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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情一滞。
他问她,可不可以请他上去坐一坐。她隐约感觉到这句问话里隐含的暗示。
在前一段感情里,每一次的约会之后,ex都要问同样的这个问题,那时她意识里只有拒绝,丝毫不犹豫。有时被他缠得烦了,勉强同意他去自己家里最多停留一个钟头,真的只是“坐一坐”,而后用尽方式硬是让他离开。
血气方刚,*始然,他难免会动手动脚,她就各种花式拒绝。这也是引发他们经常争吵大战分分合合的矛盾之一。
此时此刻,不同的男人,问出同样的问题,潜意识里,她不想拒绝。心里甚至升出隐隐地慌乱与期待。
在这个方面,女人拒绝男人与否,有时并不仅仅取决于她的性情,更多是取决于她有没有为那个男人心动,有没有爱上。
这一次,她真的爱上了一个男人。
她悄悄望了眼二楼窗户透出的灯光,轻声说:“不过只能坐一会。虽然你妹妹还没有回来,可是阿桢还在。”
他微微一笑,下车,她就小鸟依人地挽住他的臂弯。
年轻情侣的旖旎让月色愈加撩人。
“你随便坐,我给你倒杯咖啡。”一进门,她扔下手袋和钥匙,有些逃离似地进去厨房。
咖啡香气顿时四溢,望着从咖啡机缓缓流出的咖啡,她心里祈祷慢一些,再慢一些。她很紧张,握着咖啡杯的手心冒出了汗。
渐渐地,一股别样的香味靠近,她熟悉的男士香水味,清雅又性感。她的腰际被一双臂膀从身后环住,细细的吻在她的后颈流连。
预想中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
她垂首,傻傻地倚着橱台站着,任由他伸出手指摁下咖啡机的中止键,也任由他将自己从身后横抱起。
她勾着他的脖,慢慢闭上眼睛,
不费力地找到她的卧房,将她轻置在床上,他俯身,弓着腰,轻啄她的耳垂,眉心,鼻尖,再到唇。
她依旧闭着眼睛,睫毛在颤动。
她恼火自己,明明和他有过两次那样的事情,此刻为什么还像个初恋不知事的小女生。她感觉自己很虚伪。
他捏住她的下巴,声线沙哑:“看着我。”
她缓缓睁开眼睛,一眼看见那俊美的颜,忍不住抬手抚了上去。他的温度让她情动,她主动抬起下巴,迎上他的唇。
他们的吻骤然激烈。
他不满意于此。他的掌心伸进她背后的开叉处,在她细腻柔白的背部肆意抚摸。
虽然在这个方面只和她有过两次经验,但是两次都是在特殊状况下的匆匆而为,更多是一种情绪的爆发,不算合格的练习。
然,男人在这个方面总是无师自通,情绪到了,环境也合宜,便能发挥出男人最原始的天份。
她的宽腰带不知几时已然脱落,上衣后颈处的钮扣被解开,在她有心又默契地配合下,她的衣衫尽褪,女人年轻无暇的*在他眼前完美绽放。
接着是他的领带,衬衫钮扣,在她细白的手中一一解开。
在他的引导下,她闭着眼睛,羞怯又生涩地褪下他身下的里外衣物,直到两两赤.裸相对。
他的吻在她的身体上下游动,那种轻痒酥麻的感觉让她紧绷。她的思维开始游离,脑海中回放着他们前两次的身体纠缠。
两年前的那一次,她将他认错了人,她以为某个霸道狂妄的人为了她改变了自己的性格,所以她感动,加上喝多了酒,加上当时对前任依旧存在的感觉,又或是自己所以为的熟悉感,让她的第一次青涩又不乏流畅。
第二次是在内地的村庄,那时她极力压抑的情感骤然爆发,在床上更多的是一种即将与爱的人永别的自我放逐。那个时刻她顾不上紧张也顾不上羞涩,身体冲撞中,她一直在哭,在流泪,在尽情抒发自己强烈的无奈与悲沧。
此时此刻就又是另一番心境了,截然不同的心境。她和他开始正式交往,开始细水长流的情感联络。与其他所有被爱情浸润的女孩一样,她会焦灼,会紧张,会心甜,会吃醋......
这个时刻,他们水到渠成,情侣间的互动从餐厅,江边,直到现在的床上。她带着与前两次截然不同的清醒度和心境,细细体味着男.女.交。融带来的刺激与激情。
她爱这个男人,所以紧张自己在他面前的表现与一举一动,反倒放不开。
“放松一点,”看出她的紧张,他啄着她的唇轻柔的哄,“桑桑,我爱你。”
许是被他的话语所影响,她放松了很多,环住他的脖,任由他的脸埋在自己赤.裸的心口,声音细微而颤抖:“我也爱你。”
前戏充足而缠绵,他满目柔情地望了她一会,她感觉出他温柔目光里的期待,咬着唇,羞怯地点头。
他吻着她,安抚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地哄:“不要怕。”
接着一个挺身,骤然进入,那种痛涩感让她不由轻呼出声。
还未有来得及品尝男.女.交.合所带来的愉悦,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了一室才刚开始的激情。
她蓦然清醒,他也停下了动作。
双双都有些尴尬。
她反手撑着床刚要起身,他双臂抵在她两侧,环住他,咬上她的耳朵,“不要管,”说完,继续攻城略池。许是恼怒于这个不合时宜的打扰,他的冲撞有些激烈,她皱着眉嘤嘤地求:“轻一点,轻一点。”
“很痛?”他缓下了动作。
“有点痛,”她说着,目光不自觉地望向门口。
门铃依旧在响,一阵阵的,让她头脑发怵。
他别过她的脸,对她心不在焉有些不满,继而覆上她的唇,继续攻城,却又疼惜她,力道稍微轻了些。
也罢,无所谓其他了,她索性收回分散的心思,重新环上他的颈脖,迎上他的唇。
终于门铃不再响,她还没有松口气,只听见聂桢在门外喊:“姐姐?怎么不开门?我有重要的事情。再不开门我就自己进来了,今天钟点工将你的备用钥匙交给了我。”
这一下,这一对激情中的男女不敢再置之不理。她猛然推他,他不甘不愿却不得不从她身体里退了出来。
两个人拾起各自的衣物,各自重新穿戴。
为了节省时间,她索性直接拿过挂在衣架上的家居服穿上,然后去客厅,对着门说:“你先等一等。”
而后再回到卧房,只见季大公子刚穿上衬衫,连一颗钮扣都没有顺利扣合。
第一次遇见这种状况,饶是他一贯稳重冷静,也不免有些狼狈。
她连忙上前,为他一颗颗系上衬衫钮扣,又要尝试替他打领带,摆弄了两下,因为没有为男人系领带的经验,只好抱歉地放弃。
他自己系着领带的同时,她为他拿来外衣,替他穿上。
再在镜子前理了理散落的头发,又用指尖为他顺了顺头发,还很心细地不忘将床单重新铺好,再将他拉到客厅,摁坐在沙发上,把方才的咖啡端给他,才去开门。
聂桢抱着整本文件一步跨了进来,一眼看到沙发上正淡定抿着咖啡的季大公子,似乎没有感到意外。
两个人朝对方礼貌地颔首,聂桢开口问:“姐姐,怎么这么晚才开门?”
“刚才在露台上喝咖啡,一开始没有听见门铃。”她早就想好了措辞。
“哦,这样啊,”聂桢意味深长望了眼沙发,抬了抬手中的文件,似笑非笑地接着说:“关于那个项目,有几个问题我还需要弄清楚。”
聂桑不耐道:“明天去公司说不好吗?”
聂桢摇头,“明天我有约,而且和这个项目有关,所以必须今晚谈。”
聂桑蹙眉瞥了眼沙发,又暗暗瞪了弟弟一眼,只能无奈任他大剌剌地坐到沙发上。
聂桢开始打开文件,一本正经地提问和讨论,聂桑只能耐着性子答。
磨磨蹭蹭了很久,聂桑忍不住说:“这些问题都很简单,你自己可以拿主意,不需要再问我。太晚了,我还要休息!”
聂桢看了看表,“确实很晚了,那姐姐你早点休息,”而后正要起身,忽然看到了什么,惊讶地说:“咦?季先生还在这里?很晚了,还没有走?”
季尹则笑了笑,“我和你姐姐开始正式交往,所以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或者叫我英文名。也许不久的将来,你应该叫我姐夫。”
两姐弟愣怔间,他面色淡定地站起身,合了合西服上衣,对她温柔道:“很晚了,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她反应过来,神色歉意,走上前,轻声说:“sorry。”顿了顿,又说:“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季尹则淡淡一笑,当着还在发愣的聂桢的面,在她唇下落下一吻,又覆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机会。”
她的脸一红,嗔望了他眼,将他推走。
合上门,聂桑眯了眯眼睛,正要朝聂桢开火,聂桢先发制人,严肃地道:“姐姐,你堕落了。”
聂桑反倒更加心虚,只能将抱枕砸向他,怒道:“你故意的对不对?你知道他正在这里。”
“我看到他送你回家,然后你们手挽手亲热地进门,真是世风日下啊。”他仰靠在沙发上,玩味道:“爹地妈咪给你定的规矩之一就是不可以让异性在家里过夜,还特别嘱咐我要监督你。”
“他来这里只是坐一坐,又没有过夜!”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她还是倔强地抬起下巴,掩饰心虚。
“是吗?”聂桢瞥了她眼,先起身去露台,惊讶道:“不是说在露台喝咖啡?可是露台上的露天沙发桌凳都还没有撑开。”
而后又向卧房的方向走去。
聂桑连忙拉住他,生气道:“你以为你是警察,警察也不能随意搜查!”
聂桢眯起眼睛,揶揄道:“心虚了吗?”
“我为什么要心虚!我带男朋友回家喝杯咖啡又能怎样?”她嚷。
“好吧,我现在告诉爹地妈咪。”说着就要拿起电话。
她连忙夺过电话,“如果你敢告诉他们,我就不再帮你,即刻回美国!”
他笑嘻嘻,“还说不是心虚。”
她放下声量,“不是你说我同他交往没有问题,只要我开心,你都支持我。”
聂桢叹了叹气,神色开始认真:“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我总觉得,我的姐姐适合更好的男人。”
听到这个,她失笑,又有些不服道:“他不好么?”
他“哼”一声,不屑道:“自大狂妄。他凭什么说将来会成为我姐夫。”
她脸红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到她这副动了感情的样子,他摇头叹息:“我的姐姐堕落了,堕落了!总之,我这个做弟弟的不是摆设。从明天起,晚上十点前必须回家,他不能在这里过夜!否则我即刻告诉爹地妈咪。”
她将他踹出门,“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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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尹则回到家,和季老太太匆匆打过招呼,直接上楼去浴室,狠狠冲了个凉。
那种事情在中途停下于男人最不能忍。他承认,他有些受挫。偏偏又是爱的女人的弟弟,他不好说什么。
冲了凉水澡,好受了些,才开始静下心思考。
他忽然有种感觉,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似乎在偷情,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要给爱的女人最光明正大的承认,也希望自己能在全世界面前宣布自己对她的所有权。
坦白应该是唯一的路径。
冲过凉,他下楼去,坐在季老太太对面,认真地开口:“奶奶,有件事情我想......”
话音未落,季尹柔恹恹地过来,“奶奶,二哥怎么说离开香港就离开香港。”
季老太太失笑道:“你不是一向希望你二哥离开香港时间长一点?”
季尹柔“哼”了声,恨恨道:“我还想为他和那个老处女牵线呢。然后天天看他欺负那个老处女,为我出气,这样才好玩。”
“阿柔,不许胡说!”季尹则斥道。
季老太太怔了一怔,“就是你那个女上司?聂桑?”
季尹柔撇了撇嘴,“除了她,还有谁,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
“胡闹!”季老太太猛一拍扶手,呵斥道:“简直是胡闹!谁让你多事!”
季尹柔被季老太强烈的反应吓了一跳。
“你二哥知道了没有?你们做过些什么?”季老太太追问。
季尹柔懵了,傻傻道:“没......没有什么,那天把二哥拉去我同事的生日party,他们也没有说几句话,然后二哥有事先走了。我还打算继续让他们见面。我看二哥没有拒绝同我去生日party,觉得二哥对她有了点心思。”
“你哥哥的人生大事怎么可以被你这样随意干涉!”季老太继续呵斥。
季尹柔辩解道:“奶奶,这个事情不至于这么严重,我只是要给二哥介绍女朋友!看上去他们并没有交往。”
“总之不该你管的事情就不要管。上楼去!”
“哦,知道了......”季尹柔撅起嘴巴,不甘愿地上楼。
随后,季老太太生怕大孙子不好受,拍拍大孙子的肩,轻声说:“不要在意你妹妹,她只会胡闹。好在他们两个人没有像那个丫头希望的有进展,所以你心里也不要有疙瘩。”
季尹则略微斟酌,用开玩笑的口吻试探地问:“如果我们都对她有意思?”
“这个绝对不可以!”季老太太一拍桌,严厉地警告:“我最忌讳两兄弟因为女人翻脸,我们季家家风清正,兄弟联心,才能守得季家百年基业,让季风发扬光大。如果你们两兄弟给我来这么一出,因为女人失和失心,不要怪我不让这个女孩进门!你是长孙,最该记得这一点,听懂了吗?”
季尹则勉强笑了笑,“我明白的。”
季老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声音放柔和:“对了,你想跟奶奶说什么?”
“我只是想问,奶奶下个月的寿筵想在家里举办还是其他地方?”
“无所谓,只要我的孙子孙女都在,哪里都好。最重要的是一家人能齐齐整整。对了,这次有没有机会让未来孙媳妇给我祝寿?”季老太太满怀期待。
顿了一顿,他坐直,认真地开口:“奶奶,我和她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包括阿柔他们。她还没有接受我的追求,一切都不确定,我想稳妥。如果人尽皆知,她不会开心,反而更不会接受我。”
季老太太笑了,摆摆手道:“我懂我懂,好,就听你们的。只要最后能把人家娶进门就好。”
夜有些深,季尹则单手环臂,一只手背抵着下巴,在自己卧房来回踱步。他心有不安,也只有她能让他这般不安。
随后,拿去外衣,离开家门。
又来到那个楼下,望着卧房里飘出的微黯的光,他的心渐渐沉静安稳,仿若一切付出都将值得。
他拿出手机,发出短讯:“看一看窗外。”
聂桑接到短讯时刚冲完浴,看到短讯,好奇地向窗外望去。
他居然又回来了!
她惊讶地捂住嘴。
他对她勾唇一笑,朝她举了举手机,继续发出短讯,“我想你了。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