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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停在电话中提到的那段环道,年青人按住一个通话器说了一句话。不久,一个穿着工装的健硕男人从附近的控制室里走出来,远远地冲他招手。
“牛哥,你们咋就那么忙,连顿饭的功夫都没有?就为了你们四个人,我天天都得跑两趟!”年青人一脸埋怨地道。
牛哥不好意思地陪笑道:“对不住兄弟,这是我们黄组长要求的。你也知道我们组长对工作的态度有多严格,除了方便,恨不能连睡觉也在环道里!我们也是没办法,辛苦你了!幸好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你多包涵,多包涵……”
年青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幸好是最后一天了。眼前这位牛哥态度又总是放的很低,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看着远去的电动四轮车,牛哥摇了摇头,提着食物盒走了回去。
进了控制室,将食物盒分别摆在工作台上,他拿起通话器说了两句。不久,附近的环形管道里先后钻出来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年青人,边聊边向控制室走来。
“刘哥、小冯,快来吃饭,要不一会儿凉了。”牛哥招呼几人道。
“哎,来了……”
“牛哥,今天有啥好吃的?昨天的米饭太少没吃饱,今天有没有多送来点……”
“多送了两盒,应该够你吃了。组长呢?他又不来吃?”
“组长还在忙,说让我们吃完了换他。”
“哎,组长也太拼命了,今天肯定能完成,用不着连饭也顾不上吃吧。”
“我们快点吃完去换他。”
“好嘞。”
这个小组一共四人,组长黄重华,是一位老工程师,当初还参与过基地部分设备验收工作,所以几人中他的设备经验最丰富。
老刘和牛哥年轻一些,曾在各设备企业中担任过技术工程师一职,对某一部分设备很熟悉。
小冯是基地招收的一批成绩优秀的大学毕业生,是当作后备力量来培养的。基地将他们安排给一些技术前辈做下手,也是希望能通过传帮带的方式尽快让他们成长起来。
自从被分到这个小组后,小冯体会最深的就是组长黄重华那种废寝忘食的工作态度,虽然他觉得这种工作态度已经称得上有些吹毛求疵了。
这几人都不知道,附近的几个高清监控摄像头正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张赫与金承恩站在几名监控中心工作人员身后,看着那几个监控屏幕。
“还有一个人呢?”金承恩向那几个工作人员问道。
“组长黄重华应该还在环道里,最近每天他吃住都在里面。”一个工作人员答道。
金承恩退到张赫身旁,轻声道:“能确定是哪个人吗?”
张赫看着屏幕,摇摇头没有说话。其实他已经确定了是哪个人,但是他现在不想说出来。因为他担心说了之后,金承恩会马上采取行动。
如果魔族像光头大汉说的那样,普通人的行动对它不会有什么威胁,反而很可能逼它更换身份。若是让张赫和光头大汉动手,那张赫又不太愿意,因为他还要等它来打通维障。
“那能不能确定是这个小组里的人?如果能确定可以找个理由把这个小组调出基地。”果然金承恩的第一反应就像张赫猜测的那样。
“没用的,它可不是人类,即使是被调出去它也会再潜回来,到时不知又会换成哪一个人,不如盯好这四个人。”
“那就是说它确实是在这四个人之中?”金承恩狐疑地看着张赫。
张赫点了点头。
“……”金承恩的神情变的有些紧张,仔细打量屏幕上的每一个人。
先前张赫在挨个筛查基地中的人员时,随着一个个不同岗位的人通过检查,他慢慢开始怀疑自己能否看出被魔族侵入之人的异常,毕竟他从未真的亲眼见到过魔族。可是当他发现那个人时,那人体内竟然没有一点碎光,这惊人的一幕让他明白自己终于找到了目标。
次日,整个基地内部的气氛达到了一个高峰,因为今天就是粒子对撞试验正式启动的日子。
广播系统中传出一阵阵电子合成的提示音:
“所有人员注意!所有人员注意!30分钟内请撤至安全区域!30分钟内请撤至安全区域……”
“……请按操作规程穿好防护服……关闭防护门……”
“……监控组请最后一次检查各监控区域……限时10分钟……”
“……警告!警告!警告!最后10分钟倒计时!最后10分钟倒计时!……”
“……倒计时7分30秒,倒计时7分钟,倒计时6分30秒……”
“……最后30秒倒计时……29……28……”
一个黑影突兀地出现在通道壁上,像个巨大的壁虎沿着弧形的墙壁飞快地爬到了通道顶部。这诡异的一幕并未出现在监控屏幕中,因为通道顶部是所有监控的死角。
“……15……13……11……”电子倒计时的声音仍在继续。
黑影的速度越来越快,好像在通道顶奔跑一样……
“……6……3……2……1,启动!”
一阵隐隐地嗡嗡声在通道中响起,慢慢地不断变大……试验开始了!
对撞通道呈环形,沿环道安放着磁铁系统、高频系统、真空系统以及探测和校正系统等。此外,沿圆环还有6个专供对撞用的特殊长直线节,大量探测仪器被安置在长直线节内对撞点附近的空间中。
黑影很快来到对撞点区域附近,静静地停在那里,等待着两速粒子流对撞的那一刻。
数秒钟后,环道内的对撞点位置忽然爆出一束耀眼的白光,金属材质的环道外壳剧烈地震荡起来。
黑影瞬间动了起来,一抹淡淡的影子闪过,它出现在距离对撞点最近的检修口处。
一声“吱呀”的响声过后,一个一尺多见方,仅容一个成人头颅通过的检修口打开了,黑影“溜”一下飞快地钻了进去。他的体型明明远大过那个检修口,却丝毫没有受到一点阻碍。
环道内,黑影以一种半蹲的奇怪姿势紧靠环壁而立,白光照在他脸上,是一张木然的苍老面孔。
一条细细的红线从他口中射出,另一头闪电般地插入那团白光中,红线绷的笔直,上面不断有一股股鲜红的血光从那人口中传向白光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