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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一个山谷,群山绵延,红色雾气缭绕,隐约着,还能听见流水的声音,仔细一看,却是地上鲜血流动成河,尸骸遍野,就连阿因脚下,踩着的都是森森白骨,体积之庞大,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躯骨。
四周一片狼藉,参天大树被连根拔起,东倒西歪。山体也是四分五裂,各种兵器随处可见,像个战场,更像个修罗地狱。
惨不忍睹。
阿因从来没见过这种惨烈的状况,触目惊心。朦胧中,好似听到有人的声音。
“长歌,快走,快走啊,”
撕心裂肺的声音一直在阿因的脑海中响起,越来越清晰。快走,快走……
寻声望去,远处天空上有无数的金甲战士,为首三个,一人身着青色盔甲,手上握着一把长枪,青色的战靴下,赫然是一头无比庞大的青龙头颅,两根胡须轻轻摇晃,一双眼睛像有房子那么大,身躯蜿蜒,看不清楚轮廓,青色鳞片泛着幽幽的光芒。
旁边一个,身穿白色战袍,盔甲胸前是一个轮廓清晰的白虎头像,栩栩如生。旁边站立着一头比之青龙体积算娇小的白虎,额头上的“王”字呈现微微的金色,神色不明的看着前方。
另一个身上灰色的盔甲比其余人都要大,肩头那里延伸出来,挡住了大半个身躯,只见肩上延伸出来的盔甲上,有一个小小的玄武,长长的尾巴缠绕在这人的手臂上,小小的脑袋,瞧不清楚模样,玄武和这人已经融为了一体。
最后一人着火红的衣袍,长长的披风在身体飞舞,就这样独立站着,远瞧着,气势上都要比其他三人弱上许多。
阿因看向身后,那里有七个穿着白袍子的老者,花白的头发长长的披在身后,竟是连风都吹不动丝毫。
四周天空上,数不清有多少人,围成了一个圈,中央只站着两个小小的身影,一个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隐隐看见有鲜血顺着指甲流出,滴落在地上的裙摆上,紫色长裙飘逸,头发散乱的披在身后,裙纱随风飞起。尽管很是狼狈,可她依旧倔强的抬头看着眼前。
那里是个被猩红的鲜血染尽了白袍少年,单薄的身躯立于半空,只见一刹那间,上方的空间顿时扭曲,一股强悍的威压从天而降,阿因还没看清什么,就见那白袍少年已经从天而落,在落日的余晖里,像个凋败的花,盛放出生命最后的美丽。
“你知道,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福,我要你活着,”
阿因心里突然痛了起来,痛的窒息。我要你活着……
“我活着,我还活着,可你呢?你呢?”
阿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受,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可就是忍不住。
远远的,就看到那紫色衣衫的女子上前接住了少年,阿因想要跑近一点,看一看他们的容貌,听一听他们声音。她不停的跑,不停的跑,可是怎么都跑不近他们。
“啊……”
只听到女子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梦境破碎。
……
“姑娘,醒了吗?”
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将阿因从梦境中带回,醒来才发现,又是一个破碎的梦境,自一年前生过一场大病之后,这个该死的梦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甚至都让阿因产生了一种幻觉,分不清是自己在做着梦,还是梦着自己。
长歌?长歌?
“姑娘,醒了吗?”
又一声姑娘,阿因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像在极致的气球一般的脑海,实在是难受的紧,“进来吧!”
话闭,进来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妇人,脸上挂着微微和蔼的笑容,阿因顺着她伸过的臂膀缓慢的坐在床边的轮椅上。
要是忽视掉她孱弱的身躯。一副绝世的好容貌,超人无比的智慧与地位,就是一个被人们仰望与羡慕的对象,都说上天在造人的时候是公平的,给了你一些,就必然要夺走一些。所以,便赐给了她这一副走两步路都会累的气喘吁吁的身体。
“祥姨,什么事?”
祥姨笑得有些尴尬,“她们,又来了。”
阿因哦了一声,原来是不请之客。
前些天抓了一个好色的变态,一个年纪轻轻,手上却沾着十多条人命的小伙子,一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从抓捕回来到现在一个星期的时间,他的母亲和妹妹每天都会来这里演一出苦情戏,若不是清楚了她家的底细,阿因自问,怕是自己都要相信了。可今天吗?她到是相信了另一个真理,什么样的母亲才能溺爱出什么样的儿子。
晾了她们好几天了,可今天,结果也该出来了,什么事情都是应有个了断。
简单的洗漱出来,阿因的表情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因为她知道,这两个人一贯的作风,果不其然,那母女两个一见阿因的身影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阿因停住,祥姨看她的脸色比之刚才又冷了几分。连忙去扶那老妇人起来。这一连一个星期,天天如此,就是她见那老妇人已经不便的双腿都有一点动容,可看姑娘的脸上,是一天比一天深的冰霜。若不是两人已经相处了好几年,了解不浅,这个小姑娘必然是地狱里吃人肉饮人血的恶魔投胎而来。
呼吸间,老妇人的哭声已经在房子里带着回音悠扬的响了起来。
“姑娘,我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他是无辜的。他是无辜的呀。”
阿因冷笑,也不晓得无辜两个字她是怎么说的出口的?那些流着泪伤心欲绝的求她母子两个网开一面的女子,老人,仿佛还在眼前哭泣,她怎么好意思会说出无辜两字?
“真不知道您对无辜两字的定义是什么?”这是阿因第一次对她们说话。
“我儿子没罪,那些不过都是长在钱眼里的东西,是她们自愿出卖自己的身体,都是钱货两清的交易,凭什么要判我儿子的罪?”
阿因实在无法忍耐,现在她已经后悔自己为何要与她多言,忍了这六七天,偏偏今天多嘴的讨厌。
她这一开口,到像是给那老妇人打开了堤坝,到让她滔滔不绝了。
连哭带吼了许久,直到门铃声响起,才停住片刻,进来的是一个体格瘦小,穿着制服的男子,“姑娘,这是你要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