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舍命求药

我若改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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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峥一回到峥嵘峰便陷入了深度昏迷,先前隐隐见好的伤口再次崩裂流血,以他破碎的右肩为中心,整个身体呈现逐渐崩溃腐蚀中。

    面对这样的情况,饶是高人如云中怪亦是无法,除非他将自己毕生修为转赠陆峥,可这结果却是陆峥伤口刚好便会因承受不住磅礴修为而爆体身亡。

    云中怪一生只有陆峥这么一个徒弟,哪能眼睁睁看着陆峥遭受折磨而死。

    小土包在旁已是哭成一个泪人,云中怪看得更加心疼,眉眼狠戾间便要杀上傲云山。

    “那剑即是闵云灵力所化,想必这腐蚀奇效,他也能解。他解不了,便为我徒儿偿命。”

    说罢,云中怪转身就要往外飞,却被独孤蚁裳一把扯住。

    “老先生切勿冲动,要救陆峥,并不是非闵云不可。更何况,闵云出手,谁也不知,其中会有什么暗算计谋,若是贸然行动,指不定得不偿失。”

    独孤蚁裳所说,云中怪哪里不知,只是都到这时候了,陆峥再不得救,便也不用救了。

    “那你要如何?”云中怪没好气地吹胡子瞪眼。

    就在两人说话间,陆峥的身体遭受腐蚀更甚,转眼竟是活生生露出体内白骨,就连白骨下的五脏六腑亦是隐隐得见。

    恶鬼五兄弟在一旁噤若寒蝉,燕十三师兄弟俩则是兀自握紧了拳。

    小土包哭声渐大,云中怪心焦,眼睛都红了。

    独孤蚁裳闭了闭眼,再睁开,眸中一片坚定,只道:“先前于青帝古墓中,蚁裳有幸,亦曾得到一颗天阶上品丹丸,生肉塑骨,有起死回生之效。”

    云中怪惊喜,大呼:“那你还不用?你说,你要用什么交换?就是这天下,我也能帮你夺来。”

    云中怪以为,独孤蚁裳先前犹豫不说,是因为舍不得。

    独孤蚁裳蹙眉,摇头,叹了口气,道:“并不是蚁裳不舍,只是那丹丸,早被我献给了父亲。而父亲历来厌恶正道中人,若我此刻讨要,必定免不了被父亲一番查问,若他得知我是要用此丹施救陆峥,父亲必定恼怒,说不得即刻毁掉丹药。”

    云中怪听到这里,才晓得自己误会了独孤蚁裳,当即生出一丝惭愧,只是听到独孤蚁裳的父亲居然可能要毁丹,面皮抽搐了一下,手指一动,有想要顺手捏死那从未蒙面的独孤老魔的打算。

    燕十三和赵鹰两人在旁干着急。

    天阶上品丹丸,说毁就毁,万魔之首独孤舒河,历来有那气魄。

    众人沉默半响,而陆峥身上惨状更甚。

    独孤蚁裳转身,毅然招来飞剑,飞走了。

    峥嵘峰众人等了三日,就在陆峥半边脸都腐蚀成了白骨之时,独孤离情从天而降,苦大仇深地瞪了眼人事不省的陆峥,旋即挥手道:“想要他活,便跟我来。”

    众人对视一眼,除了恶鬼五兄弟留守峥嵘峰外,其余人,包括说话都不利索的小土包,带上陆峥,一同跟上了独孤离情。

    众人一路西南飞,穿山越岭,几经人间城池,终于来到一处世外独立之地。

    入目黑云盖顶,魔气肆虐,白骨累累,高山无树无花,正是万魔窟老巢万魔山。

    守山处,两个狰狞恶相的魔修一见独孤离情天降,便吓得浑身一哆嗦,跪地磕头求饶。

    将回家弄成踢馆架势的独孤离情,并不理会身后云中怪等人是否跟上,一路径直高飞,最终停在山巅黑色大殿前。

    大殿无声而开,殿中背对众人站着一个身姿颀长一身青袍之人。

    独孤离情一见那青袍人,便咬牙跪下了,“咚”一声将额头磕在黑色地面上。

    鲜血流出,刹那便被蹿地而起的森白骸骨吞噬殆尽。

    独孤离情声音嘶哑并压抑,隐含一股濒临爆发的颤抖,向青袍人再叩头道:“姐姐只是一时糊涂,受人蒙蔽,父亲要伤要罚都是应该,但切勿一时冲动害了姐姐性命。姐姐进入尸魔血海已有三天,体内热毒恐已爆发,还望父亲手下留情,饶了姐姐这一次!”

    众人这才晓得,原来那青袍人便是万魔窟魔主独孤舒河。只是,尸魔血海,那般传说中有进无出的森罗地狱,这人居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血带着体内致命热毒进入,狠辣绝情,不外乎如是。

    不用想也知道,独孤蚁裳是因为陆峥方才遭此惩罚。

    云中怪踏前一步便要动手,却被燕十三死命拉住。

    背对众人而站的独孤舒河始终没有反应,直到独孤离情将头狠狠磕了九十九下,方才幽幽道:“正道无情,名门多奸,自诩正义的青年才俊,不过衣冠禽兽。你姐姐一向无心无情,待名门正道素来没有好观感,因何这一次破了例?”

    独孤离情身形有点摇晃,眼中划过针对陆峥的杀意,但想起姐姐进入尸魔血海之前的嘱托,不得不咬牙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大概,姐姐是喜欢上这个正道了。”

    “呵。魔道喜欢正道?”独孤舒河冷笑,依旧不松口。

    独孤离情心内着急,心念电转,想起曾于父亲书房之中无意间观看过的画像,当即道:“凡人与大妖尚且能冲破世俗,这正道与魔道尚且同是人类,为何就不能相互喜欢了?正道名门固然表里不一、惹人厌恶,但若这正道能为姐姐改正归邪,从此效命父亲,也不失为一件美事。更何况,母亲便只生下我与姐姐两人罢了,母亲生前最愿我与姐姐一生顺遂平安,幸福无忧,如今姐姐好不容易有了中意之人,父亲却要见死不救,更要逼死姐姐,如此作为,父亲难道不怕母亲伤心失望?”

    “砰!”

    独孤离情话刚刚说完,便被他父亲独孤舒河一拂袖扇飞到了数十丈之外的悬崖边上。

    独孤离情也是一个人才,看了眼身后悬崖,干脆放任自流,身子一斜,差点就从悬崖峭壁边上一滚而下。

    独孤舒河的背影震动了一瞬,转眼又没了动静。那边厢,独孤离情却大声嚎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