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杀夫报仇(十一)

原非西风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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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贤冷哼一声下了马:“说这么多做什么,阿初,跟我回去吧,只要你替我安抚住那群文人,他日我登基,你还是我的皇后,我们说好荣辱与共的不是吗?你也不想跟着你的这两人也落得绿意的下场吧?”

    魏初脸色紧绷,难道真的只能止步这江水之畔了吗?

    她好不甘心!

    她握紧了匕首,扯着柳昭昭后退:“别过来!”她看着周贤道,“周贤,我再问你一句,我父母兄弟是你害的吧?”

    周贤不屑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嫁给了我,就是我周家人,魏家的不过是些外人,你为了几个外人和我摆出这样的架势?阿初,你也是读过女诫的。”

    魏初气得面容都抽搐了。

    周贤忽然想到什么,露出一个惊喜的笑来:“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怀了我们的骨肉,为了孩子你也要识大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我们要朝前看……”

    畜生!畜生!!

    魏初气疯了,什么理智都不见了,一把推开柳昭昭举着匕首就朝周贤刺去。

    周贤笑起来。

    已经做好将魏初抓住的准备。

    南风大叫:“小姐不要!”

    她忽然余光扫到什么,朝魏初扑了过去。

    嗖!

    一支利箭朝周贤当面射去,周贤小孩在脸上,躲闪不及,右臂被刺了个对穿。

    接着又是一箭。

    刷刷刷!漫天箭雨,只见周贤的人马射落,南风护着魏初一个翻滚躲开,就看到江上数只快舟急驶而来,放箭的正是舟上的人。

    石棉泰大喜:“阿绪回来了!”

    魏初却眼尖地发现舟上大多是穿盔带甲的士兵。

    能从江那面发兵而来的,只有赵无殊!

    或者说,是他手底下的人。

    魏初心口大跳。

    而快舟已靠了岸,将士们杀了上来。

    周贤的人在箭雨下倒了一小半,剩余也大多负伤,眼下只堪堪为敌。

    周贤也拖着伤臂抵抗,忽然认出一个人来:“周成风!竟然是你!”

    年轻俊朗的将领微微一笑:“石老先生、魏相之女联袂要访我江北,本王自当亲自来迎。”

    说着就上前对石棉泰和魏初行了一礼。

    石棉泰大感意外,魏初也颇为震惊。

    这周成风可不是什么小人物,这是堂堂江北王,名义上江北大半片疆域的主人!竟亲自前来!

    魏初微愕之下很快明白过来,她和石棉泰二人自然无法劳动江北王,恐怕是石绪说了什么。

    她看向跟着快舟下来,如今护在石棉泰身边的石绪。

    石绪察觉到她的目光,低声说:“江北那边管理甚严,义父那位友人如今能作为的有限,我担心义父安危,直接请其为我引荐江北王,并告诉江北王你有办法救赵无殊。”

    魏初说过,江北是赵无殊的地盘,所谓的江北王,不过是他手下一员大将而已。

    石绪本不相信,但他亲自去试了,高高在上的周成风一听与赵无殊性命攸关,果然当即答应出兵。

    魏初……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秘辛?

    周成风也在看着魏初:“听说夫人有办法救我家公子?”

    魏初微微仰头看眼前一身盔甲,笑得温文却又暗藏锋芒的青年。

    这悠然姿态,和那边狼狈对敌的周贤相比,高下立判。

    让他心甘情愿口称公子的人又是何等风采?

    周贤见两人对视,恼怒震惊之余,当即上马而逃。

    魏初豁然看去:“周贤——”

    周成风却没有追的意思,只是笑看着魏初,魏初明白此时叫他追杀周贤是不现实的。

    她忍了忍,不要急,只要她能救赵无殊,又何愁杀不了周贤报不了仇?

    她肯定地颔首:“是的,我有法子。”

    ……

    过了江,到了江北,因为有江北王开路,这路上走得很安全,十余日后,终于抵达了天津卫。

    因当今周炀帝还未被推翻,虽然上京之外群雄并起,但在上京及周边,周炀帝还是说一不二的,所以周成风的人到了天津,也必须乔装打扮,低调行事。

    连休息都没有,一行人直接去了花间王那小得可怜的属地,那座被改名为百花山的小山。

    魏初抬头看着暮色中那高不过百丈的山头,觉得赵无殊有些怪,明明江北王都任他调遣差使,可他却不去江北王的势力中心,反而要窝在周炀帝眼皮底下,当个世人眼中可怜的超品级王爷。

    不过等她上了山,她有些明白了。

    这山看着不高不大,内里却自有乾坤,走上百来步便转向山的内腹,魏初看到了开阔、壮阔、雄奇而优美的风景。

    简直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衬着余辉落霞,美不胜收。

    魏初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但很快,她就喘不过气来了。

    山路并不陡峭,一级一级干净而平坦,但等魏初最终来到那方幽静的院落时,她的气息已经十分沉重,膝盖软得几乎发抖。

    周成风数日来已经了解到她身体的孱弱,看着比他们家公子还艰难,若非确信她说的是真话,他都要以为说此人其实是来求医的。

    “魏夫人可要稍作休息?”他面上客气礼貌地问。

    魏初撑着一棵树好歹喘匀了气,摇了摇头,镇定地说:“不必,前面带路吧。”

    走过花草树木布置得看似随意,但暗藏玄机又赏心悦目的庭院,来到后山,浑浑暮色之下,一条细长瀑布飞落之处,建着一座古朴而精致的水榭。

    此刻水榭四面开窗,晕黄的烛光透出来,一个披着大氅的青年男子正安静跪坐于软垫之上,身姿挺拔,眉宇冷峻,身前摆着一盘棋局,他正捏着一枚白子,垂颌敛目似在思索要落子于何处。

    魏初缓步走进去,看到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指节一枚一枚清晰有力,捏着玉石做的棋子,那手指竟比棋子更为莹润夺目。

    魏初看着这手,恍惚有种错觉,仿佛对方捏得不是一枚棋子,而是一柄雪亮的利刃,落到何处,何处便要天地变色。

    她的目光移向他脸上,恰好此时男子也正抬头看来,剑眉浓密飞扬,凤目幽寒如漆,一股无与伦比的睥睨之势逼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