝挣扎,几乎绝望,受辱和死在她眼里没有区别,渐渐恢复的视力,让她看到更坏的可能,除了姜安,他手下的七个打手各个都摩拳擦掌,清一色的亡命徒,想到能一尝陆北的女人,有几个男人还涎着恶心的笑容,兴奋打着口哨。
“别躲了,上次不过就是拍一下你肩膀,看把陆北心疼的,他要知道今天哥几个把你给插穿了,不知道会怎么样啊!”众人哄笑。
他动不了陆北,誓要把怨气撒闵凝身上,用男人对付女人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