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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第二百八十九章事过境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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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洛雪看着伊全，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陈醋，万般不是滋味儿。想他伊全一生只得一子，又有种种原因无法认祖归宗。如今更是死在自己亲生女儿手里，让他那用半生时间来筹谋的大业看起来像个笑话。想到这儿，她看向伊全的眼神中不禁多了一丝怜悯。可转念又想，当日他既在现场，怎会不知伊明皓已死的消息？难道他受了刺激，大脑下意识的自我保护而开始选择性记忆了？他将春冷误认为大姐伊胜雪不是偶然，而是神志不清了？
她不可置信的再次看向伊全，他确实是一脸茫然，目光呆滞，口中喃喃自语不休：“我的皓儿，我的皓儿呢？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的皓儿……”那样子不像是装的。
伊洛雪只能叹口气，说不出一句话。而祁轩却不能放过这一可以让伊全崩溃的机会。他面上含着笑，看似温柔的说道：“不用白费力气了，你的皓儿已经死了！”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可在伊全听来，无疑是个晴天闷雷将他的世界炸的面目全非，以至于他厉声疾呼：“胡说！不可能！我的皓儿不会死的！皓儿怎么会死？老夫大业未成，皓儿怎么可以死？皓儿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你们骗我！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以为老夫没有儿子，你们谁也想不到老夫竟然有个儿子……哈哈哈哈哈……”
祁轩与伊洛雪对视一眼，相对无言。伊洛雪更是皱着眉，深深的看着伊全，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伊全笑够了，整个人终于安静下来。双眼怔怔的盯着地面发呆，那眼神早已失去了焦距。忽然他猛地抬起头，那充满阴戾的双眼刹那间布满血丝，充血般通红的吓人，面上竟是似笑非笑，只有语气依旧阴狠，“谁？是谁？是谁杀了我的皓儿？是谁！”
这嘶声裂肺的怒吼显然是夹杂了浑厚的内力，竟在皇宫之上掀起阵阵回音。祁轩与伊洛雪都暗自运气护住耳膜。这一声声的回音仍是响彻整个皇宫，在皇宫之上盘旋不去。
伊全却惊了起来，他倏然睁大双眼，竖起耳朵努力倾听着什么，忽然厉声道：“谁！是谁在说话，是谁！”他又吼道：“你是谁！藏头露尾的奸佞之辈，是不是你杀了我的皓儿！”
回答他的只有不断重复的回音。
祁轩这才意识到，伊全可能真的是疯了。心下一动，开口道：“没用的，此人武功高强，你断断不是他的对手。”
“不可能！”伊全大叫，“我已练成无相神功，无心无相。放眼天下已无人是我的敌手。他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杀死我的皓儿，此仇不同戴天！快快出来受死！”
回音又将他的话原封不动的传了回来。祁轩苦笑，“说了你也不信，那人也是会什么无相神功的，而且你的无相只怕还没人家来得真切！”
“胡说！”伊全一双手在空中乱舞着，“你个无胆鼠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有胆就出来与我一决高下！你不会也如毒王一般，面目可憎，羞于见人吧！哈哈哈哈……”他大笑不止，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狂笑中，伊洛雪忽然发现伊全的眼角似有鲜血溢出，嘴角，甚至鬓边都有了些血迹。她怀疑自己眼花了，不禁向祁轩望去，却见他颇为无奈的摇摇头。
那回音再次赤、裸、裸的刺激了伊全，他寻思了半晌，终于展开笑容，“既然你有心藏匿，那老夫就把这天地掀翻，让你无容身之处！”话音刚落，他人已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一个后空翻，双掌胸前齐推，直直向地面拍来。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整个地面顿时向下塌陷。亭台楼阁纷纷随之倾倒，沙石四溅，尘土横飞，好好的毓秀宫竟生生被毁了……
“洛儿……”祁轩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伊洛雪想回应，却发现自己已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在意识完全消失前，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