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顽强的生命

墨墨生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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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廊柱的后面,缓缓走出两抹人影。

    一人如君降临,一人黑袍裹身。

    在如此灼热的阳光下,遮掩的一丝不露,如同一个活在影子里的人。

    “好固执的丫头啊”,为首的男人,突然放慢了脚步,流转的眼梢瞥了一眼身后之人。

    “圣主,您想说什么”,裹得一丝不露的脸,有清冷的声音传出。

    呵呵,男人优雅的笑笑,似乎在感叹一样,“我的那位好侄儿,眼光倒是不错”

    “··”

    身后的人脚步顿在那里,黑色的衣摆摇曳,唯一可以窥见的一双眼瞳,眸光浅浅。

    “怎么,不说话?”,圣·肯尼斯似乎觉得对方有些异样,忍不住回头看了对方一眼。

    眸光审视。

    “属下无话可说”,声音清清冷冷,无欲无求。

    呵呵,圣·肯尼斯低笑。

    可是下一句话,却让对方失重了呼吸。

    “再这样下去,她的腿可就保不住了”,当然,保不住的还会有另一样东西。

    那人没有动,他们本是来见老太爷的,只不过那抹崛强的身影挡在那里,让人没有办法无视。

    起码,他做不到。

    圣·肯尼斯摇摇头,径自的朝前走去,几乎可以预见,那张黑面之后狰狞而纠结的表情。

    正午的太阳很毒,没有人喜欢这个时间出行,就连花园里的仆人,都忍不住蹲在阴凉之下。

    明晃晃的光,一双纠结而心痛的浅浅瞳孔,就那样直直的凝视着那抹单薄的身影。

    那个女孩,永远都是那么的倔强而决绝。

    汗水已经把衣衫浸透!

    那傲然挺直的脊背开始打晃,摇摇欲坠下,少女已经氤红的膝盖上,有道道的血迹流淌···

    最后噗通一声,晕倒在滚烫的水泥地上!

    “暖暖”

    “天哪!少夫人!快来人啊!”,吴婶一声高呼掩盖了男人发颤的清冷,仆人很快的跑了过来。

    众人惊恐,只见少女血肉模糊的膝盖上,已经有大片的血迹流了出来,女孩得墨发遮挡的半张脸,苍白如纸,唇干枯无血色!

    “快去禀报老太爷,少夫人可能”,流产二字,吴婶咬咬牙,没有说出来。

    “好好,快”,几个女仆害怕的抖了一下,便要朝屋子里跑去。

    此时情况紧急,她们也顾不得刚进去的圣家主了。

    就在众人手忙脚乱之时,一道冷气扫过,黑袍拖地,看不清脸的男人一把抱起地上毫无生气的少女。

    “人我先带走了,如实禀报即可”,话落,众人只觉得黑影一闪,刚刚还在眼前的两人,瞬间消失不见。

    吴婶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人离去的方向,随后视线又留在地上的血迹上,有些心痛的说。

    “去禀报吧,再把这里清理了”。

    那人是圣家主带来的,她没权利过问,只希望少夫人,能够顺利的熬过这一关。

    屋内,有仆人去向荀·肯尼斯汇报了情况。

    “老太爷,少夫人晕倒了,并且,有些,有些像小产的征兆,被,被圣家主带来的那个人抱走了”。

    在上座两人的低气压下,仆人颤颤巍巍的说完了整件事情。

    话落,一直面无表情的荀·肯尼斯倒是惊了一下,看着那个低头的仆人,摆摆手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老太爷,圣家主”,仆人行了个礼,脚步迅速的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两人,圣·肯尼斯悠然的坐在椅子上,深碧的眸光没有一丝波动。

    荀·肯尼斯眯眼,一掌拍在桌子上,压低着怒意说:“夜小子是你的侄子!他不在了,你就这个反应?!”。

    男人将手中的茶盏推到桌上,似笑非笑的说,“老爷子,您这话着实好笑,阿夜又不是我害的,他父亲都没什么反应,难道我还要哭一个?”

    砰!

    “圣!你别以为过去那些事我不知道!我还没老糊涂!”,荀·肯尼斯又一掌拍在桌子上,横眉冷对!

    圣·肯尼斯挑挑眉,转动着手上那枚独有的扳指,房间里,沉默了几秒。

    男人忽又笑道,“老爷子,您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刚刚仆人已经说了,您的重孙子,可能··没了”。

    嗤!

    荀·肯尼斯收敛了眉峰,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如果真那么脆弱,也不配做肯尼斯家族的子孙!”

    “呵,您倒是不怕绝后,不,也对,我还有一位小侄子呢”,圣·肯尼斯句句暗讽。

    “行了,你也不用阴阳怪气的,那个孩子,我从没考虑过”。

    这一句话,算是解了对方的疑惑。

    “是你,让人带走那个丫头的?”,说完,荀·肯尼斯又看向了对面的人。

    他这个儿子,心思是越来越沉了。

    圣·肯尼斯吹了吹茶盏里的叶子,没有喝,也没有回答。

    反而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打算怎么处理阿夜这件事?”。

    人已经不在了,这事又有何好隐瞒的?

    “不用你管”,荀·肯尼斯老脸一抽,冷漠的拒绝。

    “呵,行,我不管,但那个女孩你打算怎么办?这婚事,是您亲自操办的吧”,圣·肯尼斯从来不是多事之人,甚至说,对于老爷子做的事,他几本都不问。

    今天前来,实在是因为这些天的事情,让他这个家主都看不过去了。

    “老爷子,您别忘了,冷暖除了冷家,还有雷家,您想要过河拆桥,也要想清楚才”

    “混账!你老子是那种人吗?”,荀·肯尼斯怒吼着,这次可真是被惹怒了,一手将桌子上的东西翻了下去!

    因为夜暮,他今日本就烦躁,这一个刺激倒是动了肝火!

    这个混账,他以为,他这是要赶冷暖出门?

    “那您是什么意思?”,圣·肯尼斯头痛的说,实在想不通这老头子的做派。

    “这事,不该你操心”,荀·肯尼斯不存在的胡子颤颤,甩了男人一眼,转身离开。

    若不是身边有一个心急如焚的人,他又怎么会关心,圣家主好笑的摇摇头。

    另一头。

    冷暖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几名医生同时合几,为她处理了伤口,并注射了药物。

    这才算抱住了性命,同时也确定了,冷暖确实怀了身孕!

    刚刚一个月!

    在母体这么脆弱的情况下,这个目前还不成型的胎儿能够存活,除了生命力顽强外,也只能归结于幸运了。

    得知冷暖没有生命危险了,一直徘徊在门口的黑衣男子也暗暗的松口气。

    修哭天抹泪的祈祷,“老天爷保佑,太好了,少夫人怀小少爷了,主子有后了”。

    呜呜呜,真的太好了。

    这个一向自称男子汉大丈夫的修,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

    哭了又笑,一张脸,简直,惨不忍睹。

    这些天,他和李管家除了痛苦悲伤外,就在处理主子留下的后事,几度拦住冷暖都没有用,他已经抱着同生共死的决心了。

    不过冷暖不知道的是,每日李管家都会在她唯一进食的水中添加营养液,就怕她熬不住。

    “替我留几个字”,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少女,黑衣人语气清浅的对猪说。

    这个救了冷暖的陌生人,修是感激的,立马去准备纸笔,刚要交给对方,面巾后面传来一道不送拒绝的话。

    “我说,你写”

    “好”,修点头。

    “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修一直没有反应过来,刷刷的在纸上写下这句话,再抬头,对面的黑衣人已经消失不见。

    修不明所以的挠挠头,这个人,他的确有种熟悉感,可是一时想不起来。

    究竟,他是谁呢?

    冷暖怀孕了,这一消息并没有隐瞒,荀·肯尼斯可能看在生命力如此顽强的重孙子的份上,一改之前的漠视,派人从来就不少药材。

    还差遣几名妇科医生,随时待命。

    当然,这一消息的公布,自然也引来了不受欢迎的客人,尤凤。

    原本夜暮不在了,这一房就只剩她儿子,肯定是嫡子。

    可是冷暖怀孕了,遗腹子,若是个儿子,那么老太爷肯定是偏心这位名正言顺的孩子,那么她的儿子,又会处于什么样的的位置。

    想想就觉得可怕。

    “这位夫人,我家少奶奶还没醒,请回去吧”,不知道第多少字,修将这个女人拦在门外!

    “嘿,你这个小子,就因为没醒,我去照顾照顾不行吗?你们都是些男人,肯定照顾不好的”,尤凤笑意盈盈,没有生气。

    只不过她现在的话语特来越凌厉。

    “对不起,您不能上去”,修面无表情,一步不让!

    “你!”,尤凤斜挑着眼睛,紧紧凝视着修,某种的怒意滚过,连个下人,也敢这么对她?!

    此时,楼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只听有人说了一句,“少夫人醒了!”。

    修心里一惊,也顾不得尤凤这个女人,大步就朝着楼上跑去。

    房间里。

    昏迷几日的冷暖一直靠营养液维持着,睁开了沉重的双眼,第一眼看见的是几位生着白大褂的家庭医生。

    量量她的血压脉搏,确定对方无碍,几人退了出去。

    “少夫人,您终于醒了”,修跑到冷暖的窗前,黑黑的眼睛有丝光亮。

    冷暖是他家主子最放不下的人,他懂,所以,他要更加小心的照顾她。

    “修”,冷暖张张喉咙,有些发涩。

    “别,您先别说话”,修紧张,利索的倒了一杯水递给少女,小心翼翼。

    从没有照顾过孕妇,所以他现在,几乎大气都不敢喘。

    冷暖足足喝了一杯水,缓过来神,也发现屋内还有一个人。

    尤凤,这个女人来这里做什么?

    “暖暖姑娘,您终于醒了”,尤凤率先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声音清晰的说道。

    “出去”,修挡在了冷暖的床前,眉头紧皱的看着尤凤,他并不担心这个女人报复他!

    她的心思昭然若揭,他必须要谨防!

    “那个,暖暖姑娘”

    “我已经不是姑娘了,夫人,我有些累,有话,以后再说”,冷暖淡淡的出声。

    她也的确没心思和这个女人打圆腔。

    尤凤眸光闪闪,无语的笑道,“那好吧,我先回去,需要帮忙就说”。

    女人看似做的滴水不露,扭身走了。

    屋内终于恢复了安静,冷暖感觉有了些力气,一把拔掉手上的针头,准备下床。

    “少夫人!你做什么!”,修大惊,想阻止已经晚了!

    “我要去见阿夜”。

    冷暖咬着唇,已经穿好了鞋子!

    修闭眼的拍拍额头,随后咬牙看这里冷暖说,“少夫人,您不能再去了!”

    “···”,冷暖不语,慢慢的系着鞋带,这才意识到对方的动作,修脸色一变,连忙扶起了冷暖。

    “修!你做什么!”,感觉自己被触犯,冷暖有些不悦的吼道。

    修硬着头皮道,“少夫人!您怀孕了!”。

    “···”

    什么?

    冷暖苍白的脸色更加透明,瞪着修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她的体质难以受孕的!

    所以,每次夜暮说生孩子,她都有些无言以对,做什么都依着他!

    “少夫人,您怀孕了,一个月的身孕!您知不知道,前几日,您昏倒了,这个孩子也差点流掉了,修求求您,就算为了主子,好好对待自己行吗?看到你这个样子,主子不会放心的,何况,您现在还有了小主子!当修求您,不要在作践自己了!”。

    修说着,垂着湿润的眼眶,一下跪在了地上!

    今日,即使要了他的命,他也不能让冷暖再出去!

    冷暖觉得喉咙处腥甜,喉咙滚动,又压了下去,这个意外来的太突然,她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她要追随那个男人而去的时候,她怀孕了?!

    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冷暖重新坐在了床上,洁白的玉指轻抚上自己的小腹,眼眸发颤,她不敢相信,她怀了夜暮的孩子!

    孩子的爸爸不在了,她的孩子会幸福吗?

    她不知道。

    良久的沉默,修紧张的看着冷暖,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带着孩子去做傻事。

    等了良久,冷暖似乎轻叹口气。

    “你出去吧,我要睡会儿”

    “好,我去吩咐厨房炖一些汤,等您睡醒了,留下来吃,就算不想吃,也要吃一些”。

    修轻声说,也不敢太逼迫她。

    “嗯,好”。

    轻关上门,修走了出去,而冷暖静静的平躺在床上,蝶翼的睫毛下,滚过两滴晶莹的泪水。

    她的敌人都不在了,她最爱的男人也不在了。

    冷暖觉得,她失去了所有活着的动力。

    可现在,她又多了一条生命的陪伴,不,是一个有生命的卵体。

    她又该怎么做。

    说是睡一觉,可是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冷暖转身,突然发现桌子上有一张便条。

    拿了过来,黄色的纸张,上面写着修的笔迹,“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

    这话,不像是修的风格。

    活着···

    李管家今日不在,所以修一个人紧盯着冷暖的房门,时刻关注着对方的动静。

    吱呀,轻轻的响动。

    冷暖从里面有了出来,手中拿着那个字条,“修,这个是你留的?”

    “嗯,不,是救你回来那个人,让我写的”,修点头又摇头,解释道。

    “谁?”,冷暖好奇。

    “呃,不知道,那个人把自己捂的一丝不露,就像课本里那个装在套子里的人”。

    修眨着眼睛说,想要活跃一下冷暖的心情。

    冷暖再次看着那张纸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昏迷时自然没有意识,但是,感觉这个神秘的人,应该认识她才对。

    “少夫人,吃点东西吧”,修一脸关心的说,视线还时不时的扫过对方的肚子。

    他一个男人还真不知道孕妇该注意些什么,等李管家回来,估计他们要重新指定一个计划。

    冷暖想了想,点头朝厨房走去。

    为了肚子里的这个,她的确应该吃点东西。

    呼。

    修终于送了一口气。

    傍晚。

    冷暖用过膳,在花园里漫步走着,凝望着天边那一抹火烧的晚霞,红灿灿的,像是在燃烧的血液。

    莫名的体内有一阵异动,很快又归位平静。

    少女的眼珠转了转,抬脚,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大小姐!您要去哪!”,修跟在冷暖的身后,l惊恐的喊道。

    “主宅”,冷暖头也不回。

    “少夫人!您还要去吗”,修紧张的跑到冷暖的前面,试图阻止。

    轻笑了两声,冷暖无奈的说:“放心吧,这次我不是去自虐的”。

    说着,冷暖绕开了修,朝主宅的方向走去。

    修呆呆的看着冷暖,心中感叹。

    原来少夫人心里也知道她一直在自虐。

    还是不放心,修小跑的跟上了冷暖。

    主宅,他是进不去的,但是在外面守着也好,冷暖固执的跪在主宅那几天,修也是在门外等着的,只不过,冷暖并不理他。

    这次,冷暖的确不是自虐的。

    能被一阵风吹倒的女孩,径直的朝着荀·肯尼斯的主宅走了进去。

    已经年过七十的老人,今日里更是添了不少白发,老人眯着眼睛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女孩。

    语气生硬,“谁让你来的?!”

    “我自己”,冷暖丝毫不退让,拉过椅子坐在了上面。

    “呵,今儿脾气不小”,荀·肯尼斯胡子撇撇,不悦的说。

    “我要见阿夜”,冷暖开门见山,看着荀·肯尼斯说,过往的几天,她内心绝望,跪在门前才能觉得心里好受些。

    可是今日不同,她要见夜暮,也不想再虐待自己。

    “你想见他,应该去祖祠”,老人撇了她一眼。

    ------题外话------

    这两天一直想加更来着,可是精神状态不好,码字码睡着了,也是没谁了呜呜···

    新来一个小小包子,安慰乃们受伤的小玻璃心^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