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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海天楼热闹非凡,处处张灯结彩楼下却戒备森严,甚至征调了一队银盔亮甲的城卫维持秩序。
很显然,这海月商盟与官方颇有几分瓜葛。
城卫们在海天楼的百米之外巡逻,除了正门之外,一律禁止同行。
正门处铺着厚厚的红毯,毯宽三十余米,自海天楼内蜿蜒而出,一直延伸到五百米外的街口。
红毯上人流络绎不绝,显然是那些受邀的宾客正在入场。两侧则站着一队持戈的士卒,结成一道人墙,将看热闹的百姓隔离。虽然离大人物们正式入场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围观者却已经人山人海了。
红毯的中央,也就是距海天楼正门百米的地方,有一群同样身着锦衣的汉子一一检视受邀者的请帖。楚云目力奇佳,远远见得这些来宾出示的邀请函与自己所持一模一样,顿时心中大定——旁边这厮,看来还真是海月大会的工作人员。
在锦衣人的带领下,楚云顺利通过了检查,进入了海天楼中。
海天楼的正门之中却又分出三条通道来,正中的通道写着‘贵宾通道’四个字,左边的通道写着‘名流巨贾’四个字,右边的通道则写着‘藏龙卧虎’四个字。
楚云不解其意,锦衣人在一旁解释道:“每位受邀的宾客都有一张请柬,上面都有一个号码。这个号码既是场中的坐位号,也是出价竞拍之号。一般来说,五百号之内的都是军政皇族的重要的人物,可持柬由中门直入会场,此之谓贵宾通道。”
此人口才着实不错,详细的向楚云介绍道:“海月大会不同于普通的拍卖,每届都会邀请一些诸如才子佳人、名妓名伶等社会名流参加。为了提升大会的品味,在拍卖的间隙,还会夹杂一些曲艺大家的表演。当然了,有名不见得有钱,海月大会的主旨还是为了敛财,因此,海月城中有名的富商巨贾也会接到邀请!按每届的惯例,参会名流的名额大约在百人左右,商贾的名额却有九百,都必须验明身份才能入场。”
此人领着楚云直奔右边的通道,一边走一边继续解释道:“公子手持的特殊邀请函乃两千八百三十九号,因为这类参会人员的身份无从考证,为了杜绝没有实力者肆意占用参拍名额以及胡乱恶意竞拍等情况,这类受邀者在进门之前必须缴纳十万两银子的保证金,可以用其参加竞拍,也可以用其消费,会后再进行折算,多退少补。”
“这类受邀者中从来不乏从其他郡赶来的重要人物,因此被称作藏龙卧虎。名额在千五百人左右。”听着锦衣汉子的介绍,楚云心中暗自赞叹,这海月大会好周密的安排,这十万保证金一收,不仅将财力不够之人剔除在外,还能对这些陌生之人起到管束的作用,不禁对这海月大会又多了几分期待。
缴纳十万两银子后,楚云拿到了一个十万两银子的收条,在锦衣人的带领下继续向海天楼会场走去。前行大约百米之后,便是一个空旷的房间,四壁挂满了尺许大的画像卷轴。
抬眼看去,这些画轴原来是一些人像的彩绘,以貌美的女性肖像居多,也有一些相貌俊美的男子画像,甚至还有一些年幼的孩童画像,总共约有二百余副的样子。一些先来之人正驻足在画像前面端详。
不一会儿,只见有人指着一两幅画儿指指点点,便有一名身着锦衣之人走上前来,依言取下卷轴,然后再登记上此人的号码,那人便大摇大摆的继续向内间走去,锦衣人则重新将一个画卷挂到墙上。
楚云不解其意,在锦衣人的解释后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些全都是一些陪客粉头的画像,每一届海月大会最少也要持续六七个小时,找个粉头揉揉腿捏捏肩的,还可以随意亵弄差遣,岂不胜过独自枯坐无聊?
对身怀十万两银子的与会者来说,这些粉头真心不贵,每个才百两银子而已!选中哪个粉头的卷轴,自会有人将其本人送到身边。
看着这些花枝招展的女子画像,昨夜被小丫头撩拨的火气又升腾起来,一想起那尚未发育完全的娇躯,那种柔软而坚挺的感觉,楚云忍不住指尖又痒痒起来,索性也挑了个粉头。对这些人尽可夫的女子,他的心中没有半点怜惜。
选了一个女子的卷轴后,楚云继续前行,转过一面描金绘彩的屏风,眼前顿时一亮,却是一个足有十亩方圆的圆形大厅,大厅的正中,是一个直通楼顶的硕大天井,楼顶乃透明的水晶琉璃瓦,午后的阳光透瓦而下,直将整个大厅照耀得熠熠生辉。
天井处搭着一个戏台,正有一帮打扮怪异的戏子在台上咿咿呀呀哼唱着楚云根本听不懂的小曲。不过,这些戏子显然也不是普通的角色,于那精妙之处,不时有人欢呼鼓掌。
海天楼一共有九层,一层的大厅最为庞大,环绕着天井摆满了圆桌,每张圆桌后摆着八张红木大椅,正对椅子的方向则放着一个蒲扇大小的黄色圆牌,上面用朱砂写着座位的号码。
锦衣人将楚云带到二八三九号位置,便自行告辞离去。
二八三九号位置远在大厅的外围,离天井尚有一段距离,亏得他视力不错,且外围的地面都被垫高了起来,否则根本看不到天井处的情形。
不一会儿,另有一名锦衣人领着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过来,正是楚云所选的粉头。
这女子不胖不瘦,穿着露肩长裙,虽然笑语嫣然,却始终微蹙着眉头,别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气质,这也是楚云一眼相中此女的原因。
此女自称香玉,向楚云见礼后也不多言,只是默默的站在椅侧静候吩咐。
楚云终究是毛头小子,见这女子举止稳重有礼,却不好过分唐突,只得吩咐其自取桌上干果吃着耍子。
等了一会儿,大厅中来人愈多,其中多有相熟之人,见面时少不得客套一番,一时间吵吵嚷嚷,纷乱了起来。
香玉呆立一侧,见楚云没有过分的举动,不禁有一些诧异,主动替楚云斟了一杯热茶,随之又默然站立一侧。
此时,天井中的日光已斜,大厅中顿时变得昏暗起来,便有数十名锦衣人进来点着了灯笼,数百个灯笼一亮,顿时将大厅照射的如同白昼。
与此同时,透过天井望去,只见二楼、三楼也渐次亮起了灯光。
二楼近靠天井的位置是一圈造型别致的房间,楚云在一楼大厅,看不到二楼的全貌,以面积估计,大约有四五百个房间,想必就是那些军政贵宾的包房吧。
三楼没有包房,其上人影绰绰,想必布局与一楼大厅相仿。
楚云这一桌宾客合计八名应邀者已全部到齐。七男一女,男人们人手一个粉头伺候,余下那名妇人大约四十余岁,对此却仿佛见怪不怪,目不斜视自顾自的垂目品茶。
楚云不仅年幼,而且气质不凡,不但同桌之人不时暗自打量,那些粉头也时不时的将美目瞟了过来。
一桌八个人,只有俩人相熟,余者皆互不相识,各自默默坐定听那俩人寒暄。
这俩人,其中一人是一个胖子,浑身肥肉、满面油光,叫作安老板,另外一人却是一个精瘦的中年人,面白无须,被安胖子以陈老板呼之。
安胖子显然有些家底,姓陈的中年人自打一见面,就开始猛拍此人马屁,既夸对方生意大,又夸对方富有多金。
胖子被拍得眉开眼笑,探手在身畔粉头一通乱摸,装模做样的道:“陈老板谬赞,大家都以为我安奎富有,却哪里知道人家的小日子过得有多艰难,你算算,光家中十二个小妾,每人要吃要喝不说,光胭脂水粉的月例,也得几千两银子吧?这一年下来,光这胭脂水粉就得好几十万啊,你说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这一番话明是叫苦,却不无炫富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