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杀夫报仇(五)

原非西风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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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整顿出来的厢房,魏初让南风探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人偷听,就附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南风讶异:“可是石先生与老爷早已闹翻了,单凭奴婢未必请得来,而且我离开了,小姐这没人服侍怎么办?”

    “竹石二君子的情谊不是白说说的,虽然石伯伯与父亲有过不愉快,但只要你按照我的话去说,相信石伯伯会来的,切记小心,不要让人知道你去请石伯伯,尤其是周贤的人。至于我,魏府上下奴仆还是有的,你快去快回便是了。”

    南风一惊,肃然领命,又道:“那奴婢经过将军府,将绿意唤来服侍您吧。”

    绿意?

    魏初动作一顿,微微挑动一下嘴角:“也好。”

    南风离去之后,魏初整个人就松懈了下来,只觉头痛如裂,胸闷欲呕。

    她忽然想起什么,手轻轻放在了腹部,脸上露出一丝恍惚之色,随即又冷笑起来,叫来两个魏府家生婆子守住房门,便倒头睡下。

    她要先养养神,不然没把周贤弄死自己就倒下了可怎么办?

    只不过这一觉到底也没睡好,一闭眼过往种种就争先恐后地跳出来,魏初不堪其扰,好不容易终于迷迷糊糊快睡着了,却被吵醒了。

    “你们让我进去,我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绿意!”门外传来一个很悦耳的声音,但此刻却是急切中透着三分的得意骄纵,就显得刺耳起来,仿佛她的身份多么值得炫耀一般。

    两婆子果然很惶恐不安:“绿意姑娘,不是婆子们不让你进去,是夫人吩咐过,她休息时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我是‘任何人’吗?我是夫人最信任的人,快快打开门,李神医和柳姑娘还在外面等着给夫人诊脉呢,耽误了夫人的病情你们谁担得起?”

    两婆子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是好,而里头魏初听到这里也起身了,冷冷地道:“都进来吧。”

    绿意得意而不屑地扫过两个婆子,推门进去了。

    魏初正自己套上罩衫,走到外间的主座边。

    绿意一怔。

    屋里头光线有些暗,窗格子里只透进来淡淡的飘飘悠悠的些许光亮,魏初正是隐在了幽暗之中,但下半身却站在门口进来的光线中。

    因为娘家接连的丧事,她穿得素得不能再素,连个刺绣都没有的素白裙角就这么静静地垂落下来,几乎要拖到地面,光线争先恐后地照出了上面每一个褶子,仿佛人世间任何的污秽都不能沾染上去分毫。

    绿意不知为何就有些紧张。

    她视线慢慢地上移,往常夫人穿这身白裙子,原本柔弱的身形就越发孱弱不堪,好像快要烧得没油的灯,稍微重一点的一口气就能将她吹灭,可是如今站在眼前的女子却腰肢挺拔,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像冬日风雪下的花树一般稳秀沉静,无论什么都不能将她打倒。

    她的面容隐在黑暗中,脸色极白,眼眸黑亮,直勾勾地看过来,绿意的心脏如同被一个锤子重重砸了一下,双膝一软,几乎跪倒下去。

    魏初却无声笑了一下,似乎很欣赏绿意的惊慌失措,她慢条斯理地走到椅子前坐下:“慌什么?怕我罚你?”

    这种语气也是从来没有听过的,饱含着危险的气息。

    绿意茫然不安:“夫、夫人?”

    魏初微微抬了下下巴,叫两个婆子:“你们也进来,关上门。”

    绿意终于确定不对劲了,连忙喊:“夫人,李神医还在外面呢,将军让他来给你请脉!”

    李神医?那人也配叫神医?

    魏初眼里闪过嫌恶之色,她看着绿意,眼里冷幽幽的没有一丝光亮,一句话中就提起两个仇人,果然不是好东西。

    “主子您不要怪我,我也是为您好……在地底下一家团聚,这是好事……”灵堂里绿意的话还盘旋在耳边,当初她被周贤亲手灌下毒药的时候,她还在一边帮忙按住自己的手……

    还说什么是对自己好……

    那么绿意啊,我先调教调教你也是为你好呢。

    她扯着嘴角:“听说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好有脸么。”

    原来是为了这个。

    绿意连忙讨好说:“夫人宠着绿意是绿意的福气,绿意千不该万不该这么嚷出来,可是绿意也是担心夫人,这两个婆子……”

    “那也是我教你,可以在魏府大喊大叫的?”魏初瞬间沉了脸,手一指:“我父母兄弟都在灵堂那,你一个低贱的婢子竟大呼小叫,你将主家放在哪里,将我放在哪里?给我掌嘴!”

    两个婆子愣愣地站在那,魏初扫过去一眼,她们一哆嗦,一个抓住绿意,一个就一巴掌扇下去。

    清亮的耳光和着惨叫响起,魏初顿觉通身都舒泰起来。

    她挑着一边嘴角:“继续打,就打一边脸,有多少力气给我下多少力气!”

    婆子不敢看魏初,抡圆了胳膊一个一个巴掌甩下去,这婆子做惯了粗活,手上力气不下于一个壮年男子,绿意挣不开躲不过,脸立马就肿了,没几下就破了皮,淌下血。

    魏初坐在雕花大椅里,手指抵着额角冷笑着看.

    你看,报仇其实很简单嘛,曾经背叛她的人就这么跪在她脚前,任她磋磨。

    每一记耳光,她心里的郁气就能消散一分。

    可是这么怎么够呢?她心里的恨心里的怨已经浓得化不开了,比墨水还黑比糨糊还粘稠,一个小小的绿意怎么够她解恨?

    她站起来,走到绿意身前,俯身看着跪都快跪不住的她,右脸肿得老高血肉模糊了呢。

    她伸出食指点了点绿意完好的左颊,指尖就染了脂粉,不仔细看是绝对不会看出来的。

    她轻轻吹一口,又一把拔下她发间的银簪:“往常我不说你,不代表你就能把我当傻子糊弄,魏家大丧,你却戴簪抹粉,绿意,你还知道你是谁家的奴才吗?”

    绿意哆哆嗦嗦地看着她,像看着一个鬼怪。

    魏初掐住她下巴,指甲刺入细嫩的皮肉,鲜血就流了出来,她像是要把那块皮肉给抠下来:“说!”

    “是、是夫人的、的奴才。”

    “知道就好。”魏初把银簪扔到她面前,“都说铁杵磨成针,你将这簪子磨到绣花针粗细,我便饶过你。”

    她对婆子之一道:“将她带下去关到柴房里去,拿块磨刀石跪着给我磨,什么时候磨成针了什么时候再起来,她若偷懒我唯你是问。”

    婆子唯唯应诺,将瘫软了的绿意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