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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舞老师的表情有点尴尬,他和这个男舞伴合作的次数已经不少了,但他也是个正直的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昧着良心说话。
“我先前看过省赛的全程直播,这次知道姜衫来了,双人舞原本就是为着她专门编排的,你们…别争了,有质疑了可以去看一下省赛的最后一场即兴编舞,姜衫和吴铭两个人的临场发挥能力很好,跳这么一段双人舞也不是问题。”
导演诧异,“我说你怎么一直给我推荐姜衫来给‘白帆’做这一场的伴舞,你先前总在我耳边赞赏有加的女孩子就是她?”
编舞老师笑笑,“对啊,就是她,舞蹈改变的很精彩,比我原先的更贴合情景,就这么上吧。”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男舞伴和雯雯已经彻底闭紧了嘴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尤其是编舞老师嘴里说的原本舞蹈就是为姜衫编的话,让他们先前的一番一唱一和全成了作态的小丑,脸上青白交加,丢脸到脸面上尴尬的笑都撑不住了。
其他人是什么反应已经不在姜衫的关心范围之内了,虽然舞伴出岔子不在她的预估范围内,但现在的场面也对她的计划更为有利,下台后她找了一趟导演。
“…我有个请求,直播时字幕组能不打我和吴铭的名字吗?我想把涅槃舞团的标注上去。”
刚看了这么一场精彩的舞蹈,导演心情正好,对这么个要求虽然诧异了些,倒也很快就欣然应允了。
吴铭看了姜衫好几眼,并没有当场反驳自己并不率属涅槃,直到两人从排练厅中出来,吴铭才问道:“你很喜欢涅槃?”
在吴铭的眼里,一个好的舞者并不需要靠加入某个舞团来体现自己的价值,他是个独行者,所以从来都理解不了以姜衫的资质为什么会甘愿窝在一个舞团里慢慢往上爬。
姜衫点了点头,知道能不能说通吴铭就在此一举了。
思索了两秒,姜衫问道:“吴铭,你有想过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吗?”
梦想?
吴铭有些出神,梦想吗…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从来都没在他的考虑范畴之内,他从有记忆起就在学舞,他喜欢舞蹈,享受于那种不停的超越和挑战自己的感觉,至于梦想,就是一辈子不停的跳下去吧。
姜衫笑眯眯道:“我的梦想是能够成为一名世界级的顶尖舞者,能够自由的跳自己喜欢的舞蹈,能够让人见到我就会说‘啊,她是那个可以用舞蹈来感染人的舞者,她叫姜衫!’,是不是很庸俗?”
吴铭没说话,认真的听着。
姜衫双手背在身后,脚步轻盈。
“可是有时候我又会禁不住在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了,我站在高高的山顶上,环顾四周却只有自己一个人,那种感觉得多寂寞啊。吴铭,我不想一个人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跳下去,在我的想象里,在最后的最后,身边应该是被不同的却同样热爱舞蹈的伙伴围绕着的,别人看到他们时就会想起我,想起带领那么一群出色的顶尖舞者的那个人,她的名字叫做姜衫。”
“然后等我老了,死了,在这世界上再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的时候,这世上还有着这么一群人,这么一个舞团,或者说是这么一个组织,它生生不息的繁衍着,无数优秀的舞者蜂拥而至,然后每当舞团的名号响起来的时候,就有人想起来,在最初的最初,有那么一个热爱舞蹈的女人,她的名字叫姜衫,她那漫长而精彩的一生,表演过无数让人称道而难忘的舞蹈。”
吴铭的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心头某处像是被某种东西迅猛的撞了一下,血液里陡然绽发出某种细小却逐渐上涌的灼热。
走在前面的女人背影纤瘦单薄,双肩甚至比起同龄人显得瘦削的过分,暗红色的长发被风吹的高高扬起来,明明是刚刚展露锋芒的模样,可却自有一番开天辟地的气魄和凌厉。
姜衫停住了脚步,“这样的想法是不是有点太不自量力,也自私了?”
吴铭怔怔的看着她,喉头有些发紧,一时间竟然没能开口说话。
迎着风,姜衫侧了侧身子转过脸看他,那云笼雾罩,总让人摸不清心思的双眸亮的惊人,某种喷薄愈发的野心第一次毫不掩饰的呈现在了里面。
“你愿意和这样的我一起吗?用自己的力量,把一个本不能掌控的事物一寸寸的握在手里,再用自己的力量让它能够彻底的绽放。”
她的声音带着些蛊惑,“现在的涅槃,并没有发挥出它真正该有的力量,它值得用更强大的手来把它朝着更高更远的地方送上去,我想要你,吴铭。”
一个人的力量太过浅薄,孤勇的个人爬的再高,也总有人能轻而易举的将你拉下来,那如果是一个可以让人心生忌惮的团体呢?
你倒下,身后还有千千万万的孤勇蜂拥着顶上来,那么你就永远都倒不下去了。
吴铭的声音有些艰涩,他认真的看着姜衫,“好。”
他说。
迎风而立的女人突然笑的格外开怀,半掩半露的眼睛里宛若洒满了一整个世界的星光,“那么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让所有人看到我们,看到涅槃。”
姜衫缓声道:“吃过饭去我那里练舞吧,明天舞台上的主角,应该另有其人。”
伴舞?掩藏锋芒?不,那又怎么会是她甘愿做的事情。
单单赚外快,又怎么会是穆云介绍她来伴舞的初衷。
第二天的节目总决赛开场前,岳沫儿和闫森又提出了个要求,为了节目的效果能够更加惊艳,希望伴舞的两个人能够带上面具。
姜衫和吴铭两个人不置可否,反正还没正式开始化妆,欣然的戴上了半镂空的金属面具。
上台前见到换了服装的姜衫和吴铭,岳沫儿和闫森两人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眉头,只是上一名选手已经唱完了,这时候再提要求已经来不及了,两人只能调整了心态笑容满面的走上了舞台。
除了照在‘白帆’组合身上的射灯外,舞台上一片漆黑,小提琴的独奏后,闫森磁性沙哑的声音一响,一束昏黄的光晕太缓慢的投射到了两人身后的台阶处。
身后是从数米高的屋顶上铺洒下来的白色幕布,两名舞者的身形被拉成极长的剪影投射到上面。
姜衫和吴铭这次选的衣服极其大胆,吴铭穿着纯黑的紧身背心,下身是宽大的同色长裤,他看上去偏瘦,身上的肌肉分布却均匀好看,镂空的面具遮住了大半个脸,只能看到尖瘦的下巴和略微泛白的薄唇,这样的他雌雄莫辨,泛着几分妖异来。
姜衫选的衣服更是大胆,大红色的无袖半裙,裙子并没有领子,繁复轻薄的绸面堆叠,从雪白的双肩覆住双峰后一直延伸到腰间,露出大片雪白细嫩的肌肤,到了腰际才用一扎宽的黑绸收腰,下面蓬松的裙摆四散开来,宛若盛开的牡丹。
那原本看向‘白帆’的视线瞬间就被带着面具的两人给吸引了过来!
而如果最开始是被两人的身姿和打扮吸引到的话,那从两人开始舞蹈伊始,就再没有人能移开视线。
翩若惊鸿,动若蛟龙,黑和红极致的交融,惊若天人。
深情的女声结束最后一声颤音的同时,黑衣墨发的男人倾身至红裙白肤的女人耳畔,下一瞬,在男人肘弯间骤然下腰后仰的女人一头暗红色的卷发瀑布般四散飞扬,大红色的蔷薇花被男人衔在嘴角。
一曲毕,观众席上掌声雷鸣,全场欢呼起立,连几位明星导师都忍不住激赏的起身鼓掌。
可本应该是主角的岳沫儿和闫森那笑容却一点点的牵强起来。
有一种人,哪怕你堵住他的嘴,遮住他的脸,将他放在昏暗处,即使你站在了最耀眼的镁光灯下,只要他出现,就可以那样轻而易举的夺取了你所有的风头,毫无悬念的抢走所有人的视线。
‘白帆’得冠,最后引起轰动的却是身后两名带着面具的无名舞者,所有人都只知道这两个人是涅槃里的,到底是谁却无论如何都打听不出来。
短短两天内,因为惊艳眼球的神秘伴舞,涅槃舞团火速的成为了网络的搜索热词,更多的人对这个在舞蹈界里举足轻重的舞团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而这时候的吴铭也已经在姜衫的说服下正式的加入了涅槃舞团。
和姜衫不同,参加了社团选拔的吴铭直接进了舞团的高级班,他被分在了顾千鹤带的班里,成了一匹横空出现的黑马。
吴铭到的那天已经很久没有露面的涅槃团长袁正兰破天荒的坐着轮椅到了现场,她面容沉静的看着吴铭跳舞,看着看着眼中有一线水光一闪即使。
知道吴铭是姜衫说服进来的袁正兰,专程把姜衫叫来了一趟,张冰已经跟她说过姜衫的事了,袁正兰简单的问了姜衫几个问题,姜衫不卑不亢的做答。
问到最后一个问题时,听到姜衫的回答的袁正兰嘴角终于露出了自来涅槃后的第一抹浅笑。
“为什么在电视台伴舞的时候,打了涅槃的名字?”
姜衫看着袁正兰的眼睛,“因为我知道这个舞团到了最后,终究会是我的。”
这样狂妄自大的话当着舞团的创始人的面直接说出来,正副团长两人却都笑了起来。
姜衫走后,袁正兰看着摆满墙壁的殊荣和陈列在书架上的奖杯,看了许久才背对着张冰道:“帮她。”
“帮着她,让我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当初夭折的梦想,其实是真的有着可行性的。”
***
吴铭总是住在酒店也不是事儿,一来花费大,二来也不方便,姜衫打着让人家拼尽全力帮自己的心思,她毕竟是s市的原住民,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诚意,现阶段这种生活上的小事总得想办法给人家解决了。
可当初姜衫除了在郊区买了地皮以外,其他的房产基本都分散在市区,她在买房伊始就把能出租的房子都租了出去,那一阵子正是花销大的时候,姜衫找的租户都是年付,现在早已经没了空缺的能给吴铭住的房子。
那就只能在舞团附近给吴铭找房子了,吴铭还有一年才毕业,这一年里能在s市呆的时间也就只有假期的时间,姜衫带着吴铭看的就都是月租房。
舞团在市区,姜衫带着吴铭转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吴铭全程跟在姜衫身后,对找房子这件事一直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吴铭开口说了自己的想法。
“你最近是不是缺钱用?”吴铭问姜衫。
两人吃的火锅,姜衫爱吃辣,手里正捧着小半碗麻辣鲜香的大虾,最近伴舞挣得不少,只要有条件,从不担心会长肉的姜衫在吃的上面鲜少会亏待自己。
“前阵子缺钱缺的厉害,最近好多了,怎么了?”
姜衫轻抿一口茶水,嘴上被辣的红艳艳的。
吴铭视线在她嘴唇上停了一瞬,万分无法理解姜衫这种明明被辣的快要流眼泪却依旧能吃的欢快的人。
“你现在住的地方就只有你一个人吗?如果你不会觉得冒昧的话,我想在你那里租一间房。”
说着吴铭报出了一个数字当做房租,姜衫一听,吓了一跳,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五,咳咳,五千?你是说一个月吗?”
她忙活了这么久的兼职也只是差不多赚了这个数而已!这可不是十年后那个钱不值钱的年代,五千块在这时候绝对是个大数目了!
吴铭点点头,征询的望着她,商量道:“如果你觉得不合适,还可以再商量,我只占用一间房间就可以,不会打扰到你的日常生活,不该去的地方我也不会涉足,当然,如果你要是觉得不方便…”
姜衫止住了咳嗽,眼泪汪汪的看着吴铭,“吴铭,你家里是不是很有钱?”
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学生,没有任何的收入来源的情况下张口就是一月五千的开销,姜衫想到今天逛了一天找的那些房子,也怪不得吴铭一直都看不中了,她为了给他减小开销,挑选的可都是八百以内的公寓。
吴铭对姜衫的好奇只是报以简单的一笑,并不愿意深谈的样子,姜衫也知道自己问的冒昧,抱歉的笑了笑。
住在她的家里?她以前从来没有往这边想过,一来她从来没有跟外人合住过,不习惯,二来自然就是秦亦灏了,家里如果住了别的男人,秦亦灏那么霸道的男人,会松口同意?
但万一她把他说通了呢?吴铭是个性格十分温和的男人,两人又是互相欣赏的知己,如果平时能在一处经常切磋舞蹈,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想到这里姜衫就没有直接开口拒绝,只说让她先考虑考虑。
秦亦灏这阵子很忙,许多日子都没见人影了,生意上的事情秦亦灏不会跟姜衫提,还是一天霍烨替梁瑞来给姜衫送新一季的时装,姜衫从霍烨的嘴里才知道景天的生意出了些问题。不知道白岐是怎么做到的,撕破脸后反扑的势头来势汹汹,拼着杀敌八百自损三千的劲头死死的咬住了景天国际。
霍烨想不通白岐是怎么了,突然就明着跟秦家撕破了脸,白家和秦家的恩怨现在整个军界传的沸沸扬扬的,都在猜测着两家把恩怨从暗处摆到台面上的原因。
其中最靠谱的一个理由就是因为楚凡了,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候,楚家最近却背道而驰的跟白家走的近了很多,两家的长辈频繁接触,有传言说是楚家和白家似乎是好事将近了。楚凡在众人眼中一直心照不宣的是秦家的媳妇儿,现在眼见着要嫁到对手家里去了,这种关乎男人尊严的事情,也无怪乎两个骄傲又出色的男人反目对上。
接触的次数多了,梁瑞也发现姜衫不待见自己,虽然姜衫面上表现的客客气气的,可一举一动都透着疏离,而且梁瑞明显感觉到女儿每次见到自己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高度戒备和紧张的状态,神经崩的很紧,极度的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相处的样子。
梁瑞伤心之余,还是不忍心为了自己想要弥补的私心来为难女儿,见姜衫和霍烨相处起来还算平和,没事的时候就叮嘱了霍烨常去看看她。
这天姜衫都要睡了,突然传来了一阵门铃声,一开门,拉着小皮箱的霍烨正站在门口。
“我和家里闹崩了,可以让我在你这里住一阵吗?”霍烨表情严肃,头发被吹的乱糟糟的,孤零零的站在门口,右半边脸却高高的肿着,眼角还有擦伤,看上去被打的不轻。
外面下着大雪,天昏地暗的,也不知道霍烨在外面游荡了多久,一身衣服已经湿漉漉的,衣角处还结着冰霜。这段时间姜衫跟霍烨之间的关系处的还不错,霍烨刀子嘴豆腐心,和上一世一样对她有种奇怪的本能性的依恋,姜衫对他倒是讨厌不起来。
姜衫想要关门的手就这么顿在了原处。
半晌,姜衫才叹了口气,眼神复杂道:“先进来吧。”
洗漱过,脸上的红肿被热气熏蒸的更加明显了,姜衫坐在沙发上给他上药,霍烨疼的眼角一抽一抽的,却硬是忍着一声不吭。
擦过药,看着霍烨半张脸凄凄惨惨红红黄黄的可笑模样,姜衫才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霍烨有些烦躁,语焉不详道:“还是家里的老事,我这次没忍住多说了两句,就吵起来了。”
姜衫问,“你父亲打的?”
“恩。”霍烨肃着个脸点点头,忍不住道:“他脾气差,以前我总跟他杠上,算起来他也很多年没动过手了,这次要不是因为他…”
话说到嘴边,霍烨脸上有些尴尬,还是把剩下的话头给咽了下去。
姜衫没多问,霍家的事情她多少知道些,看霍烨这个样子,无非是霍白又把谁领回家里了,她记得梁瑞这段时间一直都呆在s市没有离开,约莫着是被正面撞上了,当儿子的没忍住。
霍烨又磨着姜衫给他做了碗面吃,姜衫的手艺不行,做出来的饭一点都不好吃,霍烨却抱着碗把汤都喝了个一干二净。
霍烨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接触过几回后,也不知道是从哪次开始,他在姜衫这里突然就变得十分的勤快,擦桌子刷碗,抢着帮姜衫做家务。
是了,好像那次姜衫也是为了打发他给他做了碗面吃,之后霍烨就总喜欢粘着她。
姜衫又哪里知道,有个风流成性的父亲,又有个浪漫主义太过严重常年不归家的母亲,霍烨比她还缺爱。
霍烨像是唯恐姜衫赶他走,第二天早上姜衫一下楼,正看到他在往桌子上摆早餐。整整齐齐的吐司片,热腾腾的牛奶,削的快只剩下核的苹果,甚至还有两个煎的糊了一大半的鸡蛋。
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看上去比昨天晚上刚到时还要狼狈的霍烨对着姜衫笑了笑,绅士的拉开了椅子,表情带着几分讨好,“早餐好了,快下来吃吧。”
姜衫看着狼藉一片的桌子,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叹了口气,姜衫抽出了纸巾递给一脸莫名其妙的霍烨。
意识到什么的霍烨尴尬的擦着脸,可关键的那几处地方却怎么都抹不到。
姜衫更头疼了,点了脚尖凑过去,“低头。”她沉声道。
比姜衫还要整整高出一个头的霍烨忙不迭的弯下了身子。
于是手上拎了食盒,脸色冷峻的秦亦灏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么劲爆的景象。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背对着门口,身子微弯,被挡住了一般身形的姜衫正亲密的踮着脚尖给他擦脸。
是的,好一阵没有见面的,他亲爱的女朋友,大早上的在客厅给一个男人擦脸。
“姜衫,你有客人?”
秦亦灏的声音猝不及防间在客厅里响起,把站着的两人都吓了一大跳,姜衫偏过头一看,见竟然是秦亦灏来了,脸上露出了些吃惊的神色来。
秦亦灏一看姜衫竟然是这样的反应,那暗沉沉的眸子就朝着‘奸夫’看了过去,他不过几天没来看她,她竟然都把人带到家里来了!
秦亦灏咬牙切齿道:“你是准备…”
正巧这时候霍烨闻声转头,白净的脸上焦黑的污痕还没有擦完,看上去仍有些脏兮兮的,和姜衫有几分肖似的大眼同样惊讶的看着秦亦灏。
秦亦灏一顿,声音一转,那咬牙切齿的劲儿突然间就散了,平声道:“…准备陪弟弟吃早饭呢?”
与此同时霍烨的问话也响了起来,“他怎么也有你房子的钥匙?”
闻言秦亦灏反应飞快,耳尖的抓住了一个关键词,“也?”
除了他还有谁有姜衫家里的钥匙吗?
姜衫边上前接过秦亦灏手里的食盒边解释,“霍烨和家里闹矛盾,来我这里住两天。”
秦亦灏狐疑的视线在面色霍烨脸上扫视了片刻,霍烨会跟家里闹矛盾?和谁?据他所知霍白已经在欧洲呆了小半个月了,他会跟梁瑞闹起来?
霍烨冷不丁的问,“你们两个住在一起了吗?”
秦亦灏眉头一挑,姜衫迅速的反驳,“没有!”
秦亦灏:“…”
霍烨脸上的表情好奇极了,十五六岁的大男生很自然的就能露出来一副单纯的神色,顺势揽住了姜衫的肩膀,“那为什么你要给他家里的钥匙呢?”
秦亦灏又挑眉,眼睛落在霍烨揽住姜衫的胳膊上。
姜衫尴尬的解释,“一个人住会有不方便的时候…”
霍烨理解的点点头,“这样啊,那以后我会照顾你,钥匙不要随便交给外人。”
这样的话语,针对的意味就比较明显了,那掩藏在故作无辜的眸子里的占有欲被秦亦灏瞧了个一清二楚,再看看并没有拒绝霍烨环抱的姜衫,看来他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呢。
秦亦灏凌厉的视线从姜衫肩膀上移开,手指轻动,又缓缓的按捺住,暗沉的目光落在了霍烨的脸上。
霍烨笑着,不甘示弱的回视着。
电光火石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起来。
姜衫看了看两人,秀致的眉心皱了皱,她并不是个没有主见的人,与霍烨之间复杂的感情先另当别论,单论亲疏,她明显跟秦亦灏比较亲近,当下就疏离的侧了侧身子。
“秦亦灏不是外人,我和他在交往,这是我的家,以后类似的话不要再说了。”
看着霍烨瞬间有些受伤的眸子,忍了忍,姜衫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可霍烨已经从她脸上看明白了。
如果惹事,就搬出去。
她根本就不会留着他常住,他僭越了。
一见自己惹姜衫不高兴了,霍烨聪明的立马把眼中的敌意给收了回去,扬起笑脸对着秦亦灏道:“秦总…”
秦亦灏找个位置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松开了领口的两颗纽扣。
“不用这么见外,叫哥,或者姐夫都可以。”
霍烨脸上的笑隐了些,姜衫已经在摆饭了,秦亦灏带来的是精致的西点,一样样摆开看的人食指大动,再反观霍烨先前精心准备的早餐,黑乎乎一片,怎么看怎么寒掺。
姜衫把他做的煎蛋收拢到一个盘子里放在了一边,霍烨握了握拳头,脸上闪过些受伤的神色。
“吃饭吧,你把煎蛋弄糊了,吃了会拉肚子。”
霍烨的表情这才好卡了一些,乖巧的坐到了姜衫的身边。
姜衫说着抿了口牛奶,“亦灏,你要吗?”
秦亦灏道:“我跟你喝一杯就可以了。”
霍烨心头暗恨,秦亦灏这人腹黑至极,又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绝对不是姜衫的良配,更何况还有个不清不楚的楚凡在那里杵着。放在平时,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他哪里会忍过去,当着姜衫的面故作大度,真是无耻。
秦亦灏则根本就没把霍烨放在眼里,撒痴卖蠢,竟在他面前争起了姜衫来,他还是不够了解姜衫,这女人心硬的很,心里明镜儿似的,事情看的通透,怎么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被人用所谓的亲情攻势给打动了。
可秦亦灏也没能得意多久,正吃着饭,姜衫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低声讲了几句话,挂了电话后姜衫吃饭的速度就加快了不少。
“你们慢慢吃,我要去排练了。”
霍烨喝牛奶的动作一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突然露出了玩味的笑来。
“还是在排部队汇演的跨年舞蹈吗?”
姜衫点点头,“恩,这个合舞参与的人比较多,节目还没有被选上,舞团还在进行最后的编排。”
这又是一桩秦亦灏不知道的事情,秦亦灏看着霍烨那得意的眼神,心里头升腾起了几分恼火,压着性子问道:“怎么会参加了部队的汇演?”
姜衫解释,“军艺安排的,从涅槃抽了些人,今天是军艺那边加的人过来合舞蹈。”
霍烨好声好气的问,“我听说吴铭又被安排成了你的舞伴,他的房子找的怎么样了?确定了要搬来住吗?”
秦亦灏猛的抬起了眼,鹰隼的般的眸子直直的看向了姜衫。
什么叫做‘又’?姜衫什么时候开始跳双人舞了?
还有,什!么!叫!做!搬!来!住!
没料到在这当口被霍烨给当着秦亦灏的面儿问了出来,姜衫心里猛地咯噔了一声!
霍烨见两人是这样的反应,就知道姜衫还没跟秦亦灏说过这件事呢,当下好心的提醒秦亦灏。
“姐姐现在开始专攻起双人舞了,你还没有看过吧?这两天在网络上很火的一段伴舞视频,就是姐姐跟吴铭的合舞,两人的搭配很默契,一会儿我找来让你看看。”
最近秦家和白家争斗的战况十分激烈,一直没时间往姜衫这边投注经历的秦亦灏,这下脸色整个黑了起来。
这tm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正要再问,秦亦灏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站起身的姜衫离的最近,本来只是无意识的随意扫了一眼,等看清那在屏幕上蹦出的信息内容是什么的时候,姜衫眼睛蓦地瞪的滚圆,低低的抽了口凉气!
蹦出来的照片上,一个只穿着子弹内裤的男人目光迷离的看着镜头,臀部高高的弓起,白皙的手指暧昧的含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