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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峰升任兵部尚书,位列六部,虽意外,却也众望所归。除了刚开始的小小议论外,之后便风平浪静。
凌峰顺当地从左向荣手上接过兵部尚书的大印、官符,顺利接任。
接下来,就是半个京城的人都登门道贺,言语间尽是满满的羡慕巴结。
徐璐虽然出大大风光了一把,却也颇有些不安。
因为凌峰接任得太顺利了。
当年大学士张学瑞因病致仕,几位阁老依次递进,补上空缺,最终空出个末位的东阁大学士,当时为了这个位置,可是接连折损了几位朝廷要员,沈任行也算是踩着同僚的尸骨踏入内阁。
所以凌峰的顺利反倒变得不正常了。
凌峰哈哈大笑,捏着她的鼻子:“你这个小笨蛋。前阵子针对范杨二人,你当我是心血来潮不成?”
“什么意思?”徐璐似乎捉到了珠丝马迹。
凌峰却不再回答,只给了她一句“自己猜”,就大摇大摆上朝去了。
……
兵部负责掌管全国卫所军官的选拔授予、训练、车辆、武器管理等政令,并参与协理京营戎政,掌管京营操练,专理戎政。可以说,钱天下的武官升迁,皆由兵部定夺,在兵政上权利极大。
凌峰本就是以武起家,此去兵部,也算是物尽其用,内行领导,倒也混得如鱼得水。一些想看笑话的文官集团见状,这才忆起凌峰本就出身勋贵,自然比文官领导的兵部更混得好。
虽然还有相当一部份人介怀于凌峰的威猛升迁,但已成事实,再耿耿于怀已无异处。
更何况,一些眼光精准之人很快就分析出,兵部虽威,但只限于武将戎政,而文官集团上,控制力就会弱下许多。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
这时候,全京城的人都把目光放到新空出来的吏部左侍郎的位置上。
据可靠消息讲,吏部左侍郎这个位置,极有可能由程勋华接任。
徐璐并不知道程勋华为何方神对,经过打探后,才知道此人也是位非常厉害的牛人。
天启十四年的进士,出身翰林,外放,再任吏部给事中,再转任御史,之后又是连续两任外放,六部经历也有,又有御史的履历,地方资历更是丰富,出身大家,名声也好,今年也才三十七岁,也算是年富力强,绝对是众望所归的侍郎人选之一。
凌峰对此人评价是:“不熟,不过颇有印像,是个挺有能力的。”
他看了眼徐璐,欲言又止。
但徐璐并未瞧到,只是问程勋华是否是凌峰的人。
凌峰笑道:“你以为我真厉害到让朝中六部都围着我转让不成?”
意思是程勋华并非凌峰的人。
徐璐虽然失望,不过也没有过多担忧,只是说:“只要此人不是对手那边的就成了。”
凌峰莞尔一笑,然后脸色一板,非常不顾道地戳破她的美梦。
“你错了,此人虽非敌对势力方面的人,但他却是你最讨厌的人的亲戚。”
……
吏部左侍郎有四位侯选人,一是凌峰举荐的顺天府尹*明,二是首辅方公举荐的应三府伊程勋华,三是范鸿儒杨进两位辅臣大人举荐的何北布政使于正臣,四是沈任行举荐的刘向东。
经过吏部和内阁多方面讨论分析,程勋华上位的可能性最大。
徐璐坐在东次间里接待了刘向东的夫人,对于如今朝局时势,徐璐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刘大人与夫君曾在泉州处过一阵子,为了避嫌,夫君并未举荐刘大人。不过爷已与沈任行通过气,由沈大人出面举荐刘大人。不过夫君也与我仔细分析过,侍郎之位,非同小可,几位候选大人,政绩皆不俗,但并不是谁的政绩好就能胜任的。正三品六部实权大员,这里头已涉及到各方势力的交锋。爷并无绝对把握让刘大人上位,也免得刘大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伤了大家共事多年的感情。不是爷不肯出力,实在是那程勋华,不但由方公举荐,此人在朝中六部也都有较大影响力。最重要的,此人颇得帝心。沈任行倒是给夫君面子,举荐了刘大人,耐何刘大人在地方上虽政绩不俗,却并无程勋华丰富的地方阅历。上位的希望较低,还请夫人和刘大夫作好心理准备。”
刘夫人满脸的失望,谁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更进一步,但她也知道,徐璐说的是大实话,自己的男人在履历上,确实不如另外三人。
刘夫人陪笑道:“我知道凌大人是尽了全力的。我们都有自知之明,既然凌大人说了不成,那肯定是不成了。六部官员也并不是想进就进的,我们也还有自知之明。就是不知吏部会如何安排老爷。”
刘向东原本去年上半年就该重新述职的,但那时候官令宸才刚履新,人生地不熟的,在还未站稳脚跟之前,凌峰派系的泉州知府的支持则是非常重要的。若这时候走了,官令宸必会举步维艰。是以,凌峰暗中使了些手腕,让刘向东在泉州任上多呆了一年多。只是没想到,短短一年,京城六部格局又有了新的变化。这也是刘向乐包括凌峰在内的人都是始料未及的。
徐璐说:“夫人放心,就算夫君已离开吏部,但给刘大人安排个差事还是绰绰有余的。夫君说了,刘大人年纪还轻,政绩又不俗,地方的资历已经有了,继续呆在地方上已无意义,无法进入六部,但其他地儿还是可以的。”
……
好言好语地送走了刘夫人,徐璐揉了揉额角。
自从凌峰升为兵部尚书后,前来恭贺的客人实在太多了,这阵子徐璐还真没好生休息过,加上天气有些闷热,今早脱了袍子,大概着了凉吧,太阳穴突突地痛着。
尽管身子有些不舒服,但四眼井胡同张家三爷娶妻的大喜日子,却是不得不去的。
张三公子张诺今年二十有一,师承翰林院讲师,在京城四大名院白鹿学院读书,今年将参加秋闱,与金陵李家小姐订有婚约,只因对方小姐需要守孝才耽搁了婚事。
金陵梧桐巷李家虽然比不得张家的门弟,也是书香世家,李家叔父是白鹿学院的一名讲师,桃李满天下,在京城仕林圈子里,也还小有名气。
因徐珏的缘故,凌家与张家也算是姻亲,于公于私,张诺的喜事凌家是必须要去的。
因身上不怎么舒服,徐璐精神有些不济,坐在客人堆里,只是撑着精神去听戏,有人邀请她打牌也是婉拒了。
张大夫人范氏也跑来听戏,瞧到徐璐后,就高声笑了起来:“哟,凌少夫人,往日里不管走到哪,从来都是最活泼的,今儿怎么这么安静?”
旁边就有女客起身招呼,张大夫人与大家寒暄着,最后又来问徐璐:“哎哟,凌大人高升,我还未向少夫人说声恭喜呢。”
徐璐怎么听都觉此人说话不怀好意,淡淡地笑道:“多谢夫人,夫人也来听戏?”
张大夫人就在徐璐旁边坐了下来,旁若无人地拿起桌案上的戏本子,侧头对身边的婆子说:“这《孟贞传奇》有什么好看的,这个《如梦记》就挺好的,让戏班子换这个吧。”
《如梦记》讲述的是一个叫王友的女子,与邻居好友秦玉卿各自嫁人,王友嫁了个穷举人,而秦玉卿则嫁给了王友不要的那个男人,此人在公门里当差,却只是个普通差役,吃不饱,饿不死。
后来,王友的丈夫果然平步青云,位极人臣,王友也妇凭夫荣,穿金戴银,前呼后拥。就大肆嘲讽丈夫依然只是普通差役的秦玉卿。秦玉卿便说了句:“西施登高终投江,东施位卑寿正寝。隋帝威武冠天下,耐何时命不待他。”并规劝王友,登高必跌重,月满盈亏,水满则溢,要她谦虚行事。王友嗤之以鼻。
后来,王友果真如秦玉卿所言,丈夫被政客打击,一糟沦落泥里。而秦玉卿,虽贫苦一生,却能含饴弄孙,呼鸡撵狗,得以安享晚年。在临终前,以王友例告诫已考中进士的孙子:“言多必失,思多必得,望远应登高。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登高必跌重。”
秦玉卿的孙子牢记祖母的训戒,为官谨慎,与人为善,虽也遭受过官场碾压,却因为人高洁,总能得贵人相助,转危为安。虽终其一生未能位极人臣,却安然致仕。回乡祭祖,当天晚上,就梦见祖母出现在床前训戒他。醒来后,感念祖母告诫,最终写下《如梦记》。因词澡卓越,寓意浓厚,感念至深,警惕世人,后来搬上戏台,倒也轰动一时。
张大夫人点上这出戏,旁人或许还会夸赞此人恭谨谦让,不以位高而骄矜,不以权重而跋扈,但对于丈夫才刚升官的徐璐来说,却又有不同的涵义了。
徐璐扭头,瞟了张大夫人一眼,笑道:“这《如梦记》向来被认作警世名录,我以为就只有我一人喜欢呢。”
张大夫人看她一眼,淡淡一笑:“这则戏确实大有深意,我向来喜欢,少夫人正该好生听听。”
“如此,那就多谢了。”
戏台上《如梦记》刚刚结束,张大夫人就高声打赏,一个丫鬟捧着个填漆盘,里头白花花地躺着白花花的银锞子,瞧那厚度,应该不低于十两银子。
面对一群戏子磕头谢恩之际,张大夫人笑道:“你们唱得很好,若是人人都能像秦玉卿那般,贫贱不移,而非王友那般月亏水溢,那这世上,可就少了诸多桎梏。”
张大夫人说话的同时,还用眼角瞟着徐璐,语气也拉得老长,再是粗线条的人都知道此人意有所指,不由偷偷观察徐璐脸色。
徐璐却是纹波不动,悠悠道:“夫人说得极是。你们可得好让记着,与人为善,福报自临。而处处与人为恶,自有恶报登门。你们可得切记,切记呀!”
徐璐说得极慢,像是一字一句嚼出来的。旁观者无不是人精,自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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