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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他们说千羽出国留学了,这么明显的谎话你也相信?如果他是去留学了,怎么会你病的这么严重都不出现?就算学业很重,也会给你一通电话……爸爸,你想想,夏千夜和夏千早结婚这么大的事,千羽怎么可能都不在场!他其实根本没有去国外留学,他每个星期给你寄的电子邮件都是假的!是……唔,你们别拦着我,让我说……”
夏父紧紧压住心脏,身形开始不稳。
夏之星被这突然的一幕惊呆,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夏千夜及时扶住夏父,犀利的目光瞪着夏千早:“住口!”
“我不住口!”
“让她讲!”夏父忽然大吼,声如洪钟,在场所有人开始静默。
夏千早全身一顿,仿佛是猛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表情里有点点后悔:“爸爸,你没事吧……”
“你刚刚说什么,你把话说完。”
“我刚刚没说什么,我都是骗你的,看到他们结婚我实在气不过。”
“千羽为什么没回来?他没有去留学,他人在哪里?”夏父的心脏越发的绞痛,他整个身体开始下沉,附近的人全都涌上去,扶住他。
夏之星从呆怔中缓过神,急忙往人群里挤。
可是她刚要挨到夏父,就被夏千早一把用力地推开:“你别碰我爸爸!”
“爸,”夏之星紧张问,“你没事吧,爸爸?”
“如果爸爸有事,都是你害的!”
“快打急救电话,快啊!”
“我是夏先生的特别看护,”一个医生挤进来,“你们都让开,我看看。”
夏父气得休克,医生用力掐住他的人中,将药喂食下去,又迅速拿出针剂立即给夏父打了一针。
整个教堂一片混乱,夏之星跪在地上,脑子空白的,一种莫大的恐惧擭住她。这场喜事如果变成了丧失,如果……
夏之星用力闭上眼,将是她一辈子的阴影。她不但害死了千羽,连爸爸也害死了!
“爸爸醒了!”
夏父缓缓睁开眼,气息微弱:“千羽……”
“是我的错,爸。”夏之星一身洁白的婚纱,当着众人的面,缓缓地在夏父面前跪下来,“千羽被我害得入狱,都是我的错……”
夏父轻声问:“入狱?”
夏之星点头,然后将夏千羽将冷天辰打成植物人然后锒铛入狱的过程简述了一遍。这件事当时一发生,冷家就封锁了消息,并让夏家缄默其口。是夏千早大嘴巴,说得夏家的人全都知道了……
不过他们都知道冷家的势力,不敢对外泄露半个字,也对夏父一并隐瞒了。
现在夏之星说出来,也把冷天辰的名字模糊了……
夏之星目光破碎,紧紧握着夏父的手:“我们是因为你的病情受不了刺激,才不告诉你的。爸,都是我的错,你罚我吧……小时候我做错了事,您总舍不得罚我,但是这次你一定罚我,不然我会于心不安……”
听到夏千夜是入狱,而不是死了,夏父闭了闭眼,反而镇定了许多。
他反握住夏之星的手,她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
夏父叹息说:“这不是你的错。”
“就是我的错。”
“千羽那孩子性子倔,一根筋,从小就护着你,你在学校受了一点委屈,他都要帮你讨回来……他个子小,年纪也比你小三岁,为了帮你,总是被欺负得遍体鳞伤回来……”
夏之星点头:“嗯。”
“有一次,你被同龄的学生用自行车撞了……第二天,他也开了自行车把别人撞进了水沟里。”夏父回忆说,“我教训他,让他面壁思过三天,他执意认为他没错,别人欺负了你,他就要为你受的伤害讨十倍的公道回来。”
“我记得,我都记得。”夏之星又是用力点头。
“这孩子的性格太极端,我其实早就料到他的个性迟早会出事。”
“这都要怪夏之星,如果不是她,千羽……”夏千早刚要说话,被夏千夜阴冷的目光一瞪,声音小下去,不敢再说。
“这次他入狱,我跟你们的想法不同,我觉得是好事。”
“好事?”大家又是哗然,面面相觑。
夏父说:“他太年轻气盛,要去监狱里磨砺,吃些苦头才知道做人的道理。否则以后就不是打伤人,恐怕是打死人!”
夏之星没想到夏父会这么看得开,都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夏千早瞪大了眼说:“爸爸你的意思,这不是夏之星的错?”
“这是千羽的性格使然。”
“如果不是夏之星在……”
“他以后也会为了别的重要的人做傻事。”
夏千早堵得说不上话,沉默了一下说:“那他们根本不相爱,就算结婚了以后也不幸福。爸,强扭的瓜不甜,你不要把你的意愿强加在他们身上……”
其他的亲戚也纷纷点头说是。
夏父淡声:“做父亲的怎么会不知道儿子心里在想什么。千夜喜不喜欢晨晨,我心里比你们都清楚。”
夏千早诧异说:“爸,你的意思是哥喜欢她?”
夏父点头。
大家全都不相信的表情看着夏千夜。
他沉默地垂首而站,面容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表态。
从小他就比一般的孩子沉默睿智,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遇到天大的事都是处惊不变的,也不做让人担心的事。他唯叛逆的一次,就是7年前不顾众人反对执意留学……
大家都知道,他去国外是见不得家里有夏之星,已经对她厌恶到不能看见的程度。
“哥,爸爸真的有点糊涂了,”夏千早抓住夏千夜的胳膊,“他居然说你喜欢夏之星,你当然不会喜欢她对不对,你讨厌她这是我们都知道的?”
夏之星也看着夏千夜。他喜欢她?
她刚去夏家的时候,他是喜欢她,对她很好。可是后来他听信了大人和夏千早的挑拨,渐渐的就越发讨厌她了。
夏父目光炯炯有神:“千夜,今天你就当着大家的面表态,你是讨厌晨晨,还是喜欢。如果你讨厌她,这场婚礼就当我没说过。”
“哥,你快说你不喜欢她……你未来的路还那么长,总会遇见你喜欢的女孩子。”
夏千夜皱着眉,仿佛这是世界上最难答的题。
教堂里的所有目光都盯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你们不用逼他了,他当然不喜欢我。”夏之星揭开头纱说,“他是为了满足爸爸的心愿,同时为了能留下夏氏的公司……爸爸,你要把公司捐出去实在太儿戏了,这里面有多少人的心血,也是你奋斗一辈子的结果,我希望你三思后行。”
夏父沉吟说:“遗嘱我可以修改。”
所有的亲戚面露喜色,气氛在瞬间欢悦起来。
夏父灼灼的目光盯着夏千夜:“我老了,或许不懂你们年轻人的心了。我以为你喜欢晨晨,知道你性子高傲,不肯低头……年轻的时候,很多感情都因为双方傲骨,说不出那句简单的话,错失一辈子。如果喜欢她,不说出来她怎么知道你的心思?什么都不做,又怎么把她留在身边?该为你争取的我都尽力了,作为父亲,我能做的就这么多,晨晨是个好女孩…咳咳……”
夏之星拍着夏父的背说:“爸你没事吧?”
夏父挣扎着起身:“罢了,送我回医院吧……”
夏千早大喜,立即搀扶着夏父的另一边:“那这场婚礼就不算数了是不是?爸,你终于开窍了……”
“我喜欢她。”
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所有人都是一僵。
夏千夜身影高俊,紧紧地握了下拳头:“不是喜欢……是爱。”
仿佛重枚炸弹,忽然在教堂里炸开,大家一时都晃不过神。
夏父的眉头舒展,缓缓地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夏千夜往夏之星走来——阻挡在他们之间的人群,自觉的,纷纷朝两边走开。
他的脚步坚定,走到她面前,在夏之星还没有回神之际,单腿屈膝跪下。
她的手被执起:
“嫁给我。”
夏千早傻眼了。
夏之星更是惊呆!
“成为我的妻子,给我照顾你的机会。”
他的目光漆黑的,仿佛黑曜石般,表情仍是平时那样倨傲,不容侵犯。
夏之星皱了皱眉,觉得自己的世界好像被颠覆了:“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