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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厕所回来后,北佳几乎是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早晨被徐临风叫醒的时候, 她还觉得自己才刚睡着而已, 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 半眯着眼迷迷瞪瞪地问了句:“几点了?”
徐临风回道:“七点半。”
北佳瞬间清醒,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都七点半了?不是让你七点就喊我么?”她真是急得不行,生怕参加画展会迟到。
徐临风安抚道:“来得及, 早饭已经做好了。”
原来已经做好饭了——北佳这才放心,同时还有点感动:“你几点起的?”
“七点。”随后徐临风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柔声催促道,“快点起床。”
“哦。”北佳这才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她去卫生间洗漱的时候,徐临风一直跟在她身后,搞得北佳还挺不好意思,心想这人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难不成真的要陪我上厕所?
进退两难地站在卫生间门口纠结了一会儿, 北佳红着脸地问了句:“你干嘛一直跟着我啊?”
徐临风:“我陪你。”
你竟然真的要陪我上厕所?这回北佳的脸彻底羞红了, 沉默片刻, 她小声回了句:“这种事……你还是别陪了。”
徐临风愣了一下, 这才明白他女人想歪了, 赶紧解释道:“我是怕你吐。”
北佳舒了口气:“我就没吐过。”而后又哭笑不得地说了句,“你懂得还挺多。”
在男人的浅薄概念里, 女人怀孕都是要吐的,所以徐临风很奇怪为什么他女人不孕吐, 甚至还有点担心:“你为什么不吐?要不今天先去医院做检查吧?”
北佳又是无奈又是想笑:“人和人体质不一样, 可能我的体质好吧, 所以不吐,而且我一口气爬九楼都没事。”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中还带上了几分小骄傲,“我上班一个多月了,每天早上都爬,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
她说得倒是轻松,但是徐临风听完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眉头都蹙起来了,严肃又认真地叮嘱:“以后不许爬了。”
北佳瘪了瘪嘴:“知道了,你赶紧走吧!”
等徐临风走了之后,她才放心地走进了卫生间,上厕所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还是查看自己内裤上有没有血——还是百度后遗症,昨天上网查怀孕前兆的时候她还看了篇帖子,内容是怀孕前三个月胎还不稳,孕妇不宜舟车劳顿,不宜过累过劳,不宜情绪失控,不然很容易流产。
正是因为这篇帖子,搞得她现在特别紧张,因为她这一段时间几乎天天加班熬夜,昨天还做了夜班飞机,所以特别害怕肚子里的孩子会出事。
确定没出血后,北佳长舒了口气,之后才安心上厕所,后来洗漱的时候她还对着镜子撩开睡衣看了看自己的小腹。
现在孩子才两个月,她的小腹依旧平坦,压根看不出来什么,但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北佳的心理却突然涌出来了一股特别复杂的情绪……她竟然已经有孩子了。
如果决定生下这个孩子的话,那么她很快就要当妈妈了,徐临风是孩子的爸爸,他们两个一定会结婚。
可是至今她也不确定徐临风到底爱不爱她,如果他不爱她,她是不会同意和他结婚的,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成长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里。
原来她一直觉得他很爱她,因为他对她很好,但是昨天在电话里她问他爱不爱她,他却沉默了。他总是这样,每次她问他这个问题,他不是沉默就是转移话题,令她的期望一次次的落空,所以她至今为止也不确定徐临风对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轻叹了口气,北佳缓缓伸出手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所措地说了句:“你爸爸要是不爱我,我该拿你怎么办呀?”
……
早餐是牛奶和鸡蛋三明治,虽然很简单,但北佳却吃得特别香,三明治还是双层的,两个鸡蛋两条培根,她竟然一口不剩的全吃完了,并且还喝光了整整一杯牛奶。
人家怀孕是能吐,她怀孕是能吃,可以这么说,自从怀孕后,她的胃口就变得不是一般的好。
可能是看她太能吃了,徐临风还担心她吃不饱:“要不我再去给你做一个吧?”
“饱了饱了。”虽然吃的多,但北佳确实是饱了,“吃不下了。”
徐临风:“真饱了。”
“真饱了,我肚子都起来了。”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是真的,北佳还特意挺起了自己的肚子,随后又用手揉了揉,紧接着却叹了口气,略带惆怅地说,“我现在这么能吃,以后不会变成个大胖子吧。”
徐临风斩钉截铁:“不会。”
&nbs p;北佳斜眼瞅着他:“你怎么知道?”
徐临风回答的理所当然:“又不是你自己吃,还有我女儿呢。”
北佳一愣:“你怎么知道是女儿?”
徐临风语气笃定:“一定是女儿。”
北佳白了他一眼:“男人都是女儿奴,我看你也是!”
徐临风:“女儿奴怎么了?有女儿才能当女儿奴呢,没女儿想当也当不成。”
北佳:“……”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竟然还自豪上了?
吃完早饭后,徐临风去刷碗,北佳上楼换衣服,为了参加这次画展,她特意去买了条褶裥束腰的灯笼袖连衣裙,挺有宫廷复古范。她现在还没显怀,身材依旧凹凸有致,穿上这条束腰裙之后特别显腰身,曲线玲珑很有女人的韵味。
但是现在才三月份,肯定不能光着两条腿穿这条裙子,不然肯定要冻死,正当她在黑色打底裤和肉色打底裤之间纠结的时候,徐临风来了,于是她就问了他一句:“你看我配这双黑色的好还是肉色的好?”
徐临风先看了一眼身穿连衣裙的她,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而后回了句:“都不好,裙子也不合适。”
北佳瞬间蔫了,特别失落,毕竟是精心挑选的裙子,结果一上来就被他否定了心里肯定难受,可是又有些不死心:“为什么呀?”
徐临风一本正经:“太正式了。”
北佳有点懵了:“这不是个正式的场合么?”
“不是。”徐临风面不改色,“穿你昨天穿的那身就行。”
北佳不可思议:“休闲裤配毛衣?”
徐临风点头:“恩。”
北佳:“这也太随便了吧?”
“不随便。”徐临风信誓旦旦,“大家都这么穿,你要是穿的太正式了才不合适。”
其实北佳还是有点怀疑,但她以前也没出席过这种场合,不知道徐临风到底有没有骗她,可是仔细想想他也没必要为了一条裙子骗她,所以犹豫了一会儿,她最终还是信了他的话,把裙子脱了换上了休闲裤和毛衣。
徐临风的衣帽间很大,各类型的衣服都分门别类的叠挂着,北佳重新换好衣服照镜子时候,忽然从镜子里瞥见徐临风从柜子里取出来了一套西服挂在了衣架上,然后脱掉了上衣,穿上了一件整洁的白衬衫。
北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回头看着他问:“不是说随便穿就行么?你为什么穿西装?”
徐临风一边系扣子一边回:“我要上台发言。”
这理由好像没什么毛病,可是北佳还是有点不服气,幽幽怨怨的小眼神一直盯着他。
徐临风没忍住笑了,明知故问:“你看什么?”
北佳没好气:“看你长得好看。”说完她就不理他了,转过身继续照镜子,镜子里的她穿了一身宽松的休闲装,感觉一点也不像是去参加画展,而是去上课,随后长叹了口气,又委屈又不甘心地说了句:“我还是想穿裙子,再过几个月就穿不成了,我还带了高跟鞋,现在也穿不成了。”
徐临风已经换好衣服了,听见他女人这么说之后,他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感觉自己在欺负她,但是一想今天这场并不是个人展,而是开放式的青年画家交流展,参与者不只有全省的年轻画家,一定还会有来投机倒把的商人和趁机猎奇猎艳的男男女女,他就不想让他女人穿的那么好看,因为他女人没参加过这种场合,更没有应付这类人的经验,所以他不放心,怕她被不怀好意的人骗,而且他也不敢保证展会开始后自己能一直陪着她。
不过为了安抚他女人不平衡的小情绪,他还是安慰了她一句:“你穿什么都好看。”
北佳转身,斜眼瞧着他:“就你会说话!”
徐临风勾起了唇角,然后看着她,轻轻说了句:“过来。”
北佳乖乖地走了过去,徐临风把她圈在了怀里,认真叮嘱道:“如果今天有陌生人打着我的名义找你搭讪,千万不要信他的话,直接来找我。”
北佳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又不傻。”
徐临风叹了口气,无奈道:“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北佳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呀徐临风?嫌我傻呀?”
徐临风故意逗她:“也不是特别傻。”
北佳瘪起了小嘴,一脸不服气地看着他,这时她才发现他的衬衫第一颗扣子没有系上,白皙的脖颈一览无遗,散发着荷尔蒙气息的喉结一如既往的性感,修长的锁骨若隐若现。
色令智昏,她忽然不生气了,因为有点想亲 他,想着想着,她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踮起脚尖含住了他的喉结。
徐临风瞬间僵住了,衣帽间的温度似乎在飙升,他浑身紧绷身体滚烫,现在又是早上,正是欲望强烈的时候。
北佳亲够了之后才松开他,但却没摆出一脸满足的表情,而是板着脸说:“把你的扣子系好!这么出去勾引谁呢?”
现在到底是谁在勾引谁?
徐临风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说:“故意的是吧?”
北佳先是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瞬间慌得不行:“我没有,我不是,我都怀孕了!”
徐临风又气又无奈,松开了她,命令似的说道:“你先出去。”
自知理亏的北佳也不再提穿裙子的事了,二话不说赶紧开溜。
徐临风独自在衣帽间冷静了好长时间才把那股燥热压制下去,而后才继续打领结穿西服,但是从衣帽间里出来的时候,他的脸色依旧不好看,吓得北佳也不敢说话,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
开车前往省美术馆的路上,北佳一直在悄悄打量徐临风,看他的神色稍微缓和点了,她才开口说了句:“我真不是故意的。”
徐临风:“以后还敢么?”
北佳瞥了他一眼,忽然有点大仇得报的快感,想笑,但是忍着没笑,而是理直气壮地说:“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亲你一下么,反正我都怀孕了,你也不能碰我。”
徐临风双唇紧抿,攥紧了方向盘,沉默片刻,淡淡地、狠狠地启唇:“怀孕可以。”
北佳一惊:“禽兽!”
徐临风:“三个月之后就可以。”
北佳倒吸了一口冷气,紧接着低头对着自己的肚子忿忿不平地说道:“听见了没,你爸就是个禽兽!”
徐临风又问了一遍:“还敢么?”
北佳这回蔫了,不敢再猖狂了,虽然不服气,但最后还是乖乖说了句:“不敢了……”不过她还是委屈,“你就会欺负我!”
刚才到底是谁欺负谁?徐临风无奈一笑:“行了不闹了,刚才我跟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么?”
北佳:“记住了,不亲你,以后再也不亲你了。”
徐临风叹了口气:“不是这句。”
北佳:“那是哪句?”
徐临风只好再次重申:“如果有陌生人打着我的名义来找你……”
“我就拒绝他,然后去找你。”不等徐临风把话说完北佳就想起来了,“放心吧,我都多大人了,还能被骗?”
徐临风还是不能放心,因为他心里总有股不好的预感,但是现在还没到会场,他什么也做不了。
大约在八点四十左右,徐临风把车开进了省美术馆后的停车场,北佳解开安全带后打开了车门,然而就在她把车门推开的那一瞬旁边停车位上停着的那辆车的驾驶室车门同时被推开了。
那是辆蓝色的法拉利跑车,车门同时打开的那一瞬,北佳和法拉利车主打了个照面,不由愣住了。
车主是个年轻男人,长得挺帅,年龄和徐临风差不多大,开着浪出天际的超跑,却穿着一身笔挺正装,如果不是扯开的领口和翻起来的衬衫袖子,看起来还真挺高雅稳重。
他高挺的鼻梁上还带了副金丝框眼睛,皮肤白皙,一抹薄唇,和半扯开的衬衫领口搭配起来,竟然还有种斯文败类的禁欲范儿。
这斯文败类下车后并没有着急离场,而是打领带系扣子,显然是为了应付场合才穿的这么正式,然而等他系好衬衫扣子之后才发现对面车上下来了一个姑娘,并且一直在看他。
姑娘挺漂亮,穿了一身休闲装,毛衣外套鼓囊囊地裹在身上,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衬得她的鹅蛋脸又小又白皙。
但姑娘最好看的不是脸型,是眼睛,坠了繁星一般黑亮,和饱满红唇搭配起来,堪称画中的点睛之笔。
斯文败类有点相中这个漂亮姑娘,甚至懒得看她是跟着谁来的,朝着她挑唇轻笑了一下,非常不知检点地说了句:“看上哥了?”
北佳一怔,瞬间回神,但还是有些惊讶,因为这个年轻男人的五官竟然和徐临风有七分像,而且他们俩都带有一种禁欲范儿,但却是不同的感觉,这个男人有些吊儿郎当,像是个花花公子哥儿,但是徐临风却成熟稳重,清冷淡漠。
斯文败类见漂亮姑娘没理他,还想再逗她一句,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冰冷又带着警告的声音打断了他:“徐一言。”
徐一言闻声抬头,呵,徐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