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计上心头

五碗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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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贵妃娘娘。她说让主子的伤不要好的太快,奴婢就用了些瘙痒粉,原以为会神不知鬼不觉,可是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奴婢没有要害主子,求主子救救奴婢。”灵鹊急红了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新桐和闻喜便愣在了原地。

    钟贵妃不是一向和主子走得亲过,为何忽然要害主子了呢?

    林鸾织瞬间沉默。当钟贵妃说从今往后要做真正贵妃的时候,自己就想过或许会有这么一天。显然是自己低估了钟贵妃的野心,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这一次只是动动嘴皮子让伤口不要好得太快,那么下一次呢?

    贵妃的权势永远出乎意料之外。

    “今晚的事谁也不许往外传半句。灵鹊你若有本事就求了贵妃娘娘让你回去。若是没本事就在外院呆着,打死也不要近我身。不过我奉劝你最好还是另择高枝。”林鸾织开口道。

    “谢主子不杀之恩。”灵鹊磕了个头,有些踉踉跄跄地走出门。

    闻喜冷哼了一声:“主子就这样放过她,以后养虎为患怎么办?”

    林鸾织不以为然,瞅着闻喜笑道:“最近很有长进嘛,养虎为患都知道啦?所以说嘛,书还是要多读的。”

    新桐凝眉问道:“钟贵妃为何突然要害主子?”

    林鸾织便不笑了,反问道:“以你的聪慧,在后宫之中见过真正的姐妹情深吗?”

    新桐一时语噎。

    “罢了,以后估计只能靠自己了,多提防着才是正经。”林鸾织挥了挥手,“你去太医院跑了趟,就说我不小心沾了水,瘙痒难耐,让他们再开些药方来。”

    顾杞城晚间并没有来,派小宣子说奏折繁多,今晚就歇在养生殿。

    弄腾了一晚上,林鸾织又累又乏,也便顾不上皇帝,自己沉沉睡去。

    但在睡梦中总觉得枕边有人,时而搂着自己,时而摸摸自己的额头。

    可是第二天醒来,并没有人影,以为只是幻觉。

    天气并不太好,有些阴沉,没一会儿便下起了小雨。

    林鸾织正在用早膳,新桐进来了,脸上是并不多见的慌乱。

    要知道新桐一向稳重,能让她变了颜色的事情似乎并不多。

    “怎么回事?大清早就这幅样子?”林鸾织夹了一片莴笋送到嘴里,一边问道。

    新桐凑近她耳边,低声道:“灵鹊死了。”

    林鸾织一惊,嘴里的莴笋怎么也咬不下去了,索性吐了出来,问道:“怎么回事?”

    “一早上没看见她身影,奴婢怕她又生事,便四处找了会。谁知去她屋子里一瞧,吊在梁上了。幸好咱画春堂人少,还不曾有人发现。”

    林鸾织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放,面色不豫。

    好你个灵鹊,明明饶你不死,还给自己摆了这么一道。

    让人想不通的是灵鹊为什么要自寻短见?难道是受惊回去后,胡思乱想,出卖了钟贵妃,终究难有活路,便一时想不开?

    但灵鹊终究是钟贵妃塞给自己的人。如今死了,难保钟贵妃不会借机生事。

    灵魂互换之后,什么东西她都可以让。唯独顾杞城,她做不到。

    原谅她的自私,真的做不到。

    林鸾织乌黑的眼睛里有一道冷意闪过,快的让人根本看不透,她偏过头问新桐:“你有动她吗?不会是把她放下来了吧?”

    新桐忙摇了摇头,道:“奴婢胆子再大,也不敢做这种事,先来回禀了主子。”

    林鸾织思索一番,打定了主意,吩咐道:“你让小端子上报,就说我说了灵鹊几句,没想到她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新桐自去安排。

    死了个宫女,自然没有人太关注,尤其是现在林鸾织正在圣宠之下。

    整个后宫都知道,如今皇上去画春堂的次数最多,哪怕林鸾织现在不能侍寝偶尔也会歇上几晚。

    但这种祥和的氛围终究还是不能维持太久。

    顾杞城虽然不许别人来探视,但并不能管住伤好后的林鸾织出来活动。

    九月初的天空,湛蓝的天上飘着朵朵白云。

    去给皇后请安的路上,林鸾织便遇到了晗雪公主和钟贵妃。

    晗雪公主冷冰冰硬邦邦地先开口说道:“不过是个弱女子,也敢逞强?居然大半个月躲着不见人?”

    林鸾织微微行了一礼,客气地说道:“晗雪公主教训的是。只是在我们西昭有句古话,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公主以后还是不要随便动鞭子,毕竟是在别人地头上。”

    钟贵妃的笑容十分和煦:“婕妤妹妹恐怕不知道,晗雪公主不日可能就要成为西昭的儿媳妇了呢。”

    “唉呀,”一向跋扈的晗雪居然忸怩地挽着钟贵妃的胳膊,“你快别说啦,咱们走吧,走啦。”

    林鸾织有些呆呆地反应不过来,西昭的儿媳妇?顾杞城要纳晗雪入宫?

    正想着,宁嫔朝林鸾织走来,欣喜地问道:“你总算是出来了?可都大好了?我都赶了几趟画春堂,结果都见不着人。”

    林鸾织笑着牵过宁嫔伸过来的手,边走边说道:“都是皇上太小心谨慎了,明明说了无大碍都不肯放我出来。”

    宁嫔嬉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道:“你呀,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如今宫里有多少双眼睛羡慕地红了眼。别看皇上之前对你冷落,你一生病,还不是疼着宠着。我在宫里也有些年头,除了钟贵妃,你是第二个让皇上如此上心的,果然是患难见真情。”

    患难见真情?

    林鸾织心中微微一动,但转念想到刚刚的事,便问道:“刚才钟贵妃说晗雪公主要做西昭的儿媳妇是怎么回事?皇上要纳她进宫?她们俩何时这般亲密了?“

    宁嫔“扑哧”就笑出声来:“这么快就吃醋啦?这么跋扈的公主要是进宫来,你我能有好日子过吗?你在养病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晗雪公主看上了钟贵妃的二哥。”

    “啊?”林鸾织一下没捂住,惊叫出声。

    那么跋扈的一个公主居然看上了自己的二哥。

    “这事如今宫中人人皆知,晗雪公主天天追着钟大人,也不害臊。”宁嫔忽然压低了声音,“还有件事只怕你也不知,听说皇后的表妹秦恩彩似乎也喜钟大人,日日在乾清宫哭鼻子呢。”

    林鸾织有些哭笑不得:“如今这些孩子胆子都这么大了吗?居然也不害羞?”

    “只能证明我们越来越老了,要是当初我也有这个胆子就好了。”宁嫔的目光落在乾清宫的青玉台阶上,脸上有了一抹淡淡的忧伤。

    林鸾织想起宁嫔有时候身上总是绕着哀伤,不由问道:“胆子再大些,你想做什么?我总觉得你有心事瞒着我。”

    “这宫里头,谁没个秘密?你就不许我多愁善感一番?”宁嫔换了笑脸,伸手捏捏林鸾织的胳膊。

    因为两人来得有些晚,请安的人基本已经散去。

    等两人进了正殿,正好就撞见秦恩彩在哭,想退已经来不及了。

    偏偏秦恩彩看见林鸾织居然从皇后怀里站起来,飞奔而来一把抱住:“林姐姐,可算是见到你了。我去你那好几次,他们都不让我进。”

    林鸾织被秦恩彩抱得不肯撒手,只管埋在她肩头痛哭,便满脸歉意地看向罗皇后:“皇后娘娘金安,恕嫔妾不能行礼。”

    罗皇后一脸的沮丧,摆了摆手:“不用虚礼,让你们看笑话了。”

    宁嫔行礼后,仿佛闲聊般说起:“晗雪公主嫁给钟大人的事已是板上钉钉了吗?若是真的,只怕日后钟贵妃……”

    话只说了半句,可是罗皇后的脸色明显不好。若是有南茅国给钟贵妃撑腰,日后钟贵妃若想问鼎后位就会更多一重保障。

    从前她也知道钟贵妃没有这个心思,可是最近她总觉得钟贵妃变得越来越不一样了。

    林鸾织一边安慰秦恩彩,一边脑子迅速盘算。如果晗雪真的嫁给二哥,只怕钟家岌岌可危。

    就算顾杞城碍于南茅国面子答应婚事,心里难保不会有疙瘩。钟霆有这么大的一个岳父做靠山,难免会让人忌惮。

    自己当初之所以不愿意争后位,就是不想树大招风。

    这件事情必须阻止。

    罗皇后长长叹了口气:“其实最难的便是人心。若是钟大人也有意于晗雪公主,只怕此事就八九不离十了。”

    秦恩彩一听,哭得越发大声了。

    林鸾织被哭得心里烦燥燥,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快别哭了,我来帮你。”

    秦恩彩猛地住了哭声:“你真的能帮我吗?”

    “快收了你的眼泪,男人可不喜欢女孩子总是哭哭涕涕的。”林鸾织替她擦眼泪,打心眼里心疼这孩子。

    只会用哭解决问题,证明当真还是个单纯的孩子。

    “你有法子?”罗皇后眉目一挑,隐隐似有光亮。

    林鸾织有些不自然地摸摸鼻子:“咱们总要试上一试吧。”

    刚刚宁嫔的那句“患难见真情”让她计上心头,倒不如堵上一把,兴许还能顺便知道叶寒枝会不会承认自己就是宋归珣。

    罗皇后随手拨了拨耳边垂下来的珍珠耳坠,曼声道:“林婕妤一向和钟贵妃交好,如今这般扯她后腿,就不怕她生气?”

    林鸾织向着罗皇后轻缓一笑,耐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后宫之中纠葛最多的永远是利益。皇后娘娘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地方何来姐妹情深?”

    罗皇后当下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