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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叶峰就要作为交换生出国了,今天晚上他请同系的一些相熟的同学吃饭,为他践行。
我和李之言还有杜睡睡都在邀请之中,下了课我们回宿舍收拾了下就过去了。
到达饭店的时候有的同学已经到了,叶峰正在和他们说着话,看见我们来了,便走过来,淡淡的笑了下,说:“来了,饿不饿?再等一下就可以进去了,有的同学还没有来。”
“那再饿一会儿,等下就可以大开吃戒了。”我笑笑,说道。
“你就知道吃!”杜睡睡白我一眼,对着叶峰笑笑:“叶峰,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老同学啊。”
“一定不会忘的。”叶峰眼眸幽深,状似无意的凝了我一眼。
我觉得叶峰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似乎有着很多我看不懂的情绪在里面。
杜睡睡早就和别的同学寒暄去了,我扭头看向我身边的李之言,却见她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叶峰的身影,直至叶峰没入人群。那眼神竟也讳莫如深,复杂的让人看不透。
我低下头,心里有些烦闷,李之言好像有什么心事,而且还是不能和我说的心事。
很快同学们都到齐了,进了包厢,圆圆的大桌子满满当当的,除了同系的之外还有别的专业的,看来叶峰人缘挺不错的。
我和李之言坐在一起,而杜睡睡则坐在李之言身边,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的,我另一边竟然是今天的主角叶峰。由于人太多,每个人都挨得很近,我和叶峰近乎是肩膀贴着肩膀,想想我和他同学两年了还真没有像现在这样挨得这么近,我倒生出了几分不自在来。
杜睡睡早和熟识的同学聊得不亦说乎了,李之言低头喝着水也不看我,我这样坐着莫名有些尴尬。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叶峰我有些不自在,可能是因为他对郭敏的事情的冷漠,也可能是他看我的那种复杂深沉的眼神,总之,我不太想和他说话。如今挨得这么近,彼此的动作甚至呼吸都清晰可闻,我怎么会不尴尬。
“尝尝这个,是这里的招牌菜。”叶峰突然夹了一筷子菜放在我盘子里,在我耳边轻轻的说。
“哦,好……”我默默的低下头,也不看是什么就往嘴里塞。
我和叶峰真的是离得太近了,他只要稍稍侧头就会紧贴着我的耳朵,说话间的气息吹拂着我的侧脸,我竟感觉脸颊发热。
太他妈不自在了!
我扭头看向李之言,用眼神向她求救。谁知李之言看也不看我,还在低着头沉着脸喝水。
靠……
“叶峰,我敬你一杯,日后你学成归来可别忘了咱们啊!我可是睡在你上铺的兄弟啊!”
一个长相憨实的男生站起来,举着酒杯对叶峰说。而他旁边两个男生也都站起来了,纷纷举着酒杯,要和叶峰喝酒。
叶峰笑笑,客气了几句,一饮而尽,倒也一点不含糊。
有人开了头,底下自然有人接上,在座的同学也都一个挨着一个的站起来,或举着酒杯或拿着饮料,说着祝福的话,争相和叶峰喝酒。
叶峰来者不拒,一大圈的人几乎都喝了个遍。
在我以为终于不用再忍受叶峰古怪的眼神的时候,叶峰却突然看向我,拿着酒瓶倒了满满一杯酒,说:“金子,喝了这杯酒吧,以前我……”
“她不能喝酒,来,叶峰,我敬你,先干为敬。”李之言站起来,仰头喝进杯中的酒,也不管叶峰喝没喝,就又倒了一杯,看着叶峰说道:“我再自罚一杯。”于是,又一杯下肚。
叶峰举着酒杯,看着李之言,然后慢慢的喝了那杯酒,坐下。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我不能喝酒同学们是知道的,李之言能喝也是众所周知的,可是叶峰刚刚对李之言的态度还有他看李之言的眼神,真的挺耐人寻味的,似乎两个人有什么恩怨一样,颇有些要一杯酒饮进往事愁的意思。
“早听说李之言酒量好,今天见到真正的女中豪杰了,来,我也和女中豪杰喝一个!”刚刚那个憨憨的男生站出来打圆场,举着杯酒敬李之言。
此话一出,同学们都附和起来,纷纷叫好,要李之言喝酒,说要看看什么叫千杯不醉。李之言一点不扭捏,站起来一杯接一杯的喝,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只要敬她她就喝,有几个男生都直呼甘拜下风,要李之言手下留情。
我更加肯定李之言有心事了,她上次这么喝酒还是她妈妈再婚的时候,好多年都不曾这样放纵过了。
“叶峰啊,其实你现在走了也好,省得那个女人的事牵扯上你,我都搞不懂了,你当初怎么就和她好了呢?那种人!”酒过三巡,有的人明显醉意熏心了,说话也没有了分寸。有个别的系的男生突然大着舌头对叶峰说,声音很大,整桌子人都听得见,而他口中的那个女人大家也是心知肚明。
“就是,我当初还奇怪呢,你怎么会看上她呢?难道是因为那张脸?”有女生说道,言语里明显有着怨念,想必也是吃过郭敏亏的人。
叶峰没有说话,猛地饮进一杯酒,不悦的感觉很明显。
那些说郭敏坏话的人见他这样也都闭了嘴,有人见状赶紧扯了个别的话题。
我突然觉得,叶峰可能也不是对郭敏一点感情都没有的,至少他听见别人议论郭敏会不高兴。也许他也喜欢郭敏也说不定,只是很少,很少。
这顿饭一直吃到夜里十点多,直到服务员说外面下起了小雨,大家才意犹未尽的出了饭店。
李之言这个千杯不醉明显也是喝多了,我和杜睡睡扶着她,有些艰难的挪出去,刚走出大堂,却看见一些同学停在门口,好像说着什么。我抬头,看见大堂门口,微弱的灯光下,一个娇弱的身影站在冰冷的雨夜里,全身湿透,头发滴着水,不知站了多久。
我看向叶峰,他又是一脸的冷漠,好像此情此景根本与他无关。
郭敏慢慢的走过来,在叶峰面前站定,仰头看着他,尽是哀求:“我有话跟你说。”
没有人回应她,只有绵绵细雨继续打在她狼狈的身躯上。
“就几句……”郭敏颤抖着,哀求着。
叶峰只是沉默。
“好不好?”郭敏伸手,想要抓住叶峰的衣服。
雨水愈发的淅沥,此时的夜色就像是魔鬼。
叶峰终于有了回应,可是却那么的残忍。
他看也不看郭敏,拂开她滴着雨滴的手,擦着她的肩膀走了过去,走进雨里,走进黑暗,至始至终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我求求你!”郭敏转过身,对着叶峰决绝的背影大喊一声。
叶峰没有任何的停留,在雨夜中渐渐消失。
郭敏仍旧痴痴的对着他远去的方向,任冰冷继续浇灌。
同学们没有人上前,也没有人去安慰她,见叶峰走了也都纷纷散了去。我和李之言还有杜睡睡看着郭敏一动不动的站在雨水里,不知是该走还是去劝劝她。
就在我打算过去劝郭敏先离开的时候,她却走了,朝着刚刚叶峰离开的方向。
我看着越来越大的雨势,感觉像是有人在哭一样,歇斯底里的,没有止境的哭泣。
回到宿舍已经很晚了,李之言倒头就睡,杜睡睡也是早早就上床睡了。
我躺在床上,一点睡意都没有,脑子里一会儿是叶峰深沉的眼眸,一会儿是李之言复杂的目光,一会儿又是郭敏站在雨夜里落寞卑微的身影……
好乱,越来越清醒,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我翻了个身,拿出手机,突然很想听听尹格熙的声音。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我放下手机,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心里感觉七上八下的,好像有事情要发生似的。
此时,手机突然响了,我赶紧接起来,怕打扰她们睡觉,根本没有看见是谁打的。
电话那头是蒋琳焦急的喊声。
“金子,你爸爸在医院,你赶紧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