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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鼠王之间有五米的距离。在疯人院呆了几天,我觉得现在要和鼠王动手,我没有那个取胜的把握。
他的老鼠可以一口咬住我,让我安安稳稳睡上几天几夜都不在话下。
我相信鼠王由支持我抢婚,到阻拦我的抢婚,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而这个转变应该就是前天晚上他忽然失踪的时候产生。
我见鼠王没有回答我,道:“鼠王,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鼠王的眼神有一丝松动,随即又变得滴水不漏了。
苍青鼠慢慢走进,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看着我。
鼠王道:“萧棋,你到房间去坐一下,去见一见我娘。”
鼠王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一度怀疑鼠王的倒戈是和他老母亲有关,莫非是他娘亲被谢连吉扣住了,为人子搭救母亲,是天经地义的,我不能苛责鼠王。
可事实上,鼠王今年都快八十岁,他的老娘还活在世上吗?
我见已经露出破绽,干脆把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撕了下来,又将脚上面的高跟鞋给踢掉,才觉得整个人都回来了,只是身上的皮裤不太舒服。
我把一切弄好,发现门窗已经从外面锁死,要从鼠王面前跑出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戏子的计划无疑是完美,只是原本属于我这一边鼠王到了另外一边,实力转换太快,一切都要成为泡影。
我心中涌上一股悲凉感,或许佛家说的有缘无份,大概就是我和郭七七现在的情形。
我只得认栽了,道:“师公,你为了你娘,我不怪你。”
鼠王手抬了起来,指着咳嗽声传来的房间,让我过去。肥大的苍青鼠上了鼠王的肩膀,贼溜溜地看着我。
我只好转身,往那个房间走去。鼠王快走了两步,到了我身后的两米位置,道:“萧棋,在我娘面前,不要有任何举动。你要相信,不管你有什么举动,都躲不过我娘的那双眼睛的。”
鼠王说了这句话,我更加怀疑。
如果鼠王的娘亲这么厉害,又怎么会被谢连吉“请”来当客人。真是奇怪得很。
这个独立的房间家具都比较复古,一看就是上年纪的人居住的。窗门关上之后,平添了几分阴森和恐怖,最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方就是,空气里面弥漫一股熟悉的气息。
有几处的画卷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
就在此时,我包里面和铜壶绑在一起的虫尺开始有了反应。这种反应很突然,也很猛烈。不知觉地支配了我往前面走去。
咳嗽声再次响了,就在我面前的那扇房门。房门是推拉梭动的。鼠王的满是茧的手放在门上,猛地用力,只见唆地一声,门被拉开。我被鼠王单手拉住,进了房门。
鼠王声音有点颤抖,道:“娘,我把他带来了。”
房间背阴的位置,出现了一张老式木制轮椅。一个全身黑衣服的女人的背影出现在我的面前,这身衣服和房间的格调十分相似。外面的太阳十分温暖,可是这个房间却弥漫着压抑、黑暗以及躁动和不安。我感觉心口憋得慌,好像一块石头压着胸口,透不过气又跑不掉。
女人全身都是黑衣服,就连头上也是一块黑纱盖住,完全看不见脸庞,身体的任何一部分,都被盖住。
无法确定年龄、样貌、性格……
不过既然是坐在轮椅上面,就说明此人腿脚是不方便的。
我在等她说话。
鼠王也在等。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但我知道,其实也就过去了一分钟。但这一分钟却是那样的难熬,几乎耗尽我的体力一样。
我承认,我后背的汗水已经湿透了衣服。
“你是萧棋?”女人忽然说话了。
声音并不是太苍老。按理说鼠王八十岁,即便是他娘亲十五岁生他,现在也有九十五岁了。可这个声音并没有九十五岁,听起来也就是三四十岁的样子。
我咬住嘴唇道:“是。我就是,你是谁?”
声音咯咯地笑了起来。我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鼠王,你告诉他,我是谁了……不……你给他个提示,看他能不能猜出来。”声音说道,带着一种考验的成分在里面。
鼠王道:“我只说一点,那就是《虫经》。”
这声音道:“这个提醒有点多了。你应该说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我听了《虫经》,顿时把我给震惊了。我思前想后,能让鼠王如此服帖的人,而且和《虫经》有关系的人。
而且还是一个女的。
年纪比鼠王大的。
那是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也就是写出《虫经》的那个人。
谢水柔。
我脑袋里面理清了其中的关系。我和狗爷去黑蛇潭寻找琼花虫的时候。狗爷一直对我对隐瞒,直到临死前才跟我说这神虫和他师父有关系。
而狗爷也跟我说过,这琼花虫事实上是由谢水柔养出来的。
很显然:谢水柔、鼠王、狗爷之间肯定是有关联的。
三人有关联,《虫经》出现在狗爷的手上,也是可以解释的。
那就是谢水柔养大了鼠王,所以鼠王称呼谢水柔为娘亲,谢水柔教会了鼠王饲养琼花虫的法子,并且把半部《虫经》传给了鼠王;
而后狗爷掉到陷阱之中,被鼠王养大了,狗爷成为了鼠王的徒弟,虽然没有学会琼花虫的秘密,却得到了半部《虫经》。
谢水柔的字迹是模仿当年的岳飞武穆遗的,刚才她说鼠王的提示太过明显,而是说了岳飞《满江红》的句子。
更加证明了此人就是谢水柔。
谢水柔是谢家的一脉,当然帮助谢连吉,意外地发现了鼠王要帮我抢婚,所以连夜把鼠王叫了过来。
这也是当晚鼠王神秘失踪的原因所在了。
鼠王碍于养育之恩,不得不转向,听从谢水柔的话,要保证婚礼的正常进行。
今天上午我出现在渡假村的时候,张扬高调的打架骂人,所有人都没有看出里,独独被鼠王看出来了,所以他让谢小兵把我请来。
我思索了几分钟,大概的思路想清楚,但是还有些细节没有想通。萧天兵是三七年出来的,谢水柔晚上几年,到现在应该也就是是七十年,而鼠王已经八十岁了,谢水柔怎么就成了鼠王的娘亲。
不过再想想还是可以解释的,当年的兵荒马乱,十岁的鼠王根本养不活自己,被谢水柔捡到了,饿不死,一直呆在身边养大成人。
鼠王叫她一声娘亲并不为过。
鼠王如此忌惮谢水柔,想必谢水柔一定是很厉害的。
她是南宋入土的,到现在也有几百年了,莫非也是一只银僵,全身盖满了黑煞,不想被人看到。
我想清楚了,可还是摇头,故意装作不知内情,道:“我猜不出您老人家是谁,听声音似乎不过四五十岁,可奇怪的是我师公居然称呼您为娘亲。莫非你是天山童姥,有着少年人的声音,而年纪是一大把了。”
谢水柔又咳了一声,叹道:“小孩子,你不懂事啊。到了这个关头,还要跟我装傻。鼠王,你把他的左手给我撕下来。”
鼠王犹疑了一下,但并没有反驳,而是朝我走过来。
我连忙大叫道:“我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那个谢水柔吗?我是故意说没猜出来的,你还真要撕人手,太残暴了……”
鼠王也停住了动作。
谢水柔道:“我说嘛,你小子就装傻。我看你的赤脚皮裤,没个礼貌,我给你准备好的一套衣服,五分钟换好。我还事情要问你,快去。”
话一说完,谢水柔的轮椅就转了过来。
鼠王带我,就在这个房间里有个小单间,果然有一套燕尾服,很合身,就连皮鞋也很好,几乎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三十了,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得寻找机会跑去出。
鼠王道:“萧棋,你不要看时间了。刚才我差点就把你的手撕下来了,你还是乖乖地听我娘的话。”
没用五分钟,我就把衣服给换好了。
谢水柔道:“这才有个人样。来,把虫尺还给我。好多年没见,我一早就感觉到它来了,想必是思念很久了。”
我心中一惊,不是鼠王发现了我,而是谢水柔感觉出虫尺。
我道:“这不是你的,这把尺子是我萧家的,我不能给你。”我赶紧把皮包抱紧了。
谢水柔问道:“是你萧家的?我问你,你是在谁的墓穴里面发现的……”
我愣了,犹疑了一会才道:“是在你的墓穴里面发现的。可是它已经和我有了血契,它喝了我的血。而且萧天将……不,是那个九道先生说过,只有萧家人才能用这把尺子。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从我们萧家手上骗了这把尺子。你得拿出证据出来,证明这把尺子是你的。然后再三感谢我,我才会把尺子还给你……”
鼠王听了我的话,低声喝斥:“萧棋,不可如此无礼。快拿出来,给你祖师奶奶……”
谢水柔身上的气息明显变了,很显然她听了我的话,已经生气了:“谁是九道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