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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我脸上的疑惑表现的太过明显,箴言保持着那温润的笑将药端到我面前,解释道,“我们该有一段情。”
我又惊了,尼玛难道箴言上辈子修佛修得太厉害,这辈子开了天眼?
其实这箴言帝君此刻已如此通透,仙气十足,就差过满四十九世,回归仙位,不管怎么看也不需要再历情劫。
再说这命格早偏的不知去了哪里,要拉回正轨太费力气,我这一世就安安稳稳的过下去,享受下当凡界皇后的滋味,再升到太后什么的享享清福,别再招惹这尊大佛比较好。
打定主意后我略带惊慌的道,“奴家已经许配了人家,实在不方便以身相许,若公子将我送回,家父必重金酬谢。”
“你若想走,等伤好后自可离开,”箴言说着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只是,还从未有人能活着走下毒山。”
我一愣,“那可否麻烦公子相助?”
箴言笑了,“时机不到,我不会下山。”
我心里一叹,这所谓的情劫还特么真不是作假的。
就算走偏了命格本上的命格,怕是也逃不开天道写下的命运。
于是我道,“那只能麻烦公子收留奴家。”
箴言帝君依然笑得清浅,黑眸深处却无丝毫的情绪波动,“姑娘不似凡人,恐也料到,这劫怕是躲不过。”
是啊,那么粗那么艳的一根红绳,系上去了又怎么躲得过。
后来,我便住在了箴言隔壁,听说是他年幼时住过的小屋里。
自箴言口中我慢慢得知,十三岁那年,他逃出宫后在一座破庙内遇到了一衣衫褴褛的老头,老头自诩毒仙,硬是收了箴言为徒,将他带上毒山,整日与毒草毒虫相伴。
十年后,毒仙与医圣于毒峰顶一战,同归于尽。
李箴言安葬了毒仙医圣,安分的待在毒山的小竹屋里,整日倒弄草药。
平日里,箴言寡言少语,我一见箴言那无情无欲的上神模样就说不出话来。
我纠结的是现在这箴言帝君好不容易有了西王母期待的看破红尘的模样,万一被我这一世这么一搅合,他又入了情该如何是好?导致虽然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三餐也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可一天却说不上几句话。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跟箴言的关系却没有丝毫进展,直到有一天,箴言上山采药却到傍晚都没有回来,我刚想出门寻他,却听门外“碰”的一声,开门一看,竟是箴言抱着一只土黄色瓷罐,脸色青白的倒在地上。
我将箴言拖回屋内,将他全身上下检查了个遍,才发现他右手手腕处两个很小的泛着紫黑色的伤口,看上去倒像是被什么毒物咬了。
这毒山上毒物甚多,却很少有能伤到在毒罐子里泡了十年,得毒医真传的箴言。
“罐…罐子…”
箴言看上去很痛苦,额上都是冷汗,却还惦记着他抱回来的那瓷罐。
我不会解毒,仙力又被封,心想他心心念念的罐子里说不定有解毒的药草,便打开盖子,只见一道金芒一闪,一条食指粗细,有着鲜红色眼睛的小蛇张着口直向着我的鼻尖飞来。
我本就是武将,加上这一世的凡身因是将军之女,自幼习武,故而很轻易的便掐住了那条向我飞来的小金蛇的下颚。
小金蛇挣扎着,蛇尾绕着我的食指,力道竟出奇的大。
我心里想着是杀了它呢,还是杀了它呢,还是杀了它呢,却听箴言声音微弱的吐出一个字,“别…”
我忙侧头看他,只见箴言眯着眼睛,喘着气又断断续续的吐出两个字,“是…蛊…”
我恍然大悟,重新看向手中的小蛇,怪不得这么厉害,竟是这毒山培养出来的蛊王。
我紧掐着小蛇的下颚,那蛇一仰头,忽的对着我的脸喷出一口毒液,我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一挡,大半的毒液喷到了手上,还有一小半落在了地上,溅落在地上的毒液发出滋滋的响声,竟将地板腐蚀出一个洞,可我的手却没有丝毫变化,连一个红印子都没出现,我颇为惊讶,难道我这一世还是个高度抗毒体质?
司命,你这人物设定还能再狗血一点吗?
那小蛇倒也有些灵智,见我毫发无损,也睁大一双蛇眼,片刻后像是放弃了争斗般的松开了缠着我手指的蛇尾,红眼中却闪过一抹狡黠与狠历。
我要是此刻不知道这小金蛇在想什么,倒是白活了五万年,于是我仗着自己无敌的抗毒体质,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就你那两颗小毒牙我还不放在眼里,难得开了灵智,别逼我杀生。”
那金蛇泄气般的垂下眼睛,见它聪颖我也没再难为它而是将它丢回了瓷罐里,转身查看箴言的情况。
不出意外,箴言身上的伤口就是这小蛇咬的。
我没学过解毒,故而对箴言此刻的伤完全处于放养状态,反正他死了不过又是一世轮回,不仅能提早过完十世还能顺利的过完这被结缘绳牵着的最后一世,无论对他对我都有好处。
不过天道看起来也没想将箴言收回地府,因为只是睡了一晚,箴言的状况就明显好转,伤口上的紫黑褪去,脸上也不再泛青,就是深陷入梦魇,脸色苍白,眉头紧皱,时不时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不,不对,不是她…”
“心…无心…”
“清华…”
彼时我正睡醒想来看看箴言的状况,恰巧听到了这最后一声梦魇,着实让我虎躯一震,硬生生的将大清早还残留的睡意赶了个彻底,这凡身看上去一副无情无欲的样子,原来骨子里的箴言帝君还没有忘情?
这帝君的演技也委实太高了点,竟然连本仙子都骗过了,要不是中了毒,说不定这一世善良心软的本仙子就被他这么骗过去了。
看来不下剂狠药是不行了。
第二日晌午,当箴言醒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床边,用帕子沾着热水替他擦汗。
箴言看着我,眼中一瞬间似是闪过很多东西,待我仔细看时,却依然如往日般平静无波,什么都没有。
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他说着皱了下眉,大概是在烦恼该怎么称呼我。
一起住了这么久,他却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从未问过。
我笑了下,柔声道,“奴家一直未告诉公子,奴家姓碧,名清华。”
话说回来司命倒也挺有想法,竟将我这一世凡身的名字定为清华,估计也是因为仅剩下屈指可数的几世,便不放过任何机会的想让帝君从此再也无法直视[清华]这个名字。
而我,这一世,务必要让[清华]这个名字成为他的情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