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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的声音急切,倒把我给弄迷糊了。
我费了一番口舌,把青蛇的样子描述了出来。这青蛇能够赶走下水道里面的毒蛤蟆,肯定不简单,现在想来,青蛇或许是郭家的珍宝。
那女子听完沉默了一会,恍然大悟,连忙说道:“没错没错。是三爷爷。我听人说过,三爷爷之前在清廷当过差,好像就在武昌为官。辛亥之后,辫子就没剪掉过,而他养的就是青蛇!”
郭云凤道:“三叔是郭家天字辈的一代。”
我明白,地宫中修大罗神仙道那人,果然是郭家的人。
郭云凤道:“三叔比八叔郭天劫的年纪还要大。他的故事也更多,说是辛亥年后,武昌第一把火烧起来,当时三叔就觉得世事无常。尤其是亲眼目睹许多清王朝的官员,吃着朝廷的粮饷,摇身一变就钻入新政府之中,心灰意冷,从此漫游天下,后来不见踪影。没想到尸骸在武昌城下地宫之中。”
我心中想道:“从地宫出来,便是武昌的昙华林。那一代地方是晚清道台等政府机构,还有先进文化人士居住地。这么一合计,这个郭家的三叔是满清官员,极有可能就在此地居住,也有财力和物力做这种事情,于是就在自己房子地下开挖地宫,恰好发现了南宋时代旧城留下的建筑,借此就在此修建地宫,摆好了蜡烛,准备了七盏灯,在地宫里面修建大罗神仙道。而这个郭家珍贵的绿色土卵,被他带了进去。”
我转念又想道:“绿色的土卵出土多年,里面的虫子一直都安安静静。但是黑白交错的土卵只出头一天,晚上就有神蛇从里面破壳而去。土卵都没有规律可循,有人苦等百年也没有见到虫子的身影,有时又只需要一个昼夜便发生变化。还真如郭家三叔说的那样,世事无常啊。”
“这事十分重要,前因后果仔细勘察,及时向家主报道。”那女子说道。
又问我了几个关于地宫和郭家三叔的问题。
我把地宫里郭家人的信息和青蛇告诉了女子,至于地宫还有一层,从里面走出了我的老祖宗,以及青蛇被萧天将收服等事情都隐藏着不讲。
只是谎称青蛇守着骸骨,我进入地宫取得土卵之后,后来绿色土卵冒了绿光,竟然把地宫给震塌了,青蛇就游到了荒芜的下水道里面,不见踪影。
那女子点点头,在想还有什么可以问,最后没什么再问,摸着绿色的土卵。
忽然从上面缝隙冒出一道绿光,那女子欣喜不已。
伍成甲道:“咱们家的宝贝真是稀奇,定是感应到了小姐的气息,才会冒出绿光的。”
绿光只是一瞬间,很快就安静下来。那女子有些失望反复地琢磨着:“怎么一下子又没有了?”
我问道:“郭家现在谁管事,还是郭维新老爷子吗吗?我和老爷子是有交情的,在一起吃过饭的。”
郭维新一年前还是郭家的家主,我和他见过一面,那时虫家为了改变千百年服务郭家的命运,从依附郭家变成一个独立的家族,彻底摆脱郭家的束缚,有过激烈的抗争。
就在当时郭维新几乎被拉下台。不久后就传来了郭虫二家分家,虫族新的世族虫家面世,取代了衰落的麻家。
我不知道半年来,郭家内部情况如何,郭家的家主还是不是郭维新。如果是郭维新的话,我被困在这里,或许在郭维新的面子上,我此行还有脱离危险的可能。
“不是。郭维新已经重病在床,再也不能管理郭家的事情了。”那女子回答。
我松了一口气,想:“如果现在郭家的家主不是郭维新的话,这个跋扈骄横的女子也就不可能是郭七七了。在武昌城内,郭庭芳跟我说过,郭七七马上就要嫁人了,现在应该在着急准备婚事,应该没有时间来着西南山区的。那么这眼前的女子会是谁呢?”
我问道:“郭老爷子生病了……现在是谁?”
伍成甲喝道:“这事不是你该问的!”
那女子来回踱步,将绿色土卵拿在手上,忽然开头道:“虽说土卵原本是我郭家的。但毕竟是你得到的,我不能白拿你的。这样吧,我看有个跟你一起的冷霜妹子。用她的性命换这个土卵可好?”
我已经断定不是郭七七,道:“可以。绿色土卵是你们郭家的。我顺手拿去来还给你就是了。”
那女子哈哈笑道:“我要是这姑娘,知道你舍弃如此宝贝,一定要嫁给你。”
我心中好笑,何青眉昏迷不醒,哪里能够听到这话,即便听到,她看来,只不过是我的好心泛滥罢了。
我道:“现在你得了绿色土卵,快快解开她身上的五色蛊吧。放她走。”
“你可想好了。一个土卵救你一个人,用了绿色土卵……对……还有一个黄色土卵,还有两把尺子和一个罗盘。不过,我只要土卵,你想好没有,最后的一个黄色土卵,你要换谁的性命?”那女子问道。
我想了一想,说道:“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只有一个土卵,却还有三个人。”
“那你救自己就是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救自己的话,我不说出去,毕竟留下了自己的性命,和这美若冰霜的美女一起,结婚生子,岂不是人生大事。我虽是女汉子,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我最喜欢看的……便是有情人终成眷属……”那女子说道。
我想:“沈皓天毕竟救过我,把他换出去,算是还了这份恩情,狗爷一把年纪,知道我留下来肯定不会怪我的,而赵九和我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道。”
我哈哈笑道:“女汉子……那你把一个叫做沈皓天给放出去吧……”
那女子道:“可以。那就说定了。”
我点点头:“你赶快让着吐痰的恶心家伙解开五色蛊吧。把他们两人送出去吧。”
“不急,我言而有信,自然不会说假话。”那女子说道
伍成甲插嘴道:“他们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根本没有必要做交易的。”
“这是我的规矩。从来不白占别人便宜。”那女子说道,“这个黑白土卵怎么裂开了?郭云凤,你过来看一下!”
郭云凤问道:“好生古怪,老身一把年纪,从未听过土卵,也不知小土卵里面还能孵出虫子出来。这个黑白土卵,是这萧先生从黑蛇潭里面带出来的。当时有一只血尸镇宝,拿出土卵后,还跟血尸恶斗一场。”
那女子道:“是吗?”
女子看了看黑色土卵,惊道:“我知道小鸡公岭的群蛇是怎么死的了!”
伍成甲急切问道:“还请小姐赐教。”
“黑白交错的土卵前天晚上裂开了,从里面跑出了一条蛇。这蛇太过霸道,蛇群被活活吓死了。”那女子说道。
伍成甲过了许久都没有发声,最后终究是接受了这个事实,说道:“那……要真是如此,想见这蛇恐怖之极,要是还在小鸡公岭里面,那岂不是成为了危险的地方。老奴出去,将毒蛇寻回来。”
那女子反问道:“你觉得你的本事能够找到他吗?找到它之后,能够抓住它吗?”
伍成甲想起毒蛇莫名死掉,自己直到现在才知道事情的原因,点头道:“老奴不行。”走上前,掐住了我的肩膀,猛地用力,看样子是要逼我交出那土卵跑出来的毒蛇。
那女子又问道:“喂。那个萧老实。你能找到那条蛇吗?要是找到那条蛇的话,就用那条蛇换你的性命。”
我哈哈笑道:“这……事……可以有。的确是出来了一只猛蛇。只是世上万物都有道。人有人道,蛇有蛇道。我恰恰摸到了一点蛇道,前天晚上,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的时候。黑白土卵忽然从中间打开……钻出来了一条蛇,如同闪电一样就溜到屋檐上。”
我说这一通话一多半是赵九的原话,赵九要是知道的话,定是气得抹脖子了。
“那就好。”那女子满意地说道。
我心中好笑,这女子不大,刚开始学得成年人一本正经地说话,凭着郭家的威严镇住了郭云凤和伍成甲,话说多了,渐渐露出了原来的本性,话里面开始透发着天真无邪。
我想这人可能就是郭七七的妹妹一类,声音听起来和郭七七有几分相似,才让我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这妹子一根直肠子,被郭云凤和伍成甲拿住的话,她肯定是要吃亏的。
我惟愿,她暂时可以做主,让伍成甲给何青眉和沈皓天解蛊,暂时先把两人放走。
忽然,从外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房间里面飘来了一股奇怪的药味。
郭云凤发生暗惊的声音。
我心中明白,这是蛇人来寻母亲了。
伍成甲道:“郭云凤。阮家的怪物蛇人来了,是时候杀死他了。我知道蛇人很难被杀死,你是他的母亲,知道死门在哪里的。快刀斩乱麻……以表忠心。”
郭云凤打了一个冷颤,将匕首收起来,走了两步,极力地控制自己的身体和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