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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王府的份例
玖荷带着罗妈妈往梨华院去了, 小丫鬟急忙进去通报。
乔氏的卧房在后头第三进, 只是玖荷才到第二进的角门, 就被乔氏丫鬟吉雨拦住了。
吉雨兴许是紧张,连说话都有点磕巴了,“世子妃才喝了药睡下了, 屋里又都是药味, 怕给您过了病气,不敢叫您进去, 不如就在前头坐坐可好?”
玖荷皱了皱眉头,听说是吵架,又哪儿来的病气?
只是不想见她也能理解, 玖荷便笑了笑, 道:“总是来探望嫂子的, 我在前头坐坐, 你上些茶点便是。”
吉雨顿时松了口气,脸上又有了笑影, 急忙请玖荷到了第二进的书房,又亲手给她端了茶点过来。
只是玖荷杯子还没端起来呢,屋里又匆匆进来一个丫鬟, 长得是眉清目秀, 纵是皱着眉头, 也还是能看出来天生丽质。
这丫鬟慌慌张张的冲她一行礼,便附在吉雨耳边道:“世子妃叫姐姐回去。”
兴许是太紧张了,这丫鬟的声音有点大, 不仅仅是玖荷,连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的罗妈妈都听见了。
罗妈妈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这便是喝了药才睡了?这分明就是不想见郡主!
吉雨一阵慌张,只是情急之下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解释了,当下便道:“世子妃醒了?”
那丫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吓得就跪在了地上。
玖荷喝了口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哆哆嗦嗦道:“回郡主,奴婢凝烟。”
玖荷又去看吉雨,问道:“你俩的名字听起来倒像是一个风格的,是一起来的?”
吉雨心里记挂着世子妃,可是又不敢丢下郡主一个人走了,当下道:“我们两个都是跟着世子妃陪嫁过来的。”
这么一说,吉雨品出点别的味道来,她们两个虽是陪嫁,可是用途不一样啊,她是丫鬟,可这凝烟却是千挑万选出来要留给世子爷的。只是世子妃这两年提了也不下十来次了,每次都被世子爷拒绝了。
顿时吉雨看着凝烟的眼神就凌厉了起来,凝烟平日里见了世子都没这么慌张过……再说这个时候当着郡主说这样的话,她是什么居心可想而知了。
吉雨深吸了口气,悄无声息踩住凝烟腿上一点嫩肉,用力碾了两下。
玖荷默默的叹了口气,放下茶杯道:“嫂嫂有了身孕,让她好好歇着吧。想要什么只管说便是。”
看见郡主站起身来,吉雨却越发的紧张了,早上世子才处理他们院子里的丫鬟,又被郡主捉到一个挑拨离间的……
吉雨上前便搀了玖荷的手,道:“我送郡主出去。”
玖荷一愣,为了安她的心,也没拒绝。
吉雨咬了咬牙道:“世子妃自打有孕在身便精神不济——”这是解释了丫鬟的事情,又道:“屋里现在还乱糟糟的,实在不好请您进去。”
这又是自揭其短了。
出了梨华院的大门,玖荷道:“你回去照顾世子妃吧,她也离不了你。”
吉雨又行了礼,这才提着裙角匆匆忙忙的回去了。
玖荷又往前头端英堂去了。
卓长东正在桌上坐着,面前放了一张名单,看见玖荷进来,他急忙起身,不过还没能话说出口,外头伺候的丫鬟就送了茶点进来。
玖荷笑了笑,道:“哥哥看什么呢。”
卓长东也没避讳她,“禁军一共三卫,羽林卫、虎贲卫,还有个太子卫。皇帝还没大婚,太子还不知道在哪儿,这太子卫便还没组建。羽林卫现在是我管着,虎贲卫的姜将军,既然打了要把这位置过给太后一系的人,那便不能留了。”
他晃了晃手上的名单,“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清理一批人,廖将军手下不少有战功的将士,能安排进来不少。”
玖荷原来不过是想起个话头,只是听哥哥这么一说,她也知道禁军是多么重要的一只队伍,便不好用后头那些事情打扰他的思路了。
“我就是来问问哥哥晚上想吃什么。”玖荷笑了笑,又道:“也别太累了,还是病休呢。”
卓长东故意叹了口气道:“哪儿能真的休息呢?眼看着就要到了关键时刻了。”
玖荷知道他说的是太后,不免也郑重其事起来。
卓长东就又笑了笑,像是在安慰她:“还有父亲呢,再说朝中支持陛下的人怎么也占了一半多,不用担心。”
玖荷嗯了一声,站起身来,道:“那我先走了,哥哥也别太累。”只是走了两步又被卓长东叫住了。
“听廖将军说你还给他做了碗面呢,若是妹妹得空儿……”
玖荷哪里不知道他说什么,当下道:“怎么就是面了,不过是碗汤,我这便去给你做。”
等到玖荷出去,方才那丫鬟又消无声息的进来,小声道:“郡主刚从梨华院出来。”
卓长东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追了上去,在端英堂门口追上玖荷道:“你嫂嫂有孕在身,还是要清清静静的过日子才好,没事儿就别去打扰她了。”
玖荷一愣,这是……要禁足了不成?
“明天乔夫人就来了,叫乔夫人好好的陪着她,你有空去找廖将军的妹妹玩,咱们外祖母去山上烧香了,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回头我带你去外祖母家里看看。”
玖荷应了声是,又问了句他可有什么忌口的,这才往小厨房去了。又想没多久便要吃晚饭,也不好给他做什么顶饱的东西,便煮了个消暑解渴的黄瓜豆腐汤送去了。
玖荷回到屋里,又问罗妈妈,“乔家是个什么光景?”
罗妈妈道:“乔家前头曾出过一任帝师,也就是咱们这位世子妃的曾祖父,英宗还是太子的时候,他做了詹事府左春坊大学士,学问很好,人人都说他满腹经纶,只是年纪略大了些,英宗刚继位他便去了,后来英宗便追封了他一个太子太师的职位。”
玖荷点了点头,这是年轻几岁便能进内阁的人。
罗妈妈继续道:“她祖父做了国子监祭酒,因为说了太后一句牝鸡司晨,被随便寻了个错儿革职回乡了,后来这位乔老爷便在老家开了个青松书院,因为祖上有人做过帝师,自己又是正儿八经科举出来的,还曾中了□□,没几年便闯出了名堂。”
玖荷若有所思嗯了一声,家里一听便是清贵,而且又很是有骨气的人,但是这位世子妃……
“她祖父有两个儿子,她是二房的。她大伯也是正经科举出身,现在做了提学官,还在外头巡游呢。她父亲虽也是科举出身,不过被老爷子叫回家里去继承了青松书院,便没当官了。”
说起来罗妈妈也是一肚子的感慨,“当初这亲事是王爷挑的,不过定下来二房的姑娘,却是世子爷亲自选的。当初两人也曾好得跟蜜里调油一般,没想这才两年多,就成了这个样子。”
玖荷想这门亲事的目的性很是明显了,没阻了她大伯的路,也跟这等清贵扯上了关系,乔家三代都是科举下来的,家里还有书院,不仅仅是桃李满天下,文官里头有关系的人怕是也不少。
罗妈妈还以为她有点忧愁,便道:“您不用担心,将来您的夫婿,王爷跟世子肯定会好好挑的,况且您也能自己出去看,断然不会找个性格不合的。”
玖荷上辈子活到二十二都没成亲,这辈子到现在也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被罗妈妈这么突然的提出来她不由得有点发愣。
若是真的能叫她自己挑……她挑个什么人才好呢?
罗妈妈见她面上没了笑容,又故意道:“这个不行还能换下一个,当初高祖皇帝的姐姐,也就是廖将军上头好几辈的祖母,可是把京城年纪合适的人都挑了个遍呢。”
玖荷不由得笑出声来,也不再想他们两个究竟为了什么吵架了,不过说起来肯定都是日积月累下来的,也得靠他们两个自己去解决。
世子爷处理下人,整个王府都知道了,只不过别处倒是没世子妃的反应这么大。
继王妃听见连门都摔下来的消息不由得冷笑一声。
“她这是可把世子爷气惨了。”
“可不是,”施妈妈一边小心剥着荔枝,一边回道:“说是门栓都断了。”
继王妃用象牙做的小叉子插了个荔枝吃在嘴里,这才道:“世子爷还真是——要是我说不定一个大嘴巴子抽上去了。”
“她肚里可有孩子。”施妈妈头也不抬,剥出来的荔枝一个个晶莹剔透的,一点都没破,“世子爷再生气也得顾忌着孩子。”
继王妃不由得有点遗憾,能把门都摔下来的力道,若是扇在她脸上别说孩子了,连她的命都得去了半条。
“别剥了。”继王妃急忙岔开话题,“太甜了,留着给喜鹊儿吃,她就爱吃这些甜的。”
只是停了没三五息,这话题就又转了过来。
“世子爷不会知道了吧。”施妈妈有些担心,小心问道。
“不会。”继王妃道:“你看看他处理的这些人,虽然咱们院子里有,可是世子妃院里不是一样,还有前院的小厮,后头扫地的婆子,连他刚认回来的妹妹院子里都有一个呢。”
施妈妈嗯了一声,还是有点不放心,又道:“前头叫人传话给世子,说这姑娘是王爷看上的……原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没想世子又翻了出来,还不声不响的处理了这么许多人,真是——”
继王妃原本靠着,听见这话忽然翻身坐起,“你忘了他前几年了,稍稍有不合他心意的,便是全家发卖了出去,尤其是咱们院子里的,从里到外不知道换了多少人了,我的喜鹊儿原本活波可爱的,生生给拘在屋里都不爱说话了。”
“自打成亲之后,他倒是平和了许多,没想……”继王妃嘴角微微翘了翘,“这府里谁敢不听世子的?丢了命都是轻的,世子妃是没经过这个的,两人又是夫妻,天天都在一起,头一个错儿还没消磨干净,她第二个错儿又来了。”
施妈妈笑了笑,道:“不过看着世子爷这手段,处理了人又去找世子妃,兴许是记在她头上了?”
“谁知道?”继王妃道:“这会我也不敢叫人打听去了。那世子妃虽然没什么心机,不过世子管家极严,这些年好容易攒下这些人手来,不能全折损在这一处了。”
施妈妈点头道:“不过这话也的确是太难听了,现在这一对可是父女了呢,听说今天早上王爷还上了请封郡主的折子。”
继王妃叹了口气,原先想着用这个离间他们父子,没想还是棋差一招,她居然成了郡主!
“我父亲当年不过是个六品的礼部主事,若是按照这个,别说王妃了,就是侧妃我也是不够格的,要知道王府里头就连管家都是正五品的。可是咱们能一步步爬上来,靠的是什么?除了运道便是小心谨慎了。”继王妃起身,施妈妈蹲下身来给她穿了鞋子。
继王妃走到屋里供奉的观音前头上了柱香。
“她才回来,势头正旺,这短时间你好好约束下人,切不可跟她院里的人起了冲突。”
施妈妈点头,郑重其事的答应了。
继王妃又坐下,外头帘子一响,听声音,像是去取月钱的锦香回来了。
继王妃就又对施妈妈笑笑,道:“就说这取月钱,当年我进王府的时候,我母亲还专门请了个嬷嬷教我,这位嬷嬷当年也是在汉昭公家里伺候过的。”
“我记得清清楚楚,嬷嬷说月钱这东西,地位高的便是账房差人送来,剩下的人便只能自己去取了,当时我听了这话便想,我一定要奋斗到叫人给我送月钱来。可是你看看王府的规矩,到现在都还是派人去取。”
施妈妈跟了她几十年,自然明白继王妃想说什么,当下接道:“世子妃在家里怕是连月钱都没听说过,又怎么能适应王府的生活呢?”
“我虽觉得她碍眼,不过她今年都十六岁了,不过是一幅嫁妆的事情,还能在家待几年?主要还是世子妃啊。这个可是明媒正娶进来的。”
两人相视一笑,锦香拿着月钱进来了。
继王妃每月两百两,她名下六个大丫鬟,每人每月二两,六个二等的丫鬟是一两,还有一个施妈妈算是管事的婆子,拿着五两月钱,外头院子里伺候的粗使丫鬟婆子是不挂在她名下领月钱的。
喜鹊儿一直跟继王妃住在一起,也是一样的人手。
这月钱都领了十几年的,继王妃不过扫了一眼便知道数目。
“收起来吧。”继王妃吩咐道,锦香拿了东西便往里屋去了。
继王妃笑道:“当初王爷提了我做王妃,我说不敢跟姐姐比肩,主动把月钱减到了两百两,原本王妃的十二个丫鬟,也被我减到了六个。这十几年下来,王爷虽不是真心爱我,从生下喜鹊儿之后也从来不到我屋里来,可是也多了几分看重。再说王府里头个人的吃穿用度都有朝廷管着,这月例银子哪儿能花完呢?”
施妈妈想起这些年她们在外头的生意来,连带她男人也赚了个够,便悄无声息就到了她背后,给她捶起肩膀来。
“王妃说的是,这府里再没有人能比您看的透了。”只是说出来便又想起住进主院那一位,名下可是配了八个大丫鬟八个小丫鬟,连管事的嬷嬷都是罗妈妈。
施妈妈也是管事的嬷嬷,可是跟罗妈妈不能比,她一个月才五两银子,先王妃在的时候罗妈妈便是十两的月钱了,等到先王妃去了,罗妈妈一个月就变成了二十两。
施妈妈有点怏怏的,而且看继王妃的脸色,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便道:“说起来世子妃屋里也不过才六个丫鬟,她屋里就有八个,若是我,我也得嫉妒她。”
继王妃笑了笑,“有了世子爷,她的消息比咱们灵通。”
锦香又从里头出来,继王妃问道:“她是多少月钱?”这话听的有点忐忑。
现在王府里头,玖荷没来之前就三个人,继王妃,喜鹊儿还有世子妃,三个人的月钱都是一样,每月两百两。
王爷虽然还有几个妾,不过都已经年老色衰,整日的念经烧香,连门都不出了。这样的人自然是不被继王妃放在眼里的。
当然除了月钱,便是每人每季二十身的衣裳,五副头面,当然想要多的也有,自己拿银子来做便是。
不过王妃原本的份例是五百两,每季四十身衣裳,继王妃不敢拿这么多,主动减到了两百两,衣裳也只有二十身了。
继王妃看着锦香,柔声细气道:“她才回来,按说是该多一些的,前两日我给王爷请安的时候还曾提了这事儿,还当着王爷给她送去一盒银锞子呢。”
锦香这才敢说话,不过声音小到继王妃差点就听不清了。
“五百两。”锦香道:“说是王爷亲自拿对牌去库房支的银子,王公公亲自点了人抬着箱子给送去的。”
“什么!”再说不在乎,可是听见她又被人生生压了一头,怎么都释怀不了,当即眉头就瞪了起来。
施妈妈急忙在她背上抚了两下,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没两年就得出门去了!”
继王妃深吸了两口气,厉声道:“箱子又是怎么回事儿!五百两银子怎么也不用箱子装,也不用叫人抬的!”
锦香道:“补了十六年的。”
什么!
施妈妈的手就这么停在了空中。
一个月五百两,一年就是六千两,十六年……十六年这就是十万两银子出去了!
施妈妈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十万两说起来连王府一年的进项都不到,可是这代表的是王爷的态度!
她进来的时候便是正府上下去迎了,王爷又这么给她做脸,她们这一房的人将来哪儿还能有好日子过!
继王妃手都给自己掐出血来,听见锦香道:“王公公也说要是都支银子放不下,库里也没这多……后头又折了金子送过去的。”
继王妃只觉得气都吸不到胸口里头去了,施妈妈吓得给她掐着人中不放手,半晌继王妃才叫了一声,低低道:“我苦命的喜鹊儿啊!”
从小到大养在王府里头的,竟然连个外头的野丫头都比不过了!
玖荷正看着那一箱箱的金银发愣。
还不止这些,桌上还放了两匣子银锞子,说是给她赏人用的,最小的也有一两。
睿王爷手里端着茶杯,很是骄傲的看着她,一脸的笑容。
只是屋里除了睿王爷,没有一个神态正常的。
王书荣一脸的苦笑,罗妈妈呆在一边连话都说不出来。
玖荷叹了口气道:“我要这么多金子做什么?”
“想做什么都行。”睿王爷笑道,“原本是九万六千两,我给你又添了四千两凑个整数。”
玖荷只觉得自己眼皮子挑了挑,不是左眼跳财,而是右眼皮跳灾的跳法。
“爹爹,您看看我这院子,哪儿能放得下这些东西?叫我藏在床底下不成?我得安排几个人看着它?那还睡不睡觉了?”
睿王爷愣住了,脸上露出点不好意思来。
玖荷道:“您还是把这金银都收回去,我若是想要什么,我说便是了。”她又摘下腰间的对牌道:“再说您对牌都给我了,这东西又不能吃不能喝的,也一点都不好看。”
王公公低着头看着自己脚尖,心想这东西八成还得抬出去。
睿王爷没想自己好心没用在地方,想了想便道:“那便算你寄存在王府的。”又对王公公道:“好好收着,算在郡主名下,每年算了总账之后给她分红。”
王公公称是,正想叫人来抬的时候又被玖荷拦住了。
她见睿王爷表情淡淡的,便笑着从箱子里取出两个金锭来,又压在那两匣子专门用来赏人的银锞子上,道:“爹爹也真是的,说是我的月钱,抬出来给我看一眼就又抬走了?”
睿王爷哈哈大笑起来,情绪好了许多,又对王公公道:“再拿出一万两银子来施粥。”
哪知道这话说出来,玖荷又皱了皱眉头。
睿王爷便不说话了。
玖荷想起上辈子她一个人养了一家三口来,仔细斟酌着道:“要说在京城里头,有手有脚又踏实肯干的人没有落不下脚的。”她又想起廖家的布施……最后养了一大群游手好闲的地痞。
“不如买些清热的药材,煮了茶到街上发,又或者买了粮食布匹等物,送去边关等等。”
睿王爷一思量便点头,连声的吩咐人去办了。
正说着话,针线房送衣裳的人又来了,这个睿王爷就不好看了,等着王书荣叫了人来又把箱子抬走,睿王爷便跟着一起去了。
又是几个大箱子进来,别说四十套了,这么看过去怕是有百八十套了,玖荷觉得额角跳了跳,“这也太多了。”
罗妈妈总算是回过味儿来,笑道:“衣服是不嫌多的,当年王妃在的时候,左右两间厢房放的都是衣裳,给她看衣裳的丫鬟都有四个。”
看见玖荷还想说话,罗妈妈又道:“原来王妃一季四十套衣裳都不够的。我跟您算算,出门去寺庙烧香,得带上四套衣裳,去别人家里做客,吃饭听戏,得八套。”
玖荷一脸的不知所措,罗妈妈不由得笑了出来。
“您想想,更一次衣便要换一次衣裳,不然为什么要叫更衣呢?还得再多带两套,免得污了茶水或者汤汁什么的。按照这个来,每季四十套衣裳,一个月出去四五次就穿完了,而且这衣裳浆洗上四五次,颜色就不鲜亮了,也就只能在家里穿穿了,这么一算,四十套衣裳满打满算也就是穿上两百次,一季可是有一百二十天呢。”
玖荷叹了口气,喃喃道:“那便收下吧。”
罗妈妈想起原先王妃的生活来,心酸里头又带了点怀念,“您原来只会爬的时候便没穿过重样的衣裳,现在都是大姑娘了……”一瞬间罗妈妈眼神里充满了斗志,“王妃虽不在了,可是罗妈妈还在,是断然不会叫郡主受了委屈的!”
玖荷越发的哭笑不得了。
虽然那天爹爹给她对牌的时候就曾经说过王府一年的收益有百八十万两,可是听见跟看见完全是两回事儿!
一箱箱金银抬到她面前的时候,那一瞬间震撼到她几乎连呼吸都忘了。
所以回到王府的第三个晚上,玖荷第一次失眠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了不得不改的错误……虽然我们数学老师是个老男人,肯定不会来看文的。
强迫症不药而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