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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导师的办公室里出来,聂咏儿红着眼眶站在走廊上。
刚才,导师对她说:“我们接到了环宇那边的电话,他们说……经过开会研究,认为你不太适合做广告片的主角。所以,他们决定中止合约。”
他还说:“咏儿,你是大提琴专业里最优秀的学生,希望这件事不要对你造成过多的影响,还是全力以赴的为比赛做准备吧!”
导师的话,使她刚刚满怀期待的寄予生活的希望,全都成了泡影。
环宇突然中止合约的原因,聂咏儿猜得到。
她万没有想到,袭垣骞心里头爱着的正是商木棉!那么,连清和为她出气,也是理所当然了。
聂咏儿拼命的劝解自己,是她贪心,动了不该动的念头,才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可是……
可是,她还是不甘心啊!
环宇的合约,是她通过实力争取来的,凭什么说辙就给辙了?就因为她无意中得罪了总经理夫人吗?商木棉在身为别人未婚妻的情况下,还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就没有任何人来指责吗?
“咏儿?”
杨幌拿着平板电脑,看到后她一脸兴奋的走过来,“你上次说得没错,她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木棉!你看过这个视频了吗?她还在拉大提琴……她没有放弃……”
说着,他的声音有些哽咽,隔着厚厚的镜片都能看到他闪烁在眼中的泪花。
聂咏儿攥紧双手,目光扫过平板电脑里正在播放的视频,立即又调开视线,“我……我没看过!”
杨幌并不在意她的答案,他激动的望着视频里的木棉,喃喃道:“我要为她做点什么……一定要做点什么才行!我要让她来这里学习!我要让她重新站在舞台上,我要帮她登上金色大厅!对……就这样……”
他看都没看聂咏儿,径直越过她,兴冲冲的走进她身后的办公室。
聂咏儿委曲的低下头,眼泪再也止不住。
属于她的舞台,仿佛一夕间崩塌了。
手机响了好久。
悄悄抹掉眼泪,她看一眼来电,眉皱了起。
迟疑片刻才接通:“喂?”
对面是个略显急躁的声音:“你在哪?”
她老实回答:“学校。”
“好,半个小时后,我过去接你。”
她咬着唇,没吭声。
“待会见到她,你要把之前告诉过我的,重新说给她听!”他的口吻,充满急切的命令。
聂咏儿低头,额前的发挡住眼帘,将目光掩在一片阴影之中。
“说话啊!听到没有?”
她抿紧的唇,慢慢张开,“明白了,我会按你的要求做。”
“那就好。”明显能听出他松了口气。
这一次,不再等他先挂电话,聂咏儿抢了先。
握紧手机,她抬起眼眸,在眉心萦绕的悲伤,渐渐化成一片浓密阴云,快要将她清澈纯真的眼神遮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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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没料到记者的动作会那么快!
她被请进社长办公室后,看到坐在对面的两名记者,她愣了。
社长笑眯眯的替她做介绍,“她就是视频里的主角,也就是我们杂志社的优秀员工、我最得力的部下,也是新加坡环宇新地置业中国区负责人连清和先生的未婚妻,商木棉小姐!”
木棉无语的望着社长,她完全有理由怀疑,记者那边根本就是社长提供的线索!
“商小姐你好,我是x报记者……”
“不好意思,我暂时还不想接受任何采访,希望你们能够谅解。”木棉礼貌颔首,起身就走。
“小商啊!小商!你等一下!”
社长一边对记者们报以歉意微笑,一边急匆匆的追出来,“小商!看在大家是半个同行的面子上,你随便应付几句就好嘛!x报的日发行量,比我们一年的加起来都多——”
木棉站住,回过头,“社长!您能尊重一下我的个人意愿吗?”
社长尴尬的笑了两声:“哎呀,采访又不是坏事,怎么就不尊重你了呢?”对上木棉清凛的眸光,他又掩饰性的调开视线,“社长也是为你好。
“社长,我做不来为杂志社做广告,增加知名度这种事。”
“小商……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
木棉站定在社长面前,正色道:“社长,我正式向您申请辞职,感谢您为我提供了宝贵的工作经验,是我能力有限,无法再胜任这个工作了。”
社长一听,神情当即就变了,“小商,这……这怎么就辞职了呢?哎哟,是社长不对,没有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可也不至于辞职啊!”
最后说了声“抱歉”,木棉转身回到她的工作间,进去后就开始收拾东西。
社长一路跟了进去,又是道歉又是求的,可木棉不为所动,完全铁了心。
张姐等人全都好奇的探头瞅着,不时的低语几句,直到社会挫败的推门出来,一脸的不满。
“都看什么!还不快工作?你们以为谁都跟人家一样,有嫁到豪门里做少***命啊?”
木棉将这句话听了个清楚,可也只是莞尔轻笑。心里清楚社长被她气得不轻,反正都决定辞职了,想说什么也就随他吧。
四下鸦雀无声,直到社长气鼓鼓的回到办公室,平时与木棉相熟的几个同事都悄悄挤进木棉的办公间。
张姐担心的问:“小商,你想好没有?确定要离职啊?”
旁边有人支持道:“有个那么有钱的未婚夫,小商还需要出来工作啊?辞职就对了,省得天天对着那个市侩的社长!恨不得从你身上榨得汁都不剩!我们瞧着都来气!”
木棉表情淡定,轻笑道:“有可能是冲动吧,但我不后悔。”
从现在开始,不论做什么决定,不论结果如何,她都会承担。
托张姐递上了辞职信,又简单的与各部门做了工作交接,木棉就这样在众人的目送下,离开了杂志社。
张姐从社长办公室里出来,免不了传来社长借故发火的骂声。
办公室里的话题自然都在围着木棉,张姐间隙插了一句:“怎么看小商都是个有故事的姑娘,所以啊,不管她是高富帅的未婚妻,还是会拉大提琴的女神,这些事搁在她身上,我就会觉得特正常!”
有人玩笑道:“其实我们应该趁她的视频正火着,赶紧约她做一个专访!”
张姐一听,“对啊!”她起身,“我现在就跟社长请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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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垣骞驾着车,来到木棉工作的大厦。
停车,他解开安全带,看一眼坐在旁边的女人,沉默几秒钟,他问:“你会跟她解释清楚的吧?”
聂咏儿的眼神一直望向窗外,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袭垣骞蹙眉,侧过了身子,一股紧迫的气势,开始在车厢内狭小的空间里蔓延,“你会解释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带着命令口吻。
聂咏儿慢慢转头,眼神微微空洞,目光却没有凝向他,有点心不在焉的点头“嗯”一声。
盯了她许久,袭垣骞才说:“那下车吧。”
他率先推门下去,聂咏儿的动作极慢,跟着下车后,放缓了脚步跟在他身后。袭垣骞眼角余光扫过,见她走得慢,不得不配合她的速度。
聂咏儿上了台阶,就要走进大门,他伸手拽住她,“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原谅的机会。”
这是他最后的警告。
今天的聂咏儿很反常,没有胆怯,也不再哭哭啼啼,整个人就像不在状态,不管他是警告还是威胁,她都漫不经心的答应,眼神像没了焦距。
心里有疑惑,可他没时间再问,带着她就要走进去。
渐渐,聂咏儿的眼神变了,瞳孔开始放大,神情也在急剧变化。
她突然转身,大步走下台阶。
袭垣骞一怔,立即追出来,“喂!你是怎么回事?”
他追上前,扯住她手腕,聂咏儿仿佛受到惊吓,用力甩开他,然后加快脚步,“我……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我要马上离开!”
“该死!”袭垣骞的胸口憋得慌,压着的怒气时不时的总想往上窜,他紧走几步,挡住了她,眼神渐渐阴鸷,“你要反悔?”
聂咏儿垂着头,不与他对视,“我学校里真的有事……”
袭垣骞突然抬手,砸在她身侧的墙壁上,聂咏儿吓得瑟缩下,头埋得更低了。
“说吧,你想要多少!”他不耐了,直接开价。
聂咏儿猛抬头,“我说过,我不要钱!”
他冷笑,“可你还是收了姓程的那一家钱不是吗?”
“我……”聂咏儿百口莫辩,总不能说出实情,其实这些通通都是袭老夫人安排的!她不过是一颗需要向钱妥协的可怜棋子。
他没说错,还是为了钱。
于是,聂咏儿沉默了,第一次认识并接受自己渺小的自尊,原来真的很难。
“妈的!说话啊!”袭垣骞气得太阳穴都在隐隐跳跃,见她死咬着唇,还不开口,他捏紧她的手腕,把她逼到墙边,寒气森森的眸锁住她,声音逼近她耳边,“我不会允许有人破坏我和她!谁都不行!如果你够胆子,你尽管试试,看看我会不会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