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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黎族大巫最后的预言,让小枫震惊不已,她回想到大胖引着自己与阚石的相遇过程,他当时就那么静静地等着,似乎知道自己会来。还有他的寨子里那些种种神奇物事,他层出不穷的本领。小枫越想越觉得阿爹的判断很有道理。
难道他真的是神明降世,他就是九黎族的护佑神,怪不得他那么年轻,他的微笑却像阿祖一般和煦。那我将来如何与他相处,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此刻,小枫的脑子里一片混沌。
她绞着双手,下意识地摸着身上的格子布料,联想到自己那些衣裳褴褛,脸有菜色的族人,心中便有了计较。
姜洛看着脸上阴晴不定的小枫,心里暗自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自己把这件事告诉小枫是对是错,但是九黎族崛起的希望都系在这个神秘的阚石身上。
而小枫却是唯一能得到他的指点的人,他绝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他需要小枫能将阚石和鸟部落紧紧联系起来,小枫是个单纯的女孩,有的话现在还不能说,这是急不来的。
过了半晌,小枫慢慢从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她迟疑了半刻,犹豫地问:“阿爹,你告诉我这些,需要我怎么做呢?”
姜洛看到女儿很快恢复了冷静,他欣赏的点点头,他没有正面回答小枫的问题,反回小枫:“如果你去邀请他,有没有希望请动他加入我们的部落?”
小枫想了想,想到两个地方生活条件巨大的差距,以及临别时阚石要求她发下的誓言。
她有些苦涩地摇摇头,苦笑着说:“阿爹,恐怕请不来。您不知道,我临走时他答应明年开春给我们一些玉米种子,还有那个红薯,并会教会我怎么种植,但是有个条件。”
小枫顿了顿,她有些羞赧地摸摸鼻子,看着阿爹询问的眼睛继续说:“他让我向神明发誓,不要向外人透露他的存在,他不希望外人打扰他的生活,但我觉得阿爹和岩龙都不是外人,呵呵”,说罢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姜洛点点头,沉默了一会,他指指手上的药锄问小枫:“他帮你做这药锄时有没有避开你?”
“没有啊,不过他把恶金称作铁,金称作铜,锄头是他用现成的物事改过来的,他那里有不少铁,噢,就是恶金。
那个铜,也就是金他重炼过的,他告诉我说我们的冶炼方法有点问题,杂质太多,还有他冶炼的炉子很复杂,另外他说金要好用,还需要找到什么锡和铅。”
姜洛脸上立刻泛起喜色,他前倾着身体追问:“他肯教你冶炼金,不管是金还是恶金,哦,就是他称作铜和铁的。”
“这个人倒是很大方,不管我向他请教什么,他都会教我,而且教得很认真。这次我急着回家,没学会多少。”说罢,小枫露出遗憾的表情。
姜洛有些激动地站起来,他踱了几步,走到小枫身边,大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说:“枫啊,入冬后你带上大胖去他那里吧,尽量能多学点本领,开春再回。还有,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能学多少就学多少。明白吗?”
“嗯,我知道了。”
“你也累了,先去歇息吧。”姜洛扶起小枫,拍拍她的后背说道。小枫乖巧地答应一声,跟姜洛道声晚安便走出了祠堂。
目送小枫出去的背影,姜洛有些疲惫地揉揉额头,这几年他殚精竭虑,始终没能带领族人们摆脱困境。他心里很惭愧,当年跟在父亲身边,他只热衷于习武,没能学到父亲冶炼耕作的本事。
哥哥们的战死,导致许多重要的传承中断。因为自己不懂农时,不懂耕作,就连粟麦都大幅度减产,自己没有能力带着族人们生活好,不是个合格的酋长。
姜洛想起刚刚逝去的妻子,多好的女人啊!为了让部落的孩子们能多成活几个,她总是拿自己的吃食偷偷接济部落里的孩子。长年累月,她身体却垮了,一场病就夺去了她的生命。四年了,部落还是这么贫困,悔不当初啊!
姜洛长叹一声,他有句话没有告诉小枫,他真得很希望阚石能成为自己的女婿,成为部落的酋长。
他真的很累很吃力,他要让贤,这件事需要找个机会,能见上阚石一面就好了。收回思绪,姜洛转过身子,抬头凝视着祠堂中飞鸟的图腾,半晌艰难地吐出两个字“阚石!”
“啊嘁”
阚石不知道有人在惦记着自己,他刚刚忙完秋收,今年的玉米收成不错,他现在正忙着做竹粮囤,过几天玉米晒干了,有地方贮存。
小枫走后,他又恢复到孤独的状态,前几天还好忙着秋收。这两天闲了下来,脑海里时不时会想起那个单纯的小姑娘,浮现出她当时傻傻的、看什么都好奇样子,阚石不由脱口而出“好奇宝宝”。
也许是孤独久了,阚石潜意识里其实是渴望与人交流。人毕竟是群居动物,一旦开了个头,不是靠压抑就可以摆脱这种本能,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有点想小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