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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聿渊吃饭的动作微微一顿，转头看向陶乐乐，见她情绪激动，微红的眼眶里仿佛隐忍着什么情绪，这才感觉今天她好像有点反常。
“你不是打算问我白钰扬的事情？”
白......
陶乐乐顿时无语，特么谁关心白钰扬啊？！
“我问的是你的身体。”陶乐乐犹豫了一下，问道，“我想要听你说实话，你真的只是头痛那么简单？”
“那要不然呢？”郎聿渊一脸莫名，“你今天很奇怪。”
陶乐乐抿唇，心道他果然是不愿意跟自己坦白。可是想要他头痛时痛苦的模样，她心中又如针扎一般难受。
既然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她又怎么可能会装作什么都不懂呢？如果不问出个究竟来，陶乐乐心下难安。
她暗暗深吸了口气，放下刀叉，垂眸静静道：“我昨天晚上......去了你的房间，然后我看到桌上放了几瓶药......”
郎聿渊切吐司的刀叉倏然僵住，脸上闪过了一抹怔愣，慢慢放下了手里的餐具。
只听见陶乐乐继续道：“那些药瓶上的文字......写的明明是治疗脑瘤的，郎聿渊......你实话告诉我，你的头痛并不是普通的毛病是不是？”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陶乐乐低垂的眸子泛起了一股热气，有种酸酸涩涩的感觉涌上来，堵在喉咙里，让她连话都险些说不连贯。
餐桌上寂静了半响，气氛好像一下子凝寂了下来，变得针落可闻。
郎聿渊眼中风起云涌，但也只是短短一瞬，很快归于平静了。
“你昨天晚上去我房间做什么？”他的声音清冷淡漠，仿佛完全没有关注她后面话中的内容。
陶乐乐抬头盯着他，似乎自己在这个世界认识了他这么久，头一次有勇气如此直白地盯着他的眼睛，想要将他所有隐藏的伪装都看穿，寻找到自己想要的真正答案。
“你先回答我，那些药是不是你在吃？你的头痛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双漂亮的眼尾微扬的丹凤眼此刻氤氲着淡淡的雾气，眸子漆黑得好像看不见底的水潭，微红的就好像潭水边一圈放肆燃烧的枫树。
郎聿渊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担忧，他有些失神。
他轻轻笑了笑：“那如果我说是呢？你会怎么样？”
这家伙脑子有坑吗？现在自己问他这么严肃的问题，他居然还在笑？难道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一点都没有概念吗？！
陶乐乐见他如此不在意，甚至用玩笑般的态度来反问她，陶乐乐心里不可抑制地涌起了怒火。
或许是怒火来得太汹涌，她胸口被压迫得更加喘不过起来，刚一开口眼泪就哗啦啦地流下来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去医院？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看到那些药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他堵上了。
陶乐乐怔了一下，泪水彻底奔涌而下，怎么止不住。好像发泄情绪般用力抱紧了他，咸咸的泪水交汇在两人相贴的唇舌间
，口腔里都弥漫了那种咸涩的味道，她整颗心都是颤抖的。
昨天晚上她错愕又惊慌，一整晚好像都漂浮在苍白虚浮的世界里，找不到出口甚至找不到落脚点。她也不止一次安慰自己，现在她只是做任务而已，总会离开这个世界，与郎聿渊分开，但是心中却止不住慌张。
如今被他这样吻着，她的心里终于没有了那种找不到落脚点的空落落的感觉，可是却有了另一番更加沉重的悲伤和愧疚。
之前郎聿渊对她种种的温情都在脑海里不断交汇闪现，让她明白自己在这场感情里，究竟有多么渣。
对于陶乐乐而言，郎聿渊不过是她做任务经过的许多世界中的一个。可是对于郎聿渊来说，如今跟她相遇，便是这辈子唯一的一次，而且还是最后的一段时光。
正是因为这样，郎聿渊才提出了要让她成为他的女人吧？但是她毫不知情，还在心里计划着如何利用现在的处境来刷好感度。
抛开所谓的故事虚拟人物不谈，从郎聿渊这方面说，陶乐乐的确是很渣。
郎聿渊稍稍拉开了些两人间的距离，陶乐乐的泪水也染湿了他的脸庞，他伸手擦去滑落而下的泪珠，垂眸看着指尖上的泪水，嘴角轻轻勾起。
“原来你还会为我哭啊？我还以为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这件事情，心里会很开心呢......会觉得你终于获得自由，不用再被我囚禁在身边，终于能够去跟你最爱的人在一起了。”
“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样恶毒的一个人吗？”陶乐乐哽咽反问道。
郎聿渊摇了摇头，唇角的笑意宁静而温暖：“没有，你一点也不恶毒。只不过如果爱的不是那个人，就对他稍显凉薄而已。”
这一点他一直都很清楚，并且已经领略了不止一次。
只不过他总是执迷不悟罢了，就好像中了她的魔咒一样，不管换了时间忘了记忆，第一眼看到她之时，心就会不由自主地被她牵引。
郎聿渊虽然没有记得多少曾经的事情，但是从那些断断续续的梦境中，他已经隐约知道了过去他们一直有纠葛。但永远都是他在纠缠着她罢了，他一直都是充当那个拆散她感情的恶人。
“我喜欢的是你！”陶乐乐大声说道，抬起湿润微红的双眼望着他，重复道，“郎聿渊，我喜欢的是你。”
她的声音空灵而清亮，带着点哭泣后微微的鼻音和沙哑，流淌过他的耳朵，犹如一泓温暖清澈的泉水漫过了他的心间。
郎聿渊怔愣住，双眼幽深得近乎空洞，失神地望着她。
活了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如此唯美动听的话语。犹如旭日东升，春暖花开，美好得好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如果这是一场梦境的话，他宁愿永远都不要再醒过来。
“清浅......我也爱你。”她抱紧了她，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轻声叹息道。
哪怕是因为知道了他的病情，而心生同情才说出这样的话来，郎聿渊也认了，即便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至少他听见她亲口对自己说了。
陶乐乐看到他眼神恍惚，明明笑得很温柔，却好像没有多少信任度，心中不禁有点气馁，但是更多的却是愧疚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