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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秦威结结实实的吃了安庆和一膝撞,猛退数步,只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猛地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见燕锋处境危险,便又咬紧牙关冲上前去,双手撑住戟杆,安庆和哪里还能再让秦威如此纠缠,随即大喝一声,长戟抡圆,对着秦威重重砸下,燕锋岂能让安庆和得逞,挽起长刀便挡在秦威面前,说来也巧,长刀径直穿过月牙戟身的空隙,硬生生卡在那里,安庆和怒不可遏,只想凭着大力和月牙戟的锋利,将燕锋长刀折断,却忽然感觉腰间竟又是一滞,低头看时,竟又是秦威,这是,却听见秦威大喊
“白兄!现在!”
说时迟,那时快,安庆和只觉头顶光线一暗,急忙仰头去看,却见白煜身影早已腾空而起,
“逆贼!吃本少爷一指!”
安庆和急忙想挺戟格挡,却不料被燕锋长刀卡住,想要躲闪,却被秦威拦腰抱住,左右进退不得,下一刻,安庆和只觉头顶一顿,眼前一白,脑子一阵蜂鸣,随即便意识全无,晕了过去。
白煜见一击得手,心中欣喜,却不料手足无力,身形不稳,随即重重的坐倒在地,顿时便摔得龇牙咧嘴,挣扎着爬起身来,将嘴角鲜血一抹,忍不住大笑了数声“本少爷真是太威武了,哈哈哈哈”。
秦威燕锋白煜三人合力,终于擒下此贼,眼见此贼昏死,秦威此时早已是气力全无随即,瘫软在地。却见燕锋横起长刀,对着安庆和脖子重重砍下,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便提在了手中。
远处叛军如潮水般涌向睢阳城,燕锋随即将手中头颅高高举起,想要大喊,却只觉喉间剧痛,声不得,白煜见状,随即抓过安庆和头颅,一冲而起,在半空中运起残余的内力,凝聚喉间,对着正疾奔而来的叛军大喝道:
“贼已伏诛!再敢上前者,格杀勿论!”
“殿下!”残余的银铠骑兵见安庆和竟然被杀,当即乱成一团,玄甲营兵士趁机冲上前去,手舞长刀,专挑护甲不及之处,脖颈,面门,下盘,重重劈刺,银铠骑兵由于身着重铠长槊,在混乱之中竟无法施展开来,玄甲营见燕锋杀了敌酋,更是战意骤燃,一时间,直杀的鲜血四溅,天昏地暗,转眼间,又是数百银铠骑兵被砍杀而死,玄甲营人人浑身沾满血浆,手中长刀更是早已成暗红,剩余的银铠骑兵见这些唐兵竟如此悍勇,最为倚重的铠甲竟然丝毫没有用处,反而成了限制他们动作的累赘,此时见郑王身死,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快撤”,这一乱更是一不可收拾,众军战意皆无,纷纷丢盔弃甲,向后逃窜,哪里还有一点亲王卫队的模样。
睢阳城中的千余步兵,此刻也手持盾牌,喊杀着冲出,将秦威白煜二人团团围护起来,燕锋却早已提刀纵马,追杀那银铠骑兵而去。
李小二引着大军正扑至睢阳城下,却远远见到安庆和被杀,其三千铁甲也是溃不成军,
眼见城中唐兵不断涌出,不时有流矢射中前排的兵卒,他一个小厮哪里见到过战场血腥,此刻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双腿战战,俯身在马上,哆哆嗦嗦不敢朝前看,众将军本要救下郑王立下头功,却不料冲到半道,郑王已死,想起之前的战事,当即纷纷惜命畏战,不肯令兵卒上前,更兼主帅没有任何命令出,一时间,本来气势汹汹前来攻城的叛军顿时慢了下来,前排呐喊狂奔的兵卒忽然觉背后脚步声渐弱,忙回头看去,现身后的士兵早已站住脚步,止步不前了。
张巡见叛军如此,当即抓住机会,命城中仅有的精骑全部出战,一番冲杀过后,斩敌五千,破敌上万。这前前后后不过三千多的睢阳守军,饿的苟延残活际,竟在一天之内连续击退两次叛军的冲锋,让反贼安庆和殒命城下,更俘获战马兵械无数,直杀得叛军后退十里,方才罢休,此一役日后也传为一段佳话。
……
秦威只觉自己仿佛被架在烈火烧烧灼一般,后背重伤处更是疼痛难忍,迷糊中只记得自己被睢阳守军七手八脚的抬入了城,再后来便直接昏迷过去,什么都不记得了。“呃!”秦威只觉头顶猛地一阵酥麻,随后身周的阵痛顿时减轻了不少,随即身上的各处要穴均是微微一凉,显然是有人在用手指触碰自己的身躯。阵阵刺痒,秦威脑海瞬间清明了不少,正想睁开眼睛,却只觉眼皮异常沉重,四肢也如灌了铅一般,举之不动。正欲强行用力,却听见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低喝
“别动,现在没药了,只能用银针帮你暂时缓解阵痛,舒缓经络,乱动你下半辈子就真瘸了”
竟是晓晓的声音。
听着晓晓声音中似有隐隐担忧,秦威心中不知为何,觉得一阵松快,忽然听到一旁有重物坠地之声,接着竟是白煜的声音
“燕弟的葫芦,还真是沉重,嗯?秦兄醒啦?”
这重物竟是川宝的葫芦,想到川宝,秦威心中又是悲恸万分,眼睛虽然闭着,却仍然有几滴液体从眼角悄然滑落,秦威用力张开嘴,喃喃道:“白…兄,多谢…”。
岂料,秦威还未说完,却被白煜打断了话“秦兄,好好养伤,好去为燕弟报仇”
“我已听晓晓姑娘说了事情经过,杀害燕弟的,是叛军中的奚族!秦兄快点养好伤,你我兄弟去将那奚族贼众全都杀了,告慰燕弟天灵。”
“他现在能不能站起来还是问题,还想报仇?”晓晓在一旁捏着数支银针,面无表情的说道。捏住银针的手指却微微颤抖起来。
“我…会的”迷蒙中,秦威喃喃道。
……
入夜,败逃的叛军已各自归营,就连安庆和的银铠亲卫也重新聚拢,一同返回了武壬行和尹子奇所在的驻军大营
“咣当”一声,武壬行手中的酒樽被打翻,满樽美酒被碰撒一地,只见中军大帐之中,正杵着几个将军模样的银铠之人,领头一人一把将武壬行奉上的酒樽打飞,旋即拔出腰间长剑,定定的指着蜷缩在帐中一角,不断打着哆嗦的李小二,武壬行见状,双眼微眯,盯着面前几人,也不见怪,却是微微拱手道:
“是老夫无能,还请将军暂且息怒,容老臣商议个对策”
这几个身着银铠之人,赫然便是安庆和的旧部将领,他们此行的目的,便是要给自己的失职找个替罪羊,尹子奇战场畏敌,进军迟缓,令他们损失惨重,替死鬼自然就落到了这个“尹子奇”身上,当然,这个目的不足为外人道。
“严相休要拦我等!此子畏战,致使殿下命丧敌手,今日我等必须将此子头颅斩下,以祭奠殿下在天之灵!”身后几人闻言,也跟着此人拔出腰间佩剑,竟有人大胆的指向了武壬行。
“将军,此话差矣,明明是郑王贪功冒进,你们护卫不周,各位如此刁难尹将军,莫非是想为你们自己找个替死鬼不成?”
武壬行眼含笑意,嘴中之言却是有如一把利刃,毫不留情的将几人心思拆穿。领头的银铠将军见心思被看破,当即恼羞,大喝道:“严庄!你与尹子奇二人不仅未建尺寸之功,如今更害的殿下命丧此地,我等定将你二人的失职禀告陛下,到时候看陛下如何将你二人碎尸万段,走!”银铠将军长剑一挑,便要收入鞘中,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剑锋竟从武壬行面前数毫之处划过,几缕灰飘落,武壬行眼中却是笑意更盛了。
“将军好剑法,看来,老夫想要活命,只得将诸位留下了”武壬行面带微笑,嘴中的话却是让在场的人心中一凛,众人随即转身,纷纷拔出鞘中配剑,警惕的看向武壬行。
“留下?严庄,你好大的口气,这次我等虽败,可是帐外仍有千余骑严阵以待,我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命!”
“哦?是么?”武壬行冷笑一声,眼中精光一闪,银铠之人只觉身周一阵轻风拂过,武壬行身形似乎是晃动了一下,待到他定睛看时,身后却突然一阵异响,他猛然回头看,却见身后的几人,不知何时,竟只剩下了身躯,脖子以上的头颅,早已滚落在地,这异响,便是几人头颅坠地之声。
“严庄!你敢杀我!”银铠将军顿时惊慌失措,倒退数步,却被一个头颅绊倒,眼见武壬行提剑靠近,急忙大吼道“我爹是护国将军6谦,你敢杀我,你就死定了!”
“你爹算个什么东西,老夫叱咤风云的时候,只怕你爹还不知在何处呢,老夫现在就教你一个做人的道理,下辈子好好记着”武壬行说完,随即手中细剑轻轻一划,细剑悄无声息的从银铠将军喉间划过。
“你…竟…”银铠将军这句话尚未说完,却只觉得喉间再也用不上力气,下一刻,脑海便一片空白了。
见屋内原本气势汹汹的几人瞬间被武壬行悄无声息的去了性命,此刻武壬行的身影被营内火把映的宛若凶神,吓得李小二立马连爬带滚到了武壬行身前
“谢丞相救命!谢丞相救命!”当下重重拜倒,武壬行只是捻着胡须,盯着一丝血迹也不曾沾染的细剑,喃喃自语道:“老夫是救自己,你若是被杀了,此次征南大军也就解散了,睢阳攻不下,老夫一样罪责难逃,起来,看看你的样子!”
李小二连忙爬起,整了整衣甲容貌,便听到武壬行继续说道:“想必外面的也处理的差不多了,跟我来吧”随即便自顾自的走出帐篷,李小二小心翼翼的跟在武壬行身后,一撩帐幔,眼前的情形却是说不出的诡异。
只见,列阵于帐外的千余银铠骑兵,全部低头颔,手中长槊直直的杵在地上,端坐在马上沉默无言。暗淡的月色下,李小二只觉这些骑兵胸前,似乎沾染了些许葡萄美酒,映照出妖艳的红色,李小二正欲上前查看,忽然间,本端坐在马上的银铠骑兵,竟哗啦啦尽数摔落下马,所有马背上均有一团化不开的黑色,李小二趁着月色定睛一看,骇然现,这些黑团,竟是活生生的人,只是这些人嘴中人人叼着一柄锋利的无柄刀刃,刀刃上,也闪烁这猩红的颜色。
“我的人,终于到了”武壬行见所有银铠骑兵已尽数坠马,已知是手下人干活极为利索,当即桀桀一笑,李小二顿时觉得脊背冷,毛骨悚然。
黑影中,随即跃出四人,悄无生息的跪倒在武壬行面前,将口中刀刃收于掌中,低声齐道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拜见丞相。”
“嗯,很好,老夫要的东西带来了吗?”武壬行似是极为满意,轻捻胡须,接着笑道
“启禀丞相,您要的东西已经带到,请丞相验看。”
四人中,青龙从怀中掏出一精巧木匣,小心翼翼的递到武壬行面前
“很好,很好”武壬行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似有一丝急切的接过木盒,小心翼翼的揭开封皮。
突然,青龙怀中寒光一闪,显出一柄匕,直直的刺向武壬行。
武壬行似乎根本未曾料到,自己培育出来的杀手,竟然会突然袭击自己,只听“噗”的一声,匕自武壬行胸口刺入,锋利的刀锋瞬间洞穿武壬行的身体,从后背透出,这一瞬之生在转瞬之间,一旁的李小二却早已惊呆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