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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世结束,回归天界。
南天门前,无数的记忆奔涌而来。
诩圣真君默默的看着我,我回忆了下失去仙身记忆的最后一世自己的表现,默默的转身蹲在了门柱后。
毁了,本仙子一直以来竖立起来的淡定形象,就这么毁了。
那个又蠢又逗被帝君凡身虐的泪流满面的逗比绝对不是本仙子。
我忽然有些了解那些个历劫完归来就去喝忘情水的仙人们的心情了,黑历史一般的凡尘过往还是随着忘情水一起穿肠而过,再无踪影比较好。
“就结果来说还算不错,”诩圣真君不冷不热的安慰了我一句,顿了顿,又略带遗憾的咋舌道,“你是没看到你被捅死后箴言帝君的眼神,是当真受了些打击,看得本君甚是舒爽。”
“……”真君你到底是有多讨厌帝君,果然是因为嫉妒他长得好看受欢迎吧。
“木木~~~~”
沉默间,身后传来一波三折的荡漾语调。
我站起身来回过头,一道红色祥云急速向我飘来,放眼整个三十三重天,祥云是喜庆的火红色的便也只有红娘跟月老了。
而那一波三折的荡漾语调除了红娘不做他想。
红娘跳下祥云,将我上下摸了一通后,眼泪刷的下就流了下来,其速度之快让我措手不及,只听她哭的像是把安家立命的法宝红绳给弄丢了一般哽咽着道,“我可怜的木木被那渣男帝君折腾的又瘦了。”
仙身哪有胖瘦之说,本仙子打从有记忆开始就没少过肉,自然也没长过肉。
故而我没有理会哭的甚是凄凉的红娘,只是默默的看了眼红娘纤细的腰肢,想起凡间种种不由叹了口气,“没想到你竟会转世成那位圆润的李小姐。”
“嘿嘿,你发现了?”红娘一下子止住了哭,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着脸笑了笑,“凡身太过脆弱,不过略吃些东西就长肉,所以才长过头,圆润了些。”
我大概回忆了下李小姐从小到大每日三餐外加饭后点心的份量,觉得那已经不是能用[略吃些东西]来囊括的程度,不过我自然不会没脑子的把这想法说出来,只是轻咳一声又问道,“不过你为何会下界,还转世成了李小姐?”
红娘闻言,一改羞涩的小模样,[切]了一声道,“还不是因为上次泄露天机那档子破事,天帝罚我跟司命下界助你一臂之力,”她说着握着拳一咬牙,眼中竟露出丝愤恨之色,“可是,那混蛋竟然连记忆都不给我留就要我跟司命下凡助你历劫,本小姐直到最后一世才误打误撞遇到你!!”
我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有胆子叫天帝混蛋的大概只有你了,小心别被听到,又把你踹下去历劫。”
红娘不屑的哼了两声,“听到又怎么样,三十三重天上现在可只有我一个红娘,大不了他把我也害…唔唔…”
我在她说出那个[死]字前立马捂住了她的嘴,在西王母身边五万年,我自是知道红娘跟天帝间有那么一段故事,红娘本是双生,一掌系红线,名红娘,一掌解红线,名红缎,可掌管解红线的红缎却在十万年前香消玉殒,而她为何会陨灭似乎跟天帝有些关系,不过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只有当事人才知晓,三十三重天禁止谈论此事,我也不得而知。
不过红娘对天帝的憎恶却是长眼睛的仙人都看在眼里的,故而那些平日里闲来无事的仙人们对红娘、红缎与天帝之间曾发生过什么恩怨纠葛的猜想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离谱。
“对了,你说司命也下凡了?我怎么没见到?”我忙转换话题。
说起司命,红娘立马忘了天帝,可身上的怒火却是刷的下又涨了一层,“你怎么会没见到,先不说第八世的圆脸安乐王,你上辈子还把内丹给了那忘恩负义的家伙,哼,不管是司命还是帝君,都特么是只看表象的混蛋!”
这我倒真没想到,那被我坑了的圆脸安乐王竟是司命投身的凡身,这么说来,我上一世被司命投身的大师兄,也就是灵风道人坑了一把也实属当然,因果轮回,欠下的总归是要还的,总比一直欠着,最后拖欠成劫难好。
不过,既然十世已然结束,这些现在都已经无关紧要,不过是凡间劫数,日后都不知是否还会记得这十世。
安抚完红娘,我便接到了西王母的召见通知。
西王母对我在凡间的表现还算满意,赏了我些小玩意便给我放了七天假,让我好好休息。
五天后,司命仙君回归。
司命回归天庭跟天帝报告完后便来找了我,皱着小肉脸很是抱歉的说他没想到我最后一世会被灌那么一大碗孟婆汤成了个傻白甜,命格本上明明不是这么写的,剧情完全不对,被虐到了不是因为你演技太差而是帝君气场太强大之类的云云。
在我一脸黑线的接受了他不算道歉的道歉后,司命拿出小帕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又跟我嘀咕了几句,总结来说就是委婉的表达了[帝君状态不太对,你注意着点有情况及时上报,别好好的一司刑罚的帝君,历劫历出了毛病,到时候我们几个都吃不了兜着走]这一中心思想,便扭着圆润的身体去找诩圣真君拿命格笔跟命格薄了。
其实,不用司命说,我也一直很担心箴言帝君会被那些狗血到让人蛋/疼的命格折腾的直接入魔,毕竟最后几世,帝君真的不太对劲。
不过事实证明,我跟司命都白担心了。
因为司命回归天界后的第二天,箴言帝君也顺利回归天界,而且还一如西王母所希望的那般整个人被漂的白白的。
瑶池宴会上求娶清华仙子的执着模样不再,他又恢复成了那个迷恋上清华仙子前的佛气缭绕,仙姿卓卓,不染铅尘的帝君。
天帝特意举办的接风宴上,西王母再次提出了下嫁青娥神女的事,这次箴言帝君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当然也没有表现出丝毫喜色的接受了。
彼时,我正站在西王母身后,看着帝君虽不说面无表情,不过也没什么特别表情的脸,,再耿耿面色羞红的青娥神女,当真不知道箴言帝君这副无欲无求,婚后一看就不会美满的模样到底有哪里吸引到青娥神女,果然就是那张脸吧。
我自西王母手中接过青娥神女的信物[雪佩],将其用红色锦布裹着放于银盘之中,交予坐于西王母对面的箴言帝君手中。
帝君修长的手指拿起雪佩,转而放入一根天山万年一结果的红玛瑙制成的雪花簪。
我一愣,这簪子虽然明贵,可哪里像是蕴含主人本源仙气的信物?
我错愕之下抬头看了眼箴言帝君,恍惚间似是看到那淡如清风的眸底一闪而过的紫色锋芒,可待我仔细看时,那抹紫色却已消失的干干净净。
“藤儿?”
身后西王母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想起自己似是盯了箴言帝君好一会儿,便有些尴尬的低下头曲膝对着帝君福了福身,便拿着托盘走回青娥神女与王母身前。
青娥神女看到簪子的瞬间,脸色有些白。
西王母的脸则是刷的下黑了,“箴言这是何意?”
帝君一笑,云淡风轻,不带丝毫烟火气,“天山雪落万年方结玛瑙,于神女甚是相配。”
青娥神女的脸由白转红,很是羞涩。
西王母脸色缓了缓,可心情却更加糟糕,从她对箴言帝君的称呼自[箴言]降到[帝君]便可以看出,只听她又道,“帝君的礼吾儿收下了,不知帝君的信物在何处?”
箴言帝君没有说话。
场面一时间有些冷。
天帝打着哈哈道,“天山红玛瑙,此等信物万年难求,青娥还不快接了。”
既然天帝都说它是信物,那它就算不是信物,此刻也变成了信物,至少不用担心箴言帝君半途悔婚。
于是西王母的脸色舒缓了些,青娥也半羞涩半犹豫的接过了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