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菜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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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这一勺满满的,但大部分都是汤水,上面仅漂浮着几片菜叶,豆腐更是碎得不成样子。

    秦天端详着手中的饭盒,没有接过刘岚递来的馒头。他声音冷冽,淡淡说道:“刘岚,你这是跟我找茬吗?”

    刘岚瞬间回想起秦天之前对付徐炳生的那一幕,心头一寒,讪讪回应道:“不就是给少了嘛,我这就给你添点。”

    刘岚急忙又加了一些菜,虽然她对秦天心存不满,可在关键时刻还是选择了退让。

    秦天对此并未深究,此刻他更在意的是,究竟是谁让刘岚回来的。一番思索之后,他心中有了答案——李副厂长!同时,他还有一件事需要处理。

    为了实现工人们劳逸结合,杨厂长计划为全厂职工放映一场电影。但由于许大茂被解雇,新的放映员还未找到,所以杨厂长找他商量选片和放映员的事宜。

    “……许大茂。”

    秦天捧着饭盒坐在了许大茂对面。“何主任,您有事吗?”

    许大茂立刻起身,毕恭毕敬地道:“嗯,怎么样,车间的工作还适应吗?”秦天这样问,无疑是在许大茂的心头刺上一刀。他如今只剩一只手,以前干重活的经验也派不上用场。如今在一车间,他只能负责打扫卫生。但他不敢有任何怨言,忙不迭地点头回答:

    “挺好的,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贵贱,我现在做卫生也是为大家服务。”

    秦天看着许大茂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冷笑一声:“行了,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许大茂连忙表态:

    “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

    “想不想再次成为放映员?”秦天的话虽轻,但在许大茂听来,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震撼。

    他做梦都想重新坐回放映员的位置。

    然而,他此前的所作所为,已让上级领导余宣和杨厂长颇为不满。他自己也清楚,放映员的职位怕是就此与他无缘了。但秦天的一句话,却在他心中点燃了一丝希望。

    作为大领导的余宣乃是秦天的恩师,而杨厂长对秦天亦是极为倚重。只要秦天开口,许大茂明白自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何主任,您说的是真的吗?”许大茂身体颤抖着问出声。

    秦天从容不迫地吃完饭盒中剩余的青菜,然后淡然指示道:“下午厂里要组织职工看电影,你去负责调试设备,好好表现,机会我给你了,别让我失望。”言罢,他便起身离开工地食堂。

    秦天之所以给许大茂这个机会,其实是想将他当作一枚棋子,一条可以利用的恶犬,来对付四合院中的众人。此刻的许大茂已然是走投无路,若秦天抛给他一根救命稻草,为了抓住这唯一的生机,许大茂必然会使出浑身解数。

    下午时分,秦天早早来到了电影放映现场。正当他准备检查放映机时,只见秦淮茹携着秦京茹谈笑风生地走了过来。

    “她这是还打算把自己嫁给我哥不成?”秦天瞥见这一幕,冷笑着。“许大茂,过来一下。”秦天朝他招呼了一声。

    随后,秦天指使许大茂插手此事,务必要搅乱这次相亲。虽然许大茂如今断了一只手,成了个残废,估计难以再吸引秦京茹的注意,

    但许大茂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却是他的利器。果不其然,为了保住秦天这条重要人脉,许大茂无所不用其极,迅速凑近并施展口才攻势,一番唇枪舌剑之下,竟还真有几分成效。

    秦淮茹并未过多劝阻,看完电影后便把秦京茹送回去了。许大茂完成了任务,迫不及待地向秦天邀功。随着电影放映结束,夜幕降临,秦天先是把玩了一会儿手中的古董,又随手翻开一本书阅读起来。

    凌晨三四点钟,二大爷刘海中的家窗户被一堆碎砖砸出了几个大洞,在这寒冬腊月的日子里,人们本该沉浸在梦乡之中。

    次日清晨,马华在食堂切菜,何雨柱则坐在对面椅子上发愣。“师父,听说许大茂破坏了您昨天的相亲?”“得了吧,别说这些扫兴的事儿,我现在烦着呢。”

    “师父,您以前可不会这样啊,您说那个许大茂,都已经栽了个大跟头,怎么还跟您对着干呢?现在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哪还有什么资本跟您较量啊。”马华切菜的动作一顿,疑惑不解地问道。

    何雨柱脸色一沉:“我现在哪有心思管这些,你知道上午李副厂长喊我过去什么事吗?”

    马华点头回应:“知道。”

    何雨柱正要向徒弟解释李副厂长找他的原因,却又话到嘴边咽了回去:“这事跟你说了也没用。”

    马华猜测道:“师父,难道是……昨天那事闹大了吗?”

    原来,昨日有人在食堂吃到了变质的菜品,李副厂长借此缘由,将何雨柱叫过去狠狠训斥了一顿。

    “原来如此,今日举行的职工大会,讨论的正是此事吧?”马华突然明悟道。

    “闭嘴!”何雨柱不悦地喝止他。

    面对这桩烦心事,何雨柱已焦头烂额,而此刻马华不仅没有提出解决方案,反而在这儿添乱。马华尴尬地合上嘴巴,深知在师父气头上,还是暂且退避为妙。“难怪许大茂敢破坏您的好事,估计是瞅准了丙憋要垮台的机会。”“我让你闭嘴。”

    何雨柱愤然一刀剁下,将菜板上的萝卜砍成两半。马华见状缩了缩脖子,躲到一旁。而远处的刘岚目睹此景,嘴角掠过一丝冷笑。

    当天傍晚时分,工人们陆续从车间走出,有的边走边摘下套袖,有的拍拍身上的尘土,与同行的工友寒暄几句。

    会议虽枯燥,却比繁重劳动来得轻松不少。秦天也朝大礼堂走去,在路上遇见了睡眼惺忪的许大茂。许大茂见到秦天,急忙跑过来搭讪:“何主任,您知道今天下午开会要议些什么吗?”秦天瞥了他一眼,淡淡回应:“不清楚。”“这事我知道。”

    许大茂得意洋洋地指向自己,然而面对秦天面无表情的脸色,立刻有些尴尬起来。“走吧,开会上就知道了,不必在这儿絮絮叨叨。”秦天不愿与他纠缠,径直走进了大礼堂。

    此时,大礼堂内已经聚集了几百人,有人坐在板凳上,有人站着,还有人在角落里偷偷抽烟聊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又压抑的气氛。

    屋梁下方挂着红纸标语,彰显着那个时代的特色。正前方挂着伟人的画像,下面是一排摆放着话筒和名牌的桌子。不久后,杨厂长、韩副厂长、李副厂长等人悉数到场,只是书记临时去了部里,不在现场。

    领导们从后台走出,秦天跟随其后,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原本嘈杂的环境随着他们的到来安静下来。

    宣传科做完开场白后,各位领导逐个发言,主旨大致是回顾过去一年的成绩,展望未来的发展方向,倡导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牺牲的奉献精神,坚守岗位职责,共同为建设新龙国而奋斗。

    约半小时后,轮到了李副厂长发言。他首先总结了钢厂这一年取得的各项成就,并分析了当前的生产形势,然后话题一转,提到了何雨柱的名字。

    “就在昨天,咱们厂食堂发生了一起极为典型、令人遗憾又引人警醒的事情。

    下午时段,医务室接连接诊了三十几位病人。

    像咱们红星轧钢厂这样的大型企业,员工数千之众,日常难免会有人员生病就诊。但蹊跷的是……没错,这三十多位患者均表现出相同的症状。”

    李副厂长用力敲了敲桌面,询问道:“具体状况是什么呢?是腹泻症状,也就是常说的拉肚子。据我后续的实地调查和走访得知,这些人在昨天午餐时,都在食堂食用了一道相同的菜品——猪肉冬瓜炖粉条。”

    实际上,除了这三十几位员工,还有二十多位工友也出现了腹痛不适的情况,只是有的请假回家了,有的则在下班后自行处理。五十多号员工同时出现拉肚子的现象,这无疑指向了我们厂食堂的食品安全问题。

    李副厂长轻呷一口茶水,略作停顿后接着说:“各位同志,工友们,年关将近,渴望与家人团聚的心情大家都能理解。然而……”他话锋稍缓,“不论心情如何急切,都不能因此而疏忽本职工作,你们可曾想过,一旦失职会给工厂带来多大的损失?”

    台下一片寂静,无人应答,但大家都明白,这次食堂恐怕要遭殃了。秦天冷眼旁观这一切,心中有数,这是李副厂长故意使出的小手段。

    “何雨柱,你上前来。”后台门口一晃,何雨柱低着头、弯着腰走了出来。李副厂长质问他:“是否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何雨柱满脸恭敬地回应:“认识到了,确实认识到了。”

    李副厂长语重心长地说:“你是咱们厂的老职工了,在食堂一干就是十年,如今更是担任食堂主任一职,如此重要的岗位,怎还能犯这种低级失误呢?”

    何雨柱虽然性子直率,却并不愚蠢,何况秦天早已给他指明出路。此刻只需低头认错,至于问题根源日后再查也不迟。然而,李副厂长似乎并不打算让他轻易过关,显然是要将此事闹大。

    他目光扫向台下的众人,话语犀利:“正是由于你的疏忽大意,才让大家承受了这么大的损失。你对不起的不是我们,而是厂里的广大工人兄弟。”

    “对对对,您批评得对,我何雨柱的确做错了。”何雨柱转身走到台前,从墨绿色棉袄里摸索一阵,掏出一张小纸条,那是秦天帮他提前准备好的。“我,何雨柱,昨日犯下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错误。

    我没有严格把控食材品质,不慎使用了变质的猪肉和冬瓜,从而导致了这次集体食物中毒事件。我的行为给钢铁厂以及全体工友带来了极为恶劣的影响。

    我已经深刻反省自己的过失,在此,我要向所有职工表达最诚挚的歉意,并恳请大家能够宽恕我的疏忽,给我一个改正错误、重新开始的机会。”言毕,何雨柱朝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

    待他彻底认错完毕,杨厂长这才开口:“能认识到错误并改正,还是个好同志。但此事对工厂的生产任务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作为食堂主任,你有着不可推诿的责任。我看这样,暂时先让你担任代理食堂主任一职,待事情妥善处理后,再视具体情况安排。这既是一种压力,也是一种考验。”

    “明白了。”何雨柱应答着,声音中透着无力,但仍感激地道:“谢谢领导。”

    杨厂长此举实则是看在秦天的面子上,给了何雨柱一个机会。若非如此,何雨柱恐怕会被直接撤职查办,哪还有机会继续担任代理职务?深知这一点的他,不敢在台上多停留,迅速低调地离开了。

    走下台,往食堂的路上,何雨柱不禁嘀咕起来。平时给大伙打饭没觉得怎么样,如今站在台上面对众多工友,那股紧张劲儿简直让他难以言表。还好有秦天指导,花了整整一下午时间把发言稿背得滚瓜烂熟,否则只怕要当场出丑。

    同一时刻,许大茂正在台下与秦天闲聊。“何主任,你知道是谁策划了这次事件吗?”他觑了眼秦天的脸色,见其并无怒意,便压低声音说:“是刘岚干的。”

    秦天听闻,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哦?”

    许大茂接着爆料:“我跟你说,昨晚在巨鹿酒家,我和李副厂长偶遇时,听到刘岚说起她打算陷害你大哥。她的计划是在职工食堂的饭菜里下药,让大家集体腹泻。你想啊,一顿饭吃倒五十多人,这算怎么回事?这是在损害钢厂的利益,而损害钢厂利益就是损害国家利益。依我看,必须严惩重罚,抓个典型出来,让大家都绷紧神经,不能有任何松懈。”

    秦天心中暗忖:许大茂这家伙蔫坏蔫猾,却也精明得很!他本可以利用抓住李副厂长的小辫子直接威胁对方,但他却选择将消息透露给自己,显然清楚在这个厂子里,自己比李副厂长更有话语权。看来,许大茂已经决心紧紧跟随自己,全力辅佐,为自己效力。

    秦天心知肚明,许大茂确实是一条有用的“狗”。而许大茂提供的这个消息,对于秦天来说,真可谓及时雨。眼下工厂生产任务繁重,工人集体腹泻可不是小事。倘若事态扩大,何雨柱定会遭受重大打击。即便秦天清楚何雨柱本身无过错,但由于他是食堂主任,自然负有不可推卸的管理责任。

    然而现在真相已浮出水面,原来李副厂长指使刘岚在饭菜中下泻药,并借此机会严厉指责何雨柱,这一切都是他精心设计的戏码,甚至连杨厂长都未能幸免于他的算计之中。同时,秦天也意识到刘岚为何能够重新上班——背后必然是李副厂长暗箱操作的结果。

    显然,刘岚这个人不可小觑,被戴了绿帽子还能让李副厂长死心塌地跟随,确实是个角色。

    但这反倒为他提供了契机,原本他还苦于找不到对付李副厂长的策略呢。

    这下倒好,对方亲自将把柄送上门来。而坐在对面的许大茂,在听到秦天的话后,嘿嘿一笑回应道:

    “何主任,我可是厂里的放映骨干,不仅负责给本厂职工播放电影,外头其他厂矿、公社、单位的放映任务也都由我一手包揽,这地位您可得掂量掂量。”·许大茂继续滔滔不绝地强调自身的重要性,目的就是为了让秦天看重他。

    “既然你如此神通广大,为何之前没揭露李副厂长的真实面目呢?”秦天突然发问。

    “这个嘛,这个……何主任,李副厂长那可是高层领导,咱们厂里的四把手,我一介小卒,以前又犯过错,说话哪能有人信呐?”

    秦天微微点头,觉得许大茂找的借口还算合理。

    他对许大茂并无过高要求,既然许大茂有意投靠自己,自然要有所赏识,于是他说道:

    “感谢你的消息,日后我会回赠一份厚礼以表心意。”

    “哎呀,何主任,您这么说就太客气啦!您都已经让我重操旧业,做回放映员了,为您效力那是我的本分,为了您的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许大茂一听秦天这话,心中暗喜不已。但他仍保持着清醒,嘴上连连推辞。

    “不必如此,所谓有来有往,你帮了我的忙,我也应当有所表示,这样才能让你更有积极性为厂里做事。”

    秦天微笑着回应:

    “对嘛,许大茂,正所谓‘礼尚往来’,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许大茂满脸欢喜。

    秦天对他笑了笑,接着说:

    “许大茂,你也知道,院里有些倚老卖老的人,至今还沿用旧社会的那一套管理模式,这种方式是不恰当的,与我国国情不符,我有意改变这种局面,但苦于缺少帮手,不知道从何下手。”

    许大茂一听,立刻意识到这是个表现的机会!

    “何主任,您尽管放心,这事交给我就行,不管是谁,只要敢阻碍您,我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秦天摇摇头,

    “不不不,不是针对我个人,而是那些阻碍大院发展的人,明白吗?”

    许大茂愣了一下:

    “对对对,瞧我这觉悟,虽然有了些认识,但还没充分认识到那些老顽固的危害程度,何主任您放心,我一定全力协助您把这些旧社会遗留的老毛病彻底清除掉。”

    秦天听罢,满意地点点头:

    “既然这样,今晚就看你的行动了。”

    许大茂拍着胸脯保证:

    “何主任,您就瞧好吧,这件事我一定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夜幕降临,伺候工人们吃完晚饭,柱子提着饭盒走在回前院的路上。

    刚进前院,就看见三大爷阎埠贵正在给他的那辆永久牌自行车打气。

    “柱子,回来了?”

    “嗯,回来了。”

    阎埠贵放下手中的气筒迎上前去。

    “听说今日厂里出了岔子?你可安好?”何雨柱摆摆手回应:

    “还好,只是暂留察看,上级警示我要严格把关,避免重蹈覆辙。”

    阎埠贵满脸惊讶地道:

    “暂留察看?这可不轻呢,不过还好,至少没丢掉工作。”“是的。”

    何雨柱赞同地点点头,自我反省道:

    “归根结底,这事我也有责任,若能再严谨一些,就不会有这样的纰漏了。”言罢,他满心懊悔地摇摇头。

    阎埠贵指着他说:

    “老弟,你这脾性啊,实在是过于厚道,简直就是个活生生的盾牌。这事儿你要深思一下,年后食堂招了哪些新人?盯紧点,或许会有收获。”何雨柱愕然反问:

    “这之中还藏着门道?”“这就难住你了吧。”

    阎埠贵慢悠悠地道:“做人虽不可有害人之心,但防人之心却不可无。”

    三大爷语重心长地叮嘱后,突然提议道:

    “柱子呐,看样子你在厂里的帮手还不够哇。

    我家解放虽然闲散些,但品性纯良,没有坏心眼,若是你需要助手,不如让秦天安排他进厂如何?”

    何雨柱愣了片刻,随后回应:

    “三大爷,您真是精于算计,难怪都说老姜更辣,佩服得很呐,我是真心服了您。”

    他注意到阎埠贵脸色微红,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这件事我帮你问问,不过不敢保证一定能成。”阎埠贵赶忙接话:

    “那是自然,三大爷,先谢过您的关照了。我这边恰好认识一位女教师,人品极佳,是个难得的好人选。”

    何雨柱一听这话,顿时喜上心头。

    之前秦淮茹为了缓和关系,曾提出介绍堂妹秦京茹与自己相识,可惜被许大茂那个狡猾之徒搅局。如今三大爷要为自己引荐老师,何雨柱当然要详细了解一番。

    “行,三大爷,我真心感谢您,要是真成了,那可是解决了我的一大忧虑。关于解放的事,我会放在心上,至于那位女教师的事情,就麻烦您了。”

    阎埠贵听闻何雨柱的话,脸上笑容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