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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在故意气自己,白岐在心中这么对自己说,手背却因为恼怒而乍起了鼓囊囊的青筋。
从上一次两人吵架后姜衫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了,开始的时候白岐的心里是因为姜衫的态度和对他动手的震怒。那样放肆的姜衫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他不忍心打回去,也不忍心真的出言骂她,可他也不能容忍姜衫这么无法无天,他必须要教训她让她认清自己的分寸在哪里。
他冷着她不理她,甚至故意亲近赵青青来气她,都是在使着手段让她知道他并不是只会宠她一个人,他知道以姜衫以前的性格,自己这么做她绝对是会伤心痛苦,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姜衫竟然会至始至终都表现的那么无所谓和泰然自若。
他曾想过让姜衫懂事一点,可真当她表现的如他曾经所想的懂事了不需要他了,白岐心里又难受的厉害。在白岐的心底里从来都没有想过姜衫会喜欢上任何别的男人,他不怕两人有隔阂,再大的隔阂,他也总会想到办法把它消除掉。
就像以前无数次做过的一样。
姜衫难道不是一个聪慧的女孩子吗?不,她比谁都要聪明,因此白岐花在她身上的心思也格外的多,可最近无论他怎么做,使什么手段,到了姜衫这里都像是碰上了一面无形的大墙,永远都无处着力。
就像现在,明明是最好的重新和好也是收服姜衫的心的机会,可为什么秦政委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白家和秦家在上一辈有些嫌隙,可都是在军中的,面子上的关系还是在维持着的,再加上秦政委是白岐的上级,这会儿白岐隐忍的眼眶都翻了厉色,却仍旧咬着牙硬是坐在原处。
他出去了没办法解释,他慢了一步就已经永远不能再出去了,这会儿出去不但在姜衫面前没办法解释,只会让她认为自己在算计她,况且还有秦政委在中间夹着,他更不能出去了。
可看着姜衫就这么披着别的男人的衣服,肩膀上放着别的男人的臂膀,白岐却像是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那种不甘心和恼意让他恨不得这会儿手里就拿了把刀把秦政委的手给砍了,再把姜衫藏在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好好护起来,再不被任何人发现!
半拥着姜衫的秦战脚步突然顿了顿,敏锐的向侧面看了眼,正瞧见一辆黑色的路虎在发动,转眼间就风驰电掣的消失在了原地。
因为秦战的出面,刘宏被吓的彻底收回了色心,毕竟是一校的教授,虽然被收拾了一顿吓得要死,可等晚上回过来味儿了却又恼怒异常。刘宏在姜衫身上花费的心思不可谓不大,整整两个月都耗在她这儿了,结果临了却被个丫头片子给耍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白白给了人家一个进入社团的名额,还挨了这么大的一个教训。
刘宏越想越气,半夜了实在气的坐不住,直接给舞蹈社团负责报名的老师打了个电话。
“之前我跟你交代的那个叫姜衫的女孩子,她明天如果去了,直接把她的名字给我划了,就当没这个人,不许她参加选拔!”
那边赵青青也得了消息,虽然知道刘宏没办成事有些遗憾,但她原本的目的就不是让姜衫出事,知道姜衫在选拔的前一天去过刘宏的家里就成了。
赵青青这一阵一直住在白岐的宿舍里,她在家里也是被娇惯着长大的,为了讨好白岐却愿意放下所有的身段,这一段也学会了好几样的拿手好菜。
炒了三荤一素,又煮了白岐最爱喝的山药粥,看着摆放的温馨的餐桌,赵青青满意的笑了笑。
白岐却不怎么动筷子,动了两下筷子都没再吃了,不过倒是陪着赵青青吃完了才站起身,赵青青心里又是好一阵甜蜜。
白岐这两天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即使说话的时候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赵青青猜测着原因,却始终不愿意往姜衫身上想。自从白岐和姜衫闹翻了以后,白岐对她的是前所未有的好,倒不是说多体贴,而是两人相处时候的白岐的容忍度明显比以前要大的多。
白岐在学着迁就她,这样的认知让赵青青得意极了,只要把姜衫从白岐的心底彻底赶走,她相信自己霸占住白岐的心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赵青青身材凹凸有致,对男人的心思把握的也好,白岐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正看到她披着件他的衬衫,里面不着寸缕,弯着腰对着镜子敷面膜。那样又是清纯又是妩媚的风情让人看血脉喷张,白岐却移开视线,擦着头发径直向前走去。
赵青青见状牙一咬,像是没站稳,“哎呀”一声向后倒去,衣服大开着露出一片毫无遮拦的春光,手则是为了支撑顺势就拽住了白岐的浴巾处,只是轻轻一扯就按住了一处灼热所在。
“看我,实在是太不小心了。”
赵青青娇俏的道着歉,眼睛却眨了眨,身子像是要后退的样子,手却暧昧的抚摸着没有拿开。
下一秒赵青青就被白岐压在了洗手台上,赵青青欲拒还迎的推着,一双长腿却早已经暧昧的缠了上去。
娇喘最浓烈的时候,白岐突然从手边拿了毛巾掩住了赵青青大半张脸,他脸上的表情似悲似喜,大力冲刺了几下,赵青青快乐的叫了一声,与此同时却隐约间听到一声“衫衫…”
赵青青的身子瞬间就僵了僵,心瞬间像是浸入了冷水里,凉的她整个人都忍不住想要发颤。可她听到的次数也多了,心里难堪却告诉自己这时候只能忍,惹怒了白岐更加得不偿失。
白岐知道自己喊出了谁的名字后,双唇就紧紧的抿在了一起,脸色难看,又草草的动了两下就离开了赵青青的身子。
再次洗漱完回到房间后,赵青青红着眼眶乖巧的依偎在白岐的怀里,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赵青青却一句话都没说。白岐是个爱面子的男人,赵青青前两次跟他闹过,最后的结果却无非的惹的白岐黑脸震怒,最后还是她乖乖的回来说好话讨好。
“早点睡吧。”白岐关了灯,难得体贴的揽住了赵青青,明显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不好,知道赵青青心里面委屈。
赵青青扁扁嘴,“我不困啊,想跟你说说话。”
白岐“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听着。
赵青青绕了会儿圈子,才装作不经意的提到了刘宏。
“我听说今天刘教授邀请姜衫去他的家里做客了,明儿个可就是舞蹈社团的选拔了,姜衫这时候去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呢。不过后来两人好像不欢而散,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刘教授像是很生气的样子呢,听说师母也难过的不得了。”
赵青青噘着嘴说着,她知道白岐心里了解刘宏的为人,故意往让人误会的方向引导,可等了半天都不见白岐吭声,倒是他揽着自己的胳膊收了回去,赵青青敏感的发觉白岐的态度突然变得冷淡。
意识到不对的赵青青忙补救,换了种说法担忧道:“当然,姜衫那么好的女孩子,就算有什么不愉快也一定不怪她的,说不定是刘教授做了什么呢,唉,姜衫就是太单纯了,真觉得刘教授不可以结交,当初就不要跟他走的太近,选拔的节骨眼闹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
话没说完,白岐却坐起了身,赵青青以为他有什么事,忙把床头的灯打开,“怎么了?”
白岐披上衣服,拿起床头放的烟,背对着赵青青冷淡道:“你睡吧,我去看会儿书。”
赵青青心里头有些慌,拉着白岐的衣摆不肯松手,“是不是我刚才提姜衫你生气了,白岐,我知道错了,我不说了就是了…”
“赵青青。”白岐沉着脸连名带姓的叫她,“我再跟你说一遍,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不该你惦记的人不要惦记,不该你算计的人你也不要算计,你做了什么我都知道,再敢动她,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说完硬是把衣服从惊慌的赵青青手里拽出来,头也不回的摔门出去了。
瘫倒在床上的赵青青一时间有些六神无主,刚才的温情就像是虚幻的海市蜃楼一般,让她又是难堪又是心凉,可最让她心凉的是白岐刚才警告她的话。
她做了什么他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是在看着她算计姜衫吗?为什么?怎么可能!
白岐在客厅坐了一夜,也抽了一宿的烟,赵青青这样挑拨这样对着他使手段,按照白岐以前的性格应该早就彻底跟她断了,也早就收拾的她不敢再这么张狂。可他没有,他想证明即使不是姜衫,他也可以对别的女人好,也可以把心思放在别的女人身上,没了冷心冷肺的姜衫,还是会有更多的女人上赶着来讨好他不是吗?
又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熬了一夜的白岐眼睛泛着一种恶狠狠的红色。
刘宏被秦政委吓怕了,不敢再按照之前和赵青青商量的那样把姜衫主动勾引他的事情散布出去,而嫉妒的眼睛都红了的赵青青却没有这方面的顾忌了。
开始的时候想的是让刘宏引诱着姜衫跟他好上,有了这个把柄姜衫也就再也不敢接近白岐了,就算这边不成功,知道姜衫为了个名额就跟刘宏勾搭在一起,白岐也会对姜衫有不好的看法,赵青青再添油加醋的说说,不怕两个人不谈崩。
所以即使刘宏那边失败了,赵青青心里还是有法子治姜衫的。
可谁能预料到白岐最后竟然会是那样一个态度?
这一次她只知道刘宏那边的事情没有办成,具体是被谁搅局,刘宏因为丢脸不肯说,赵青青也就被瞒在了鼓里。而白岐对姜衫暧昧不清的态度和毫无原则的维护更是让她对姜衫恨到了骨子里,如果说先前她的打算还只是让姜衫吃个闷亏,或者丢个大脸的话,现在的赵青青已经恼的恨不得立刻就把姜衫整的身败名裂了。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t大的一个女学生为了能够进入到军艺的舞蹈社团,不惜主动勾引军艺的教授的事情就在军艺的校园里传了个遍儿。
话传的有鼻子有眼的,那女生是怎么装可怜骗到社团的考核名额的,又是怎么一步步的勾搭着刘教授,刘教授又是怎么大义凌然的拒绝的,以及在考核的前一天女孩又是怎么不要脸的直接跑到人家家里面自荐枕席的,一字一句的传的绘声绘色。
“我听说啊,那个叫姜衫的之前不知道刘教授的老婆在家,结果正好被逮着了,人家夫妻两个看她年纪小就想着留点面子只赶出去算了,没想到她竟然怀恨在心,直接往人家脸上泼了辣椒水呢。”
“我说今天刘教授的眼睛怎么是肿着的!好狠毒的女人,可真不要脸!”
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人或幸灾乐祸或同仇敌忾的议论声,因为军艺和t大就只隔着了一条街,中午出来吃饭的时候听得议论声多了,姜衫的事儿直接就给传到了t大这边来了。
“不是每个被灌上军校头衔的学校校风都那么正的,就跟这t大附属学校似的,一群纨绔子弟在里面儿混着,也不怪能出来这种学生。”
“是啊,我听说那个叫姜衫的还在阅兵式上跟咱们学校的人交流了舞蹈呢,哈哈,也不知道丢了多大的人了,竟然想在舞蹈社团这里找找存在感,她也配啊。”
议论的女生嘀嘀咕咕的笑着,也不掩饰音量,语气里面满满的都是优越感和高高在上。
即使舞蹈社团是她们本校的,入门的难度却太大,她们本校的人自己都进不去,怎么会愿意看到她们看不上眼的t大学生进去?于是语气里面把t大附属学校贬的越来越一文不值,像是把他们踩到脚底下了自己才能痛快了似的。
t大的学生出来吃饭,就能听到军艺的学生对着他们这边指指点点的,说的还都是不好听的话,那种蔑视的眼神和态度看得年轻气盛的学生们心头火气。
一个脾气不好的男生最先拍桌子站了起来。
“嘴里放什么狗臭屁呢!有什么证据吗就在这里胡说八道!像个三八似的在背后议论,有本事你也去勾引人啊,人家不也得看得上你们这种货色!”
凡事都讲个度,有个词叫过犹不及说的就是眼下的这种情况,要知道军艺和t大附属学校一向都是不对盘的,彼此看对方都不顺眼。军艺的人眼高于顶,打压t大打压的厉害,要是别的学校传出来的这样的消息就算了,偏偏是军艺那边传出来的,先不管自己学校的学生有没有做她们嘴里的事情,处于本能性的护短,t大的学生也是极度不乐意在外面听到军艺的人这么侮辱诋毁本校的学生的。
更何况姜衫在学校还是很出名的,性格好又漂亮,在阅兵式上的舞蹈他们也都看在眼里了,心里也都知道这女孩厉害,根本就不信她会去勾引什么老教授的话。
那边被讽刺的女生忍不住了,也站了起来,双臂抱胸冷笑,“什么叫无风不起浪知道吗?你个学通信的去跳舞,别笑掉人的大牙了,社团的规矩可在那里摆着呢,非舞蹈专业的不让进去,没使用些下三滥的手段你倒是说说她怎么得到名额的?”
这边同桌的t大女孩子也笑了,“怎么着,规矩是人定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就不能是人家跳的好被破格提了上去吗?某些人啊,自己没本事进去,就以为全世界都跟自己一样的了,多大脸啊?”
旁边坐着的圆脸女生忙接话,两臂长长的展开,夸张的拉长了声音,“得有,这…么…大!”
这边t大的学生顿时哄堂大笑,军艺的女生被气的满脸通红。
饭店里坐的一边是军艺的学生一边是t大的学生,因为这争执,大堂里面一时间气氛十分的剑拔弩张。
其实军艺的人说的没错,t大的学生的确有很多纨绔子弟,家里有钱的,不正经学习每天只想着玩的男男女女真不少,这些人嘴巴也就格外的毒,你不惹他们还好,真惹毛了一起张嘴能喷死你。
t大有男有女,军艺那边却是男多女少,吵着吵着,就变成了大嗓门儿的压制,男生的声音毕竟要大一些,军艺那边今天中午来吃饭的人又没t大的多,不一会儿就明显处于劣势,被嘲讽的恼羞成怒了。
也不知道军艺这边谁先动的手,随着一大碗面朝着t大这边的一个女孩子身上泼过来,t大的一群人顿时被彻底惹毛了!
“我他妈给你脸了是吧!一群贱人!”
被泼的t大女生怒骂着就冲了上去!
开始的时候还是几个女生在骂骂咧咧的厮打,后来军艺的人打红了眼,又仗着自己是女孩子认为一直在旁边站着劝架的男生不会还手,一个大耳光就甩了过去。
t大的男生脸上挨了一记,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反手就一巴掌甩了回去!
军艺这边的男生见那边动手了,大吼一声红着眼就冲了上来,大堂里顿时乱成一团。
两边堆积的宿怨已经很久了,这时候打起来为的倒不单单是姜衫这么一件小事了,越打越恼,后来更是引来了不少两校在外面闲逛的学生,把餐厅附近堵了个严严实实!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部分学生去拉架,一边拉一边被打红了眼的学生给扯进战团。还有一部分学生不想招惹这些是非,本来是想站在门口看会儿热闹的,可不知道谁先低声讽刺了两声对方没素质,顿时外面也吵了起来。
“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们没素质你们就有了?说的像是你们没还手似的,一张嘴什么理都是你们的!要不要脸啊。”
不说还好,一开口又是一阵嘴巴官司,军艺的人吵不过毒舌的t大学生,就只能翻来覆去的拿着姜衫的不检点说事,本来是想嘲讽着把t大嚣张的气焰打压下去,可他们却不知道自己越是打压t大这边的人心里越恼,就连听了谣言本身觉得姜衫有错的人也站到了姜衫这边,护犊子似的脸红脖子粗的维护起了姜衫。
不得不说,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热闹了,数百人汇聚在一起,吵架的声音能掀翻楼顶,饭店的老板欲哭无泪的站在柜台里面,想死的心都有了。
最后还是两边的学校领导得到了消息,直接出动了t大本校的一整个年级的军校生才把两边打红了脸的学生给彻底分开。
军艺的领导暴跳如雷,看着被t大附属学校的学生打的凄凄惨惨的宝贝学生,怒从心起,立刻就逼着t大的校长领着所有学生会军艺接受盘问和处分。
t大校长苦着一张脸,他还被闷在鼓里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但是因为被军艺打压惯了,也知道今天这事必须得拿出来个章程来,在哪里解决都是一样的,也就没反驳,叹了口气就准备带着学生去军艺。
t大的学生自认为也是被欺负了的,打架的时候威风凛凛的不肯落了下风,可等到这会儿见自家校长心里头也感到极度的委屈,想着能为自己出口气训斥对方一顿呢,结果校长这么没骨气,人家说了两句就连维护自己的学生都不维护跟着就去军艺,学生们顿时又气又急,同样凄凄惨惨的t大学生中,有些女生直接被气的哭了起来。
那边军艺的见领导出面知道自己找回场子的机会来了,凶狠的看向这边,虽然身上都挂了彩,眼神却是畅快。
看着跟在自己身后委屈的抹眼泪的学生,走在最前面的t大校长脸上依旧挂着息事宁人的笑,温和的商讨着解决办法,老好人的他脸颊上的肥肉却痉挛似的颤了颤,眼睛夹杂着心疼和恼怒的情绪一闪即逝,放在身侧的双手也不自觉的握了握。
而这时候的姜衫正在教学楼的顶楼专心的练舞蹈,舒缓的音乐悠扬的响起,从这个方向隐约可以看到街道上围城一团又骂又打的数百人。压着腿的姜衫倒是心无波澜,即使好奇下面发生了什么,也只是在心里过了一下就翻过去了,丝毫没有意识到那么多人打起来的原因会是因为自己。
直到她接到辅导员的电话。
“姜衫你在哪里呢?这会儿来一趟军艺吧,几位领导有点事情需要问一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