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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鸾织到底皮嫩,只觉得被捏得生疼,似乎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
实在是忍无可忍。
她素来心性便大,加上不是在宫里,两人又离得如此之近。
林鸾织便想也不想,伸手捏住了顾杞城的左边脸颊。
顾杞城又是一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林鸾织胆子居然大到这个程度。一般女子不该娇羞地刻意讨饶才是。
他淡淡笑了笑,先放开她的脸颊,然后一把抓住捏自己脸的手,眸色里里浓稠不见底:“看来爱妃存心是要勾引朕。朕也不介意就在这里把事给办了,回头再报敬事房也是一样。”
说完,也不解她的衣带,直接将手放在林鸾织胸前饱满的小山丘上,揉捏起来。
林鸾织吓得手忙脚乱,慌忙按住他的手,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皇上,楼,楼上吵起来了。”
顾杞城眼睛半眯,手上的动作毫不停顿,嘴角露出一点点邪笑,靠近她的耳边:“爱妃现在知道怕了?刚刚不是胆子大的很?曹演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朕要他何用?”
“但,但,这样吵下去也不是办法。”林鸾织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她可不想真在这种地方遭罪。
“哦?”顾杞城果然一顿,将她拉起身,自己坐在椅子上,“你有想法?不妨说说。”
再这样下去,指不定要在这船上行事了。不知为何,每次与林鸾织靠近,似乎总有种冲动。这种怪异的感觉,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林鸾织刚想松口气,又被顾杞城拉了一把,姿势就变成了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愈发暧昧了。
总算是不摸前面了。
林鸾织暗暗叹气,知道不能再忤逆,要知道顾杞城可是个非常有脾气的主。
但她只觉得坐如针毡,又不得不继续说道:“漕运之争一直以来都是弊病。自古都是买卖包办,官府一直插不进手。可是漕运又是肥水,流入外人田,太可惜了。但若让两派闹得不可开交,官府再出面干涉,不许买卖,只让他们缴税,共同使用。以后每隔三年再加涨一次税。”
顾杞城正捏着林鸾织的手,本来没指望林鸾织能说出一番道理来。可是闻言,居然出人意外。这绣花脑袋何时开的窍,竟有这般见识?
“你的想法倒是和朕的异曲同工。只有将码头捏在朕的手里,才不致于肥了别人的口袋。”顾杞城淡淡说着,一时竟有些琢磨不透表情。
林鸾织故意笑了笑:“皇上早有定论,又何必考验臣妾。臣妾也不懂朝政。只是后宫是争斗最盛的地方,还不是巴巴等着皇上要么甜枣,要么板子,才能息事宁人。”
“你才入宫多久,弄得已看破凡尘似的。你的话虽是皮毛,倒也还有些用处。凌江阁事了,你就早点回宫去吧。尽在外头胡闹,回去有你受的。“顾杞城放开她,楼上的动静似乎愈发大了。
林鸾织站起身,见他要离开,忽然心中一动,脱口道:“皇上若是想臣妾回宫,不如亲自来接臣妾,就当是臣妾呆在凌江阁的奖赏。”
顾杞城脚步一顿,慢慢转过身来,盯着林鸾织的眼眸里,光亮明灭:“你猜到什么了?”
“皇上应该早就知道绑架之事与凌江阁有关吧。可是凌江阁根基精深,门规森严,寻常之人入不得。臣妾既然坚持要亲自讨个公道,皇上顺手推舟,裴王爷自然就能随意出入凌江阁。要知道,凌江阁可是永安城内最大的漕运。”
顾杞城冷笑一声,面沉如水:“爱妃的脑子何时变得如此聪明了?你知道就好,所谓公道差不多就行。这件事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无需多管闲事。”
这件事真的与自己无关吗?
林鸾织心底暗暗叹气,似乎多嘴了,便放柔了声音:“臣妾的脑子其实并不好使,只是觉得要不然皇上怎么会放任你的妃子在宫外胡闹。想来臣妾虽鲁莽,还是有些用处的。”
“你以为朕在利用你吗?”顾杞城忽然侧首,冷冷地盯着她,下一瞬猛地攥住林鸾织的右手,不复之前的暖意,“朕其实更想知道你要来查此事的真正目的。”
林鸾织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顾杞城发现什么了吗?
可是没有足够的时间让她细思,她只能一脸的疼意:“皇上,好疼。臣妾不过是想讨娘娘欢心而已,你也知道娘娘寻常并不待见人。可是与臣妾倒是投缘,臣妾只想报答而已。”
提起钟芮曦,顾杞城只觉得莫名烦躁。
他放开她的手,审视着林鸾织有些煞白的脸,沉声道:“罢了,你自己小心些。没事别和男人说话,叶寒枝是个危险人物。”
说完,打开舱门径直离去。
林鸾织一时呆呆地站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刚刚顾杞城说什么了?他已经见过叶寒枝了?什么时候?有没有认出叶寒枝就是宋归珣?
带着胡思乱想回到凌江阁,锁烟已等候多时。
“你的意思是凌江阁创立已有三十余年?十年前叶寒枝就已经接手了?”听完锁烟打听来的消息,林鸾织两道好看的眉毛便拧在了一起。
“奴婢这一整天都在阁中闲逛,还花了主子不少银子呢。打听来的消息就是这样的。只是阁主日理万积,前些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这两年呆在阁中的时间多起来了,据说是看上了一个烟花女子。”
烟花女子?回雪姑娘?所以那次叶寒枝才会出现在墨色里?
这番说词在别人看来似乎毫无破绽。
可是林鸾织前思后虑似乎就能串连起来了。宋归珣在钟府的时候,也有外出的时候,但每一次时间并不会很长。这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时候?
假死之后自然不能再呆在钟府,所以才回到凌江阁,而回雪姑娘则是最好的借口。
看来,这些年凌江阁一直有人替他打理着。
但是问题来了,宋归珣为何要假死?只是为了要让自己恨顾杞城吗?用一个假死毁了自己,就是对这些年兄妹情最好的报复吗?
梦里没有答案,只有残月,惨淡淡地照了一地。
隔了一天,林鸾织刚用过午膳,就听说赵彪赵管事来负荆请罪了。
赵彪一进门,放下手中的大盒子,对林鸾织拱了拱手:“林姑娘,老子来给你请罪了。”
林鸾织坐在上首,瞄了一眼赵彪,满脸大胡子,眼睛却很小,眯着眼让人感觉极不舒服。
原来就是上次在墨色里叶寒枝身边的侍从。
“不知赵管事请什么罪?”林鸾织淡淡开口问道。
赵彪嘿嘿笑了两声,近前几步,明目张胆地盯着林鸾织:“林姑娘果然是个美人儿。他们吹得天花乱坠,老子本来还不信呢。现在一瞧,啧啧。”
“放肆,”边上的锁烟一声怒喝,“赵管事有事说事,别没了规矩。”
赵彪摸了摸大胡子,自己寻了个位置,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都怪老子底下几个没用的属下。上次不过开个玩笑,说咱们贵妃娘娘是天底下最漂亮的美人。他们几个不知死活的居然动了歪脑筋,异想天开地想把贵妃娘娘送给阁主,以讨阁主欢心。谁知道错抓了姑娘你,还请姑娘介谅。”
“介谅?”这一般说辞不由让林鸾织冷了脸,“赵管事的意思是,如果绑的是贵妃娘娘就不用介谅了,是吗?”
其实在看见叶寒枝的那一刻,绑架贵妃娘娘这事都无须过多解释。不管叶寒枝也没有参与,宋归珣活着的这个事实已经胜过了一切。
只不过回去要有个交待才赖了几天,不过眼前这个赵管事算什么东西,敢如此说话。
赵彪摆了摆手,起身走到进门后放的盒子面前,很诡异地笑了笑:“哪里的话?老子不是特地请罪来了嘛,都在这个盒子里了。”
他将盒子转了个方向,然后“啪”地一下打开。
血淋淋的一个人头。
锁烟没忍住,“哇”得一下就吐了出来。
林鸾织只觉得刚吃的早饭全在喉咙里上上下下涌动着,但在宫中多年,到底是忍住。
她站起身,一步步逼近赵彪,声音冷得仿佛破碎的浮冰:“赵管事,这是何意?”
赵彪明显一愣,看到这样的场景,这个娇滴滴的姑娘居然没有晕过去,可真是一件奇事。
“赵管事,你说话啊。”林鸾织提高了声音,想拿这个来吓唬自己,恐怕是打错了算盘。
赵彪被她看得竟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就想转过头。
叶寒枝在这个时候忽然进门,他暗扫了一眼赵彪,这才对林鸾织说道:“吓到姑娘了吧。如今可算是水落石出了,都是这几个不中用的奴才惹的祸。现已将他们全部处置,还请姑娘消消气,也请在贵妃娘娘面前多美言几句,莫要牵连了凌江阁。”
林鸾织扬起眉头,眼睛雪亮地看着叶寒枝:“阁主敢不敢对天发誓,此事与你无关,你也不知情?”
她的眸子沉静无波,在那样一张明艳动人的脸上,居然有种慑人的气势。
叶寒枝面色有些凝重,心里却止不住的发虚。虽然绑架之事自己一开始的确不知情,但如果他们真的能把小曦给绑架,自己会怪罪吗?
只怕会欣喜若狂吧。
可是眼前这女人的哆哆逼人,为何竟让他生出无所适从。
从来就没有哪个女人可以让自己有这种感觉,除了小曦。
面对这样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居然还能如此镇定,这女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叶寒枝暗暗握了拳,再放开时,脸上带了一丝笑意:“发誓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信不信都在姑娘,在下无话可说。”
林鸾织一时静默,叶寒枝不承认自己是宋归珣,发不发誓又有何用。他知不知情又何必去追究,他的脸已经是最好的解释了。
想到这,林鸾织回身在位置上坐下,懒懒地说道:“既然如此,还请叶阁主让碧芊出来,自掌一百下,此事就算揭过了。”
“为什么要罚碧芊?她也不过是被人挑唆而已。”赵彪一听,便有些着急起来。
林鸾织只是笑了笑,道:“那赵管事倒是说说她是受了谁的挑唆?如果是赵管事的话,那么我只能将此事算到凌江阁头上了。”
她又不是眼瞎,岂会不知道赵彪在其中搞的鬼。若是不惩戒碧芊,谁知道下次会生出什么事来。
“你……”赵彪猛地一跺脚,就想上前。
叶寒枝手一伸,厉声呵斥:“下去,让碧芊过来。”
赵彪小眼睛一眯,目光中隐隐有了杀意,他冷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林鸾织望着赵彪离去的背影,下意识脱口而出:“叶阁主看起来面冷原来心不冷啊,养了一群这样的奴才。还望阁主多加约束,下次若再生事,只怕凌江阁不保。”
“姑娘说的是,都是在下的疏忽。”叶寒枝淡淡地说道。
他们都死忠于自己,绑架之事虽说铤而走险,若不是林鸾织所谓的“大义”,自己恐怕就能见到小曦了,又如何再苛责赵彪呢。
别人家的奴才也轮不到自己管束,林鸾织于是起身,柔声道:“此事已了,多谢叶阁主这几日的款待。待晚些时候告知裴王爷,明天我便离开。”
听她要离开,叶寒枝的心忽然一沉。
他竟诡异地发现,自己居然有些不舍。弹琴时的悲恸,看见河面上的船少女般的欣喜,面对林焕贵时的伶牙俐齿,还有今天看见那样血淋淋的人头还能如此沉稳。
在她的身上仿佛能看到小曦的影子,但又有些不同。可是那些不同似乎就是在自己死后小曦的变化,就像是宫里的线报曾经给自己描述过该有的样子。
可是,到底她不是小曦,只是相像而已,只是近朱则赤而已。
“不周到之处还请姑娘多多谅解,晚上设宴为姑娘送行。”叶寒枝颔了颔首,轻声道。
林鸾织却摇了摇头,只道:“不必了,已经打扰多日。更何况,也没胃口。”
那颗血淋淋的人头还在盒子里呢,就算她心性再好,恐怕今日也吃不下东西。
林鸾织先行了几步,在左脚要迈出门槛的时候,她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叶寒枝,然后不轻不重地问了一句:“叶寒枝,现在你过得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