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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寝宫里,烛火轻摇,照得床上的老女人,面容越发的惨白苍老,眉间还拢着一层愤怒,下意识的说着胡话。
御医正在为她诊治,一侧的小宫女簌簌发抖的跪着,先前的画面还一直映在脑海里,那只摆放着手指和血莲的锦盒此刻就摆在寝宫一侧的案几上。
太子夏候洛晨一边望床上的母后,一边来回的踱步,心知肚明这锦盒是什么人送过来的,那手指又是何人的?
御医诊治过后,给皇后施了针,皇后慢慢的醒过来,睁着空洞的大眼睛,一时没有反应,御医收拾好东西,走到太子夏候洛晨的身边小心的开口。
“太子,娘娘醒了,没什么大碍,只是受惊了。”
“嗯,下去吧,今儿晚上的事别惊动别的人。”
“是,太子殿下。”
这御医是皇后的主治御医自然不敢多说什么,领命退了出去。
太子夏候洛晨挥手让殿内的宫女太监退下去,自已走到母后的床前,伸出大手紧握着母后的手,柔声的开口:“母后,你还好吧。”
一听到太子的声音,皇后的眼里溢出泪珠来,一滴一滴越来越多。
此刻的她再没有往日的凛冽,凄惨无比,伤心的哭了起来,其实几根手指并不足以让她变了颜色,她是被实实在在的气疯了,一想到自已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害不到上官晚清,她便快疯了。
“晨儿。”
“母后别伤心,身子要紧,以后这些事让我来做吧。”
太子阴骜冷寒的开口,他还真害怕母后被那些人给气死了,那他可怎么办?一直以来,母后便是他的后盾,他还真害怕失去她,若是没有她的支持,他不知道自已是否还能保住太子的位置。
“嗯,你小心点,那贱人实在太厉害了,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妖精,否则为何每次都可以安然无事呢?”
“母后别想多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吧。”
夏候洛晨脸色难看至极,紧握着皇后的手,眼瞳黑沉似海,怒气腾腾。
皇后不再说话,寝宫内一片寂静,窗外北风呼啸得起劲。
汉成王府的古宛卧房内,夏候墨炎正搂着晚清靠在床上。
晚清的脸色很苍白,就在刚刚她从夏候墨炎的嘴里证实了一件事,那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很可能保不住了,一想到这个,她的心便很痛,什么都说不了。
夏候墨炎看到这样子的她,心里很痛很难受,伸出手握着她,柔声开口:“晚儿,别难过,孩子我们会再有的。”
“再有也不会是他了,不是吗?”
晚清的声音有些飘渺,虚软无力,小脸蛋偎在夏候墨炎的怀里,眼泪无声的落下来。
夏候墨炎心疼死了,恨不得立刻冲进皇宫去找皇后算帐,最后亲手斩了那个老女人。
不过晚儿现在正伤心,他要陪着她,不让她胡思乱想。
至于皇后?他已经派凤离歌杀了玉莲这个贱婢,然后送了几根手指头给皇后,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后面,他不会放过那个女人的。
夜慢慢的过去,晚清一直没说话,无声的垂泪,夏候墨炎则一直不停的劝着她,安抚她。
虽然知道这劝是没有用的,若是孩子真的保不住,恐怕这心痛要一段时间才会恢复。
两个人就这样依偎着到天亮,可是半夜过去,孩子竟然没有流掉,反而是晚清觉得肚子没那么痛了,也没有流出血来,不禁有些奇怪,眼里闪过惊喜,难道说这个孩子不会有事,如此一想,不由得望向夏候墨炎。
“墨炎,我的肚子一点事没有了,你快去请曹长老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夏候墨炎看晚清满脸的神彩,眼里也带着深深的企盼,虽然他害怕失望,不过不忍拂了她的心意,朝外面叫起来:“来人。”
回雪领着喜儿和福儿二婢走进来,昨夜她们也是一夜没睡。
“去,领曹长老过来,世子妃的肚子竟然一点都不痛了,而且也没有见红。”
“是!”回雪和身后的二婢脸上闪过惊喜,难道说孩子不会有事,如此一想,三个小丫头直奔门外去请曹长老,曹长老昨夜便住在汉成王府内,没有离开,所以回雪等人很快便把曹长老请了过来。
房间内,大家全都是一脸的期盼,静静的望着床前给世子妃诊脉的曹长老,只见他一会儿蹙眉,每个人的心便提了起来,一会儿舒展,大家松一口气,一会儿又摇头,大家再次的紧张起来。
最后曹老长松了一口气,脸上布着笑意,站了起来,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
“恭喜世子爷和世子妃,这个孩子竟然没事。”
这声音一响起,似乎是世上最动听的天赖之音,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周身拢上光彩,两个人全都激动的望着曹长老:“你说没事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血莲的香气可以使孕妇滑胎小产吗?怎么会没事呢?”
两个人惊奇无比,一起望向晚清的肚子。
看来这小家伙不同于常人呢,他竟然什么事都没有。
曹长老摸着胡须,也是一脸的惊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孩子确实没事,看来小家伙的体质与别人不一样,所以以后世子妃可以放心,他不会那么轻易的离开的。”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谢谢曹长老,谢谢曹长老。”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迭连声的开口,现在他们想感谢所有人,感谢老天爷。
曹长老看到两个人开心,他也很开心,和夏候墨炎道了贺便走出去了,把房间留给他们夫妇二人。
夏候墨炎望向回雪,一声令下:“世子妃没事了,立刻让安管家放烟花,另外整个王府内的下人全都有赏,从古宛这边支出。”
“是,世子爷。”
回雪高兴的冲出去,喜儿和福儿也都出去。
古宛内很快响起了欢呼声,很快汉成王府内都惊动了,人人高兴不已。
夏候墨炎望向晚清,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晚儿,没事了,没事了。”
“嗯,孩子没事了没事了。”
两个人有点语无伦次了,不过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等到高兴过后,便一起望着晚清的肚子:“为什么孩子会一点事都没有呢?”
最后晚清陡的想起了怎么回事,唇角勾出笑意,眼睛晶亮有神:“墨炎,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个孩子就是我们那天晚上在瑶池台内怀住的,所以他不同于常人。”
瑶池台仍是碧海云天内最有灵气的地方,地下有灵符,内置四把宝剑,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是在那样一个地方孕育出来的,所以他不同于一般的孩子,生来便是有灵气的,所以那血莲的香味不但伤害不了他,说不定还被他吸收了呢?如此一想便了然。
夏候墨炎也想通了这件事,整个人十分的开心,痛苦纠结了半夜的心,这一刻总算放松了下来,不过想到背后下黑手的人,脸色陡的阴沉下来。
“不管怎么样,我们不会放过皇后的。”
“嗯,尽快把所有的东西安排好,别让他们再有机会害我们。”
“好,晚儿累坏了吧,你先睡会儿,我去分派离歌和孙涵等人,立刻把收集到的证据准备好,随时进宫去见皇上,给慕容家重重的一击,让皇后知道,我们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可是你也一夜没睡。”
晚清知道自已难过痛苦的时候,这个男人不比她少难过,而且大家都一夜没睡,他一定累坏了。
“没事,不给皇后一点厉害,我是寝食难安。”
“嗯,那你去吧,别累坏了自个儿。”
晚清点首让夏候墨炎去忙,自个躺下休息,折腾了一夜,她确实是累了。
古宛内安静下来,太妃和王妃都过来看望晚清,知道她睡了,没有打扰她,只叮咛回雪好生伺候着晚清,以后多注意一点,不能再出一点的意外。
回雪应了,守在门外,不让人打扰到主子休息。
晚清这一睡足足大半天的时间,等到她醒过来,已是下午了,府上来了一个客人,竟然是轩辕国的少将军云痕。
没想到云痕竟然来汉成王府看望她,晚清很高兴,让人招呼云痕到古宛的正厅内,她整理好一切,便领着回雪和喜儿福儿等去古宛的正厅。
没想到厅堂内,夏候墨炎也在,正招待云痕,二人爽朗的说着话。
一看到晚清进去,夏候墨炎招手让晚清过去坐下,云痕站起了身望着晚清,笑着开口。
“表妹不会怪云痕冒然打扰吧。”
“表哥说什么呢?快坐下来,怎么想到过来了。”
晚清关心的望向云痕,身为轩辕国的少将军,云痕一定是极忙的,怎么会有空跑来金夏国呢?难道是有什么事情,晚清猜测着,示意云痕坐下来,她自已坐到夏候墨炎的身边。
云痕待到晚清坐下,也不和晚清拐弯抹角,身为一名武将,性格直率豪爽,没有任何的虚伪。
“自从我上一次放了表妹过关卡后,锦王轩辕夜暖便很生气,所以把我调回了京城,挂了一个闲散的职名,我也乐得清闲,反正现在没仗打,守在边关和京城都是一样的,父亲也辞官归故里去养老了。”
云痕一说完,晚清的脸上立刻挂上歉意,不管怎么样,他们这局面可是自已造成的,立刻望着云痕道谦。
“是我的错,给你们带来的了麻烦。”
云痕笑了起来:“我来不是让你愧疚的,而是别的事。”
晚清才停住口,继续听云痕往下说,云痕接着开口:“因为表妹的原因,我与锦王走得远了,倒与太子走得挺近的,近日太子得到消息,知道锦王轩辕夜暖来了金夏国,生怕他会对表妹不利,所以便派我来金夏国,以防锦王殿下动什么心机。”
“轩辕夜暖来金夏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重复了一句,那么皇后手中的血莲花不会是轩辕夜暖搞出来的吧,因为皇后若有那个东西,不会恰恰等轩辕夜暖来,才拿出来。
“这个可恶的家伙,恐怕他已经动手动手脚了?”
云痕一听,脸色微变,担心的望着晚清:“你们没事吧。”
“我没事,你放心吧,替我谢过轩辕太子了。”
晚清真心的道谢,没想到轩辕夜辰倒是真性情的人,不枉她与他相交一场。
云痕摇头:“没事,太子怕锦王利用你与我的关系说事,所以让我辞了朝堂上的职事,所以我现在是闲散人一个,没事到处溜达溜达。”
晚清一听,没想到云痕竟然辞了职事,不由得感动,为了她的事。
“谢谢你和轩辕太子了,他的人情我欠下了,表哥的关怀,晚清也记着了。”
一直以为轩辕夜辰是个温润柔和的人,她还曾想过这样的人如何斗得过虎狼之猛的轩辕夜暖,没想到轩辕夜辰的心计也是无人可及的,恐怕这轩辕国的事,最终还是他说了算,若是如此,她倒是高兴的,至少轩辕夜辰是个主张和平的人,他登基为皇,是百姓的福气。
云痕听了晚清的话,笑起来:“没事,父亲知道这件事,还支持我如此做呢?并让我在姑姑的坟前上枝香。”
“好,回头我领你去。”
晚清开口,吩咐人来带云痕下去休息,连日来做马车一定是累坏了,回雪领着云痕下去休息,厅堂上安静下来。
晚清望向夏候墨炎,一脸的凉薄:“没想到这轩辕夜暖,竟然和皇后太子走到了一起,还真是物以类似啊。”
“难道怕他们不成。”
夏候墨炎脸上挂着势在必得,就算多了一个轩辕夜暖,难道还能翻天不成,他还就不相信了。
“慕容家的证据搜查得怎么样了?”
晚清关心的询问慕容家的事情进行到哪里了,皇后敢对付他们,就要承受他们的回击。
夏候墨炎听了,沉稳的点头,表示一切都很顺利。
“听月楼内已买通了几个女人,证明她们是被贩买来的,另外慕容家拳养暗卫的事也查清楚了,还有家族内的弟子做仗着身份金贵,打伤人命,还强逼人妻为妾,总之搜查了很多的罪证,足以治慕容家一个抄家入狱待斩之罪。”
“好,很好。”
晚清用力的一点头,这些事一呈上去,不怕慕容家的不被抓起来,就算皇上有心包庇,也没办法抹杀掉这么多的罪行。
两个人又坐着说了一会儿子话,晚清的肚子便有些饿了,睡了大半天,一点东西都没吃呢,吩咐回雪准备点吃的东西进来,很快便传了晚清喜欢吃的东西过来,一一摆放好。
夏候墨炎正好也饿了,便陪着她一起吃点。
堂上,先前夜里的肃杀凌寒尽数散去,此刻一片温馨,夏候墨炎二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儿,想到肚子里异于常人的孩子,两个人都很高兴。
两人正吃得欢,便见喜儿走了进来:“禀世子爷,世子妃,安总管过来了。”
“让他进来吧。”
夏候墨炎挥手,不知道管家安成过来做什么,挥了挥手不甚在意的吩咐,喜儿走出去,安成走了进来,脸色有些不耐看。
“世子爷,世子妃,宫里又来人了。”
安成的声音透着无力,一想到王府里接二连三的出事,身为汉成王府的总管,他的心里也是不好受,昨天夜里,世子妃的孩子差点小产了,那玉莲交待了是皇后指使的,幸好孩子没事,这会子宫里又派人来接世子爷和世子妃。
这次来的人,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江寒,江寒和小明子不一样,一般情况下,他是什么都不说的。
所以他没有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只得过来禀报世子爷和世子妃。
夏候墨炎一听,不知道皇后又要使什么哟蛾子,不过既然她如此着急,那么他就让他们看看,他们不会总处于挨打的地步,
“好,去前面招待好江公公,就说我们马上就过去了。”
“是!”安成退了出去,堂上,晚清放下了玉著,望着一侧的夏候墨炎。
“只怕皇后又要动什么手脚。”
“不怕,这一次我就要让她们知道知道,我们不会总处于挨打的状态,而且一动绝对是动到底,皇上想包庇他们都不行。”
“嗯,那我们进宫去吧。”
“好。”
两个人说好了走出古宛的厅堂,夏候墨炎在门前招手唤了雁平过来,小声的吩咐了他几句话,雁平自去和凤离歌等人会合,然后他们领着回雪和落沙二人前往府门外,流胤刚在暗处跟着他们。
汉成王府的门前,大太监江寒,面带微笑,恭敬的迎了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上了宫中的马车,余者骑马尾随,一路进宫去了。
马车内,夏候墨炎隔着车帘沉声问江寒:“江公公,皇上为何又要接我们进宫去。”
江寒听着内里冷寒凉薄的声音,心里一颤,斟酌着用词。
“慕容府的候爷过来了,所以皇上便让人宣了世子爷和世子妃进宫。”
这句话再清楚不过了,这是慕容府的慕容珩使的计啊,好,很好,待会儿不知道会不会让慕容珩脑中风,晚清和夏候墨炎二人相视一眼,然后不再说话,一路坐马车进宫去了。
瑞龙宫的大殿,灯火大作,亮如白昼,今日不同于以往,高首坐着皇上夏候东宸,身侧坐着皇后慕容烟。
大殿下首分别坐着六部尚书,连汉成王以及朝中的大臣都在,太子殿下和瑾王殿下都在。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走进大殿的时候,便觉得殿内气氛冷冽,所有人的眸光都齐刷刷的射向他们,父王的脸色则难看异常,怒视着慕容府的家主慕容珩。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虽然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心里冷笑一声。
没想到慕容珩竟然如此急着死,把朝中的大臣都请了过来,好,这倒是很好,待会儿若是他们揭发了慕容府的事情,皇上就算有心包庇他们,都没有办法可使,这可是他们自找死路,一心不给别人留余地,就是不给自已留余地。
二人一边想着,一边缓缓的走进大殿,向上首的人施礼。
“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殿内,鸦雀无声,皇后慕容烟和太子夏候洛晨的脸上布着得意,眼瞳中是阴狠残忍。
皇帝夏候东宸的脸色有些难看,手中拿着信,沉着地望向大殿下首,一字一顿的开口。
“夏候墨炎,上官晚清,老候爷慕容珩抓到一名行踪诡异的黑衣人,在那人的身上搜到了一封密信。”
皇帝说完,盯着下首的人,大殿内,别人也都盯着夏候墨炎和晚清。
只见这两人一脸的镇定没有似毫的慌乱,晚清抬眉,淡淡的望着夏候东宸:“所以呢?就这样一封密信能说明什么呢?”
晚清反问,望着大殿上首的皇帝和皇后。
夏候东宸生性多疑,虽然心疼喜欢墨炎,不喜太子,可是说倒底还是亲情血脉重要,所以他是担心有人谋夺他的江山位置的,一心只想把位置留给他的后人太子殿下,可笑他,却不知道墨炎才是他深爱的女人的孩子,真正的太子,只不过他永远不想继承他的皇位。
晚清的话落,殿内很多人倒抽气,汉成王府的世子妃一向聪明,怎么会说如此话呢?
这密信可是她们和轩辕国大将勾结谋算金夏的证据啊。
大殿两侧的大臣都聪明的不说话,眼前的局面究竟是怎么样?没人知道,一边是皇后和慕容家,一边是汉成王府,都是重之又重的人物,所以他们这些人还是少说话为好。
皇后见没人说话,皇上只脸色阴骜的瞪着大殿下首的两人,却不说话,皇后立刻心急的叫起来。
“上官晚清,这就是你们和轩辕勾结的证据,你和轩辕的少将云痕私通的密信,轩辕的少将云痕深得太子的信赖,所以你们彼此密谋,想夺了金夏国的江山。”
皇后气势汹汹的开口,夏候墨炎不怒反笑,抬眸望向高首的皇后反驳。
“难道那封信就不能是人伪造的吗?”
“信可以伪造,那么人证呢?”
皇后一声令下,大殿外很快便有侍卫押着一名周身被鞭打,伤痕累累的人走进来。
这人一进来,便被扔在大殿上,他挣扎着跪好。
皇后沉声询问:“你是何人?”
“我是云少将军手下的副将莫风。”
“这封信是不是你们少将军派人送来的,如若胆敢妄言,定斩不饶。”
皇后气势迫人的开口,殿内所有人都望着那黑衣人,看出他被打得不轻,也许是熬不过了,所以才会交待的,这也合情合理。
那黑衣人左右为难,抬首望了一眼身侧的夏候墨炎和晚清,满眼的愧疚,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最后咬牙应声:“是,少将军一直以来都有与世子妃通信,因为世子妃很生气皇室的人,所以便和我们少将军通信,要连手密谋金夏的江山,我们少将军同意了这件事,所以才会派属下来送信,谁知道,竟然被人发现了。”
这时候大殿下首坐着的慕容珩站了起来,跨前一步开口:“禀皇上,老臣身为金夏的候爷,一直注意着城内的动向,听到有人禀报说有诡异莫测的人在城内活动,所以便派人抓捕了这黑衣人,一搜查便看到了这封信,还有臣已暗中命人拿到了轩辕少将军云痕的墨笔,两下相较,果然是少将军的亲笔书信。”
汉成王看堂上的人全都望着自已的儿子和儿媳,不由得气急的站起来。
“皇上,此事绝对不可能是真的,是有人蓄意栽脏陷害我儿子和媳妇,他们手中并无兵权,也无实力,如何和轩辕的人密谋造反。”
汉成王夏候臻怒视着慕容珩。
慕容珩冷笑一声:“既然她有这个意,难道还没有主意吗?汉成王府手中难道没有实权吗?”
这话一起,便有所指,汉成王一张脸被气得煞白。
大殿上,皇帝夏候东宸脸色难看,黑沉沉的瞪着下首的夏候墨炎和晚清。
这夏候墨炎一直是他喜欢的人,所以才会找他来问话,若是一般人,早就押进大牢了,宁可错杀一人,不可妄放一人。
“夏候墨炎,上官晚清,此事你们如何说?”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相视一眼,然后同时发出一声笑。
这种时候,两人还能笑得出来,大殿内不少人佩服这二人,不过再佩服,这密谋之事,可够他们担着的了。
夏候墨炎沉稳的走向慕容珩:“老候爷,你会为你现在做的事付出代价的,本世子可以告你一个蓄意栽脏陷害。”
他一声落,周身的杀气,狂放的开口,朝大殿外冷喝:“雁平,落沙,立刻回汉成王府,把云公子请过来。”
大殿外面,雁平领命,也不用马车,纵身便走,直奔皇宫外面而去。
大殿内,很多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云公子又是何许人也?
夏候臻脸色松了一些,看到儿子和媳妇镇定自如,就知道他们定然有解决的办法,所以一口气放松了下来,跌坐到椅子上,先前他差点没有窒过去。
夏候墨炎不理会别人,直盯着慕容珩,冷笑一声:“想凭一封信,和一个人栽脏陷害我,你们慕容府的人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
他说完抬首望向上首的皇帝夏候东宸:“禀皇上,晚儿确实和轩辕的云家有关系,可是云大将军早就辞官归故里,姬养晚年,至于云少将,因为上次晚儿前往轩辕谈判的时候,云痕放了晚清过关,使得两国和平了,这事触怒了锦王殿下,锦王一怒把云痕调回了京城挂个闲职之名,云痕因不受重视,生气的辞了轩辕的职事,请问皇上,一无所事的云痕能与我们密谋什么?”
夏候东宸的眼睛眯起来,没想到竟然出现这种状况,一时没开口,望着大殿下首的慕容珩。
慕容珩则望向那黑衣人莫风,莫风挣扎着开口:“不,云少将仍是轩辕的将军,我是他的副将,怎么会不知道,我正是他派来的,属下没有说谎。”
“你还是老实交待出究竟是受何人指使的来做这等事,如若不交待,我想待会儿你会后悔站错了地方。”
晚清冷冷的开口,那黑衣人抖簌了一下,不过依旧坚持自已的话。
上首的皇后和太子相视一眼,两人眼瞳中皆有焦急,不知道夏候墨炎所说的事是否属实。
大殿内,议论声起,各有说法。
慕容家主慕容珩,脸色阴骜难看,不过心里却不安,紧握的手微微颤抖着,不会真的坏事了吧。
殿内,皇上不理会任何事,闭上眼睛等候着。
时间慢慢的过去,一个时辰后,大家都等得乏了,皇上歪靠在龙椅上几乎睡着了,众人先前讨论得热切,现在也兴趣缺缺的,有人甚至打起了磕睡,闭上了眼睛等候着。
不过随着太监的一声通报,很多人来了精神,立刻睁开眼睛望着从殿门外走进来的一道清朗骄健的身影,只见他一走进来,那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失声叫了出来:“少将军。”
来人正是被雁平带过来的少将云痕,只见他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正是以前他镇守边关时的副将莫风,不由得微恼,脸色便难看的瞪了他一眼:“莫风,你竟然胆敢跑到这里来诬陷我。”
他一言完,便给上首的皇帝和皇后施礼。
“云痕拜见金夏国的皇上和皇后。”
皇后一看这云痕竟然出现了,不由得心惊,抢先一步开口:“云痕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和上官晚清密谋犯事,来人啊,把他抓起来。”
云痕冷笑一声,双瞳寒光乍射,直击向皇后:“皇后娘娘当真可笑,云痕早就是无事一身轻的人了,如何和表妹晚清私谋什么事啊,不知道娘娘此话从何而来。”
“这大殿上的人难道不是你的副将,”
云痕侧首望了一眼莫风,莫风在他慑人的视线中垂头,只听得他慢条斯理的开口:“从前是,可是自从表妹去轩辕谈判之后就不是了,他是锦王的手下。”
“那这封信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指着皇帝夏候东宸手中的这封信,云痕望过去,不卑不亢的开口:“我能否看看这信。”
夏候东宸把信递给身侧的江寒,江寒捧着信走下来,递到云痕的手中,只见他瞄了两眼,然后哈哈笑了起来。
大殿内,有人直呼放肆,可惜云痕却不理会,望向上首的夏候东宸:“皇上,这封信是假的,是有人模仿了我的笔迹,不过如果细瞧还是可以瞧出来的,我因为常年打仗的原因,字如人,刚硬没有似毫的柔感,皇上不防再细瞧瞧,便会看出端睨了。”
云痕把手中的信送到江寒的手上,江寒取了回去捧到皇上面前,夏候东宸接了过去,细瞧了几眼,竟然有所发现,若是云痕不点破,还真看不出来,他一说完,再两下比较,便看出端睨,这模仿的字确实有一些柔软,而云痕的字,就像他的人一般,字字刚硬立体,如刀削斧刻一般。
皇帝一看,脸色好看一些,示意江寒把两封信交给下面的大臣看看。
很多人比对了过后,发现这信确实不是云痕的笔迹,不由得一起望向大殿下首跪着的黑衣人,还有慕容家主慕容珩。
皇后和太子的脸色同样难看,皇后暗自咬牙,还以为这锦王出的主意有多高深,却原来也不过如此。
慕容珩一看眼前的局面,抢先一步扑到地上去:“老臣该死,竟然相信了贼子的话,错怪了汉成王府的世子爷和世子妃,请皇上降臣的罪。”
本来是指使夏候墨炎和晚清通敌卖国的,没想到再次演变成另外一副局面,皇后身子摇摇欲坠,真的想当殿撞死。
不过看到七十岁的老父跪在殿下,不由得强镇定下来,起身就着皇帝的身侧跪下来:“请皇上饶过父亲一心护着金夏的心,才会犯这等的错误。”
太子也站了起来,跪了下来:“请皇上饶过老候爷心急犯的错!”
“请皇上饶过老候爷心急犯下的错。”
大殿两侧一些人和慕容家交好,所以帮助他们求助,另外一些人不愿意得罪慕容家也跪下求情,如此一看,殿内倒是黑压压的跪了一片,
皇上夏候东宸望着眼前的一切,张嘴想小惩一下慕容珩,谁知道夏候墨炎脸色一沉陡的开口,凌寒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你们求情求得太早了吧。”
夏候墨炎冷笑一声,周身充斥着戾寒,一刹那好似地狱的使者,那张隽美的五官上,阴骜深沉,眼瞳幽深,深不可测的杀气,迎视着大殿内好几道惊惶的眼睛,沉稳的接着开口。
“现在让我来数数慕容家,究竟有几宗大罪,其罪一,慕容家的家主慕容珩,身为金夏国的朝廷命官,竟然开设了青楼听月楼,并私自贩卖人口,结党谋私。”
夏候墨炎话落,慕容珩脸上布着惊慌,脸色一片苍白,嘴唇颤啊颤的,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那双眼睛散发出涣散的死灰色彩。
皇后和太子的脸色也同样死气沉沉的难看,大殿内的朝中臣子,谁也不敢说话,谁能想到发展成眼前这样局面,竟然扯出听月楼来了。
夏候墨炎却没有似毫停止下来的打算,反而朝殿外冷喝一声:“带进来。”
孙涵领着听月楼的几名姑娘走进来,跪在大殿正中,夏候墨炎指了指跪在大殿正中的几个姑娘,嗜血的开口:“这就是证据,这些人并非自愿,而是被强行掳来的。”
“是啊,是啊,我们是被抓来的,求金夏国的皇帝放了我们吧,放了我们吧。”
几个女人大叫,那慕容珩倒底是老奸巨滑,眼一翻便来了主意,朝着上首的皇帝叫起来:“禀皇上,老臣不知道世子爷说的是什么事,这些女人与老臣何干,还有那听月楼又与老臣何干?”
皇后和太子陡的起身,迫视着夏候墨炎:“你汉成王府的人竟然胆敢血口喷人。”
夏候墨炎好笑的望着皇后和太子,扬了扬手中的信件,并几个女人的供词。
“这是慕容珩与人买卖的书信,虽然写了一半,但我们已比对过笔迹,确实是同一人的笔迹,另外这是几个女人的供词,足可以证明听月楼就是慕容家的产业。”
大殿,鸦雀无声,眼前的状况,慕容珩想否认都不行。
皇后和太子一脸死灰,没想到夏候墨炎竟然查出了听月楼这个地方,当真是可恶至极。
慕容珩心思快速的转动着,即便他受罚,至多丢官而已,只要女儿和外孙还在,他们慕容家就不怕,想到这连连的磕起头来:“皇上,臣该死啊,臣该死,臣一时糊涂,就是因为家小太多,臣的收入有些吃力,所以才会把脑筋听到不该到的地方啊,罪臣甘愿受罚。”
夏候东宸脸色难看,盛冷的大喝。
“慕容珩你胆大妄为,身为金夏的一国候爷,竟然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来。”
“来啊,把他撵出皇宫,罢掉官职,从此后闭门思过,不准踏进皇宫一步。”
夏候东宸话音一落,夏候墨炎和晚清脸色陡变,他们二人和凤离歌等人费了这么大的精力搜查证据,可不是单单为了惩罚慕容珩,慕容家的人还在,皇后太子依然有攀附,那么他们的日子依然不好过,所以一定要打挎他们,但是皇上明显的想护短。
他只想惩罚慕容家,让他们心知肚明这金夏谁是主谁是臣,却没有真心想收拾慕容家,因为太子现在还没有登基,若是除掉慕容家,太子身后谁人来扶持。
皇上自有皇上的顾虑,但是夏候墨炎却容不得皇上只顾着自已,而置他人于不顾,所以皇上一说完,夏候墨炎陡的欺身挡住大殿外面侍卫的动作,挡住了慕容珩的去路。
“慢着,今日谁也不准带走慕容珩。”
晚清的身形同时一动,冷瞪着那些侍卫,和夏候墨炎一左一右的阻止侍卫的动作。
夏候墨炎见晚清配合自已的行动,便又回身走到大殿正中,迫视着皇上。
“这贩买贩卖人口,私设**,只是其罪一,其罪二,慕容珩私下拳养暗卫,大约八千人,分四个地方藏了起来,楚京隐藏着两千,少商城隐藏着两千,还有四千藏在祁连山内,我们已抓了其中的数十名暗卫做人证。”
大殿内,唯有夏候墨炎冷彻骨,嗜血的声音,人人愣神,说不出话来,望着大殿正中,那一身光彩的夏候墨炎,好似天生的霸主一样散发出强大的磁场。
他眉眼如画,眉间却隐藏着深不可测的戾气,令人不敢直视。
大殿内,只听得慕容珩一声惊呼:“我命休矣。”
慕容家的家主直接昏了过去,皇后和太子气得身子抖簌,恨不得扑过去撕咬了夏候墨炎。
可惜晚清冷冷的扫视殿内所有人一眼,沉稳冷血的开口:“都不许动,这慕容家的罪证可不是一件两件,今日就一并算算清楚吧。”
皇后脸上全无一点的血色,身子轻摇,软软的栽到身后的凤椅之上。
她还是小瞧了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他们一直以来都没有动,而是一动便要致人于死地,让她们全无翻身的可能,接下来恐怕还有什么事?
果然夏候墨炎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慕容家的罪行三,身为金夏国的候府,位高权重,竟然买卖官员,三千两一小官,五千两一个中等官,一万两便可混到四品的官员。”
殿内哗然,人人望向慕容珩,然后是皇后。
不过夏候墨炎没有理会任何人,依旧往下说。
“其罪四,但凡有事找到慕容家,论银子办事,不过什么事,只要找到门下,有人递银子,便有人办事,哪怕是草菅人命的事只要钱到位,自有人办妥,其罪五,圈地建庄,内里有平常的百姓不依,便打死人命,其罪六,家族的子弟强占人妻,强迫人死。”
夏候墨炎停住了,沉声望向高首的皇帝:“皇上,这六大罪证,可够慕容家的死十次百次。”
大殿内,人人无声,谁也不说话。
很多和慕容家有牵扯的人全都害怕起来,不敢望大殿上首,全都垂首看着地下。
皇上的脸色比任何人都难看,黑沉沉的像拢了暴风雨。
一直以来他以为候府,皇后的娘系一族,太子背后的支持者,一定是洁身自好的,即便有什么不堪也是能容忍的,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多的罪事,当真是可恶至极。
大殿之内,夏候墨炎沉声唤殿外的人,把所有的罪证全都供到上首,皇帝的面前,一字一顿的开口。
“希望皇上严惩此事,若是这样的事都可以姑息养奸,那么金夏必亡。”
皇帝心惊,抬首直视着夏候墨炎,夏候墨炎双瞳深邃,和皇上的眸光在半空中交会。
夏候墨炎的眸光表示出,若是这次皇上胆敢循私,那么他将会把慕容府的所有事公布天下,让天下人知道君不君臣不臣,还成什么国?
皇帝的眼光中则是深深的懊恼,还有无奈,最后妥协,雷霆之声响起。
“刑部,兵部尚书何在?”
两个尚书慌恐害怕地冲出来,扑跪在地上:“皇上。”
“立刻领兵五千,查抄慕容府所有的财物,清点进国库,府内所有的人一干下狱,由六部联合审理此案,另外兵部派兵把暗卫全都抓住。”
“臣等遵旨。”
刑部和兵部尚书领旨,其他四部尚书也出来领旨。
慕容家主慕容珩刚缓缓苏醒过来,一听皇上的旨意,嗷的一声怪叫,直接受不了的抽搐起来,眨眼间口眼歪斜,口水直流,竟然当殿中风了。
而上首的皇后气喘胸闷,一口气上来,直接的吐了一口血,便昏了过去。
太子吓得扑到她的身边大叫,连呼母后却无济于事。
大殿内,侍卫冲进来,把慕容珩抓下去,还有先前那黑衣人一起带走。
众官员胆颤心惊的告安退出去,今夜发生的事,可谓在朝堂上掀起了一道腥风血雨,不知道将有多少人会被牵连到其中?
大殿内,众人纷纷退出去,皇后被太子带回了皇后宫中去了。
皇上疲倦的靠在大殿内的龙椅之上,想到眼前的局面,头疼不已,轻揉着脑门儿,一侧的太监江寒,不敢说话,
他知道皇上为何头疼,按理慕容家犯了多少宗大罪,自然是该死的,可是如若把慕容家一门该斩的斩了,该杀的杀了,该流放的也流放了,太子怎么办?太子背后一点势力没有,如何稳固江山。
可是如若他保留了一部分,只怕墨炎不会善罢干休,他先前的眼神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表示。
如若他循私,他定然会有所动作,那么对于皇室是有影响的。
一想到这些,皇帝便头疼不已,江寒赶紧劝他:“皇上别烦了,还是休息一会儿再想吧。”
“再想能想出两全的办法吗?”
夏候东宸一边起身,一边赞叹墨炎那小子的心思睿智,竟然查了慕容家的这么多的罪证,他若是一桩一桩的对付出来,那么他还有办法为他们脱身,可惜偏偏一下子查出这么多的罪状,而且每一条都可以致慕容家于死地,所以连他这个自认一向睿智深沉的人都想不出好办法来。
夏候东宸扶着江寒的手走进寝宫去休息一会儿,这事还真是伤人脑子。
楚京五大世家慕容家,一夜之间,被官府查操,多罪并发。
晨曦的光芒中,十里长街都是看热闹的人,只见慕容府男男女女的被官府带着穿街过巷,狼狈难堪至极,以往的荣华富贵,如过眼云烟,眨眼从云端跌落泥污。
大街上,人流如潮,人人拍手欢呼,臭鸡蛋,烂菜叶子,臭鞋子扔个没完,人人叫喊,这些平日高官骏马,光艳衣衫,瞧人如蝼蚁的人也会有这么一天,怎能不让人兴奋,虽然宫中有皇后,还有太子,可惜也救不了他们,可见他们身上的罪有多重,一时间,十里长街过处,满地残零狼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