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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张书鹤放缓语气商量下,并承诺只下山三个时辰,金斩元才满脸不愿勉为其难的松了口,化了本体载着张书鹤向山下而去。
而金雕侧被留在了山上,并不是怕有人盗窃,只是张书鹤在院子里种了些年数久的灵草留着入秋酿酒,若是被山中野兽拱了可就浪费心血了。
黑豹自从大战邪藤,昏睡了三年后,再次醒来其能力张书鹤也有些无法摸透,至少在速度上要比以前快得多了,明明金雕一天来回的路程,在它脚下不过是半个小时,快得几乎是眨眼的工夫。
大概是在山上清凉之地待得时间久了,张书鹤竟然有些不习惯城市里的热浪和繁华,五十年的时间说短不短,但对人类重换血液来说,也并不是十分长,但是发展却是日新月异。
在黑豹载着张书鹤到一处城市的最中心地段一处四合院时,便在无人一角停了下来,黑豹自然早就从金雕口中得知了魏老头和刘海的住处,地点是绝对不是会错的。
张书鹤从黑豹背上跳了下来,黑豹擅长隐秘,就算身形庞大也没有引起普通人的注意,张书鹤拍拍它身体,意思是让它委屈一会儿,只见黑豹低吼了声,纵有不甘还是化为了一只幼豹被张书鹤装入了身上背的布袋之。
从山顶出发前,他已经换了身普通的布衣,头发也挽成了古时道士的髻,用了一只随手捻来粗制的桃木簪固定住,虽然在众多短发中显得有些不同,但是末世后道士大兴,也有不少这种发型,不算太惊世骇俗。
此时这个看似与末世前没什么不同的四合院,正热闹非凡,门口停的车子都是非富即贵的国内顶尖品牌,车水马龙,堵得是水泄不通。
张书鹤看了一眼,眉头微微蹙起,魏爷过个生日他到是没想到会这么张扬,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就没有再回头的必要,稍一犹豫便抬腿向大门走去。
此时正有不少人从车上下来,然后男男女女向里走,有人便说话道:“没想到这次来了这么多人,刘军长之前就跟我说过老爷子大寿不要太张扬了,来几个人意思意思就行,谁想到这些人都从哪得的消息……”
“刘军长平日太低调了,这不容易老爷子大寿,想巴结讨好的当然不能错过了,听说军长两个儿子今年都升了师长,双喜临门啊,这求着帮忙办事的人可是海去了,你看门口那些警卫员,这上门祝寿,也不是谁都能进的。”
张书鹤听完,微一思量,刘军长?难道是说刘海?不由笑了下,这些年刘海来信倒是没说他现在的身份,这能混到军长,确实是很不容易了,这是国家的军事要职,哪天西游了,国家领导人也是要送花圈的。
果然前方不少人被阻挡在外,光持枪警卫员就有十来个,若是谁都能进,那也就不算是军区大院了,前面说话的两个人出了手中的请柬,这才被警卫员放了进去。
没有请柬只能靠边站,张书鹤不由的驻足,想到刘海信封里的那张红色卡片,随手便取了出来,递给了离得近的警卫。
警卫接到手一看,原本不近人情的兵士顿时对着张书鹤便是一个直立,然后飞快的拿过对讲机说了一通,周围不少人,都是手提着贺礼进不去垂头丧气的人,本来见着张书鹤的穿戴,觉得一个乡下的道人双手空空的来到这里,个个都投以不屑和惊奇的目光。
但见到这乡下人居然拿出了红色的请柬,不由都瞪大了眼睛,认识刘军长的有几个是身份差的?眼前这人虽然自有一股不容人践踏的气蕴,但是还是觉得和军区大院里的人扯不上什么关系,而偏偏这样的人居然得到了警卫的重视,还行了个军礼,看那样子似乎是上头嘱咐过不得了的人,顿顿数双眼睛都朝张书鹤看过去。
只见没出半分钟,就从门里慌张出来几个人,带头的是一个看似六十多岁的人,头发梳理极为整齐,红光满面,虽然年岁大些,但是身材还算壮实,就算年长与年轻时有些区别,不过张书鹤还是第一眼看出来,这人应该是刘海,只不过穿了身中山装,倒比以前威严不少。
刘海身后是一个五十多岁保养极好的女人,穿着黑色旗袍领口裙边镶金边,即不张显又很得体,张书鹤第一次见,略一猜应该是刘海的夫人,看了下她面相,倒是娶了个不错的。
从屋里到门口也要几十步的路,但是可能是刘军长心情高涨,腿步飞快,竟是转眼就冲到了门口,见到张书鹤的那一瞬间,竟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历经沧桑的眼中闪过了不可思夷,惊讶,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同一种情绪。
足足停顿了五秒,才张口喃喃道:“不会吧?张哥你……”他想说,你怎么会没有变老。
张书鹤自然清楚他的想法,自己这个样子在以前熟人的眼中确实是太过惊世骇俗,这也是他不想下山的原因之一,原本只以为魏爷大寿,稍微来看一下,却没想到这里居然这么多人。
很快后面几个人也喘息未定的追了上来,本来想稍微解释一下的张书鹤顿时抿了下唇,随即朝刘海点点头:朝他问道:“魏爷呢?”
刘海立即清醒过来,看了眼周围,急忙上前护送道:“魏爷在屋里,张,张哥,有话进去说……”说完急忙严厉的给了警卫一个眼色,一群榆木脑袋,人来了居然不请进去,堵在大门口,实在不像话。
随后张书鹤也没有推脱,顺着刘海伸出的手势向里走,看着刘军长对着一个年轻男子如此装低伏小,门外个个不得门入的送礼人嘴都张得老大,下巴都快掉了下来,这这这是什么情况,他们居然听到刘军长叫一个年轻男人张哥?
立即所有人目光都落到了那个神秘的穿布衣的“乡下人”身上,究竟是何方人士,居然让一位在b市可以算是只手遮天的军长点头哈腰称小弟?难道是民间得道的高人?可是有人却知道,刘军长与小洞天的开山祖邱洞主也有来往,说话间也不会这样伏低,并且这个人年纪也太小了,说是高人太夸张,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过人之处,让刘军长如此失态。
不止是外面不知情的一干人等目瞪口呆,就连随后赶过来的几个人见到张书鹤时,也是如被雷劈了一般,站在原地如石雕一样,只剩下视线还随着走进来的那个人惊愕的移动,从眼珠子里透出了一股无法置信的情绪,跟丢了魂似的。
倒是刘海的夫人先反应过来,毕竟她和刘海结婚时并没有见过刘海口说所说的这位极为尊崇的张哥,所以反差能小一点,但是仍然是脸色未荠的跟上去,趁着张书鹤在前面走时,拉了下刘海的衣服小声道:“这个人就是你刚才在屋里说的张哥?”当时听到警卫说那张持贴的人到了时,刘海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的往外跑。
此时刘海神色倒是有些彷徨未定,复杂的看了眼前方的张书鹤,冲自己妻子点了点头,他妻子顿时掩口:“怎么会……他这么年轻?”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出头,差不多跟他孙子一个辈的。
这一点刘海也是无法解释,当初虽然叫一声张哥,两人也不过差了两三岁罢了,虽然张哥一直面容不变,但是那时他也没想别的,也不过是十年工夫,人的面容变化不怎么大,但是五十年仍不变,这就太让人无法相信了。
不过很快刘海就恢复了情绪,张书鹤在他心里一向都是高人,即使容貌不变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张哥这回能回来实在是非常难得,这些小事还是放到一边,他立即跟妻子嘱咐,屋里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尽早打发,张哥不喜欢人太多的场合,就留家里的一些人。
妻子虽然震惊,但是仍然是贤妻,极为听从刘海的话,立即回身去安排了,而后面几个魂不守舍的人也跟了上来,他们亦然是当初跟随刘海的几个部下,也都是满头白发的年纪,此时见到张书鹤,本来有心要攀谈,却都是下不了口,时间太残酷了,他们和张书鹤不过是数面之交,如今都已经苍老,可能与高人说起来也都不认识了,只得歇了念头,跟在后面。
张书鹤看了眼这个四合院,风水很不错,院子非常大,种了一些花草看起来葱葱郁郁生机勃勃,随即他脚步一顿,转头问向刘海:“魏爷在哪个房间?”
刘海立即道:“在右面,我带你去。”随即走了两步突然苦笑道:“张哥,你是不是要得道成仙了?”
张书鹤听罢一愣,看了他一眼,然后道:“哪有那么容易,大道难登,能触碰到就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了……”
“可是,你看,我们已经是大半入土了,而张哥你……却真的一点都没有变……”
张书鹤听罢默然,凡人有凡人的苦恼,修道也有修道的魔障,他从来都不是个擅长于安慰别人的人,走了两步才转了话题道:“听说你有两个儿子,今年都高升了,信中也没有说一声,我也一起给他们带些礼物……”
随即停了下,又看了眼脸色有点灰白的刘海一眼,突然哼了一声道:“刘海,你这一辈子早年虽然苦一些,但是中晚年官运亨通,荣华富贵,妻贤儿孝,命数很不错,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刘海听罢顿时醒悟过来,立即虚惊点头,张哥话说的冷淡了点,但是却是点醒了他,想起刚才一瞬的负面情绪,顿时真心道“谢谢张哥……”
就在这时,前方门口走出来一位头发雪白的老人,旁边有个妇人扶着,另一只手里柱着拐杖,似乎腿脚不便,看到张书鹤时,竟是脚下急切了几步,眼睛里亮起光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