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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生——”
看着手里的账簿, 广德帝一掌拍在桌子上, 气急攻心之下, 他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候在一旁的大太监陶安见了,连忙上前替他舒缓背部:“万岁,龙体为重!”
“说什么龙体为重, 我看这些孽障巴不得气死朕才好。”广德帝心灰意冷。
他看重的嫡子(二皇子)私通朝廷重臣贪污税银,为避人耳目, 还特意跑到花船上去销账。甚至于为了争权夺利,枉顾国本,栽赃大皇子泄露会试考题。回想起十八年, 被他推出午门斩首示众的十几个涉案官员, 广德帝忍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而他最宠爱的大皇子,为了报复二皇子,竟不惜勾结鞑靼,残害忠良, 以至于赵以敬到现在都生死未卜。
想到这里,广德帝不免心生寒意。他一脸疲惫, 挥了挥手:“行了, 退下去吧。”
“是。”匍匐在地上的陆离当即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万岁。”大太监陶安当即给广德帝奉上茶盏。
广德帝接过茶盏,却没有喝的欲望,他喃喃问道:“陶安啊,你说待朕百年之后,这江山该传给谁才好?”
陶安没说话,只静静的候在一旁。
……
八月末, 乡试放榜,孟则知如愿被点为解元。
谒见过荐卷的房师及主考的座师,得领水陆牌坊银二十两,辞别一众同年(同榜录取的考生),孟则知正式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抵达京城的时候已是十一月中旬,天空飘着小雪,萧氏亲自带着人到城门口来接了。
一下马车,看见比印象中清减了不少的萧氏,孟则知两眼一红,快步走到她面前,袍子一撩,扑通一声跪下了:“娘亲,儿子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萧氏抱住孟则知,热泪盈眶,她把人拉起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高了,也瘦了……”
许是触景生情,她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娘亲,”孟则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他做出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你怎么了,娘亲?”
萧氏哽咽着说道:“安儿,你大哥、你大哥他失踪了。”
“大哥?”孟则知神情一顿,暗道一声果然,他连忙问道:“大哥他到底怎么了?”
“四个月前……”萧氏磕磕巴巴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孟则知眼中当即闪过一抹惊喜,然而惊喜过后满是彷徨,最后只剩下心疼,他扶起萧氏,劝慰道:“娘亲,须知没有坏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娘亲你尽管放心。”
郑嬷嬷也连忙说道:“是啊,夫人,善有善报,您平日里做了那么多的善事,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世子安然无恙的。”
听两人这么一说,萧氏慢慢的收了眼泪。
又听郑嬷嬷说道:“夫人,这天怪冷的,您看咱们是不是先回府?”
萧氏这才反应过来:“对对对,回府,回府!”
她拉住孟则知的手:“娘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蒸黄鼠,出去这一年多,你受苦了!”
孟则知一脸无奈:“娘亲,没有的事儿……”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萧氏的话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做给有心人看的假意。
因着赵以敬生死未卜,整个国公府都蒙上了一层半真半假的悲伤的气氛。故而此次孟则知载誉归来,萧氏也没有为他大办的意思,只象征性的赏了国公府上下一个月的月钱。
得知此事,下朝回来的宋国公赵令武心中微叹,萧氏一直都是一个好母亲、好妻子,他却不是一个好丈夫。
思及此,他吩咐道:“四海,去我的私库里取一箱子孤本字画,两箱古玩摆件,再拿二百两金子,给老九送去。”
赵令武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他行军打仗几十年,战场上默认的规矩,缴获的战利品里,六成归国库,两成分给众将士,剩下的两成归主帅所有,更别说那些偷偷摸摸藏起来的宝贝了。
这些年来他拿回家的东西少说也有上百车,除了一小部分归了公中之外,剩下的除了逢年过节赏出去的,都在他的私库里放着。
他对孟则知没什么印象,但既然这个儿子给他争脸,他也总要有所表示不是。
“国公爷?”乔仁远站出来,躬身回道。
“嗯?”赵令武转头一看,这才想起来跟在他身边十几年的马四海前年的时候因为突发急症已经病去了。想他离开京城不过五年,府里便已物是人非。
他叹了口气,道:“那就你去办吧。”
“是。”乔仁远应道。
正说着,小厮来报:“国公爷,九公子给您请安来了。”
赵令武心情稍微好了些:“叫进来吧。”
一进门,孟则知就恭恭敬敬的给赵令武跪下了:“儿子拜见父亲大人,给父亲大人请安。”
“好好好。”赵令武亲自把他扶了起来。
注意到孟则知脸上几乎藏不住的激动和孺慕之情,再看他这一身的气度,赵令武对他的满意程度由原本的五分一下子涨到了八分,他拍了拍孟则知的肩膀,笑道:“不愧是我赵令武的儿子,连中四元,可给我长脸了。”
“父亲谬赞,”孟则知面上激动更甚:“比不得父亲骁勇善战,在战场上大败鞑靼,扬我大扬国威。”
“这可不一样……”
两人你来我往的相互吹捧了几个来回,最后,赵令武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叮嘱道:“当然了,你于科举一道上虽说是一骑绝尘,但在仕途上不过是刚刚开始,这个时候切不可过骄过躁,知道吗?”
乡试中举之后,原则上孟则知已经获得了选官的资格,意味着他一只脚已经踏入仕途。
“谨遵父亲教诲。”孟则知勉强压下面上的激动之色,毕恭毕敬的应道。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晚饭就在我这儿吃吧。”
“是。”
“来,尝尝我亲手炖的人参乌骨鸡汤。”萧氏给赵令武和孟则知一人盛了一碗。
赵令武欣然接了,从他班师回朝之后,家里汤汤水水的就没断过,他原本也是不爱吃这些的,可自从用了萧氏两个月的炖汤之后,身体里的暗疾都有所好转,打这以后,饭前一碗汤就成了他的习惯。
“好喝。”三两下的,孟则知就吃完了碗里的东西。
“喜欢就多喝一碗。”说着,萧氏伸手去拿他的碗。
“娘亲,我自己来就好。”
……
看着萧氏和孟则知母慈子孝的样子,赵令武心中又是一叹,因着他以前做贼心虚,唯恐萧氏看出些什么,所以一直避免萧氏和赵以敬接触,久而久之,即便是他们母子俩偶然坐到一起,也多是以萧氏的讨好和赵以敬的局促而告终。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萧氏笑的这么开怀,仿佛暂时遗忘了赵以敬的失踪带给她的伤心和难过,他心底越发愧疚。
若是敬儿真的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赵令武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吃过晚饭,孟则知正要告退,赵令武叫住了他,而后他转头看向萧氏,说道:“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
萧氏不动声色的掩去眼中的暗芒:“您请说。”
“我想把安儿过继到你的名下,也算是给他一个正儿八经的身份。”赵令武说道。
这并非是他一时兴起,而是在得知孟则知考中解元之后,就有了这个想法。
那可是江西的解元。
遥想这些年来江西举子在殿试上的辉煌战绩,几乎可以断定,只要不出意外,孟则知有七成的希望问鼎会试会元(第一名)。到那时,为了彰显广德一朝的文治武功,只要孟则知殿试的成绩不至于太差劲,朝廷少不得要锦上添花,点他为状元。
三元天下有,六元世间无。
不管是为孟则知还是为朝廷颜面着想,总而言之,国公府绝不能出一个庶子六元。
这是其一,最主要的是赵以敬已经失踪了四个多月了,能派出去的人手都已经派出去找了,至今都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作为一家之主,他不能像萧氏一样,终日沉浸于悲痛之中,更要为国公府的未来着想。
他思来想去,倘若赵以敬真的出了事,眼下也就一个孟则知能拿得出手。
萧氏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她掩去面上的悲伤,红着眼眶,一脸欣慰的说道:“这样再好不过,也不枉安儿叫了我这么多年的娘亲。”
孟则知喜出望外,激动地说道:“多谢父亲,多谢娘亲。”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大大的祝福,么(摸)么(小)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