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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bs导演办公室。
“宋雅美xi请坐这里吧。”看过sm公司提供的资料后,副导演对宋雅说。
“谢谢,麻烦您了。”宋雅很得体地说。今天,她穿了一件鸡心领的黑色毛衣,烟灰色牛仔长裤配黑色绒毛休闲鞋。冷艳中不失可爱俏皮。
副导演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夸赞道:“雅美xi很漂亮。”
“谢谢您。”这种话就算听千万遍也不会听腻。
“之前只拍过两个广告?”副导演问。
“是的。”宋雅的表演经历确实不多,算是硬伤吧。两条广告还都是跟“吃”有关,一个抹茶糕点,一个速溶咖啡。据说销售额并不太好,反响很平淡,其中一条广告已经停止跟宋雅合作,换成同公司更加年轻漂亮的高雅拉了。
副导演说:“雅美xi对角色有什么要求吗?主角和配角都已经定下来了,估计雅美xi只能去演一个很小的角色了。”
“我不挑角色的。”宋雅赶紧说,生怕反应慢个半拍,再被对方直接喊“out”。“我只是一个新人,也没有什么表演经验,说实话,如果能参加拍摄,哪怕最后被剪掉我也不会有怨言。”
没有背景,没有公司支持,宋雅早已想好要从最底层做起。她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但是在散发光芒前,将会经历无数坎坷。这一点,她也有心理准备。
“为什么呢?”副导演不解地问。参加拍摄,却不要求镜头,既浪费时间又得不到关注度,简直是吃力不讨好。“难道雅美xi不想成为一个明星吗?”
“我只想成为一个演员。”宋雅诚恳地说。“我喜欢表演。”
“喜欢表演可以理解。”副导演露出一丝意味深长地笑。“但是雅美xi也不能不考虑自己的生活吧?龙套角色可挣不了几个钱。”
对方说得太直白了,一时让宋雅有些难以招架,沉默了片刻,她才说:“中国有句老话叫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通往理想的路,是靠每一天一点一点的积累才完成的。既然选择了这行,我就一定很坚持下去,至于报酬......我暂时不会考虑。我还年轻,又没有表演经验,如果一上来就提钱,说实话,我会觉得自己很可笑。”
副导演看着宋雅,像是要把她刻进脑子里似的。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好吧,今天的试镜就到此为止,很高兴认识你。”
“这就完了?”宋雅有些吃惊,试镜试镜,起码得让我在镜头前表演一段吧?虽然嘴上说跑龙套没问题,但宋雅心里还是有一点底气存在的,毕竟是拿过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人物,她相信只要自己往镜头前一站,懂行的人就一定会看出她的潜力。
但是......不给机会,她咋展露才华?
副导演没有回答宋雅的疑问,而是站起身来官腔十足地说:“如果面试通过,会有专门的人通知雅美xi的。好了,再见。”
宋雅郁闷地走出了办公室。
***
“所以,我这算是被淘汰了吧?”直到走进电梯里,宋雅才略有生气地问金宝拉。
因为金宝拉跟前台小姐从中调和,宋雅有幸最后一个参与试镜,按照金宝拉的说辞:越是往后,就越能给导演留下深刻的印象。如同体操比赛,第一个上场的人,就是一个评分标准,根本拿不到冠军。
哪个大腕不是最后一个登场?
“你别多想。”金宝拉好脾气地劝道,心里却觉得宋雅有些急功近利了。“他只是一个副导演,根本做不了主的。”
做不了主?“那刚才权相右先生是怎么回事?”宋雅矫情上了,一个龙套他都做不了主,那一个主角他就更应该做不了主了才对。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权相右先生是由电视台跟制作方来确定的。”金宝拉解释道。悄悄看一眼宋雅,又用提醒地口吻说道:“权相右先生演技好是圈内公认的事实,根本就不用着试镜。他今天过来,是确定档期。”
停了一瞬,又说:“人家是名演员,反正你这个戏不用他,后面也还会有无数个戏在那排队等着。根本就不用担心没戏拍。sbs不用他,只会让sbs自己受损失。”
确实,当一名艺人的演技受到大众认可时,他就会成为抢手货,演什么是什么。宋雅沉默了。一时激动,她忘了自己的身份。
“别难过,雅美,据说这个戏要到夏天才开拍,一切还是未知数呢。”金宝拉柔声鼓励道。她希望宋雅赶紧振作起来,因为今后路只会更坎坷。
宋雅垂头丧气地坐进了车里。
汽车开出大厦停车场,转上主路后,却遭遇了堵车。宋雅突然有些饿了,正好路边有一家麦当劳,宋雅就让金宝拉靠边停车,然后独自走进快餐店。以前她就有这毛病,只要心情不好,就要大吃一顿。
正是中午用餐高峰期,店里挤满了人,排队的时候,宋雅似乎是被人认出来了,大家交头接耳,对她的评价也褒贬不一。
“是她吧?s/m公司那个闹自杀的练习生。”
“好像是。不过......长得很一般么。”
“还行吧,起码比电视上看起来顺眼点儿。那天开新闻发布会,感觉她穿得像修女。”
“反正我不喜欢她!长得太娇媚了,话说孙艺珍姐姐比她漂亮一千倍。”
“是呢,我也喜欢孙艺珍姐姐。还有张娜拉姐姐也很可爱!”
“所以闹自杀完全是公司在炒作吧?”
“肯定是!”
“好恶心,想出名想疯了。”
“可是我男朋友很喜欢她耶!”
“对对对,我弟弟也喜欢她。男人的品位好肤浅。”
宋雅实在听不下去了,不是她玻璃心听不得别人半点议论。要知道作为公众人物,受到非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任何人都能将你视作发泄不良情绪的出气口。
第一次拿奥斯卡时她才十八岁,正是没心没肺的年纪,颁奖典礼上感谢了很多人,却惟独忘记曾提携过自己的大导演斯皮尔伯格。当初,正是因为斯皮尔伯格的推荐,宋雅才有幸出演了尼尔·乔丹的电影《夜访吸血鬼》。
斯皮尔伯格于她,是长辈,是叔叔,也是恩人。好莱坞很多影人都清楚这一点,所以平日里也很给宋雅面子。但是她却忘记了感谢这位大恩人。
如果说是紧张导致,那为什么她感谢了吕克贝松,感谢了尼尔·乔丹,甚至连没有合作过的华人导演李桉都感谢了,却惟独忘记了斯皮尔伯格?
难道不是故意?故意羞辱他?谁不知道就在上个月斯皮尔伯格以宋雅年纪太小,外貌又过于东方为由,婉拒其出演自己新电影女一号的请求。
圈内影人都挺生气的,想成名太早,果然只会让人学会狂妄自大。很快,好莱坞内部就蔓延起一股抵制宋雅的风潮。
而正沉浸在喜悦中的宋雅却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她还以为自己的时代终于到来了呢,就像前辈斯嘉丽,奥黛丽赫本一样,在获得奥斯卡奖杯之后,事业重新扬帆起航。
然而,压根儿就没人给她送船,反倒吃了不少闭门羹,事业居然停滞不前了。
为什么?!宋雅特别不解,心想我得的可是奥斯卡,不是金扫帚啊!又不是票房□□,怎么就没人来找我拍电影了?!我做错了什么?!
宋雅性格中特别好的一点就是喜欢自我反省,而不是坐以待毙。很快,她就在回看奥斯卡颁奖典礼的视频中,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忘记感谢恩人斯皮尔伯格了。
其实在颁奖典礼前,组委会也有要求每位入围者最好提前将感谢词背下来,因为颁奖典礼是直播,导致每个环节都有严格的时间控制,不能随意更改,更不能随意延长,如果违规,是要被罚钱的。
本来宋雅也按照规定提前背好了获奖感言,但毕竟只有十八岁。那么大场面,又是第一次获奖,难免紧张,难免兴奋,一兴奋就变成了话痨,并且开始语无伦次。
之所以没有提到斯皮尔伯格,是因为她把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感谢”留给了他。结果,因为前面巴拉巴拉说了好多,导致时间超时,主持人在台下不停用手势催促她,然后她就脑袋一懵,最后一个“感谢”也忘了,举起奖杯,大喊了一句“我爱电影”后,就跑下了台。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宋雅立刻放下手头工作赶到斯皮尔伯格位于洛杉矶的工作室。也许是太着急了,宋雅竟然忘记了提前预约。不过还好,因为要与制作方商讨新电影的剧本,那天斯皮尔伯格恰好在工作室中。
但是“商讨剧本”这个环节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剧本剧本,一剧之本,它是电影的灵魂,是筹拍前最关键也最难搞定的一项,不亚于后期选角。有时一个剧本要反反复复修改上百次甚至上千次才能顺利过关。
会议从清晨一直开到傍晚仍未结束,繁忙的工作人员像鱼一样来回在走廊里穿梭,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焦虑。宋雅坐在会议室外,心情也从焦急、愧疚、忧虑,慢慢变成了无奈和昏昏欲睡。
十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她没有看到斯皮尔伯格。前台人员抱歉的说,会议估计要到深夜才能结束了。
当然,这还不是真正的结束,只是暂时休息。毕竟再熬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那我先走了,今天打扰您了,抱歉!”宋雅欠身对前台说。相识多年,她当然知道斯皮尔伯格在筹备电影时会变成一个多么“苛刻”甚至是有些“残忍”的人。他太爱电影了,,不允许出现丁点差错,每一个环节都要尽善尽美,曾经一个镜头竟反复拍了358次。最后直接把演员拍崩溃了。
“我不觉得有什么可抱歉的。”斯皮尔伯格说。“如果他(指演员)忍受不了,随时可以离开。这是电影,伙计们,不是mtv。”
不过第二天他就收回了这句吐槽,略带歉意地说:“昨天麦当那给我打来电话,说她拍一支mv所花费的精力不比拍一部电影少,甚至整月整月的失眠。好吧,在这里我向所有拍摄音乐录影带的从业者说声抱歉。”
什么才是成功者呢?
——就是认真完成每一件小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