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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莫羽把车停到离市长官邸很远的地方，步行着跟宋清婉走回家。
“这就是小秦同学了？欢迎欢迎。”
秦莫羽一进门厅玄关，便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美妇人站在门口迎候，看气质和长相，应该是宋清婉的母亲了。“啊阿姨好。”
“不用客气，”美妇人说道，“客厅有果盘，你随便吃，随便拿——你要茶还是冷饮？”
“白开水就好，谢谢阿姨……”
美妇人对自己颇为热情，这一点让秦莫羽有点受宠若惊。趁美妇人转身的功夫，秦莫羽问宋清婉道：“你妈早就知道我要来啊？”
“那是当然，我跟她说了，你就是《当你老了》那首曲子的作者，她崇拜地不得了呢，我跟你说，我妈这人，最崇拜的就是有才华的人，所以她才逼我练琴……”
秦莫羽汗颜，心想要是这首曲子真的是自己写的该多好。
“我爸还没回来，往常这个时候我都是要上楼练琴的，你陪我一起吧。”宋清婉说道。
秦莫羽上了楼，算是开了眼界：这小姑娘家里简直可以称之为一个乐器库！一架黑色三角钢琴在一百多平米的房间正中央宣示着其统治地位，从西到东，分别是架子鼓、大提琴、竖琴，还有整齐地放在架子上的圆号、萨克斯等等，越过钢琴，那边是古筝、古琴、箫等等……夕阳的余晖透过二楼落地玻璃窗，把这些乐器都镀上了一层土豪金。
不，这不叫土豪金，这叫帝王金。
“这么多乐器……你都会么？”秦莫羽惊讶道。
“只会钢琴，其它的都是粗通皮毛了。”宋清婉说道，“我妈从小就想给我培养成钢琴家，所以让我在钢琴的功夫上下的最多。”
“那还给你买这么多其它乐器？”秦莫羽问道。
“哦……也不是她买的，不知道怎么就有了。”宋清婉说道，“反正家里经常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乐器。我最近喜欢上了吉他。我妈不让我学，说弹吉他的女孩不是好东西。所以我只能偷偷学。话说，你的吉他比我弹得好呢，倒是可以当我的老师。”
“不敢当不敢当，”秦莫羽说道，“我也只是粗通皮毛，像你这样精通这么多乐器的人，学吉他一定很快的。”
本来宋清婉是准备练琴的，然而秦莫羽来了以后，两个人就在这里一边玩乐器一边聊天，不知不觉就天黑了。从宋清婉这里，秦莫羽了解到，宋清婉不是没有条件出国留学，而是出国以后人生地不熟的，父母会担心女儿。另一方面原因是，如果留在国内，凭借宋家的人脉，可以让宋清婉大学期间一直跟着魔都音乐学院的教授学习，这样学习的效率，可要比在国外学高多了，因为很多音乐理论和技能她已经掌握了，再去国外学习，又要重新学一遍，得不偿失。
晚上六点多，宋市长下班才回到家。宋清婉给秦莫羽使了个眼色：“你先在这里弹一会儿吉他，我去和我爸说。”
秦莫羽于是抱着吉他便自弹自唱起来：
北方的村庄住着一个南方的姑娘
她总是喜欢穿着带花的裙子站在路旁
……
“爸！你回来了！”宋清婉见到父亲打招呼道。
“嗯……”宋市长一脸的疲惫，进屋后把衣服和包递给女儿，问道，“怎么没练琴呢？”
“啊……朋友来了，他在楼上唱歌呢，特别好听，你要不要一起去听？”
“我累了……”
“爸——”宋清婉撒娇道，“我朋友来了，你好歹给个面子吧？”
宋市长被女儿这样摇晃着手臂，心中柔情渐起，于是站起身来，“好吧。”
上楼的时候，只听到清爽的男声在楼道里回旋：
南方姑娘，我们都在忍受着漫长
南方姑娘，是不是高楼遮住了你的希望……
宋市长皱眉：“怎么，是男的？”
宋清婉说道：“男的不行呀，我也有权力交异性朋友嘛。你记不记得前几天，我给你唱的那首《当你老了》，那首曲子就是他写的。”
宋市长点点头：“能写出这种曲子的人，肯定不俗，这种朋友倒是可以交，我去见见吧。”
等真正看到秦莫羽的时候，宋市长的下巴都快惊掉了。
惊讶过后，宋市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以至于宋清婉都有点怕了。
秦莫羽注意到了宋市长的脸色变化，赶紧放下吉他说道：“市长好。”
宋市长连点头都没有，什么也没说，转身下了楼。
“爸！”宋清婉走上前去，“这么晚了，留他吃饭吧。”
“看你@妈@的意思。”宋市长说道。
“我妈亲自下厨，早就做好饭了。”宋清婉说道。
宋市长点点头：“那叫你爷爷出来吧。”
“嗯！”宋清婉飞速上楼，过了一会儿，从最里边屋子里，推出来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头，这老头挺有意思，居然还在用上个世纪初流行的那种大烟袋锅子，不过见着宋清婉，就收起来了。秦莫羽观察了一下，老头子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是精神不错，用烟袋锅子敲着轮椅的扶手，似乎在打节拍，看到秦莫羽居然还主动打招呼。
“我爷爷年轻时候在战场上被敌人打伤了腿，老了再也走不动了。”宋清婉悄悄在秦莫羽旁边解释道。
四菜一汤，宋老爷子坐在上首位置，左边是宋市长和夫人，右边是秦莫羽和宋清婉。
“坐对面去。”宋市长命令道，很明显，他不想让女儿坐在秦莫羽旁边。
“坐哪里不一样嘛，”美妇人说道，“你就坐在那里。”
宋清婉冲父亲笑笑，没挪地方。
秦莫羽感觉尴尬地要死，说什么也不好，不说什么也不好。
“宋市长，我刚刚在楼上看到了您的墨宝，真是飘逸清秀……”
“我听说，你刚刚被劝退了？”宋市长没有给秦莫羽面子，直接点名说道。
“啊？”秦莫羽愣了一下。
“劝退？”宋清婉也愣了一下，“怪不得你没去上课。”
秦莫羽汗颜，点点头：“是。”
他本来也没想隐瞒这件事，因为在他看来，宋市长并不是一个在意别人黑历史的人啊。自己第一次见宋市长的时候，也是刚刚被开除！就算他在意，也不至于脸黑得这么彻底吧？
难道说这家伙真的是个小心眼？就因为自己那天真的没去迎接他，就跟自己这个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