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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旁边的徐润反而纳闷了,“眉叔这是弄啥花头?”,他心头不禁嚷嚷道:“难道讲他不是为了轮船招商局的事体来的吗?”,寻思到了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猜疑的表情。
想到这里,徐润决定试探一下马建忠,“真是一言难尽唻”,他感喟的叹息道,一边他眼角的余光注视着旁边这位访客。
要说起阿拉华人的这句套话,果真是意味深长,最能勾起旁人的兴趣了,原本就满怀心思的马建忠听到了这里,果然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了。
“看看眉叔性情流露了吧?”,一旁瞧得清爽了,徐润不禁更加的为自己这位同僚担心了起来,其实从当初应李鸿章、李中堂之约,入主轮船招商局以来,对于这家华人自己的企业,他倾注的心血也是数不胜数的,想到这里,他的面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不瞒眉叔侬讲”,这辰光徐润对着马建忠开口说道:“洋人们真是明火执仗,趁人之危”,他的口气之中,充满了无奈之下的愤愤不平。
听到了这里,马建忠的心情更加的沉重了起来,“阿拉大清国如今处境艰难唻”,他浩叹一声道。
谁晓得徐润刚才的一声叹息其实是另外有所指的,而这一点连他自己都很快觉察到了,于是他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闭上了嘴巴,静听着对面这位访客的言谈。
“说起上海滩上的事体,真是百业丁宁,百姓苦不堪言”,马建忠接着感慨的说道:“可洋人们却是依仗着特权,大发其财”。
显然马建忠想起了往日里厢,像美利坚国来的旗昌轮船公司就曾差点垄断了长江航运,“那是大清国江南的生命线,这些洋人也是不得了唻”,马建忠又一次回想到了这里,一副义愤填膺的神气盘旋在了他的脸上。
一旁的徐润显然被这位同僚勾起了这两天从洋人那里受到的委屈,他愤愤的嚷嚷道:“鄙人这二日去了各家洋行拜会,话都说不上来唻”。
说到这里,徐润苦笑着摇摇头。
果然徐润的诉苦击中了马建忠的心事,他吃惊的望着这位奔走求告的同僚,“要说润立兄乃是上海滩上的商界前辈,啥场面没经历过,有啥样的人物没有会见给,怎么会如此讲呢?”,他的心头不禁泛起了嘀咕。
徐润说到这里,嘴角越发的带着自嘲而又无奈的笑容,摇头,再摇头,更加弄得马建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润立兄何以如此讲呢?”,马建忠纳闷的问道。
“要说鄙人诚恳的登门拜会,想要和洋人们洽谈一番招商局资产的事体,哪晓得洋人们却是言不及义”,徐润感慨的对着马建忠说道:“真真怄煞鄙人唻”。
这辰光再瞧徐润的脸上,煞白、煞白的,一副委屈的样子,都被马建忠看在了眼里。
马建忠看在眼里,抱歉在了心头,“让润立兄受委屈唻”,紧跟着他抱起了拳,侧身对着徐润致歉道:“鄙人心头着实过意不去”。
谁晓得马建忠的话语刚刚说出口,只见徐润脸上的表情却是跟自己一模一样,也是十分的抱歉。
按理说,徐润被洋人们花言巧语的搪塞过去了,该是大发感慨,甚至拍案大怒才是正常的反应,而结果却让马建忠完全没曾料到,这下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徐润这辰光有些激动的端起了茶碗,想要喝一口润润嗓子,却分明想起了上海滩场面上端茶送客的潜规则,他只好抖索着手,碗里的茶水泼溅了些出来,打湿了案几。
马建忠侧头看到了这里,“润立兄这是咋的唻?”,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啥事体是这位华界地皮大亨罢了应付的,越想他越觉得不解。
“难道出来啥意外的事体?”,马建忠敏感的心想道。
这辰光徐润扭过头来,那副自嘲的样子更加的溢于言表了,侬晓得伐?就像租界里厢唱滩簧戏的艺人口中的唱词一样,这位华人地皮大亨是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得志猫儿赛过虎,落毛凤凰不如鸡,世事如棋局局新,侬徐润遇到了新状况唻。
果然徐润重重的叹口气,接着又是重重的抱拳,“眉叔,鄙人实在是有辱使命唻”,他语气沉重的叹息道。
听到这里,马建忠更加的吃惊,虽然也很着急,可是他却没有急于讲话,而是谨慎的打量着徐润脸上的表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