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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二营在无名高地打了一场异常精彩的攻击和伏击战,同时严阵以待,堵住了敌军逃跑的大路!
异常精彩?我为什么说二营的这场胜仗是“异常精彩”呢?
因为,我下达已经部署好的攻击命令后,李剑飞带领两个连,仅用不到十分钟就全部占领无名高地并截断了逃兵的去路时,杜怀玉在我调集三分之二的炮火掩护下,他领着工兵排还没有接近桥头。他们如果炸不断一座二十几米长的桥,我们就封不死敌军调头逃跑的路!
“杜怀玉,你个怕死鬼!”
我骂了一句,把狙击步枪扔给钱秀峰,叫上金戈当助手,猫腰跑到机枪阵地上,拉开一名机枪手,亲自*起一挺7.6mm的重机枪,朝着蜂拥的逃兵进行猛烈扫射。
在这个关键时刻,郭威带着一个班的人马朝桥头杀了过来!
这十二位智勇双全的侦察兵,驾驶一辆从敌军手里夺过来的69式坦克,击毁了一辆已经冲上桥的敌军69式坦克车,横卧在桥面上,他们还用全部火力封死伏击圈口,并在激战中活捉了一名敌军的中校军官。这十二位舍生忘死的战友,为二营在无名高地的全面胜利,确确实实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李剑飞和我伏在机枪阵地上,用望远镜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
战斗刚结束,我用步话机喊住正在追击的一连,命令他们回撤布防。李剑飞从我的手里夺过话筒,先迫不及待地向军指挥所汇报大概战况,才让钱秀峰去询问情况。他兴奋地忘乎所以,当着金戈和韩业荣的面,一下子就把我抱起来。
“打赢了!三弟,你指挥咱们打赢了!你是二营头号功臣!”
李剑飞双手抱着我,边喊边转圈。自己还得搂住他的脖子,说:“飞哥,马上命令三连负责高地一线警戒,各连卫生员全力救治伤员,工兵排看押俘虏,机枪连和炮连除了留一个排防守阵地外,和四连去修整宿营地,二连除清理战场,要不惜一切代价,扑灭那几辆卡车上的火,那是二营立大功的证据!”
李剑飞放下我,拿起话筒重复了我的命令,自己目送金戈跑去,当着韩业荣的面,才有些收敛地责备道:“一个加强营,打一支游击队和一支运输队,也值得你激动到这种程度?咱们现在是孤军深入,小鬼子从两头反扑过来怎么办?你是一营之长,几轮才轮到你去冲锋陷阵?作战的基本原则,要以最小地代价去赢得最大的战果!”
当时,韩业荣寸步不离,我也不可能在陌生人面前话说的太重。不过,当我第二次见到韩业荣,回忆起无名高地激战的短暂过程,自己才明白得罪李剑飞的原因。
“你别老跟着我,照顾好你们营首长才能打胜仗,懂不懂?”
说罢,我把韩业荣推到颔首下垂的李剑飞面前。自己才趁机溜下高地,去寻找心爱的战利品。
我从草坡纵身跳到卡车上,一直到找到第六辆,才发现车上装有美制武器。自己拉开前几天在路上捡得的军用背囊,什么多用途匕首,二十发装弹匣和5.56mm子弹,m79式榴弹发射枪和40mm的高爆榴弹,还有斜挂式弹袋,快装满了背囊,穿上装备袋扣紧,后面塞上两只水壶,前面吊钩上挂了两枚手雷,戴上“凯夫拉”头盔,端起一支装有光学瞄准镜的m16式卡宾枪在卡车上来回一走,惹得车下打扫战场的战友们一个个开怀大笑!
“哎!一切缴获要归公。”
“旭哥!……”
我听到玩笑声就回头,二营的副教导员何旭已经兴冲冲地跑了过来。自己喊了一声,提上卡宾枪和背囊,一步跳到他的面前。
“三弟,老修的望远镜!”
“谢谢旭哥!”
“谢我干啥,这是老杜让我给你送来的。三弟,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要太认真。老杜不是不服,他是不了解你。碰头会上,剑飞说把全营的指挥权交给你,杜怀玉第一个举的手,说明他还是……”
“旭哥,看在你和飞哥的面子上,我就不跟这个怕死鬼计较了。谁瞎了眼,调他来当教导员!”
“老杜跟老亓关系不错,跟晓波政委相当好,可能通过贺师长调来的。他从参军就一直在军部电影队,画幅油画了,描张幻灯片,能跟你一样?从机关下来赶上打仗,没有缩手缩脚地就不错了!”
说着,我们走到公路的草坡上,点了支烟坐下来。
“在路上断后,没顾上跟你打招呼,就把高政委让我带给你的一条红塔山送给那帮亡命徒!你是没见他们的头儿,非拿一辆69式换两部步话机,我让他随便挑!”
“旭哥,你认识他们?”
“这帮亡命徒肯定是姐夫他们团的侦察兵。这一仗,要不是他们封死桥头,少说得跑一半。这一仗,该给他们记一多半的功劳!”
“旭哥,我要事先在桥头附近预伏两个排,还能轮这他们几个跟二营分功?还是我考虑的不够细。”
“我真服你了!三弟……”
我拉开背囊,摸出弹匣和子弹,他也帮我往弹匣里压子弹。
何旭比我大五岁,白里透红的瓜子脸,五官端正,一米七六的个头,身材匀称。他是老大,李剑飞是老二,我们三个不仅是新兵连一个班的战友,而且还是山西晋中地区一个县的老乡。我的伯伯们喜欢他外柔内刚的性格,叔叔们欣赏他的字和文章写的一样漂亮。他**年调到军区政治部工作,我们走动的更方便。他当上干部部的大校部长,依旧和我常来常往,到现在还是称兄道弟。
“旭哥,啥时候请我吃喜糖?”
“不死不残,‘五一’前后!”
“你说凤姐不是厚道人?”
“这话说的,子弹又不长眼,小凤总不能嫁给一个残疾人。你别光想着我,剑飞还是光棍一个!”
“我二姐不是给他介绍过。”
“剑飞他爸官复原职,家庭条件好,人也长的精神。他嫌女的不是医生是护士,第二面都不肯见,大姐二姐现在都不理他了。”
“哪你从师部下来也……”
“你又来了。我从机关下来,还是贺师长和高政委格外开的恩。三弟,老杜刚才还说给你先赔个礼,等回去,一定画幅画送给你。他是认识你,可他并不了解你,他给你大哥画的《百花图》真棒!”
“他还给大小儿送过画?”
“给我找支笔。三弟,剑飞是天天写日记,丢了就往我要。”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回去问你大哥去!”
“旭哥,你不说也罢,看我去找我贺叔和高叔好好旋老杜!”
“你凭啥旋人家?”
“单凭他拿公家材料和时间,敢为自己的仕途去铺路搭桥。”
“三弟,你别把他吓着了。”
我们叼着过滤嘴,连说带笑还往弹匣里压着子弹,正侃的津津有味时,自己刚从挎包里刚摸出两支圆珠笔和两盒“红塔山”给了他,就听见不远的桥头传来杜怀玉和别人的吵架声。提枪去的人是越聚越多,吵架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提起m16卡宾枪,让何旭收拾弹匣和背囊,就朝桥头跑去。
时间有限,一支烟还没抽完,郭威和杜怀玉为了一部步话机已经吵起来。一方人多势众,一方不甘示弱。等我跑过去挤进人群,双方对峙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这两部老修步话机是老子用前面那辆六九坦克换来的!”
“你当谁老子?”
“谁他妈没事找事接老子的话音,谁就心甘情愿当我儿子!”
“老子一枪崩了你!”
“小子,我不是小看你这副怂样子,碰老子一根汗毛试试。”
杜怀玉恼羞成怒。他端起打开雪亮枪刺的56式半自动步枪,对准郭威的胸膛。钱秀峰也跟着起哄,大喊一声,二连的四五十号人也端起手里的武器,把郭威他们十二位勇士一下就围了个水泄不通!
郭威跟杜怀玉是谁先找谁吵起来的,我没调查过,没有发言权。后来听知情人说,他曾经在师部大院里当众搧过放倒幻灯片还嘴硬的他一巴掌。不过,在急袭无名高地的路上,二营这两位年青指挥员的表率作用,确实给自己的脑海里留下了一生中难以磨灭的记忆。
李剑飞从一名堂目结舌的战士手中夺过轻机枪,一梭子就扫了四个脱衣坦胸单想伺机顽抗的女鬼子兵。杜怀玉在我的机枪掩护下,扛起火箭筒,一鼓作气摧毁敌军的两个暗堡。他们身先士卒,率领二营从来没有打过一次败仗。战后的统计数字表明,全营伤亡人数与久经沙场的对手绝对无法成比例!
为有显赫的战功,自卫反击战后授予二营“英雄特功营”光荣称号的同时,李剑飞和杜怀玉的胸前不仅佩戴上一等军功章,而且还手拉手地成了一军之长那对比他们小两岁双胞胎姐妹最知心的朋友。
李剑飞面如书生,性格刚烈,为人爽直,敢说敢干,当班长时就在师里博得“兵中虎将”地美称。他比我大四岁,高十公分,娶了我的四姐方方。他是上战场前接任营长的,从副连长一下升至副营长,是我进大学校门前去亲自找了两位伯伯,调走亓国良,才越级提起来他。我在二营那几个月里,他真没过几天舒坦日子。训练场上,他是我的“一号陪练”,业余时间,他是我的“出气对象”。谁能想到,他在每天最少一篇的日记里,记录和我朝夕相处时,是他带兵知识经验增长最快还积累最丰富的时期。虽然相貌堂堂的杜怀玉和我也是同年入伍的战友,也比我大四岁,高八公分,还娶了我的五姐园园。然而,我们一起上战场前,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在军部低头不见抬头见,我记得他创作一幅解放战争题材的油画,去军区参展获过奖,因此立功还提了干,业余时间爱翻兵器杂志。自己绝对没想到的是,他能够利用天生的嗜好去刻苦自学,成为新一代的装备专家。
回忆起指挥二营在无名高地打的那场胜仗,自己真的春风得意,战友们到现在提起来也得心服口服。不过,自己的的确确不想自寻烦恼去回忆打了胜仗后的往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