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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那便是昭王妃……”碧落站在陆萦身旁,眼神依旧紧随着那青毡女子的身影,低声嘀咕着,“可真好看,和画里的人儿走出来似的。”
陆萦未曾接话,转头却不见了秦言人影,便问碧落:“秦言人呢?”
碧落左顾右盼着,“方才……方才还在这儿啊?”
“我还能跑了不成。”秦言神神秘秘地从红梅树干后走了过来,白底墨靴上还沾了几个泥点儿,他伸手欲要揽住陆萦的肩,却被陆萦伸臂挡了回去,毕竟,她也曾习得一点功夫,虽生在将军府,但陆萦对于舞刀弄枪并无兴趣,只是略懂三招两式,自保足矣。
“陆公子气量可真小。”说罢,秦言朝陆萦努努嘴,“走吧~”
碧落护在陆萦身前,“你想做甚?!”
“带两位公子去见那美人儿啊,莫把好心当做驴肝肺,想救将军,随我来。”
碧落回他:“看不出你面子还挺大,王妃也有法子见着?”
秦言双手背在身后,先行了一步走在前头,“别看我穷,我还是王府座上宾呢——”
可见过几个座上宾是要走后门的?此人狂妄至极,陆萦从来没有完全相信过他,沿着一小径越走越偏,碧落警惕:“喂!你究竟要带我们去往何处!别耍花样,否则……”
“小的能耍花样吗?我虽看着糊涂,实则清醒着,在将军府的这几日好比把脑袋悬在裤腰带上,三小姐,别以为我不知你寻了两个大块头暗中监视我……我怕还没对你动心思,小命儿没了。说来我虽是个贼,但也当过几年大夫,断然没有见死不救的理。只是我以一片赤诚对待小姐,小姐却如此对我,真是让人寒心呐……”
自母亲遭暗杀后,父亲的确是安排了两名暗卫在自己身边随身保护,久而久之,陆萦便可随意差遣他们,如若没有这两人,陆萦也不会放心随秦言出府。只是她对秦言的身份越发好奇了起来,两名暗卫都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来去无踪,怎会在一名小贼面前暴露?这秦言,怕不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他竟还对昭王妃的行踪如此了如指掌……
陆萦并没有表现过多的惊讶,反而顺着秦言的话,继续道:“你知道便好。”听似不痛不痒的话,却是最具威慑力的威胁。
踩过半融的积雪,一扇红木板门虚掩着,这里是慈恩寺后院,秦言将陆萦带去一间厢房,“三小姐姑且在这喝杯茶候着,待王妃诵经完毕,自是能见着面。”
房间里供着一尊金佛,空气里弥漫着檀木香味,和方才王妃身上的味道极其相似,母亲也信佛,陆萦知道,只有常年礼佛的人身上才有这样特殊的清香。
秦言欲走,陆萦止住他,“你又去何处?”
“你们将军府的内务事,怕是还要我旁听不成?我去外边寻几杯酒喝,暖暖身子。”说完,便大步流星走了。
“小姐,您别担心了。”碧落拉着陆萦坐在雕花椅上,“众人都道王妃宅心仁厚,您今天也是见识到了,礼佛之人一心向善,王妃定是会帮这个忙的。”
周遭安静极了,恍然间陆萦忐忑起来,不管是不是她多心,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让人生疑,一切似乎自始至终都是在秦言的安排下进行,而这个来路不明的男子既能察觉到她贴身暗卫的存在,定不是常人,陆萦只道是一心想为父亲寻医,才发觉自己太大意了些。
她倏尔起身,“不好,恐是有诈!我们快走!”
陆萦疾步走到门口,正准备开门,却听得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瞬间门被推开,还来不及反应,陆萦便感觉到一把冰冷的匕首径直抵在自己项上!她屏住呼吸,看清了眼前的人,是一位着水蓝襦裙的年轻女子,眼神布满了杀气。只是蓝衣女子身后站着的人,陆萦却认得,是昭王妃。
“进去!”蓝衣女子对着陆萦小声呵斥。
陆萦仍望着顾青盏,她的脸上没有笑容,可眉眼依旧温润。
关上门,陆萦被那蓝衣女子用匕首逼到墙边,背死死抵着墙面,“你是何人?!”
“王妃娘娘!求求您了,不要伤害小姐……”看着明晃晃的刀刃架在陆萦的颈上,碧落吓得跪倒在地,又想起多年前夫人的死也是这般,便愈发害怕了起来,嘴中只得一个劲求饶,伏在地面磕破了额头,渗出滴滴鲜血,“别伤害小姐,我们是无心的……”
红梅树下的白袍男子?顾青盏细细打量着陆萦身形,凝视着她的隽秀眉目,面相似是有几分相熟,但语气略带疑惑:“小姐?”
面对她的打量陆萦毫不闪躲,生死之间却有说不出的从容,“回禀王妃,我乃定西将军庆安侯陆元绍幼女陆萦,而今冒昧求见,只是有一事相求,并无冒犯之意。倘若王妃不信,我腰间有将军府令牌为证……”
蓝衣女子在陆萦腰间摸索一番,果然寻得了一块令牌,交于顾青盏手中。
一副风流男装打扮,张口语出却还真是玲珑女声,顾青盏不语,走到陆萦面前,又看了看她的眉眼,伸手替她摘下了头上的冠笈,三千青丝顷刻散落,女儿家的媚态尽显无疑,“庆安侯陆将军……京都第一才女楚钰可是你母亲?”
“正是。”陆萦微微点头,继而又说:“十岁那年,小女有幸见过王妃一面,当日您在先皇寿诞抚琴一曲,正是母亲遗作,不知王妃可还记得?”
“不过几年未见,都这么大了……真是像极了你母亲。”顾青盏又对那蓝衣女子说道,“映秋,这是将军府的陆三小姐,不得无礼。”
“娘娘!”
“映秋,还不道歉谢罪。”
“是,娘娘。”
“该是我们谢罪才是,如此冒昧,惊扰到王妃了。”
顾青盏莞尔,笑意总能温暖人心,“你一个女子,作何这种打扮?想来你如今也十五六岁了,还同以前一般顽皮,论沉稳你倒不太像陆夫人。”
想起母亲,陆萦心里空落落的,“母亲是京都有名的才女,陆萦自是比不上的,今日为了出府求见王妃才有了这副打扮,实属无奈,小女有一事相求,还望……”
这时,屋外突然响起了仓促的脚步声,陆萦听声辨人,至少有十几个。
哐!门被狠狠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