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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胤天小心翼翼地扶着妍妃的胳膊,临走前还不忘回过头瞪了肖雪凝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却足以让她心惊胆战了。
几人回到梓妍宫时,御医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只不过是一个小伤口,但御医给妍妃包扎时,楚胤天还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紧张地盯着御医的一举一动。
直到御医离开,妍妃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妍儿为何发笑?”楚胤天好奇地问道。
“无事,只是觉得……皇上刚刚的样子可爱极了。”妍妃的唇角仍然挂着笑。
“哦?”楚胤天一愣,这还是头一次,有人用“可爱”来形容他。
妍妃忽然将头靠在楚胤天的肩膀上,柔声说道,“皇上,不过一点皮外伤,您大可不必如此紧张。您越是这样,臣妾就越是觉得受之有愧……”
“妍儿,朕不许你这么说。”楚胤天扳过妍妃的双肩,动情地望着她,“若是连你都受不起,这宫里还有何人受得起?”
“臣妾曾经因为不想与其他姐妹争风吃醋,而刻意疏远了皇上多年,承蒙皇上不弃,一直对臣妾关怀备至。如今臣妾也想要好好报答皇上,只是……”妍妃回避开楚胤天的目光,狠下心道,“您以后还是少来梓妍宫吧。”
“这是为何?!”楚胤天眉宇间浮上一丝恼怒。
妍妃之前一直对他冷若冰霜,直到玄儿娶妻之后,态度才有所好转。他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谁料今日情况又突然急转直下,难道是因为她惧怕皇后?
还没等楚胤天把话问出口,妍妃已经带着一点哭腔道,“皇上难道没有看出来,皇后娘娘已经越来越容不下臣妾了吗?不过,这也不怪皇后娘娘,您本就是一国之君,臣妾绝不该独占着您的宠爱,臣妾自知有罪,也请您不要再让臣妾为难了。”
“这是说的什么话?朕要宠幸谁,还轮不到她皇后来做主!妍儿你放心,有朕在,绝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楚胤天一拂袖,怒气冲冲地大步走了出去。
看样子,应该是去找皇后算账去了。
云千罗一直垂首恭敬地站在一旁,仿佛已经入定一般,对外界充耳不闻。不过,此刻她心里却在吐槽:皇帝老儿又说大话,若是真能保护好妍妃,那上次的蛊毒怎么解释?
直到楚胤天走远,云千罗才抬起头来,对妍妃笑道,“母妃可真是好本事,把皇上哄得一愣一愣的。”
“你这丫头,还取笑起母妃来了!”妍妃伸手刮了刮云千罗的鼻子,满脸慈爱,“你怎么不说说,自己是怎么把我的儿子给迷得晕头转向的?他从小就不喜欢与女子亲近,却一见到你,就被你把魂儿给勾跑了,要我说,你这丫头才是真真好本事!”
云千罗倒没有像妍妃预料中那样露出羞赧的神色,她只是辩驳道,“母妃此言差矣。正因为墨玄没怎么接触过女人,才容易被我勾引。可是皇上是谁啊?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母妃能打败后宫佳丽三千,牢牢拴住父皇的心,这才叫高手!”
“你这丫头净会哄母妃开心。要不,咱们让玄儿也多娶几名女子回来,试试他会不会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妍妃冲云千罗眨眨眼,难得地开起了玩笑。
“好了,千罗说不过母妃,千罗甘拜下风。”
这边的肖雪凝刚被楚胤天劈头盖脸地教训了一顿,便见一名嬷嬷急冲冲地走了进来,脸上还挂着一副惊恐莫名的表情,“娘娘,不……不好了!”
“孟嬷嬷,何事大惊小怪?”肖雪凝满脸不悦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若是你讲不出什么重要的事来,我就把今日所受之气全撒在你的身上!
孟嬷嬷浑身抖了抖,连忙跪下回话,“回禀皇后娘娘,老奴听说……听说……”
“刚才那般急躁,现在又吞吞吐吐,你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肖雪凝快要失去最后一点耐性。
就在这时,孟嬷嬷忽然瞪大眼睛,神神秘秘地开了口,“老奴听说,淑兰殿……在闹鬼!”
“混账!”肖雪凝一拍桌子,桌上的茶具跟着震了一震。这是她本能的反应,为了掩饰内心的惊恐。
骂完这一句,肖雪凝才开始思索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就在两日前,从淑兰殿外经过的宫女听到里面隐隐传来了哭声,吓得不得了,她不敢将此事随意告诉别人,便告诉了管事宫女,管事宫女不信,第二日去一听,果然有哭声传来,于是她悄悄将此事告诉了老奴,请老奴交由皇后娘娘做主。”
肖雪凝闻言,虽然心中有些发毛,但更多的是不屑。自己入宫这么多年,手上染的血也不少,若是真有冤魂厉鬼来复仇,自己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这淑兰殿平静了这么久,为何突然闹鬼?要闹,也早该在二十年前就闹了!
不过,现在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边妍妃就像突然转了性子,为了跟自己争宠而不择手段,那边淑兰殿又莫名其妙闹起鬼来,这是要让后宫不得安宁?
难道……妍妃和淑兰殿之前有什么联系?这一切,都是妍妃的阴谋?
“孟嬷嬷……”肖雪凝冷冷地唤了一声。
“老奴在。”孟嬷嬷被点到名,不由背脊生寒。
“你今晚就替本宫去看看,到底是谁在淑兰殿装神弄鬼!”肖雪凝的手又一次紧紧地握成了拳。
“啊?老、老奴……”孟嬷嬷瞬间抖如筛糠。
皇后娘娘的命令,自然不能违背,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但当年的事情,自己也是有参与的,若是淑兰殿真的有鬼,自己去了,只怕也是活不了了!
“怎么……你不愿意?”肖雪凝拔高了音调,这是要发怒的前兆。
孟嬷嬷只得连声应承下来,“老奴、老奴遵命。”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只余一轮明月,冷眼俯瞰着世间发生的一切。
这一晚,孟嬷嬷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左顾右盼,做贼似的潜入了淑兰殿……
第二日,肖雪凝便收到消息——孟嬷嬷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