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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水户殿
“大人, 那位还是不肯吃东西。”来人把头紧贴地面,战战兢兢地回复道。
纲条正举着笔寻思着写什么, 其实人早不知道神游到哪儿去了。听了来人的话,“啪”的一下, 就把笔摔在桌上了。
“我要你们有什么用?连服侍个人都服侍不好。他不吃,你们也不用活了!”纲条心烦的摆手“出去!出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想那位,她也心烦。吞下肚的时候,哪想到这么麻烦,现在,想想德川光笾篮, 还不知道有何反应呢!还有, 纪伊殿,那也是堂堂一藩之主,这种窝囊气,她可能就这么咽下去么?这和偷情可不一样, 而且, 两个人也有了真实的肌肤接触。留下吧,烫手;送回去吧,不现实啊!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来人头都没敢抬,急忙跪行着挪了出去。
水户殿一角,寒冬腊月的,跪了一院子人,稀稀落落的喊着“求求您啦, 您就吃一口吧。”之类的哀求。屋里,蜷缩在一角抱膝而坐的,正是失踪的真宫理。屋子里燃着火盆熏着香,他却小脸煞白,穿得也挺厚实,但身上总觉得冒凉气。木下在一旁,脸色也不好看,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好好的出趟门,本来欢欢喜喜的,以为是吉宗让他们来的江户。哪知道,就阴差阳错的到了水户殿,上了德川纲条的床。
这要是之前,木下兴许还能挺高兴,可是,这不是之前偷偷摸摸背人偷情。现在,真宫理被吃干抹净了,回也回不去啊,这可怎么收场!木下也是连日上火,嘴里皮都没了。
他们懵懵懂懂进了水户殿,大晚上的,都知道不对,可他们一行,只有随从,没有护卫,那还不是羊入虎口。
当晚,纲条就进了屋,一夜没出来。一行人战战兢兢跪在院子里,只能低头听着真宫理哭喊,也没人敢伸头。只是,真宫理没喊几声就没了动静。纲条倒是把院子给了他们,也没为难他们,好吃好喝供着,只是不让出院子。可是,真宫理从那晚之后,就滴米未进了。
“已然是这样了,你何苦为难自己?”木下嗓子都冒烟了,端着一碗汤,低声劝着。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吃东西,也解决不了问题啊。“现在,您应该养好身体,咱们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回去。”
真宫理麻木的双眼,终于晃动了一下,他抬起眼,冷冷的问“回去?回哪儿去?还回得去么?”
木下又惊又喜的看着真宫理,这是他这几天,第一次开口说话,只是嗓子哑得厉害。
木下激动得把碗凑近真宫理嘴边,抖着手要喂他“快,快喝点儿东西,不吃不喝的,会出人命的!”
真宫理抬手打翻了汤碗,哑声道“还不如死了干净,我现在要是个死人,还有些价值。我活着,就是麻烦!给母王摸黑,给~”他哽咽了一下,终是没把吉宗的名讳叫出口。他觉得自己现在,污浊不堪,吉宗的名字从他嘴里出来,都会被弄脏了。
“都怨那个德川纲条,之前,是你情我愿,也没说要怎么着,她,她怎么就用强呢。”木下慌乱的收拾着地上洒了的汤水,也不敢喊人进来,低声劝着真宫理,只要他肯开口,就松了一口气。木下真怕他就这么倔着不吃不喝,一心求死的样子。
真宫理闭上了眼睛,嗤笑道“都送到床上了,人家哪有不用的道理。”
“这可不怨你,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木下阴着脸,把他琢磨了几天的事儿,说了出来。
“别不是,那位把您送人情了吧!”说完,还担心的看了真宫理一眼。早先,木下就想来着,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人又是在江户丢的,吉宗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就算之前不知道,现在也该闹开了吧,居然风平浪静的。只是,一想这种可能,他后脖颈都觉得冰凉。若真是如此,那得多狠得心啊!她就没想给主子留活路!
所以,这种可能性虽然他早就想到了,却没敢跟主子说,怕他更不想活了。现在,主子清醒了,可别为了守节什么的,再把命搭上。这事儿,吉宗肯定参与了,他得告诉这个傻孩子。
真宫理的眼睛就没睁开,苦笑了一下“木下叔叔,你见过拿正室送人情的么?咱们,着了别人的道了。可惜,看咱们不顺眼的,太多了。那人~”想起吉宗,他心里嘴里都觉得苦“那人,还是弃了我。”
这事儿,若说是吉宗策划的,他不信。她没这么狠,不然,自己当初也不会向她投诚了。赶上个好猜忌,心狠的,他要真和皇室有瓜葛,就等着病死吧!这种事儿,太多了。可是,就算有人伪造了吉宗的口吻,把他骗来了江户,这么长的时间,吉宗却什么动作都没有,就是默认了这事儿吧。
也是他自己上赶着送死,当初,加纳久通拦过他,说吉宗既然让他留在纪伊,没道理再让他半路赶过去。可是,他自己心气高,觉得这是争脸面的时候,喝斥了加纳久通,闯出藩主府的。现在想想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想着,真宫理笑了起来,脆弱的喉咙经不起这么大的震动。笑着笑着,他开始剧烈的咳嗽。
“你别吓唬我!”木下赶紧给他拍背顺气,真宫理咳了半天,才止住。
“木下叔叔,我饿了,想吃东西。”真宫理虚弱的靠着木下,低声道。
木下欢喜的眼睛都亮了“好,好,饿了好,我这就让他们准备!”
“我还想沐浴。”真宫理捏着胳膊,强撑着,不让自己颤抖。
木下犹豫了一下,想说他太虚弱了,可是,想想那晚以后,真宫理就一直这么窝着,还是顺了他的心,洗漱吧“好,好,让他们抬热水来,我替你洗。”
真宫理点点头,沉寂了半天,说“一会儿,去传个话给纲条,说我要见她。”
木下一惊“你想做什么?”
真宫理看看他,自嘲的笑了“我还能干什么,要死早就死了。当时我要是死了,还能留个好名声,能给那位留个把柄,也算死得有价值。可是,当时没咬舌自尽,反被人占了便宜,现在死还有什么价值。”这身子,已经污了,他当时想死,没狠下心去,他才知道,自己舍不得死。既然如此,又何必又要当□□又要立牌坊。现在,纲条估计也烦恼怎么处理自己这个麻烦呢,可别吉宗没逼死他,反倒让纲条处理了自己。也是因为纲条的烦恼,真宫理否决了吉宗把她送人的猜测。
因为,如果纲条和吉宗达成了某种默契,那么,那一夜,在他抵死反抗的时候,纲条就应该说给他知道,好让他死心。可是,她没有,她用了强。而且,事后这么多天,她都没露面,说明,她后怕了,也知道自己惹了麻烦。
木下看着真宫理,只是觉得陌生,他有些害怕的低声喊着“阿宝?”已经很久,他没这么喊过真宫理了。真宫理看看木下,扭开了头,什么,也没有再说。
等纲条接到了下人的回报,知道真宫理吃了东西,正在沐浴,还好言邀请自己过去时。心里乐开了花,对于真宫理,她是真的很喜欢,真宫理一软下身子,她心立马软了。什么麻烦,都抛在了脑后,只想着赶紧一亲芳泽。毕竟,她刚尝了甜头,心里,还惦记得很,之前因为担心没觉得什么。现在,马上觉得像有蚂蚁在啃咬似的,浑身痒痒。
等她也简单梳洗了一番,以示重视,赶到真宫理那里时。柔和的灯光,浓郁的熏香,刚刚出浴的真宫理一身洁白吴服,全身仿佛泛着淡淡的光晕。纲条整个人都看愣了,只见真宫理冲着她微微一笑,轻轻躬身行礼“幸得大人垂怜,还请大人怜惜。”
纲条几乎是扑了过去,有些狼狈的稳住身子,赶紧扶起真宫理,恨不得把他揉到自己的身子里“这一世,能得殿下如此佳人,死而无憾。”她的声音都是抖得,此时觉得她自己收的那一院子男孩儿,加在一起都比不过真宫理一根头发。拥着真宫理,好像怀揣稀世珍宝,心跳不止。
江户·纪伊殿
吉宗被阿圆瞪了半天,终于松口道“就对外宣布,真宫理暴毙了吧。”
阿圆挑眉,心里想,刚刚还觉得她成长了,能狠下心肠了,现在又心软了。吉宗一看阿圆不满意的表情,就知道她觉得自己心软了,不把这事儿闹大,反而给了真宫理一条生路。
“这事儿闹出来,我脸上也不好看;而且,幕后那位,就等着我示弱心软呢。再说,水户自此以后,就欠了纪伊的了,不管是德川光蠡故堑麓u偬酰嫉萌稀!奔谒底牛睦镉行┓付裥摹v埃歉龇呛诩窗椎娜耍词估斫馐澜缬泻芏嗷疑颍约壕煌骱衔邸?墒牵衷冢氖澜缋铮谏桶咨唤绲牡胤剑苌隽艘黄疑颉
“都说,婚姻是前世修来了,夫妻一场,只当缘分不够吧。”吉宗如果彻查此事,不管纲条喜欢还是不喜欢真宫理,最后,为了给出交代,真宫理估计都得真死。可她现在对外宣布真宫理暴毙,世人只当真宫理死了,他丢了身份,却留下了性命。虽然,可能丢掉身份本身,可能让真宫理觉得比死还难受。但是,吉宗觉得,人活着,总比死了好。说她假惺惺也好,鳄鱼的眼泪也罢,哪怕真宫理活在世上,恨她厌她,她都不在乎。留下真宫理的性命,是她内心所想,也就这么办了。
阿圆想了想,叹了口气,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吉宗的安排。她眼睛骨碌一转,回头就给德川光竽歉隼虾耆シ庑牛馊饲椋侨弦驳萌希蝗弦驳萌希
没有多久,坊间就有了纪伊藩主德川吉宗之正室真宫理暴毙的消息。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贵人易逝,有的说这是阴谋,可是,这个时代,死亡率本来就很高,特别是男性。大家不过议论议论,这事儿也就掀过去了。
天英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笑着对腾波说“这个吉宗,是个念旧情的。”这种性格,对于即将扶持她上位的自己来说,自然是利好消息。
远在纪伊的於须磨听到这个消息,觉得此事从头至尾都蹊跷得很,他从真宫理张扬的出府那天,就揪着一颗心,现在,不管事实如何,他的心,终于放下了。
各藩大名,也大多感觉到了风雨欲来之势。
加贺藩藩主前田纲纪对她的幕僚室鸠巢说“这吊唁的礼,重一些,你亲自去,把我对此事的沉痛和惋惜好好表一表。”室鸠巢,可以说是前田纲纪手下第一谋士了,很少需要她亲自去办这种事儿。对世事洞察如室鸠巢,自然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万一家继将军有个好歹,这吉宗,恐怕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了。
因为,御三家,除了吉宗,其余两家藩主,还都没娶正室。这真宫理死的,真是时候。如果吉宗是个软柿子,那这事儿估计八成是尾张家做的。可是,吉宗不是,他们清楚。那么,真宫理是怎么死的,就可想而知了。要么是吉宗痛下决心和皇室决裂;要么是天英院有意拥立吉宗,却不想给她一个有力的仰仗。
前田纲纪想想新颁布的关闭长崎贸易港口的命令,这天英院,心太大了。
尾张,松平义行得知消息后,连夜招回了宗春,只留了继友这个萝卜顶在江户,又招了谋士,细细筹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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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户殿里,纲条知道这个消息,终于松了口气,当即就跑去和真宫理表白了一番。正室的位置是不太可能了,不过,后院专宠真宫理一人,给他奢华的生活这点,还是没问题的。真宫理在纲条无比欢喜的注视下,微微低了头。真宫理,死了。他活下来了,可是却丢了身份,那人,不管是假仁假义还是终有不舍,仍算放了他一马。他攥紧了拳头,指甲陷入肉里,血都流了出来。
可是,他的心里,为什么这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