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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热的呼吸扑打在脖颈上, 段从衍全身发麻, 整个人直接红成了小龙虾。
就在孟则知的右手摸上他皮带的那一刻, 段从衍这才反应过来,拼命的捂住自己的裤头,不让他动作, 他咬唇,带着一股羞怒的味道:“你、你——”
孟则知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气氛好像是有些不太对劲。
孟则知心里直喊冤, 天可怜见的,大敌当前,他这不是心里着急吗, 看段从衍右手不方便, 这才起了帮助的心思。
不过——
孟则知的目光落在段从衍滴血似的耳垂上,心随意动,他总不能白白背锅不是!
这么想着,他不由分说的扒开段从衍的手……
如同五雷轰顶一般, 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脚趾头蔓延至大脑皮层,段从衍脑中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其他, 好一会儿, 段从衍都没能尿出来。
孟则知轻哼一声,目光下移,落在段从衍漂亮的喉结上,手指微动。
下一刻,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就传了出来。
等到段从衍终于缓过神来的时候,身后的温热没了, 他伸手摸向腹下,拉链拉上了,皮带也系好了。
段从衍转过身,两只手挡在身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在韩大钦两人的修养都摆在那儿,不存在刻意的行注目礼和调侃。
只看见孟则知咬破舌尖,用毛笔蘸了舌尖血画好一张混元阳符,然后烧成灰烬放进盛有童子尿的小碗中,灰烬落入碗中的瞬间,童子尿剧烈的沸腾起来。
约莫过了小半分钟,碗中恢复了平静,淡黄色的童子尿也变成了深红色。
做完这些,他拿过一只崭新的毛笔,蘸上童子尿开始画符。
看到这一幕,段从衍心中羞耻更甚。
孟则知画符的速度不慢,毕竟有几百次成功的经验在。但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厉文焕攻击的速度,基本上厉文焕每破坏四张符纸,孟则知才能画好一张。
就这样,拖了小半刻钟之后,厉文焕破门而入。
忽略厉文焕苍老的容貌和透明了不少的躯体,孟则知的目光落在他周身几乎化为实质的浓郁阴气上,失声说道:“怎么会?”
他后知后觉,厉文焕一定是使用了某种献祭的秘法。
厉文焕皮笑肉不笑,冷声说道:“就凭你那点小手段,也想对付我!”
孟则知一脸凝重,当机立断:“我拖住他,你们快走。”
听见这话,韩大钦等人无一不是面色一变,他们哪能不明白这句话里的意思。
“想走,没那么容易。”厉文焕厉声说道,周身阴气瞬间流动起来,带起阵阵阴风,刮的段从衍三人几乎睁不开眼。
“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话音未落,他挥起一掌冲向韩大钦三人。
看见这一幕,孟则知瞳仁一紧,毫不犹豫的挥掌迎了上去。
掌心相对的瞬间,泼天的压力席卷而来,孟则知倒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墙角的书架上,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书架上的东西落了一地。
“噗——”孟则知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
“谢广生|爸|谢叔!”三人见状,手忙脚乱的冲到孟则知身前。
“啧,还真是情深义重啊!”厉文焕居高临下,一身从容不迫,冷笑着说道。
听见这话,三人齐齐将孟则知护在身后。
厉文焕则是一脸嘲讽,语气格外森冷:“既然这样,那你们就一起去死好了。”
说话间,他右手手心慢慢聚起一道道风刃。
韩大钦面如死灰,难道他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他今年才二十七岁,大好的年华才刚刚开了个头,他还没有结婚,还没有生一两个活泼乱跳的小娃娃,他怎么能死呢!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空档,孟则知暗自咬牙,决意殊死一搏。大不了他自爆和厉文焕同归于尽,总之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段从衍三人。
孟则知伸手在地上摸了摸,抓住一个大家伙,东西入手的瞬间,他手心处的鲜血正好抹在狮首上,当下一道幽光闪过。
孟则知的注意力集中在厉文焕身上,就在他举起右手的一瞬间,孟则知抓起手中的东西向厉文焕扔去,紧跟着猛一提气,腾地而起,就要向厉文焕攻过去。
厉文焕看在眼里,他也不躲,任由它不痛不痒的砸在他身上。只因为在他看来,孟则知等人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了。
却不想就在下一秒,砸在他身上的东西就像是寄生虫一样,紧紧的黏在了他身上,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吸收起他周身的阴气来。
不过三息,他周身汇集的阴气就少了五分之一不止。
厉文焕周身的气场瞬间就乱了,连带着他手中的风刃也跟着溃散开来。
他呼吸一乱:“这、这是什么东西?”
见此情景,孟则知忙不迭的停下了动作,他定眼一看,黏在厉文焕身上的,可不正是当初他花了八十万从古玩街奇灵阁买回来的那方武县土地神印吗。
顾不上多想,孟则知当机立断,抓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木棍上,而后冲了上去。
厉文焕见状,下意识的举起手掌,然后才发现掌心处竟是再也聚不起半点阴气来。
不好——
他大惊失色。
下一刻,木棍裹挟着雷霆之势,狠狠的穿透他的心腔。
“啊——”厉文焕一声惨叫,拼尽最后一份力气,一脚踹在了孟则知心口上,将他踹飞了出去。
噗嗤一声,木棍上的血液瞬间化作一团热火,剧烈的灼烧起来,烤炙着厉文焕的神魂。
“啊——”厉文焕痛声哀嚎,他伸手想要弄掉胸口上的印章,却不想手指刚一碰上印章,狮首上猛然间迸射出一道金光,狠狠的砸在了他的手上。
这一击也成了压垮厉文焕的最后一根稻草。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
他死了,万子怀该怎么办?
厉文焕不甘心的吼道:“不——”
说话间,他跪倒在地,魂体越发透明,在烈火中渐渐化为灰烬。
厉文焕死了!
尚且还在悲秋伤春的韩大钦看见这一幕直接就懵了。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厉文焕怎么突然就这么死了?
孟则知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走过去,抓起灰烬之中宝光四溢的印章,半是惊奇半是喜悦。
一是没想到他随手买来的东西竟然真的是一件宝物;二是这印章竟然能把阴煞之气转换为灵气。
冥冥之中,他有一种这印章已经和他融为一体的错觉。
他试图抽取印章上的灵气,印章上的灵气瞬间如潮水一般涌进他的身体,一点点的修复起他身上的伤来。
等到印章上的宝光黯淡了下来,孟则知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
孟则知眼底满是惊疑,难道这真的是一方土地神印?
不等他细想,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厉文焕是死了,可因为僭阵的缘故,他身上将近四分之一的魂力渡到了万子怀身上,这要是一个不慎,万子怀真出了什么事,那他可就酿下大祸了。
另一边,西郊一座河景别墅里。
“文焕,我好难受啊,文焕……”万子怀蜷在床上,无意识的喊道。
厉文焕留下来的老三和老四不免被万子怀弄得心烦气躁。
他们对万子怀这个少夫人本来就没有多少尊敬可言,一个戏子罢了,这要是在他们活着的那个年代,不过是个下九流的玩意,怎么配得上他们身份高贵的大少爷。
最主要的是,他们作为厉家的家奴,平时可没少受到主家的责骂,运气不好的时候,几十个板子下来,半条命也是丢过的。
原以为死了也就解脱了,结果倒好,死了都没能逃过被奴役的命不说,还让一个卖屁|眼的戏子爬到了他们头上。
也就在这时,万子怀突兀的喷出一口鲜血来,冥冥之中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沙哑着声音,痛声喊道:“文焕——”
两人却是结结实实的被万子怀吓了一跳,他们顺着声音看过去,万子怀周身凌乱的阴气竟诡异的停止了流动:“怎么?”
“死了,他死了……”万子怀瞬间模糊了双眼。
“谁死了?”老三心头一跳,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急声问道。
“文焕……文焕死了……”
万子怀一脸绝望。
文焕怎么能死呢,明明他那么的强大,那么的让人有安全感,怎么就死了呢。
他两辈子的苦难才换来一个厉文焕,也只有文焕是真心实意的爱他,愿意把他捧在手心里呵护。
没了文焕,他该怎么办。
“死了?”两人面色巨变,他们并不怀疑万子怀的判断,毕竟他是和厉文焕结过婚契的,厉文焕死了,他自然能感应到。
几乎是脱口而出,老三一脸惶恐:“你、你是说,大少爷被谢广生杀了?”
他率先想到的不是复仇,而是谢广生会不会斩草除根,顺藤摸瓜,找上门来。
谢广生——
骤然听见这个名字,万子怀睚眦欲裂:“竟然是他!”
为什么,明明文焕都愿意改邪归正了,谢广生还不依不饶?
为什么?
泼天的恨意涌上心头,他周身的阴气也跟着飞速流转起来。
“啊——”他痛声哀嚎,脸上、脖子上,手上……一条条的经脉钻出皮肤,慢慢的变成了黑色。
“……他、他这是要入魔。”见多识广的老四惊呼道。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老三惊慌失措:“要不,我们逃吧!”
听见这话,老四眼前一亮,厉文焕死了,他们可不就自由了吗?
他心跳如雷,眼角的余光落在万子怀身上,心头一动,拉住老三,两眼微眯,冷声说道:“当然要逃,不过在此之前,先把他了结了。”
老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趁着他没彻底入魔,杀了他,然后把他身上的魂力抢过来。”
“没错,”老四厉声说道:“厉文焕使唤了咱们这么多年,咱们现在收点利息不为过吧!”
“好。”老三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事不宜迟,两人当即万子怀围了上去。
就在两人举起手掌正要对万子怀下手的时候,孟则知破窗而入。
“你们想干什么?”看见这一幕,孟则知一声冷喝,当下两张符纸脱手而出,紧跟着提着桃木剑冲了上去。
——这些符纸和桃木剑是他路过古玩街的时候,从奇灵阁‘抢’来的。
“谢广生!”
两人狼狈的躲过符纸的袭击,不约而同的喊道:“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孟则知左手一挥,十几张符纸化作一道道流光,飞向四面八方,瞬间封死了两人的退路。
而后他身形一展,提剑冲了上去。
两分钟后,将两人先后斩杀的孟则知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刚要转过身查看万子怀的情况,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森冷的声音:“你杀了文焕?”
孟则知瞳仁一紧,连忙转过身,只看见万子怀飘在空中,脸上布满了黑色的经脉,尤为恐怖:“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万子怀两只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孟则知,声音瞬间拔高了几分:“是你杀了文焕?”
孟则知一脸戒备,沉声应道:“是。”
万子怀已然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歇斯底里的吼道:“他都已经答应过我不再害人了,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他?”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孟则知眉头紧蹙。
“什么天经地义,要是老天爷真的开眼,为什么何明远那样的人渣都能当上影帝,万子晴到现在都还逍遥法外……”说到这里,万子怀目光呆滞:“我呢,两辈子凄风苦雨。”
那要问你自己,上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上辈子才会摊上那样的命数。
但起码万子怀的重生的确是地府的疏漏。
孟则知顿了顿:“厉文焕的魅力就真的有那么大吗?值得你这么袒护他。”
“你懂什么?”万子怀面容扭曲,声泪俱下:“文焕他,他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温暖,他救过我的命,他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变,恨声说道:“是你,是你毁了我的爱情,葬送了我的幸福——”
孟则知眉头微皱:“我的确是不懂,为什么你会觉得和强迫自己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万子怀神情一滞。
说到这里,孟则知悟了:“你不恨厉文焕吗?你恨,只是相比于厉文焕给你带来的便利,远不是这股恨意能比拟的,甚至于能让你忽略其他人的生死。你或许深爱厉文焕,但你更多的是习惯性的把他当成了一座避风港,否则你这会儿质问我的话就不该是我毁了你的幸福。所以,你也别把自己受害人的位置摆的太正。”
他说了这么多,并没有别的意思。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孟则知也一样,他自知正面打不过厉文焕,为保万全之策,利用了万子怀。
但万子怀显然是被孟则知的这番话戳中了心思,失神之后,他怒声说道:“可我能怎么办,我从头到尾都没得选。”
如果能好好做人,他又何必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幅样子。
孟则知喝道:“所以我针对的也从来都不是你。”
许是之前利用了万子怀,他心怀愧疚,又或者是怜悯万子怀的遭遇,孟则知缓声说道:“我不想对你动手,你也打不过我,厉文焕已经死了,你自由了,不如离开这个伤心地,转世投胎,重新开始……”
话说到这个份上,孟则知看了一眼神情复杂的万子怀,折身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