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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长贵带着七八个小厮赶过来,站在院子里喊道:“方表小姐,您还好吧。”又朝着“贼人”喝道,“光天化日你胆子可真大,竟然闯到我们府里来,我劝你速速就擒,否则我们就要不客气了。”
周芳眉头紧紧锁着,望着幼清,眼里除了坚毅还有无奈。
幼清撇过头去不看她,冷冷的道:“出去,你们主子能耐大,让他去衙门赎你好了。”
“周姨娘。”绿珠去拉周芳,小姐身体不好,周芳真发狠自杀在这里岂不是要把小姐吓的旧疾犯了,再说,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周芳得逞了,“你先走吧,我去和周总管求情,不送你衙门,只要你以后别再来就成了。”
周芳紧紧抿着唇站了起来,望着幼清的背影就道:“方小姐,奴婢还会再来的。”话落,将自己一对刀摆在桌上,“我的月牙是爷赏的,比我性命还要重要,暂时就寄放在这里。”说完昂首挺胸的出了门。
把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摆在这里,她的意思就是要告诉幼清,她的性命握在幼清手里,无论怎么处置她都不会反抗。
周芳走了出去,院子里站着七八个人,包括洮河,尘泥,胡泉以及旧伤未愈的路大勇,大家都是一怔,没有想到贼人是个女子,还是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暗暗松了口气,是个女子总比男的好。
路大勇立刻认出周芳,脸色一变,怒道:“周芳,你怎么会在小姐房里,你想干什么。”说完,他紧张的要进去看看幼清怎么样,“小姐,您没事吧。”
周芳视线一转就落在路大勇身上,“路大哥。”她忽然咚的一声跪下来,路大勇吓的一惊,就蹲在了门口。
周芳直接朝路大勇磕了三个头:“那日多有得罪,是我们太过鲁莽,还望路大哥大人大量原谅我们。”说完深深看了眼路大勇,起身朝前走了几步,望着周长贵道,“我随你们去府衙!”一点没有反抗的意思。
周长贵眉头皱了皱,直觉这女子大约是和方表小姐有宿怨的,不过,既然方表小姐下了令,这女子又不反抗,他当然不会犹豫,顿了顿他挥着手道:“把人绑了。”话落,几个年纪小的小厮一拥而上,套绳的套绳,打结的打结,推搡的推搡将周芳带了出去。
路大勇等人走了这才反应过来,他心里满是疑问,周芳怎么会在这里,还给他磕头认错,她到底什么意思,来找小姐又要做什么?
他心里想不明白又担心幼清的安慰,周长贵却一把拽住路大勇,朝她摇摇头。
路大勇想起来,这里是小姐的闺房,他不好这么没有顾忌的景区。
周长贵见路大勇不再动,就咳嗽了一声,朝里头喊道:“方表小姐,人我们带走了,您没有受伤吧?”
绿珠笑着出来,手里拿着个荷包笑着道:“多谢周总管,我们小姐没有受伤,就是受了点惊吓。”她将荷包塞给周长贵,“您拿去请几位帮忙的小哥吃酒,替我们小姐谢谢他们。”
“那就好,那就好。”周长贵放了心,又望着荷包,既然是请大家喝酒的,他也不好推辞,顺势收了笑道:“成,既然方表小姐无事,那我们就告辞了。”说完朝路大勇打了个手势。两个人往外走。
绿珠朝路大勇挤了挤眼睛,示意一会儿去和他说内情。
幼清听到院子里安静下来,便下了炕走到桌边,周芳的一对月牙静静的躺在桌面上,她眉头越皱越紧,心里也不由烦躁起来,宋弈到底想干什么,她已经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了,他竟然还让周芳来。
明知道她不会同意,还要故作坚持,他这么做是试探她,还是有其它目的?
这个人心思让人摸不透,幼清直觉上就想离他远点。
封子寒听到衙门的人来报信的时候,他正靠在太师椅上打盹,闻言惊的差点掉在地上,眨巴着眼睛望着来人道:“被薛府的人送衙门去了?”
来人点点头。
封子寒忍不住砸砸嘴,小丫头真是不留情面哪,都把人押衙门里去了,他囫囵醒了过来就朝外面走:“走,走,我随你去衙门一趟。”
等天快黑的时候,封子寒签字画押交了银子,终于将周芳保了出来。
一出衙门,封子寒就一屁股在衙门口的八字墙底下坐了下来,望着狼狈不堪的周芳道:“是小丫头把你送衙门的?”
周芳很委屈的点点头。
“你都怎么求的?”封子寒望着周芳,满眼的好奇,周芳就将两次的情况告诉封子寒,又将宋弈的反应说给封子寒听,“爷的意思,让我继续求方表小姐。”
封子寒一愣,瞪大了眼睛,望着周芳不确定的道:“九歌是这么说的?”
周芳点点头。
封子寒眼睛骨碌碌一转,忽然一拍大腿:“嘿!”他站了起来,哈哈笑着,看着周芳道,“那你就再接再厉,我一会儿就去找九歌,让他想办法和狱头打个招呼,只要人送过来就把人放了,你只管去好了。”
周芳已经料到了结果,这个坎她只怕不闯过去是不行了。
“神医。”周芳哀求的道,“我听说您和方小姐交情颇深,您能不能帮帮我。她性情太刚毅了,软硬都不吃,我觉得我就是真的死在她面前,恐怕她也不会心软的。”两次的经历,周芳反而觉得,方小姐不原谅她,一方面是记着她把路大勇打了仇,更重要的原因却是方小姐和爷之间似乎有更大的仇怨,正因为如此,方小姐才会想也不想就拒绝她。
“我?”封子寒朝后缩了缩,摆着手道,“不行,不行,我不行的。”那小丫头发起脾气,谁的面子也不管的,他可不能去碰这个钉子,说不定到最后她连自己也不搭理了。
“这事可是您提出来的。”周芳紧逼着,“我知道您是担心她再被人骚扰,我也觉得您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方小姐姿容出众,便是我这个女子瞧见了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更何况是男子呢,往后她身边狂蜂烂蝶肯定更多,可她身边除了路大勇就没有得用的人了,更何况,路大勇是男子也不能时时跟着她。如果我能去,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一定不能再近的她的身,也不会有类似徐三爷那样的事情发生了。”周芳说完,保证似的看着封子寒,“您帮我也是帮您自己更是帮方小姐,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封子寒可不是笨,自然不可能被周芳绕进去,不过他心里转了转,却也觉得周芳说的有几分道理,他和宋弈提议让他派个人去保护方幼清,目的也是怕她再遇到什么登徒子,也不会像上次那样犯病,上次运气好,下一次说不定就有性命之忧了。
他皱眉苦思了一会儿,不确定的道:“那……我去试试?”
周芳立刻笑了起来:“谢谢封神医。”说完就要跪下来给封子寒磕头,封子寒摆着手,“别磕来磕去的,我可不是你们主子。”说完起身摇头晃脑的想着对策……
得有个法子,让小丫头同意才行,要不然他就是去也是白搭。
周芳垂头束手的跟在后头,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方小姐不给她面子可总要给封神医面子吧,有封神医帮忙事情肯定简单多了,她能顺利留在薛府保护方小姐,爷那边肯定也会消气,她只要服侍个两年,说不定用不着两年,她就能重回爷的身边了。
想到这里她期待的朝封子寒看去。
封子寒踏着步子走在人流如织的街道上,脑海里转过许多个主意,却都一一被他否了,小丫头其实不是心狠的人,更加知道好歹,可是现在关键是,她不知道周芳去到底是什么目的,所以她不同意也在常理。
如果能让她知道目的呢?
就告诉她周芳是他派的好了,这样小丫头看在他的面子上总会同意了吧。
想到这里封子寒脚尖一拐就朝井儿胡同走过去,等封子寒进了薛府,周芳就在围墙下头等,不过一个时辰不到,封子寒就灰溜溜的翻墙过来,周芳一见到她就激动的问道:“怎么样,方小姐同意了吗?”
“没有。”封子寒咕哝着,垂头丧气的道,“把我赶出来了。”
周芳愕然。
封子寒气呼呼的,哼哼道:“不过我却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了。”他回头望着周芳,道,“你先找个地方歇着去吧,我去找你们主子。”说完气势极足的朝宋弈的宅子去。
小丫头根本不相信周芳是他派去的,还说她和宋弈势不两立,宋弈狡猾多端,心思深不可测,根本就不是好人,她将他的人留在身边,岂不是等于引狼入室,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答应的。如果他再来当说客,就也喊人来将他送衙门去。
他想到这里就气的不得了,非要去找宋弈问清楚,他到底把小丫头怎么着了,让她气成这样。
大步飞快的,封子寒去了宋弈的宅子,两进的院落,只有书房一盏灯孤寂的亮着,静谧的连隔壁人家磨牙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封子寒推门进了书房,就看到书案后面宋弈正聚精会神的翻看着什么,他故意放重了步子,蹬蹬蹬的在宋弈对面坐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宋弈揉了揉额头,抬目看向封子寒,封子寒望了眼桌子上堆着的东西,刚刚来前攒的气势一下子没了,顾左右而言他的道,“你吃晚饭了没有。”
宋弈没回他,只等他回自己的话。
封子寒咕哝了两句,想了想就砰的一声拍着桌子道:“宋九歌,你到底对小丫头做什么了?”
“我?”宋弈丝毫不惊,挑眉望着封子寒,面露不解,“做了什么?”
封子寒就连珠炮似的把幼清的话说给宋弈听,又道:“你除了把他的人打了?恐吓她不准查当年的舞弊案以外,还做过什么?”
宋弈不置可否:“这些话都是她告诉你的。”
“当然。”封子寒点头道,“我就说嘛,她脾气虽不算很好,可是却是爱恨分明的性子,没道理我们为她好,她不领情啊。”
“我知道了。”宋弈随意应了一句,起身站在书案前,望着封子寒道:“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封子寒一见宋弈根本没往心里去,就怒道:“我要你去和她道歉。”
宋弈没说话,抬脚就朝外头走,封子寒追过去:“就道个谦而已,彼此又没有深仇大恨的,再说,女娃娃都好哄的很,你说几句好话就成了,我敢保证!”
“江泰。”宋弈开门喊江泰,眨眼功夫江泰似鬼魅般的出现在门口,宋弈就道,“找到周芳,送她去楼里。”也就是说,周芳不用再去了。
封子寒一愣惊讶的望着宋弈,宋弈就转头来看着封子寒,道:“你自己想办法吧。”话落往外头走。
“想办法,我有什么办法。”封子寒半晌才反应过来,立刻跟上去拉着宋弈道,“其实周芳是可以的,不过就是小丫头对你有成见,你只要让她消除对你的成见,这件事就水到渠成了。”
“我为什么这么做?”宋弈转目望着封子寒,“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就拐去卧室,封子寒要跟着过去,不等他到门口宋弈啪的一声关了门,封子寒就坐在门口咕哝着说话,“人和人之间哪能什么事都讲究个原因呢,不过凭心做事了。大家认识一场不容易,更何况还是投缘的人呢。你以后不和她见面,我还要见面呢,你为我想想嘛,我多尴尬,对吧。我和你是朋友,和她也是朋友,你们两个关系不好,我在中间很难做的。”
里头没有声音,封子寒根本不在乎,接着道:“小丫头其实很可怜,小小年纪就没有娘亲了,父亲又被发配到那么远的地方,寄人篱下的日子可不好过,你不是深有体会的嘛……”他话没说完,房门忽然从里头打开,封子寒一愣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顿时改口道,“总之吧,大家都不容易,互相体谅嘛。”
“要不然,再让周芳接着去。”九歌笑盈盈的望着封子寒,封子寒一件宋弈退了一步,立刻点着头,“真的?好啊,好啊。”
宋弈就背着手往净室去,封子寒立刻喜滋滋的跟在后头:“你昨晚一夜未睡,那你早点休息好了,我明天再来找你。”话落就目送宋弈进了净室,等宋弈关了门,他忽然反应过来,他这是被宋弈绕进去了……
宋弈先说让周芳不用去了转移他的视线,等他费尽口舌说服他,他又像是被说服似的又同意让周芳去……
周芳本来就是要去的嘛,说来说去,他这是白来一场,白说了一通?
封子寒气的不行,去拍着净室的门:“宋九歌,宋九狐,你别敷衍我,明天一定要和我去见小丫头。”
里面根本没有声音。
郑辕下马从城外回来,刚到门口他留在家中的常随便迎了过来,帮他将马交给马房,跟着郑辕身后回道:“六爷,您走了这两日皇后娘娘问过您一次,大皇子也找过您……”郑辕嗯了一声,常随又道,“薛家那边,夏阁老前后去过两次,还有行人司的宋大人也去过。”
郑辕微微一愣,问道:“宋九歌去看望薛侍郎?”
常随点点头,有些不确定的道:“属下还发现封神医经常翻墙进薛家内院。”
“封神医?”郑辕露出惊讶之色,“可知道他去见谁?”封子寒名声在外,为人虽说狂狷,可他瞧着就是有点疯癫,就是宫里头贵人请他也还要看他的心情,没有想到他还能做出翻墙的事情来。
“去见那位方小姐。”常随说完顿了顿,爷最近让他打听了好几次薛家内院的事情,反正不管什么事,最后都会牵扯出这位方小姐来,他摸不清郑辕的意思,所以一旦遇到这位方小姐的事,他就会有意说的细致一些,“那位方小姐和封神医的关系似乎不错,那日徐三爷将方小姐吓的旧病复发,也是封神医亲自去的,还给她重开了药方,亲自制的药丸给她送过去……”
郑辕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封子寒和宋九歌乃万年之交,莫不是受宋九歌的意思?
宋九歌最近也很奇怪,对薛家似乎有些过于关注了。
“还有件事。”常随道,“前日方小姐的院子里进了女贼,后来被送衙门去了,昨天封子寒翻墙的时候,属下就看到那女贼在围墙外头接应,两人有说有笑,其后封子寒就去了宋大人的家中,直到今天早上才出来。”又道,“小人也查了她的来历,只是可惜,出了她的祖籍宣同外,其它一无所知。”
“还有这事?!”郑辕露出深思的样子,宋九歌到底想做什么,又是女贼又是封神医……
常随瞧瞧打量着郑辕的面色,就壮着胆子道出自己猜测的意思:“属下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复杂,倒是有些像……”
“像什么?”郑辕收了心思望着自己的常随。
常随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用词,不确定的道:“宋大人一表人才,方小姐又是豆蔻之年,说不定只是……只是……私相授受。”什么女贼,什么封神医,说不定是在给宋大人还有方小姐鸿雁传书……这种事情在一些大府的后宅,实在太常见了。
郑辕一愣,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一大早,幼清待薛老太太回了烟云阁,她才去智袖院给薛镇扬和方氏请安,薛镇扬吃了药精神很好,陪着方氏坐在炕上说话,见幼清过来就和说起周芳的事情来:“院子里的守备松懈了一些,往后不管白天还是晚上每隔一刻钟就要巡视一次,这一次还算幸运,若是还有下一次,可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方氏想到幼清房里进了贼,也是吓的不轻,点头道:“妾身已经和周总管商议过了,另外调派八个婆子分成两班,专门负责内院的巡视,等到晚上再另外添四个,您看行不行。”
薛镇扬觉得可行,就点了点头,又嘱咐幼清:“晚上把门关好,你院子也要安排人守夜才成。”
幼清想到周芳的身手,还是点头应是。
几个人说了会儿话,外院有婆子来回道:“太太,寿山伯府郑大夫人身边的妈妈来了,人已经到垂花门了。”说着将郑家的名帖投了过来。
方氏闻言站了起来,接过名帖看了看,又递给薛镇扬,愕然的呢喃重复了一句:“郑大夫人?”她转头去看薛镇扬,“是郑六爷的生母,郑大夫人吗。”皇后娘娘嫡亲的嫂子。
“郑孜勤乃嫡出,应该没有错。”薛镇扬微微皱眉,低声道:“既然人来了总不能失礼,先请进来说话。”
方氏应是,尽管来的不过是个妈妈,可毕竟是郑大夫人身边的妈妈,她还是换了身宝蓝色印宝相花的褙子,又让陆妈妈给她在头上添了两支鎏金的钗环,才在宴席室里坐稳。
幼清心里却是奇怪,郑辕虽不是文官,可在都督府任职,也算是朝廷命官,他和姑父算是同僚,即便有来往也是正常的同僚走动,可这和两家走动是两码事,郑大夫人是寿山伯府的宗妇,虽不能说尊贵无匹,可比起姑母来身份却不知高了多少,她无端端的让身边的妈妈过来,是有什么事?
薛镇扬心里也觉得奇怪,郑辕几次帮他,这次他晕倒在西苑也是郑辕送他回来的,这份恩情他当然会记得,可若要说他和郑辕之间有多深的交情,那可真算不上,所以郑大夫人派人来府里,到底什么目的她也不清楚。
心里想着,外头就听到了陆妈妈陪着另一个陌生的婆子说着话进了宴席室,过了不过半个时辰方氏就过来了,手里拿着一张酱色的名帖递给薛镇扬:“……迟妈妈是郑大夫人身边的贴身妈妈,原是她的陪嫁,如今在内院做管事妈妈。”方氏唏嘘道,“迟妈妈这回来头拜帖,说郑大夫人明日辰时过府与妾身一聚。”其中迟妈妈还说了许多奉承的话,方氏到现在都摸不着头脑,想不明白郑大夫人这么突然来一出是个什么意思。
“不管什么目的。”薛镇扬道,“你仔细招待着便是。若是她有所求你不要轻易答应,有所予也不要随便接受,这样的人家我们虽不能得罪,可也没有必要巴结,你只管大大方方的应承便是。”
方氏看了眼陪坐在一边的幼清,想了想道:“妾身知道了。”
薛镇扬嗯了一声,看了看时间,将郑大夫人的名帖名帖还给方氏:“我去书房坐会儿。”便负手出了门。
“姑母。”幼清低声道,“以前不是听说郑六爷和武威侯府的刘二小姐议亲的吗,郑大夫人这次来,会不会为了这件事?”她们家里的糟心事外人也不会知道,在别人眼中她们和刘家还是姻亲,若是有事找到方氏这里也不是不可以。
方氏恍然想起来,眼睛一亮点头道:“指不定就是为了这件事。”要不然她可真想不到郑大夫人来是有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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