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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儿晴朗,丝滑的蓝像平铺了一卷透明的锦缎,让人想伸手触摸感受它的柔和顺畅。阳光大好,暖融澄澈的倾泻了整片天,似有若无的踮起了夏日慵懒惬意的舞步。
逸生将屋里的被子都拿出去晒了,初夏的阳光不躁,趁着中午日头温度最高的时候,能将被子都晒蓬松了,晚上盖着舒服。
以往他一个男人住着本也没什么讲究,现在家里可是来了重要的‘客人’,还是位貌若天仙的姑娘,被子里虽已是陈旧的老棉花,但晒一晒依旧很软。
山村里的时光总是这般悠闲恬淡,一眨眼六日光景就这么从身边缓缓溜走。她给那位姑娘连着输了两天血,因为怕鸭蛋娘吃不消。只要没有性命之忧,假以时日,只要按着他的法子慢慢调养,那姑娘的身子好起来指日可待。
泡药澡也是个循序渐进急不得的法子,今日便是第一个疗程的最后一天。逸生用竹板使劲敲打着被面,约莫着那姑娘今夜便能醒过来,想着嘴角便绽开了花儿,两排皓齿在阳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泽。
妙芷感觉自己好似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所有的画面就好似电影剪辑片段一般杂乱无章,有古代的,也有现代的。她梦到了跟她相依为命的妈妈,依旧是那张柔美温婉的面庞,她用有些粗糙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庞,笑颦暖暖,听不清她嘴唇噏合在喃喃说着什么。
忽然,妈妈的身影好似烟云般在她的眼前慢慢消散,而后便是元鸿轩白衣卓卓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他只眯着细长的眸子目光幽幽瞧着她,却始终不曾开口。
梦里的她,不论如何奋力呼喊如何拼命扑捉,都发不出一点声响,触碰不到眼前之人。她多想上前紧紧抱住朝思暮想的妈妈,告诉她不要为她担心,好好生活。她多想对元鸿轩说一声抱歉,她只是不想成为他的累赘,他的羁绊。
“嗯...?”土炕上昏迷数日的女子终于悠悠转醒,又是一片刺眼的白光突兀闯入视线,她下意识用手一挡,只能模糊瞧见弱了许多的光源从指缝细细透了过来。
“我...,这是在那儿...?”声音沙哑,嗓子好似粘在了一起,伴随着阵阵刺痛,她这是死了么?
阴曹地府不是应该阴森漆黑么,怎么还是这般亮如白昼?
“姑娘,你醒啦?”虎子娘笑呵呵的将人扶起,贴心的将一碗水递到了妙芷面前,“逸哥儿的医术真是没得说,他说你这会儿会醒,你便真醒了!”
妙芷愣愣的接过那有些剌手的粗糙瓷碗,浅浅啜了几口,眼神里满是疑惑。
她,没死?难道又穿了?
“姑娘,你是打哪来的啊,怎么会掉到河里,若不是俺在河边洗衣服正巧瞧见,你这会儿怕是早被那河水冲的不知去向了....。”
她说着说着,突然一拍脑门,“瞧俺,都忘了告诉逸哥儿。”说罢,她又是‘咚’一声跳下地,几步便奔出门外,边走边喊,“逸哥儿,醒啦,醒啦,那姑娘醒啦!”
不大一会儿,门口一溜烟儿跑进来好几个人,最先进来的男子一身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衫,双眼清澈,身材纤瘦,年龄不大,瞧着文质彬彬。后面进来的男人身材壮实,一看便知是个朴实的庄稼汉,再来便是拄着个拐杖发须皆白的老者,脸上褶皱纵横,样子却很和善。
“姑娘,你可算是醒了!”虎子爹声音粗大,一脸喜色。这几日虎子娘每日来这里帮忙照顾这位姑娘,连他们爷俩的饭都是凑合凑合做做,夜里也很晚才回去,他没有怨言是假的,不心疼自己婆姨也是假的。
妙芷怔怔的,任由这个自称是大夫的年轻男子为自己把脉,瞧眼底、看舌苔。
过了半晌,妙芷才将情况搞清楚。看来,自己真的没死,只是莫名其妙掉进河里,又恰巧被这个村的人所救。
只是有一点她有些搞不清楚,她记得最后一次她还没将那瓷碗接满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按理说她失血过多,在这科技不发达的古代,早该一命呜呼才对,怎么现在她只感觉自己浑身虚软无力,眼睛有些瞧不大清楚,其余的却没什么明显的症状?
她有些恍惚,下意识抬起自己的手腕打量着。
逸生瞧见女子这般有些呆滞的模样,赶紧将屋里的人请了出去,他将门掩上,这才小心踱着步子走到土炕边上。
“姑娘,你手腕上的伤已无大概。你失血过多,身子孱弱,而且在河水里浸泡时间太长导致寒气入体。索性我已寻了与你相匹配的血液替你输血,淤寒之症只要再泡三个疗程的药澡也便能痊愈,所以姑娘你不必担心。”
炕上女子一双如水般澄清的眸子定定瞧着他,只叫他突然腾起一种陌生却又异样的感觉,连颧骨上都不自觉有了一抹可爱的红,逸生赶紧将视线撇到了一边,不自然的扯了扯身上的衣袍。
“输血”二字犹如当头炸响的惊雷,直劈的妙芷陡然睁大了双眼,“你怎么知道输血,难道你也是穿越过来的?”
她几下扯住男子袖口,目光如炬,吓得男子一个愣神,只木木的摇了摇头,“什么穿越...,姑娘...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输血..输血乃是师傅教给我的法子,姑娘..难不成也知道...?”
听到他的回答,女子的眸子从刚才的灿若星辰到晦暗无光,她松开攥着他衣角的手,面上一片颓然。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什么话了么?”逸生问的小心翼翼,他突然发现自己很不喜欢看到她这般怅然若失的模样。
“没什么!我只是对你说的‘输血’之法很好奇。”妙芷垂眸将自己落差极大的心情整理一番,这才又勾起嘴角,朝着面前之人抱歉的笑了笑。
“姑娘若想知道,等身子好利落了我仔仔细细告诉姑娘便可。”炕头小灶上温着的药原本是虎子娘一会儿要喂给她的,既然她醒了,他便自然的拿起递了上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