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已动了情

倏然一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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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欠!”

    易子墨回过神,看向一旁半湿的人儿,于是连忙取了干净的浴巾递向她,“公……公主,小心着凉……”

    没有注意到他面色的异常,夏千洛接过浴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发,看着窗外微微皱眉,低声抱怨道,“也不知这雨什么时候会停……”

    易子墨站在桌边,一双浓黑的眼眸小心翼翼地看着身旁的人。那人儿只顾擦着擦着脸颊的水,所以并未注意到他。那原本柔顺的长发此时显得有些凌乱,白色的纱裙经受了雨水的洗礼,此时已变得半透明。看着湿衣在那人儿身上勾勒出的曼妙身形,他忽然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女子早已不是四年前那个年幼的小女孩了。想到这,易子墨面上不禁微微一红,连忙转过脸。心却狂跳着,难以平静。

    “你也擦擦吧。”

    易子墨转过脸,看到向递来的的浴巾,愣愣地缓缓接了过来。“嗯。”

    慕容宸逸背着手立于窗边,看着雨水拍打着池中的莲叶,琥珀般的眼眸隐隐忧思。若是从前,他绝不会为此烦恼。只是如今,面对那人,他早已没了曾经的自信满满与运筹帷幄。每每见到那人儿,心中便有难以言喻的闲适安宁。甚至,他竟有就这么带着她离开的念头。眉头微蹙,他眉头看着伏在雕花窗台上手,是否,自己已动了情……

    夏千洛打了个哈欠,看向窗外,见雨已经渐渐停止,“雨停了呢。”说着于是站起身,看向一旁的人,“天色也不早了,今天不如就到这吧。”

    见她站起身,易子墨抿了抿唇,不知怎的,见她要离开,他竟有些不舍。

    “那个……”夏千洛走到门口,刚要看门,却突然转过身。

    跟在她身后的易子墨微微一慌。

    “以后教我可要多费心了。”夏千洛笑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因为我脑袋没那么灵活啦……”

    看着如此憨态可掬的人儿,易子墨眉眼一柔,“嗯。”他轻轻点头。

    房中,易子墨伸手轻轻抚上原本早已崩断的琴弦,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微笑。

    姐姐,也许墨儿也找到了那个人,那个墨儿也想对她好的人……

    这夏天的雨,来得猛,去得也快。

    空气冲弥漫着一股清新的味道,显得格外好闻。夏千洛走上小桥,汉白玉的栏杆被雨水这么一冲洗,在月光下竟显得如此莹白剔透。眼神忽然瞥见栏杆旁的地上有一枚用红绳串着的鹅黄色玉石。“这是……”她微微皱眉,弯腰捡了起来。待她看清了玉石上的字,不禁一怔。

    雨看来是停了。安亦然放下手中的医书,看向窗外重新显现的皎月。眼眸微微一垂,修长的手不由自主地抚进了衣袖。忽然,他蓦地一震,没有了……为何那块玉石没有了?是否是落在了哪里?心中没缘由地慌乱起来,那是娘亲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

    他站起身,急急打开门走了出去。

    到底在哪里……安亦然走上白天与那人儿相遇的小桥,弯腰迫切地寻觅着玉石的身影。

    “你在找这个吗?”

    闻声,安亦然抬起头,见一袭白裙在桥头,仿若仙子般在这清新的雨后遗世独立。

    夏千洛看着他,此时的安亦然已换了一身墨绿长衫,衬得白晢的面容更是晶莹剔透,眉目如画,薄唇粉嫩。

    安亦然看着她手中拎着的红绳,脸色微微一僵。

    “这真的是你的?”看着他不寻常的脸色,夏千洛有些惊讶。

    安亦然抿抿唇,朝她伸出手低声道,“还给我吧。”

    夏千洛走近,将玉石轻轻放进他的手里。

    垂眸看着手心的玉石,心情不禁稍稍安定。“多谢。”将玉石攥进手心,他淡淡道。

    “你就不打算说些什么?”夏千洛上前一步。

    安亦然停住离去的脚步,“这是我的私事。”淡漠的声音比平日里显得更加清冷。

    “我……”看着他清冷的眼眸,有种刺骨的寒意。夏千洛咬了咬唇,“我没有恶意……若你需要我帮忙的话……”

    “不需要。”他淡淡道,“这件事我早已不在意。”

    “怎么会!”来到他身前,“那天,你明明是那样伤心……”

    身体微微一震,安亦然撇过脸,故意冷了声音,“我说了我不在意。”

    “若是真的不在意,刚才又怎会那么焦急的来寻?”

    “……”看着那双似乎看透了自己的双眸,安亦然哑然,绝美的容颜微微失色。

    “你是他的亲人吗?……为何不与他相认?”

    “……”紧紧抿着的唇有些白。

    “安亦然……”

    “就算亦然是公主的夫侍,此事也无须公主来过问!”握着拳,声音似乎是从喉咙嘶吼而出的。

    夏千洛微微一震,眼前的人没了惯有的淡漠从容,她从未看过这样激动的他。

    “哐……”打更的小厮经过,见是两人,连忙行礼。

    瞥了一眼一旁的小厮,安亦然低头朝着夏千洛抱了抱拳,“若是公主没事,亦然就先回去了。”说完便快步离去。

    “等……”夏千洛张了张嘴却没有继续。

    听着远去的打更声,看着匆匆离去的身影,她微微皱眉。

    走在回寝院的路上,夏千洛沉思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亦然与养马人到底是怎样的关系?是否会是父子?可是听灵犀说,他不是太医之子吗?怎又会与养马人有着同样的玉石……

    宸逸!她忽然停下脚步。也许他会知道!于是连忙调转了方向,朝着慕容宸逸的院子走去。

    安亦然冲回房中,重重关上门。也同时在关上门的那一刻,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体虚脱地缓缓跌坐在地,紧紧攥着玉石的手连着身体不住地颤抖着。我不在意……我说了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