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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左鱼攻打大城的建议,季奎和黑聚流的反应都是“你想去就自己去吧”。
左鱼现在已经学聪明多了,也会看脸色多了。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不对,可是又不敢问这两位。最近墨随身体也不好,左鱼就大着胆子去问李琮云了——李琮云明显不正常的外表,让他好一段时间以为这是个假人。
李琮云果然就闪亮多了,很直接的告诉他:“现在的力量和训练,攻打几个小村庄可以,攻打大城那是送死。”
“为何?”虽然有了答案,可是听李琮云说的这么直白,左鱼多少有些气不过。
“你还记得大城是什么样子的吗?”
“不就是人多点,还有个城墙吗?我们做些梯子,趁着白天爬进城里去,点起火来,不就好了?”
“城里的士兵,白天是一样可以活动的。”
“怎么可能?”左鱼不信。
“别忙,你先听我给你讲。”李琮云示意左鱼和他一块蹲在地上,他用一根树枝在地面上画着简易图。
不知道是不是武将的习惯,李琮云进到陌生的城池,比别人注意观察城市的道路走向和城墙结构。关于城里会是怎么样的设防情况,他是四个人里最清楚的,也算是左鱼问对了人。
“首先,城里的店铺与最外一层的围墙,都搭着一块抱着铁皮的厚板子。那应该是用来在某些特殊时期,可以撑起来让人在下方行走的。倒也不一定就是为了军事作用,大城市事多,备不住就有必须在白昼行走的时候。”
“其次,他们的女墙是封顶的,向外窥探的空隙又窄。朝城墙上爬的人,只能爬到女墙的顶上,那可是毫无遮掩的靶子。而且,只要把手脚与脸都用黑布包裹整齐,他们是能够在阳光下活动一段时间的。白天里城墙上也该是有巡逻守卫的士兵的,一旦被发现,我们的人手还没冲到城墙边上,就已经死伤惨重了。”
说了两条,左鱼已经皱起眉了。
“最后,我们的训练不足,武器装备更没有多少。你是要用木头棒子,还是要用血肉之躯,和对方的刀剑去对抗?”新安城里人们主要使用的还是木制的器具,那些攻打村庄后得到的铁器,都被收集起来,奖励给做出特别贡献的村人。铠甲更是少得可怜,只有左鱼和几个表现出领导天赋的人有那么一套,他们轻易也都不敢穿出来,而是放在家里当摆设。
他们基本上就相当于一群野人,这样的人要去攻打一座设施齐全的城市?完全、彻底、绝对,是找死。
虽然早知道有什么不对劲,可还是怀有一些期望的左鱼,兴冲冲的来,蔫哒哒的走。
不过左鱼走了之后,四位聚在了一起,也在研究这麻烦事。他们当初为什么没自己单干而是弄出这么多人来,一方面固然是不能见死不救,另外就是只靠他们自己,在没修为的情况下,也成不了事。
“没办法,我只会炼器,不会炼铁。现在修为被压制,我连找矿都找不到。”季奎一摊手。
“我比他情况就好一点,找水脉我还能有点作用,火和金,那我就抓瞎了。”黑聚流耸耸肩。
“我倒是见过军队里的匠人打造兵刃,但也就是看一眼而已。”李琮云也没法子。
“我就是个农户,种田的……”墨随叹气,
“我们四个,就你这个农户用处最大。”这话是季奎说的,多少有那么点自嘲。这也是事实,到目前为止,用处最大的就是墨随了,因为他不但会种田,他还会木匠会盖房子会制作磨盘等等农具。没他,大家比现在还要野人。不过墨随显然不是万能的。
李琮云:“抓一个铁匠来?”
黑聚流:“这里的城池平常城门都不开,上次能带左鱼出来,因为正好赶上个村镇上交赋税,城门白天也没……”
“你们想的是不是我想的?”四个人异口同声的问。
过了几个月,接近秋收的时候。左鱼灰心丧气没两天,就被季奎他们叫去了,然后就欢天喜地的离开了。他们在稍远的地方攻陷了一座村落,但是并没将村中的树杀掉。因为季奎他们怀疑这些转生树之间,是存在感应的。
之后,左鱼他们扮作押送税粮的队伍,攻陷了一座镇子。
左鱼相同同样的法子贡献一座城市,结果被黑聚流皮笑肉不笑的一句:“想玩就去玩吧。”吓回来了,大概是上次李琮云的解释太具体和直观了,所以他这次也直接去找了李琮云。
“这种法子能用在镇子上,用到城里,人太少了。”果然李琮云给他简单的解释。
新安的人口现阶段都是年轻人,四个人里没一个会不用真元的易容术的,所以远看没问题,近看立刻露馅。所以,他们只能在进入城门的一瞬间,暴起杀死门丁,进而控制城门。
和镇子不同,那座大城的外围五里地内,砍伐干净了所有林木,上次去的时候发现那地方还会隔一段时间烧荒,因为有护城河的保护所以不怕烧进城里去。在那么干净的情况下,要埋伏人手最近也是在五里地外。那么,城门一旦异手,是城内的人反应得快,还是五里地外他们接应的人手反应得快呢?装作押送官差以及躲藏压粮车里的人手,能够坚持到援兵跑过去吗?
当然绝对是不可能的。
但是,明白过来的左鱼,并没像上次那样灰溜溜的,他继续请教了李琮云很多事,一直到季奎不耐烦的赶苍蝇一样把他赶走。
镇子里是有铁匠铺的,铁匠也死了,所以李琮云就被推进去了。季奎一开始是在边上看热闹,可是越看越舍不得,最后就那么宽袍大袖拖地的进去铁匠铺帮忙拉风箱了……
在得到镇子之后,大部分人也从山谷中搬了出来。他们一直以为即将迎来第二次和官军的对垒,所以放出了很多斥候,可没想到的是,一直到搬迁完成,甚至第二年过去,依旧没有人来。
最后大家只能是以为对方也知道自己的缺点太明显了,无论临时营寨建立得多稳固也无法和城墙相比较。无法长时间不间断巡逻的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
***
不过,对方真的这么老实等待着,眼看着这些两脚羊越来越壮大,然后将他们一步步蚕食殆尽吗?
黑聚流感觉有些不对劲,心惊肉跳的。类似的感觉,他这一生中也有过几回,事后都证明确实是有关乎他和墨随性命的大事发生了。黑聚流这些天自己绕着镇子转了几圈,没发现任何端倪,不对劲的感觉却越来越严重,他不得不决定去找季奎商量。而当他看到季奎的表情时,明白他的预感并没有随着修为的消失而变得错乱。
“看来你也觉得不对劲。”季奎说,他和黑聚流有着相同的感受。
“只是觉得不成,我们现在毫无端倪。不知道该如何准备,不知道该逃还是该战。”
“搬过来一块住吧,也算有个照应。另外,让左鱼多布置些白天的人手。”
“你为何不搬到我那里去。”
“就这点事,我们又何必争抢呢?”
“对呀,何必争抢呢?”
“……石头剪刀布?”
“你多大了?你……石头!剪刀!布!呵呵~就说何必呢?”
“三局两胜!”
“多此一举。”
“五局三胜!七局……”
“有完没完?!”
事情的结局,就是季奎和李琮云搬到了墨随他们那边。墨随和李琮云挺高兴,这两位虽然一个是农夫一个是将军,但其实挺谈得来的。经常一块喝酒下棋什么的。黑聚流和季奎……其实他们俩其实已经把对方当作同伴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很多时候表现出来的真不是一般的对对方看不上眼。
***
镇子后来也被命名为了新安,并且渐渐从新安镇,变成了新安城。镇中生活的人,也发生了军士农工商各种不同方向发生了区分,不过至少现阶段,他们只是按照各自的喜好和天赋来划分的职业,并没有阶级的说法。虽然有了廉耻的说法,但是关于礼的概念也还没有建立起来。
当然,在镇子发展的过程中,少不了和四周围城市的开战。在某一次他们白天前往对方军营偷袭时,忽然之间一片浓厚的乌云飘过,遮住了大片的天空,让白昼瞬间变成了黑夜。一场原本轻松的偷袭,变成了硬战,新安军损失惨重,但是这次用鲜血和生命书写的教训,对于日益高傲浮躁的他们来说,却也是好事。
不过召唤乌云这种事,显然并不是常规的手段,否则新安军早就被轰杀成渣了。在那次损失之后,新安军总算是放下了白天无敌的想法,开始踏踏实实的训练。在被压着暴打了数年,甚至险些重新退回密林之后,终于重新站稳了脚跟,并且开始慢慢的扩张地盘。
因为新安军最大的优点,是他们的人口。一代一代成长起来的年轻人们,可以不断的补充进各行各业,尤其是军队中永远都会有新血注入。而对方,虽然有转生树,但只要让一个人无法复生,比如让他死在阳光之下,那这个人就真的永远消失,彻彻底底的再也不会出现了。所以对方的人口是永远只会减少,不会增长的。
在这些年间,墨随他们当然也不会闲着,他们也在不断的研究和发掘着这里的各种秘密。
“怎么样?”阴暗的地下室里,墨随拎着个食盒给其他三人送来。
“还是那样。”黑聚流接过食盒,指着地下室正中的一个铁笼子。
室内只有入口的那地方扎着一根火把,里边是黑乎乎的一团。乍一看,那铁笼子里仿佛关了一个高瘦的驼背人,可是他太高了。这地下本来就建得宽敞初期,得有一丈多高,而那“驼背人”即使伛偻着,头也几乎顶着屋顶。
“呵呵呵!”驼背人的方向忽然传出的声音仿佛小姑娘的笑声,伴随而来的还有“哐哐哐”的撞击栏杆的声音。
“我还是出去吧。”就他一个每次进来都惹那东西发疯,没他的时候,在另外三个人面前,那东西就跟猫仔一样老实。
至于那东西是什么?就是人,不是两脚羊,而是从树上解下来的长生种。
因为新安军扩大势力范围,都是直接杀掉转生树,转生树一死,挂靠在这棵树上的人,也都死,所以也不会有漏网之鱼。不过季奎和黑聚流一直在好奇,为什么这里的人要吃人,甚至包括吃掉自己死去的身体,毕竟这地方不是没有食物,甚至应该说是食物充足,没有必要去吃自己的同类,甚至把吃同类吃自己的尸身演变成了一种生活习惯。
所以在安定下来之后,他们留下了一棵树,留下了一个人,给他正常的食物,看看他到底会发生什么变化。一年、两年,一直过去了五年……季奎他们都快把这个人忘了的时候,变化出现了!
一头怪物,在深夜里冲出了府衙的监牢,幸好当时墨随和黑聚流在府衙里,否则不知道会被这怪物杀伤多少人。
一开始众人还以为这是骞国闹出来的另外一个反击的手段,但是继续查下去,才发现原来这怪物是从原来关押那个活口的牢房里跑出来的,他就是那个活口!
“反正也研究得差不多了,我也出去了。”黑聚流已经在这地方呆了快十个时辰了,他至少有九个时辰没看见墨随,反而要看季奎和李琮云勾勾搭搭,他是看够了。
季奎也没阻止,他刚才过得可是爽啊,总算报复了过去闪瞎眼之仇了。而且,对于这个……该叫活尸吧。这个活尸的研究,也依旧差不多了。季奎把小云拿出来,反手掷出,刀光一闪,小云已经回到了季奎的手中。活尸还在“呵呵呵”怪叫着摇晃栏杆,突然之间,它整个身体碎落成块,待落到地上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堆乌七八糟的烂肉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