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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荷大胆的言语让廖纪安的心猛地跳了起来, 正当他想着要如何回应的时候, 那边传来了卓长东的咳嗽声。
两人像是被惊醒一样,同时往后跳了一步。
“先送你回去。这一晚上的事情还没完。”
头一句话是对玖荷说的, 后一句话是给廖将军说的。
玖荷走了过去,发现卓长东已经敲开了王府的后门,乔氏跟那个质子已经不见了。
罗妈妈头发都有点乱,看见她一脸的惊慌失措,“郡主!这大晚上的——”
方才跟着出来不觉得什么,看见罗妈妈, 玖荷心里一阵又一阵的歉意,她在花园子里看见乔氏就应该出声叫人的。
玖荷上前拍了拍罗妈妈的胳膊,又对卓长东道:“你们也不用送我, 我自己回去就行, 被贤郡王囚禁的大臣怎么样了?王爷跟陛下还在宫里, 你们赶紧去。”
卓长东跟廖纪安结伴而去,罗妈妈死死抓着玖荷的手不放,一直把她拉到屋里,看着她换了衣服洗了脸,又亲手给她盖上被子, 道:“郡主睡了我才出去。”
她屋里几个丫鬟也是一样的动静, 尤其是晚上值夜的小丫鬟, 声音听着都快哭出来了,“我站着,我这次一定不睡着了。”
玖荷拉了拉罗妈妈的胳膊, “别说她。”
“赶紧睡觉。”罗妈妈故意板着脸。
玖荷心里又感动又好笑,她顺着罗妈妈的意思闭上眼睛,可是又想起来乔氏,她身边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还有王公公安排的婆子看着,能帮她的人只有继王妃。
玖荷翻了个身,今天晚上的行动想必很是顺利,他们两个居然中间还有空回来一趟。
可是想起两人的言语,玖荷又有点不好意思。
世子是听王府的人去通风报信说郡主不见了,至于将军,是听见手下人回报质子逃跑了。
还有太后……
玖荷原本以为自己睡不着的,不过才想到太后以后怕是没法作威作福了,她就已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了,王爷跟世子都还没有回来,不过这一次她不担心了,该干嘛干嘛,一直等到了第二天早上。
圣旨一道接着一道发出。
太后是不可能被废的,但是她从慈宁宫搬了出来,住在了皇宫东北角的宫殿里。宫门被封,留下来的缝隙只够送饭进去,而且伺候的都是年迈的太监宫女,甚至还有几个人耳朵已经聋了。
贤郡王家产全部抄没,一文钱都不留,全家流放琼州,只要他和他的直系血脉敢踏上海峡这一边的土地,那就是杀无赦。
至于去喝喜酒又被囚禁的大臣们,皇帝采纳了玖荷的意见,非但好好安慰了他们,又给每人都发了赏赐,甚至允许他们这两日不用上朝。
只是才经大变,想休息的一个都没有。
领头的人是这么个处理方式,下头的小头目们命就没有这么好了,诛三族,一个不剩。
经过这一次,皇帝是以雷霆之势在所有官场之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原本还总把主幼国疑几个字挂在嘴边的大臣们,现在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朝堂上渐渐安静了下来,王府里的事情还没处理完。
首先便是那个假意出家的质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回去之后就大病一场,高烧三天,再次醒来别说认人了,连话也不太会说了。
这样自然就没法生活在庙里了,他住进了专门修建的质子府里,再也不曾出来过。
至于乔氏……
她被关了起来,三天之后世子亲自去看了她。
“怎么,是来要我的命?”乔氏躺在床上,蓬头垢面,外强中干的厉声问道。
卓长东点了点头,“你倒是有本事,王公公虽然只派来了一个人,却叫你瞒了过去。”
“我只要天天捧着小孩子的肚兜哭,她就完全不会怀疑我,况且她也不识字,我就是在她眼皮子地下暗度陈仓,她也完全不知道。”
乔氏笑了起来,“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
卓长东道:“你不会现在死的,两个月之后王府要办喜事——不对,是世子妃不会现在死的。”
乔氏显然听明白卓长东的意思,这是要杀了她,然后找人假扮世子妃,过去这一段才叫她病逝。
乔氏嘴皮子动了又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心里想着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显然没有想过如果真的被你做成这件事情,乔家会怎么办?你的父母,老家的祖父祖母,家里上上下下怕是一个活口都留不下来。”
卓长东面色沉静,语气也听不出来什么起伏,好像乔氏跟着屋里的一桌一椅没有什么差别。
“不过你没有想到,我却是要考虑的。顺便再告诉你一句,将来世子妃死了,下葬的也是个空棺,你不配躺在陵园里接受供奉,只能当个孤魂野鬼了。”
乔氏死死盯着卓长东,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卓长东轻轻叹了口气,“皇帝要封我做亲王,下一次娶妻……我不会再找什么书香门第清贵之家了。大概找个贵族之女,我们相敬如宾的过着,才是最好的选择。”
卓长东推门出去,看着等在门口的王公公,“动手吧。”
转眼又是十天过去,玖荷心中有点忐忑,就算前头两件事情是继王妃多年谋划,小心谨慎的一点痕迹都没留。
可是后头这帮着乔氏逃出王府,又在她的嫁妆里加了红花泡过的布匹,难道就一点都查不出来?
不然王府怎么会安静的好像一点风都没有。
她不想在自己的婚礼上看见这个人,她不想出嫁的时候拜别高堂的时候冲着继王妃行礼。
只是她才这么想,就看见罗妈妈跑了进来。
罗妈妈是王府的老人了,什么时候都是稳重得体,从来不慌不乱,能让她跑进来的事情……
“礼部来人了,还有宫里的公公!您的外祖母——”罗妈妈道,喘了两口气,她又道:“把王爷给告了!”
玖荷一下子站了起来,“什么?”只是看罗妈妈面上神情明显不是担忧,甚至有点幸灾乐祸,她就知道这告不是她想的那样。
“继王妃是妾扶正的,”罗妈妈叹息道:“妾扶正的继室,是要有原配娘家人的同意书的。”
“老太太状告睿王爷以妾当妻,还有继王妃——呸呸呸,还告她逾矩,她这王妃之位来的根本就不正!”
罗妈妈脸上有了笑意,“我说——这主意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出来的,立得极正,一点反驳的地方都没有。”
“这么说她的确是没有同意书?”
罗妈妈点了点头,“没有!”
可是王府——
王府受不受制约全看王爷愿不愿意,而这一次的事情明显是出自王爷授意的,当着礼部官员,睿王爷很是坦荡荡的承认了他手上什么同意书也没有。
继王妃面色灰败,软软的倒在地上连她的喜鹊儿都没想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是容易了。
礼部官员当场收回了继王妃的龟纽金印,又对睿王爷笑道:“还有逾矩的东西,烦劳王爷自己解决了。”
“王爷、王爷!”继王妃扑住了睿王爷的腿,哭道:“我的喜鹊儿,她可要怎么办,她是您亲生的女儿啊!”
睿王爷轻轻一挣,就把继王妃踢在了一边,他冷哼一声,“你生下来的女儿——让她隐姓埋名,远嫁异乡我还是能做得到的。”
说完,他看也不看继王妃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继王妃愣愣的坐在地上,“不会的,我当年就是从侍妾做了王妃,我还有机会,我要忍耐,我要——施妈妈!”
继王妃高喊,只是施妈妈再也没有出现过。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到了五月初八,这天早上,王府送嫁妆的车队正式出发了。
睿王爷就站在门口,看着绑着红绸子的马车一辆辆出去,不由得叹气道:“还是没等到公主府下来,要我说你们自己住挺好的,干嘛要凑在一起。”
玖荷就在门口的阴影里站着,看着马车出去,她总算是松了口气,原本因为出嫁带来的羞涩,在王爷一天又一天的幺蛾子里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非要说起来,公主府这种事情还不算太出格的。
而且要她说,公主府也不是为了叫她躲开廖将军那个有点不太着调的生母,而是想叫她别出嫁。
玖荷叹了口气,道:“我看上的那块地方上头已经建了东西了,还得两年才能修好呢。”这是个托词,找到一处已经有主人,而且她的王爷爹明显不好去要的地,真心不容易。
睿王爷也叹了口气,又道:“人家嫁妆都是人抬的,就你的嫁妆是马车拉,总觉得不太好。”
玖荷心里又默默叹了口气,语气已经有点僵硬了,她指了指前头已经出去的马车,还有后头停在院子没出去的马车,觉得额角又开始抽痛了。
“叫人抬?这些个嫁妆,别说王府的下人了,就是再拉上王府的两千侍卫怕是也得抬一天吧?若是——”
睿王爷打断了她的话,“陛下说也可以匀点太监出来。”
玖荷深吸了一口气,道:“嫁妆要是抬不完……您这是想叫我误了吉时不成?”
“怎么可能!”睿王爷急忙反驳,着急的有点跳脚,不过又小声说了一句,“钦天监说最好的日子其实是在明年。”
谁家姑娘出嫁还得自己操心这个……玖荷叹了口气,转身走了,横竖马车已经出去了,今天这嫁妆是一定能送完的!
她的老父亲也叹了口气,转身追上了玖荷。
“回门的时候多住两天?”
“住住住,我成亲了之后天天都回来!”
玖荷忙到夜里才睡下,着急的罗妈妈不住的埋怨。
“明儿眼睛该肿了,新娘子不能累,不然就不好看了。”
一觉睡到……天还没亮就得起来。
之后便是梳妆打扮,迷迷糊糊吃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当做早点,玖荷就被人扶着坐到了床上,等着迎亲了。
她的婚礼由礼部协办,总之够格来参加婚礼的人全都收到了请柬,而且没有人不来的。
从天刚亮,屋里就进来一个个她或者眼熟,或者从来没见过的,或老或小的妇人们。
嘴里说着各种不带重样的吉祥话,到了最后,玖荷觉得自己都快不知道百年好合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头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夹杂着喜婆已经有点嘶哑的声音。
“姑爷来迎亲了!”
姑爷?原来他来王府,都是叫他将军的。玖荷不知道心里怎么一缩,脸上立即就红了。
外头又有了声音,是王爷请来为难姑爷的人,在嘈杂的声音里,玖荷听见廖纪安喝了十二杯酒,又被灌下去两杯子醋,还有银锞子掉在地上的声音,等等等等。
终于喜婆又开口了。
“吉时已到。”她上前一步,道:“世子爷,该背着郡主出嫁了。”
红盖头罩了上来,玖荷看见睿王爷眼中似乎有泪,死死抓着廖将军的手,“你好好对我女儿!不然我要你好看!”
玖荷坐到了轿子里头,怀里抱着一个绑着红绸子的玉瓶子,一路晃到了将军府。
轿子一路进去将军府,玖荷心里有点紧张,可是对将军府颇为熟悉的她甚至还能一路数着。
进了大门……这是宁本堂前头的夹道……下一个是端和门,台阶是五个,进了正堂了!
轿子忽然停了下来,玖荷被人搀扶着出来。脚底下踩着厚厚的红色地毯,旁边的喜婆小声的提醒她。
“该拜天地了。”
这一套程序玖荷听了无数次了,甚至怎么盖着盖头,怀里抱着瓶子拜下去她也练了好几次,只是就算是第一次也没有这样紧张过。
好在一切顺利,什么岔子都没出,她又被人扶到了新房里。
洞房是没有人敢闹的,给新郎灌酒……除了睿王爷也没有人敢,所以等到天黑,玖荷等来的是个清清爽爽、身上一点酒味都没有的廖纪安。
盖头被他掀了起来,慢得让玖荷的心一阵快一阵慢的跳着。
等到视线再次恢复了明亮,她不由得抬头看着廖纪安,嘴角含着笑。
廖纪安虽然没怎么喝酒,不过脸上也红了,他轻轻咳嗽一声,转身去倒了两杯酒,递给玖荷一杯道:“交杯酒。”
话这样少,他八成是紧张了。
从来没想到廖将军还会紧张,玖荷不由得又翘了翘嘴角,很是顽皮的笑了笑,“万一喝醉了怎么办?”
廖纪安不由得愣住了,他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酒杯,似乎很是为难的样子。
玖荷笑了起来,都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原先在王府的时候,将军莫不是没同我一到吃过饭?”
廖纪安这才惊觉,玖荷她能喝酒啊,酒量还很不错呢。
被她这样一笑,廖纪安顿时有点恼羞成怒了,他看看手里杯子,索性两杯酒一起喝了下去,然后把玖荷推倒了。
等交杯酒喝完,玖荷脸上已经跟她身上的喜服一个颜色了。
玖荷推了一把廖纪安,却没推动,她干脆转过身,拉着被子盖住脸,只是这么一来脸上更烧了。
廖纪安似乎察觉到自己占了上风,一边起身一边笑了起来,道:“你不是喜欢看我穿铠甲,我穿给你看啊?”
才喝了酒,又是这样的环境,玖荷觉得自己胆子简直要大过天了,她猛地把被子一掀,看着廖纪安就开始笑了。
“将军要穿铠甲?今儿可是洞房花烛夜,将军穿着铠甲也能洞房不成。”
再一次被才过门的媳妇嘲笑了,廖将军镇定了下来。
他慢条斯理的解开腰带,缓缓俯下身子,道:“我叫你看看我是怎么洞房的。”
因为洞房花烛夜的红蜡烛是不能熄灭的,所以玖荷真·看了个清楚明白。
第二天一早,玖荷还睡得迷迷糊糊就被外头的声音吵醒了。
是将军还有个——这声音她没听过,应该是将军的下人。
“老夫人已经醒了,正在花厅等着新娘子去见礼呢。”
玖荷打了个哈欠,又听见廖将军的声音,跟昨天晚上那个将军不一样,现在的将军声音听起来冷冷静静的。
“母亲怎么起的这样早?”
“许是看见将军成亲,心里高兴吧。”
玖荷彻底清醒了过来,高兴是这么表现的?那这位廖老夫人要折腾人的时候干什么?
她慢悠悠坐了起来,觉得腰也酸背也疼,而且昨天晚上究竟做了什么?怎么连手臂也酸了?
玖荷轻轻叫了一声,半夏进来伺候她洗漱,廖纪安就在一边看着,“困不困,等吃了早饭咱们再回来睡一觉?”
玖荷明显听见那个咱们了,她看了廖将军一眼,嘴角微微翘了翘,也强调一句:“那等咱们先吃了早饭再说。”
两人梳洗完毕,玖荷换了一身绣着各种瓜果的衣裳,跟廖将军一起去拜见廖老夫人。
老夫人坐在花厅主位,身后站着善佳,一看见玖荷就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来。
看见他们进来,老夫人先是笑了笑,很是和蔼道:“你们来了。”
丫鬟摆了蒲团,两人上前磕头,老夫人给了他们一个人一个红包,廖纪安这才拉着玖荷起来。
老夫人这才道:“你们才新婚,我原不该说这事儿的,只是前儿王府送的嫁妆着实太丰厚了一些,若是回门的时候照着这个规格送回门礼,怕是要惹小人嫉妒,多半是会生事儿的。”
玖荷抬眼看了看她。
“而且将军府一向节俭,多余的银子都拿来救济灾民了,”老夫人又道:“所以我想问问你,回礼回什么好呢?”
“自然是按照规格送回去了,既然是回门礼,还是按照规矩来的好。”玖荷应道。
“唉,你才进门,也的确是该向着娘家一点。”
玖荷冲着老夫人笑了笑,成亲第二天就开始给她下马威了,可想从今往后的日子,会一天比一天热闹的。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我主后宫》已开,是个女主稳步前进,大杀四方的故事。
年过四十的父亲忽然找到了真爱要合离,端庄贤淑的嫡母穿着红嫁衣把自己吊死在了正房里。
许元姝原本波澜不惊的生活戛然而止,并滑向了不可预知的未来。
男主醉心情爱。
女主醉心权势。
男主: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