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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再也不能回避,藤父知道儿子的性格,凝向儿子的眸光变得隐晦幽深。
“其实,锦川真的不是我的孩子。”
“那你与藤丽华生的孩子呢?”以前,随便做什么事情,藤瑟御都是底气十足,可是,这一次,他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面对整个真相的勇气与信心。
甚至他多希望父亲告诉他,那个孩子死了,或者失踪不见了。
可是,偏偏藤毅将出口的话将他打入了万丈深渊。
“是你,丽华并没有骗你,你母亲嫁给我之前,就不能生养,她以为瞒天过海,假装怀孕,去外面抱一个孩子回来,我就不知道了,其实,这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只是为了藤家的名声,我忍气吞声,忍受了她不能生养,当姑娘时荒唐的一切,她刚生产时,就让下人去外面抱了一个婴孩回来,由于不是她的孩子,所以,她并不认识,养了几天也都只是由下人们带着,丽华回娘家探望你母亲,趁她不注意时,把孩子调换了,当时,老妈子发现了,可是,我警告她,让她三缄其口,否则,我不会饶了她,所以,你母亲自然是不知道孩子被调换的事情,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认为你是那个从外面抱养回来的孩子,其实,锦川才是,瑟御,爸爸这么爱你,因为你与你母亲,爸爸忍受了来自外界的许多压力,你爷爷奶奶的,我没有办法,所以,只能装疯卖傻,不问世事这么多年,为了你,我让你母亲掌管‘财富’直至你从国外归来接管‘财富’,我这颗悬在半空中的心再能放下,现在,我看你发展的这么好,我们‘财富’集团在整个东亚地区也有一席之地,爸爸感到兴慰啊。”
“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滚。”
额角青筋贲起,一拳捶在了桌案上,一瓶红酒飘了出来砸得粉碎,红色的液体从酒瓶里溢了出来。
几片玻璃碎渣划破了藤毅将的眼角,一缕红痕慢慢浮现,染上了他眼睛上的眼镜镜片。
“瑟御,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你姑姑……你妈妈……”
藤毅将见儿子发这么大的火,吓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陈述自己对妹妹的爱啊。
“滚出去,滚。”
拎着父亲的衣领子,毫不犹豫将他推赶了出去,随后,反起一脚踢上了门。
原来,这一切真是事实,原来,藤丽华并不是骗他的。
事实真相居然是如此,没想到,他才是那个不能见光的孽种,以前,他一直都瞧不起雷锦川,觉得他身上流淌着一份代表着藤家羞侮的血脉,当然,瞧不起的背后也有一份怜悯,可是,如今,身体里流淌着胺脏血液的那个人居然是他自己。
老天给他开了多么大的一个玩笑。
他憎恨藤毅将,也恨藤丽华,为什么他们要这样给他一个不可以光明正大的身份?
他开始砸所有的东西,开始变得堕落,从此,君王再不上早朝,‘财富’的事情,他不想过问,不想管,不理想,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他藤瑟御是多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居然是这样令人不耻的出生。
陈丽手上有太多需要藤先生亲自签字的文件,几乎快要堆积如山,可是,君染告诉她,现在的藤先生几乎封闭了自己的心,他已经近五天未踏出VIP贵宾房一步了。
君染每天送衣服进去,都看到他捧着一个酒瓶子,坐在窗台边的角落椅子上,闷声不响地喝着酒,一杯又一杯,一瓶又一瓶。
君染没办法劝解,更没那个胆子敢去抢夺他手上的瓶子。
心里暗自着急,如果是以往,他还可以去求助于白小姐。
现在白小姐不见了,恐怕是没人可以劝说开导他,这样的身份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冰冷高贵,如此出类拔萃的男人。
如果这件事情爆光,那么,整个负面新闻便会纷至沓来,‘财富’稳定的局势肯定会有所动摇。
毕竟那样的身份,都会让人人唾弃。
所以,他与陈丽商议,封锁这一切的消息,公司高层询问藤先生去处,陈丽是以藤先生有急事不在国内为由而搪塞。
早晨,君染像以往一样,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送进去。
便看到男人倒在了贵妃椅上,脚边有好几个喝空的酒瓶,跑过去一看,那牌子居然是伏特加,这酒有多烈,君染是知道的,这房间里几时有这牌子的酒了?
无暇去顾及这些,君染轻轻唤了两声:“藤先生。”
可是,藤先生没有应声,仍然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君染顿感不妙,赶紧伸手摇了摇他的胳膊,才发现藤先生不是睡着了,而是晕过去了。
君染立刻呼来了保镖,及时将藤先生送去了医院。
医生经过一番抢救,藤先生终于有惊无险,医生告诉他:“幸好,你们送来的得及时,再晚过十来分钟,藤先生就没命了,你说,怎么能让藤先生喝那种烈酒呢?而且,一喝还是好几瓶。”
“是我的疏忽。”藤先生出了差池,君染这个藤先生身边的头号保镖肯定难辞其绺。
藤先生居然喝到了胃出血,这一生,藤先生其实过得也很辛苦。
陈丽得知消息后,急匆匆从公司赶了过来,见了病床上躺着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老板,陈丽哭了。
两个忠实的部下站在病房门口。
相互无语哽咽。
“君染,你怎么都没发现啊?”
“那酒我也不知道藤先生是几时有的,也许,是原来就放在了贵宾房里,我只是没有察觉而已。”
君染也自责不已。
“算了,君染,其实,这也不能怪你,藤先生是老板,咱们只是他雇请的职员,如果他硬要喝,你也是没办法阻此的。”
“陈丽,你都不知道,藤先生有多痛苦,白小姐不见了,感觉他的心也不见了,整日活着,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知道,藤先生只是表面冷酷而已,其实,他的内心比谁都要来得柔弱。”
“君染,你说白小姐还活着吗?”
“当然活着,一定活着。”君染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见了这么久也没任何消息,并且,根据当时的情况看来。
白小姐应该是被一个手段很厉害的人带走了,而这个人,从他对王伯强那么残忍的手法看来,应该是与白小姐有关系的人,可是,他们排除了所有人,都没觉得白小姐身边,有哪一个人有那样大的本事,能在藤先生眼皮子底下将人悄无声地带走,还一藏就是这么多天。
“活着就好,否则,咱们的藤先生也完了。”
“君染,你好好照顾藤先生吧,公司里还有一大堆的事儿,我先回去了。”
陈丽不能久呆,毕竟,呆久了,许多高层人员会生疑的。
她不能把藤先生生病这件事告诉那些人。
“去吧,辛苦了。”
“嗯。”
藤先生喝得胃出血,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天,君染自责懊悔,他发誓今后哪怕是冒着被藤先生责罚的危险,也要阻此藤先生做这些危险的事情。
半年后!
据说,为了纪念自己逝去的一段感情,‘财富’的藤先生准备一砸巨资投资拍一部新剧,而新剧的名字就叫《豪门钻石婚约》,他请了一个编剧,为他的爱情故事写了一个剧本,然后,整个筹划工作交给了贴身特助陈丽。
陈助理得到指令,便开始全国各地征选女主角人选,据说,挑选女主角的要求很高,女人身高必须在1米7以上,而且,左眼角下必须是有一块蓝色的伤疤,拍摄电视剧时,不能上妆,要本色出演。
男主角他敲定了自己独闯娱乐圈,已在娱乐圈有一定地位的侄子藤解放。
“陈丽,女主角征选还未有结果?”
翘着二郎腿,藤解放嘴里刁了一根儿烟,双脚不断地摇动着,手里拿了一本杂志,是最近娱乐圈里的八卦新闻。
“难啊,藤先生这要求,你瞧,身高还好,多数女人都能达到一米七,可是,左眼角下有块蓝色的疤痕,这要求,太怪僻了。”
陈丽感觉有些为难,最近一段时间的征选工作,有太多的女人故意在左眼角下划了一块疤痕,可那是假的不说,陈丽也知道,藤先生只是在借机表达自己的痴情,他只是在利用这部影视剧找回失去的爱人而已。
“那是为随心量身制订的,你说,人家在时不珍惜,失去了再来这样内疚,后悔有用吗?”
自从随心失踪后,藤解放就一直不再理三叔藤瑟御。
以前,他不敢与他争抢,那是因为他知道,在随心的心目中,始终有三叔的一席之地,尽管,她口口声声说她爱的那个人不是他。
要不是随心喜欢着他,他才不会让呢,别以为他创立了一个什么‘财富’商业帝国,他藤解放就怕他。
“唉,解放,你说,这女主找不到,几时才能开机啊?”
这边的摄影的工作没办法结束,她陈丽也没办法做回自己的专业工作。
“不急,慢慢等吧,等到随心看到了这起以她们的故事拍成的电视剧,感动了,她自然就会回来。”
“那何必要找一块疤的女人拍?”
真是搞不懂藤先生的用意。
“好了,陈丽,我也姓藤,‘财富’我有百分之五的股份,也算是你半个边角的老板,看你这样为公司鞠躬尽卒的份儿上,我会帮你的,相信我。找这样的女人不难,其实,我已经有钟意的人选了。”
“真的?”
陈丽眸子一亮,高兴得差一点跳起来。
“嗯,你知道我混了娱乐圈这么多年,放心,我也看了剧本,保证我朋友会胜任的,她也在娱乐圈混多年了。”
“好,晚上,你就把她带过来,让我们瞧瞧吧。”
“好。”
*
深夜的黑夜,那抹高大冷沉的身形独自倚靠在轩窗前,掌心拿了一个水壶,拇指轻轻在壶柄口一按,如磨刀石一般的水壶口,便喷出了好多漂亮的水花,全数溅落到了漂亮纤长白色花瓣上。
食指抚摸着刚才被他浇过的鲜嫩花瓣,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摩娑着,就如抚摸着最亲最爱的人的脸颊。
丝丝的凉意从他指尖窜起,经由肌肤血脉,传达到他的五脏六腑,恰巧这时从窗口吹进来一阵冷风,即刻,让他觉得整个身体一阵冰凉。
独自一人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除了寂寥啃噬他的心外,他觉得更多的感觉还是孤独。
纵有滔天的权势,没了那个与你相亲相爱的人陪在身边,与你享受打拼下来的万里江山,那感觉真的不是那么好。
没有一丝的喜悦,充斥在心头的更多的是痛苦。
“藤先生,陈丽打打电话过来,说《钻石婚约》女主角已经找到了,让你过去见一面。”
“好。”
放下了手上的水壶,从椅子拿了大衣穿上身,带着君染去了约定的地点,最初与随心相遇的那座火锅城。
他们的去的时候,陈丽已经带着一位美女坐在了座位上,见他来了,两人立即从座位上起身。
“藤先生,这就是雪莉,以前,她一直在国外演电影,这次,是特地为了‘沈筝’这个角色而来,‘沈筝’就是现实生活里的白随心,当然为什么用了‘沈’姓,那也只是为了怀念当初随心骗他时,为了配合他瑟御的那个名,她称自己是沈静好。
那时的随心爱他入骨,连随便取的一个名字,都是那样与他消魂入骨。
”你好,雪莉。“
”你好,藤先生。“
两只手相握的刹那间,藤瑟御整个人久久呆住了,眼前的这张脸孔,长得与随心是那么相似,仔细凝看,感觉真的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那眉,那眼,那颧骨,还有左眼角下那朵水蓝色的鸢尾花,都与随心如出一辙。
内心荡漾的激动,手掌不自禁地紧紧握住了女人的手。
藤先生会如此失神完全在陈丽的意料之中,正如一个小时见,她见了雪莉也是一样,完全被她的容貌震慑住了,这个女人的五官精致得只有巴掌大,轮廓完全与白小姐相似啊,当下她满意极了,所以,及时给藤先生去了电话。
”藤先生。“
雪莉轻轻唤了一声,藤瑟御才惊觉自己有些失态。
扯唇一笑,将昵子大衣脱下后,身后的君染赶紧伸来手将衣服替他挂在了椅子靠背上。
并替他拉出另外一把椅子,藤瑟御坐了下去,屋子里开着暖气,不一会儿,就感觉身体有些燥热,将白衬衫的衣袖子挽起半截,松了松领带,本是一个秀挺斯文的男人,举手投足间自是有吸引女人的魅力。
”不好意思,雪莉小姐太像我的一个故人了,所以,刚才有些失态,不好意思,君染,让服务员上菜,今儿,我要好好陪雪莉小姐喝两杯,只要是雪莉小姐喜欢吃的菜,全都呈上来吧。“
”好,雪莉小姐,这是菜单,请您过目一下,你也听到咱老板的话了,你想吃什么尽管挑,咱老板有的是钱,别给他省了。“
陈丽将菜单递到了大明星手中。
”那我就不客气了,藤先生。“雪莉拿起圆子笔,垂下眼瞳,开始专心地浏览着菜单,她点了好多的菜,点好后将菜单递给了君染:”麻烦一下。“
君染拿着菜单出去了。
不一会儿,服务员很快就将菜品全部端了上来。
藤瑟御瞥了一眼桌上的菜品:”雪莉小姐都吃素的?“
”当然,咱们干的工作,只能吃素,长肥了,有的电视剧接不了,要不,你们再点几个?“
”不用了,将就吧,君染,你也坐下,陪我们一起喝。“
老板开口,君染自是不好拒绝,然后,两男两女便在包厢里愉快地用着餐。
用完餐,陈丽刻意回避离开,君染反正也是块木头,开车送藤先生与雪莉小姐回家。
一双幽深的眸子始终在她脸上打着转,眸光落定在她左眼角下,徐声开口:”这朵花是化的?“
雪莉小姐雪眸微睑,长长的眼睫毛一抖,嘴角微翘,脸上露着淡淡的笑意。
”其实,我这儿天生就有一块蓝色的疤,只是,我从小就想圆明星梦,我去应聘第一个角色时,有一位导演骂了我,说你,你长成这副德性,还敢来应聘主角,连配角都不可能给你,有这样的疤痕,就算是美玉,也是天大的暇疵,所以,即然上天让你破了相,你便注定这辈子不可能在这个圈子里混。“
”当时我很沮丧,回去后几天几夜都没吃一碗饭,我想,这辈子,我是注定与娱乐圈无缘了,没想,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我遇到了一个纹身大师,他给我说,你这疤的形状,有三分似一朵盛开的鸢尾花,如果你把它化成一朵鸢尾花,不但能遮盖你这致命的缺点,还能让你美艳许多,回来后,我听从了他的话,就用彩妆为自己化了这朵鸢尾花。“
她叙述的是那样真切,没有一丝的破绽,让藤瑟御挑不出一丁点的漏洞。
”为什么叫雪莉?“
”没有为什么,我父亲姓雪,父母没多少的文化,就随便在姓氏后面加了一个‘莉’字,藤先生,我叫什么应该与要拍的剧本没什么关系吧。“
”没有,只是,为什么你可以长得这样像她?“
他望着她,深幽的眸子里闪现几缕柔情。
抬手掐着她的下巴,拇指在她雪一样的肌肤上轻轻摩娑着。
”听说是解放介绍你过来的,他见到你第一次时,难道就不吃惊?“
”好像就跟你一样,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了,直嚷嚷着说,太像了。“
”住在哪里?“
”国贸闹市区商品小家园888号楼。“
”888?“这个数字有些像他的风格,他所有的号码,全是用8字开头,手机号,车牌号,衣服品牌号,甚至有时候,公司签署的文件号,他都喜欢用上这个‘8’,因为这个数字吉利,他希望自己能幸运一生。
车子如一支离弦的箭一样驶出,不多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闹市区商品小家园。
由于天上下着霏霏细雨,雪莉刚走出去,藤瑟御就撑了一把雨伞跟在她身后走出车厢。
”雪小姐,我送你进去吧。“
对于男人这样的请求,雪莉也不拒绝,而是回头冲着他抿唇一笑,大方地与他相互依偎着共撑一把雨伞走进了巷子,巷子不深,只走了几分钟便看到了国贸大厦的耸入参天的楼层。
”雪小姐,一个人一直定居在国外,是第一次到内地拍戏?“
”也不算第一次吧,因为,三年前回来过一次,但那戏没接成就离开了,对,一直定居在国外。“
陡地,男人伸出手臂,雨伞从大掌间滑落到地,雨水哗哗打在了他们的身上,几乎就在那一瞬间,男人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按压在了墙壁上,那双幽冷孤傲双眼,用着那双仿若能洞察人心的眸子深深地凝睇着她。
”说,你到底是谁?“
女人冲着他眨了眨眼,睫毛膏刷的有些厚,几乎能清晰地看到一根根的睫毛在煽动。
”我……我是雪莉,藤先生,你怎么了?“
”不,你不是雪莉,你是白随心。“男人灼热的视线慢慢向她腹部上滑去。
”我们的孩子呢?“
”孩子,什么孩子啊?“
雪莉在心中哀嚎,这藤先生看起来那么高高在上,权势滔天,极其聪明的一个男人,为何感觉他脑子不太清楚啊?
莫非是她产生的错觉。
也或者说,是她长得太像他心中的那个人,所以,藤先生才会发疯发狂般这样将她抵在墙上来质问。
”我们的孩子,白随心,你到底把她藏在了哪儿?她好好的,对不对?“
说着说着,藤瑟御眼眶就一片猩红,神情变得骇人无比。
”为什么你要那么残忍?你醒了过来,我感谢上天。“
喟叹一声,上帝不过在云端眨了一下眼,人世间,他藤瑟御已经历了沧海桑田。
”这半年,你知道我过得有多苦?随心,不要再折磨我了,告诉我,咱们的孩子在哪儿,我想见她,正如我噬骨般思念着你一样。“
”藤先生,我是雪莉,你看清楚,藤先生,我是雪莉呀,不是什么白随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与你都不认识,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呢?“
对于藤瑟御的不正常,雪莉开始冲着他嚎叫,甚至于脚踢他,用嘴咬他,可是,他不为所动,雨水将他们的头发,身体浇湿,他还是将她死死地禁锢在怀中。
她说她不是白随心,可是,她身上有着淡淡幽幽的茉莉花香,是她身上独有的味道。
是他想念已久的味道,刚才在包厢里,他初看到她第一眼,都不知道他内心有多么激动,他真的好感谢上苍,让他的女人能活过来,醒过来,只是,孩子在哪儿?
记得她离开时,孩子还在她肚子里,只有五个月大,按时间推算,现在,孩子已经降生个把月了,他的孩子存在已有一个月了,想到这个他整个人就变得异常兴奋。
他一直在细致地观察着她,她的表情,说话的语气,肢体动作都与随心如出一辙。
他绝不相信,这世间会有两个长得如此相似的两个女人。
所以,她不是随心又是谁呢?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给不了你婚姻,恨我保不住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所以,你用这种方式报复我,随心,前一个孩子的逝去,我也很痛苦,可是,无论我怎么做了也挽不回来了,你无声无息地被人带走,你知道这半年我是怎么过的?随心,不要再离开我了,我爱你,真的好爱,我希望我们能回到从前,回到当初你在我身边,我们所过的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你不要再装成失忆了,我知道你全部都记得,你记得我们曾经的从前,只有你能回到我身边,我可以一切都不再过问,我不过问你这半年去了哪儿,与谁在一起。只要你能醒来,我一切都可以接受。“
哪怕这半年,你是与一个男人在一起,他也会全盘接受,毕竟,造成这一切局面的人,罪亏祸首始终是他。
要不是他与雷锦川所结下多年的恩怨,她也不会因愤怒而把车开去了悬崖,让她成了植物人。
曾经,他就在她病床上发过誓,只要她能醒过来,他什么都可以不再追究,什么都可以不再去计较。
”我不是,我不是你的随心,你勒疼我了。“
雪莉不知道他嘴里在说些什么,一个劲儿地抬手捶打,打他坚实的厚背。
”你打吧,尽管打,我知道你气我,恼我,恨我,可是,我真的不能失去你,这半年,我过得生不如死,犹如僵尸一般活着,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生命没有了存在的价值与意义。“
随心能醒过来,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他要珍惜眼前这个女人,她们在一起有多么的不易。
这样想着,他便将她死死地箍进了自己的怀抱,甚至勾起她的下巴,薄唇印在了她红唇上,深深地辗转地吻着,那是他想念已久的味道。
”随心,吾爱……“
一定是她看到了他为了找寻她拍电视剧的海报,所以,她便找上门来,装成失了忆,如果说,在她心里没有他丁点儿位置,她也不可能会找回来。
他让陈丽放出女主角要征选左眼角下有一块疤痕的女人,目的就是要寻找他心爱的随心,但愿她能感动,听得到他的忏悔与内疚,还有刻骨铭心的思念。
世人都说他藤瑟御疯了,为一个女人而掷下巨资,投资一部没有任何前途的电视剧。
”不要碰我,藤瑟御,你这算什么?“
女人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孔上,雨帘中,雨水冲刷着他的头发,将他额角的头发冲开,笔直沿着他右脸颊上那清晰的五指印滑过。
”对,我是白随心,是曾经那个被你抛弃过的女人,可是,那又怎么样?想知道你的孩子在哪里?我告诉你,他死了,就死在我的腹中,我被人绑去了南非奥洲,五个月前,我醒了过来,医生告诉我,孩子没有了的那一刻,我就告诉自己,这一生,我绝不原谅你,藤瑟御,人的一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机会,有些机会失去一次便不可重来,然后,我打算一辈子在那儿生活,没想遇上了过去旅游的藤解放,事情就是这样简单,他安排我进了娱乐圈,这几个月,我都在澳洲拍戏,说也奇怪,不过才短短几个月,雪莉这个艺名便红遍了整个奥洲,我根本不知道‘豪门钻石婚约’是你投资拍摄的,解放只告诉我,有一个朋友在招募女一号演员,让我过来试一下镜,说那角色十分适合我演,我没想到,回来的第一天就见到了陈丽,甚至后来与你见面,知道吗?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是你毁我了的一生,是你让我失去了两个孩子,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做母亲了,用恨已经再难表达我的心情了,藤瑟御,放了我吧,让我们做一对陌生人,不是更好?“
她的这翻话彻底地打败了藤瑟御,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第二个孩子再次夭折,上天待他果然残忍。
”不,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你知道我醒来后,知道孩子没了那一刻的感受吗?心如槁木死灰,我都不想活下去了,可是,是医院里的医行劝慰我,她说,好死不如耐活着,一节人生万节难,蝼蚁还苟且偷生呢,人的生命只有短暂的一生,我们何必要彼此浪废,许多得了绝症的人想活却活不了,我们要珍惜生命,在医院经过了一翻调理,我的情绪慢慢归于平静,是呵,我不得不承认,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这半年,我仔细思索过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无论是从前,还是之后,我们再相遇后,你给带我来的永远是无休止的痛苦,爱情是美好而甜蜜的,如果说,一份感情,痛苦多于快乐,你说,我还有什么奢望与乞求,除了结束以外,我已经别无所求,我不想再痛苦下去了,所以,放过我吧,藤瑟御,从今往后,我就是雪莉,白随心也好,沈静好也罢,早已经死了。“
她剥开了他紧紧地握在自己腰间的大掌,一根一根地剥,剥得十分艰难。
然后,转过身,纤细的身影就那样冲进了雨雾中,渐渐地,那抹身影慢慢从他视野中消失。
”随心。“
站在雨地里,不顾整个人已淋湿,愣了两秒,他便抬腿又疾步冲了上去,他已经失去过两次了,他不能再失去了,这是最后一次,他允许她逃离。
仗着身高腿长,几步就追到了她,伸出双臂,从身后紧紧搂住了她。
”随心,不要这样对我,我爱你呵,我真的好爱你,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就只有去死了,上苍毕竟待我们不薄,孩子没有了不要紧,至少,你能够醒来对于我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随心,让我们重新开始吧,不要再折磨我了,没有你的日子,我不想再过了。
泪从她眼眶中滚出,一滴又一滴,越来越多,像冰晶一样刺痛了她的心。
她深刻地知道,藤瑟御是一个多么高傲自负的一个男人,为了白随心,他可以连孩子都再要。
“这辈子,我真不能当母亲了,就算你能够接受,你的父母,你的家族能够接受吗?”
这才是她逃避的最根本问题。
是的,在得知孩子没了,自己再无法生育的那一刻,她就感觉这一生与藤瑟御是走不下去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你对于我来说胜于一切。”
捧着她的脸蛋,急切地寻觅着她嫣红的唇瓣,辗转缠绵的深吻着,吻尽了大半年来失去的她刻骨铭心的想思之痛。
他要把这份相思之苦深刻地传给她,让她知道这半年来,他过得有多辛苦。
他将她抱了起来,走进了电梯,电梯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她们两个显得很宽敞,电梯银灰色的墙面上,倒映着男人与女人绝色的容颜,都是一身的狼狈。
他搂着她,将她紧紧地箍入怀,在电梯门开的刹那间,将她带进了隔壁那间8888的房间。
用脚踢上门,急切地寻觅着她身上敏感的地方,他的吻令她迷醉,他高超的技巧更是令她深深的折服。
一切风中凌乱,就在最后要攻城掠池之时,电话玲声响了,他不理,她推他:“接电话。”
“天大的事儿也没现在做的事儿大。”
“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工作原则性极强,做事雷厉风行,工作永远摆在第一位的藤瑟御吗?”
伸指在她小鼻尖上轻点了一下。
“那可是多年前的藤瑟御,现在的藤瑟御只为人一个人疯,一个人疯,天大的事儿都没你来得重要。”
他们好不容易重逢,他会抓住这得来不易的机会,他要好好珍惜眼前这个他准备要爱一辈子的女人。
准备要给她过完下半辈子的女人。
可是,电话玲声太顽固了,没办法,他只得停下了欺负她的动作,将手机拿到了自己耳朵边。
“喂,哪里着火了?”
听得出来,藤先生火气挺大的。
“藤先生,解放少爷说要把他在‘财富’百分之五的股份卖给你,还有他父亲的,说只要你给钱,他们全都想卖给你,他在办公室等着你,让你过来一趟。”
这小子发哪门子的疯?
敢情是知道他正在忙碌吧,在这当口将让他去公司,还是为了他在‘财富’的丁点儿股份的事。
“让他等着。”
“藤先生,他说,让你二十分钟内过来,否则,他就不打算了出演‘财富’投资的剧了,另外,他说,雪莉不是白小姐,让你不要被雪莉骗了。”
“他说不是就不是?”
藤解放这小子肯定是不愿意他与随心破镜重圆。
这小子喜欢随心也这么多年了,这事他是上知道的,可是,现在,怎么听着这小子的名就是有一些不爽。
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给他争风吃醋起来。
“是解放打来的?”见他脸色不好,白随心贴了过来,双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不是。”
“与他有一些关系。”
“你不要为难他,毕竟,是我让他毁了容,为了整容,他去韩国挨了十一刀,而且,要不是他在奥州帮助我,恐怕我早死了。”
用手捏了捏她的鼻尖,爱怜地在她脸上轻拍了拍。
“好,太晚了,你先去洗澡休息吧,等会儿,我会给你电话的。”
“嗯。”随心乖顺地点着头,一对幽冷的眸子目送着那抹狂狷高大的身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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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前,她很清纯,众人眼中遗世孤立的白莲花。
人后,脸孔扭曲,阴险无比对她说:“米飞儿,是你占据了我原本该有的位置,所以,你有一样,我就抢一样。”
原来,口口声声爱她入魂的老公早已与她生出了一个四岁大的私生女!